玉门关外有郎君-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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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白安!你非要逼他休了我你才甘心吗!”
裴御医听见这声质问闭了闭眼,只又叮嘱了羌令诀几句,便抱着药箱赶紧逃离了这处压抑的房间。
“不是你自己在逼着他休了你么?”
越白安又看向了辜夕媛,似是颇为头疼她这么一副梨花带雨又惊慌失措的模样:“妒忌乱家,本就是七出之条。”
她走到羌令诀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并在一处轻轻敲打了一下羌令诀的手臂:“更何况,羌夫人您还打伤了自己的夫婿。”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辜夕媛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想往羌令诀身边走,却被走到床边的越白安按了回去。
“如今踏孙正逢战事,本宫没有精力和你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越白安的面色冷冽,只垂眼看着床榻之上的辜夕媛:“你的父亲虽然需要守卫王宫,但他的门生亦有在外征战之人。”
她抬手指向门外,扬高了声音:“今日这般重要的宴会,你不想着为他们祈福,缝制战衣,只一门心思做这些无谓之事,简直可笑至极。”
“正逢战事?!”
辜夕媛对越白安的话不为所动,只大声冷笑道:“若不是因为你,为了不让那些大翼国人抓你回去处置,王爷又如何会对大翼国出兵!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贱人!”
她挣扎着站起身,双手已经向越白安挥舞了过来,却被一直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抓住,禁锢住了她的行动。
越白安没想到羌令诀拖着残臂也会来帮她,的确怔忪了一瞬。
辜夕媛拼命想挣脱羌令诀的束缚,但无奈两人力气悬殊太大,她根本没有办法。
越白安看了羌令诀一眼,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道谢。
辜夕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她的眼眶中泛起泪水,可说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有伤心之感:“羌令诀,墨云深不在,你终于有机会英雄救美了,你很高兴是不是啊?”
“不敢说话,是被我说中了?”
辜夕媛见羌令诀沉着一张脸,心底的恨意更甚,也愈发口不择言:“你放心,就算没你抓着我,就凭我刚伤了身子,也奈何不了你的‘白安’。”
听见自己的名字,越白安的身形不自觉地有些僵硬,她知道羌令诀一直这样唤她,但那都是在很多年前。
自从二人在踏孙重逢之后,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彼此恭敬有加,羌令诀也从不会在人前这般唤她。
“怎么了,听见你的闺名很诧异?”
辜夕媛轻笑了一声,虽然双手还被羌令诀抓着,但却努力坐直了身子示意越白安凑近自己:“你猜我怎么知道他没人的时候怎么唤你的?”
“辜夕媛!”
羌令诀这三个字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可辜夕媛却是在他的伤口上狠狠咬了一口,只痛得他一下松开了手,让辜夕媛有机会撑着自己站起身逼近越白安。
“羌令诀,你敢做就不要怕我告诉她。”
她将目光从羌令诀身上收了回来,只对着越白安拆散了自己的发髻,露出了其中触目惊心的一抹红色。
“原本还在想,到底是要学你平时的穿衣打扮还是如何,差点忘了有这么容易模仿的特点。”
她将那一抹红发绕在手心,弯起了唇角:“我的丈夫,因为这红发,酒醉之后将我认成了另一个人。”
越白安别开眼,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辜夕媛接下来要说的的话。
她不想听,但那些话却还是一字一句地传入了她的耳中,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那天夜里,他抱着我,口中喊的,却是‘白安’两个字。”
辜夕媛的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但她却毫不在意,放任那泪水流了满面,她却依旧看着越白安不愿意移开目光。
“越白安,你夺走了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东西。羌大哥,云深哥哥和染青姐姐,他们以前都是喜欢我的,可是自从你出现,一切都变了!”
辜夕媛几乎已经歇斯底里,只对着越白安大声嚎啕:“你把他们还给我!还给我!”
