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姑娘-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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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墨笑道,“这主意倒是可以试一试。”此地的老鼠拖家带口,家族十分壮大,若非出了案子,他还不知道老鼠危害已经到了很大的地步,一只老鼠存的粮食最高能是他们自身重量的上千倍。
无怪乎诗经里头说硕鼠硕鼠。
老鼠们必须停一停繁殖的脚步了。
师先生也十分郁闷,学了一辈子怎么做官,到头来却要在这小县城里头学抓老鼠。
聂墨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端午节。
溙州的端午可是个大节。
比之春节也要热闹。
赛龙舟更是重中之重。
永县也要出一条龙舟参加整个溙州的比赛。
“咱们划船去看赛龙舟……”见怎生神情懒怠,聂墨哄她道。
怎生摇了摇头,“你近日辛苦了,难得能歇一歇,不如休息休息。他们喜欢去,只管去看就好了。我不爱。”
“那好,我来陪你。”聂墨也不勉强。
只是没想到叶少阗专门使人来请。
聂河从衙门过来禀报,聂墨当即就要推辞,怎生听了,忙扯了扯他的衣裳,小声道,“要不我们就去吧。”
“我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不去也没事。”聂墨道。
“又不用我划船出力,我陪你去呀!”
“累了要跟我说。”聂墨不大放心,这次终于不阻止聂河了,聂江还没回来,“聂河你一定照看好了娘子。”相比怎生的人身安全,当然醋一次也不是不能忍。
怎生笑,“要不我做了男子打扮,做你的小厮好了。”
聂墨笑而不语,却扫了一眼她的胸。
怎生只好撇撇嘴。
说起来,她身材还真的蛮火辣,腰都瘦的不盈一握了,胸前却还挺有料。
只好乖乖的带了幕离跟着聂墨坐船去溙州。
聂兴媳妇也带了那个小孤女一起。
怎生先前买豆腐的时候也认识她,此次坐在一条船上,再加上就她们三个女人,也细声细语的跟她说话,“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递了几只火红的李子给两人吃。
聂兴媳妇接过来,替那个小孤女说道,“她今年十三啦,叫春生。要不是家里出事,过两年也该说人家了。”
怎生听她叫春生,忙道,“咱们俩的名字有个相同的字呢,我叫怎生,还有个弟弟叫么生,听起来咱们三个像姊妹呢!”
春生见聂兴媳妇也没有多么畏惧这位县官老爷的娘子,慢慢的也放松了下来,先时只是见怎生去买豆腐,也不知她是做什么的,还是后来住到小院里头,这才渐渐的明白了些。
怎生见她不似先前那般拘谨,便细声的同她说话,也是说些端午节溙州这边的习俗,“我听说咱们这里家家要在今日挂了钟馗的画像,说是镇宅辟邪,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是洒一些雄黄或者喝雄黄酒呢……”
聂兴媳妇点头道,“可不是么,咱们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钟馗的画像还是今儿一大早聂兴去买了来的,差点儿就晚了时辰……”
“啊,挂到哪里了?我怎么没看到。”怎生惊异道。
春生回话,“挂到正屋堂前了。”说完脸色又沉静下来,想到了亲人,若是一家人都还在,她们也要挂钟馗镇宅的。
小船晃晃悠悠,怎生见她的样子,心有不忍,拉了她的手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么?”
春生摇了摇头,“祖父祖母就我爹一个,再往上算,亲戚们就远了……也不亲近。”否则家里出了事,不该是县太爷帮着发丧。
“不要紧,你别难过了,对了,你可以跟着我们……”她抬头去找聂墨的身影,知道自己说话没什么力度,春生不信也是有的。
聂墨站在船头,耳朵一直竖着听怎生叽叽喳喳,见她自己尚且虚弱就知道安慰别人,心里高兴,自然不会拆她的台子,笑道,“聂兴不是一直想要个妹子么,就让聂兴认春生做义妹好了……”
聂兴