“够了。”
越白安往后退了一步,辜夕媛原本想追过来,脚下却是无力,只得又跌坐回了床边。
“你方才辱骂本宫,说我祸国殃民,逼着王爷出兵大翼国。”
似是对越白安突然又转回这个话题感到不解,辜夕媛张了张口,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其实为何出兵,你的丈夫,还有云深哥哥和染青姐姐,应该都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越白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之语,却每一字都打在辜夕媛的命脉之上:“但是本宫,从来都不用他们来给答案。”
第129章 为了见你()
“这就是你和本宫的区别。”
越白安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跟辜夕媛这样的人,就不能讲道理。
就算好心解释她从来没有和她争抢,她也听不懂。
如辜夕媛这般,永远都只会把错误怪在别人身上,从来想不到如果不是她自己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无论墨氏姐弟还是羌令诀,又有谁会厌恶这个跟他们相知多年的小妹妹。
既然如此,索性做一回恶人,把自己拉到和她相同的层次,再告诉她,就算如此,她也依旧是手下败将。
越白安走出内间的时候,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女眷们已经被墨染青带去了她的后院品茶休憩,只有笑歌和细语等在厅内,见越白安终于从内间出来,急忙迎了过去。
“王妃,那小蹄子没再伤您吧。”
笑歌拉着越白安看了半天,见她神色如常,唯有脸上泛起了红肿,不禁气愤:“她居然敢打您!”
越白安摆了摆手:“不是辜夕媛,是匹娄娜萱。不过你们放心,我回了她两个巴掌。”
笑歌却还是愤愤不平,只拉着越白安要回府:“不待了不待了,都是些什么人,野蛮可恶!”
“姐姐的宴会,说什么胡话。”
越白安从笑歌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拍了拍她的刘海,才缓缓看向了细语。
还没等越白安开口,细语已经“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知罪。”
越白安却是伸出手将她搀扶了起来:“我如何会不明白你的心意。”
细语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羌令诀和辜夕媛毕竟已经结成了夫妻,若是因为失了孩子一致对外,将越白安置于难堪境地,那越白安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细语才会抢先在羌令诀面前演了那么一出苦情戏,原本只是想着能让羌令诀念起旧情,再等着静观其变。
却不想竟等来了他的那么一番话。
将秦御医的诊断毫不留情地揭露在众人面前,与裴御医不谋而合,唱了一出极好的双簧。
“只能说,羌大人直到如今,都还是在意您。”
细语听越白安将方才房间中的情况说来,面上不禁浮现了一丝苦笑:“也不知对他而言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不好。”
越白安打断了她的话,想起刚才辜夕媛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苦恼:“他已经因为我伤了腿,如今更是阖家不睦。”
“可至少在王爷无法顾全的时候,还有羌大人护着您呀。”
细语很久前就说过,她对羌令诀的态度取决于羌令诀对越白安的态度,如今他能护她,她自然是接纳的。
“咱们自己也能护着自己。”
越白安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只叫细语和笑歌都怔住了神色。
这厢公主府中的风波刚刚落下帷幕,那厢墨云深就已经收到了四海军的密信。
他看着信上所言,覆在桌上的手渐渐收紧,却又终是缓缓放开。
他提笔拿出宣纸,只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就又传唤了方才那送来密信的四海军将士入帐,将他最新的指令递给了他。
诸淮正好在此时走入帐内,看见那张熟脸,冲着墨云深挑了挑眉:“又是王妃的消息?”
墨云深没反驳,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大翼国昨日又派了使臣来谈和,父汗的意思是,可以退兵了。”
“那不是正好,咱们本就是先给个下马威,再试试他们的虚实。”
诸淮闻言乐得“哈哈”大笑,顺势从果盘中捞了一个香蕉出来塞进嘴里:“怎的你还不愿意保存实力撤退了?”
他咬了一口香蕉,只觉得口齿之间尽是香甜:“是舍不得兑现咱们跟昌河基兹的诺言?那都是缓兵之计,你和汗王都清楚不是吗?”
墨云深抬眼看向他,只说了一句话:“他们的条件是和亲。”
诸淮“嗨”了一声,随口列了几个墨云深还不曾娶妻的堂弟们,笑道:“这不是老规矩了吗?咱们踏孙的小王爷那么多,不会委屈那些个公主贵女的。”
墨云深却没有说话。
诸淮此时终于注意到帐内气氛的不妥之处,他将手中的香蕉皮放在了装果皮的托盘中,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墨云深:“不会是那什么符如音搞的鬼,找她父皇做主,要嫁给你吧?”
符如音到达凉州的第一晚,就曾一个人深入踏孙军营。
那时候大翼国根本还没有打算退兵,符帆没有意识到没有了越家军的大翼国军队有多么孱弱,还指望着在符如音他们所带领的十万精兵攻击下,彻底重创西域骑兵。
所以符如音隐瞒身份独自前来,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只是为了来见墨云深。
当时她还没走近大帐,就险些被从中射出的箭簇击中。好在她身形灵敏,方才躲过了一劫。
“何人。”
若是普通的大翼国探子,没有人能躲得过墨云深的暗箭。
符如音听见这一声和她记忆之中八岁稚童丝毫不一样的声音,心中一滞,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掀开帷帘走了进去。
火光闪烁之中,墨云深只看清来人的身形是个女子,他的眼底一动,却在符如音走近时瞬间归于沉寂。
墨云深见她看着自己一直不说话,也不急于理会她,只自顾自翻阅着战报,心中却在想远在王府中的某人。
她要是知道他和不知名的女子单独待在大帐中,估计又要哭鼻子闹脾气。
所以还是得在下一封家书之中写明情况,免得被旁的有心之人说给她听,惹她不快。
墨云深的手边依旧放着越白安之前给他的挂坠香囊,那香气若隐若现,虽然不明显,却还是一缕缕弥漫在符如音身边。
她知道男子绝对配不出这样精致的香料。
符如音有些受伤地避开了那个挂坠,主动打破了沉默,抬手行礼:“大翼国符如音,见过孤竹王。”
墨云深这才停下了翻阅战报的动作,将它们全部搁在了手边,抬眼看向符如音:“本王的确听闻大翼国来了位女将。”
他微笑颔首:“却不知竟是公主殿下。”
听见他这样说,符如音的面上不自觉地浮现一丝喜色:“你还记得我?”
他接触过的大翼国公主并不多,也记不太清,是以只能摇头道歉:“符氏如字辈,自然是皇子公主。本王确实不知,与公主曾经相识。”
符如音的面色霎那间变得灰白。
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地绞在一处,但却努力维持着微笑:“看来的确是年岁久远,王爷贵人多忘事,也是应当。”
墨云深无视了她语气中颇为受伤的意味,只继续道:“不知公主深夜来访,是为何事。”
“为了见你。”
符如音挺直了脊背,看向墨云深毫不退缩,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第130章 山川星辰,亘古不变()
“王爷或许不知,大翼国内人人都将我和越白安相提并论。”
听见越白安的名字,墨云深的眼神明显同刚才不一样了。
符如音看在眼里,心中骤然一紧,只叫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我以前从不在意这些比较,直到知道她嫁给了你。”
她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暧昧不明,是以墨云深并没有接话,只等着她的下文。
“既然能够相提并论,那么我和她必然有相似之处。”
她犹豫了一瞬,终是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那么如果你会喜欢她,那么你也一定会喜欢我不是么。”
符如音的直白让墨云深惊讶,但他接触热情奔放的西域女子多年,倒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但他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伸出手,将那个挂坠握在了手心。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了口:“不是。”
他这会儿终于认真地看向了符如音,而不是如方才那般根本不屑多看她一眼。
她的确极美,美人一般都会被人同时提起,这一点墨云深作为男人比符如音还要清楚。
但他又并非是因为貌美才喜欢某人。
想起越白安,墨云深的眼角眉梢根本压制不住温和的笑意:“公主万金之躯,又是巾帼不让须眉,喜欢公主的男子必定数不胜数,实在无需询问本王一个有家室之人。”
符如音并没有错过他那温柔的笑,虽然明知他不是为着她才笑,却还是心头一动。
“你既能说出我这么多优点,又为何不喜欢我。”
墨云深将手中的挂坠放在了心口处,整理了一下衣襟站起身:“这世上的女子各有风姿,本王也各个都不吝夸奖。”
他逐渐走近符如音,但却在一个安全的范围距离内停下了脚步。
“但所谓风姿,与本王而言也不过过眼云烟而已。”
符如音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似是看穿了他一般轻叹道:“所以王爷还是会对别的女子动心,只是不敢直面,是以才以过眼云烟遮掩。”
墨云深发现这世上当真除了越白安之外没有人能听得懂他说话。
“公主许是误会了本王的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郑重,只穿透了这世间的一切,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的承诺与深情。
“其余女子,均是云烟。唯有越白安,于我如山川星辰,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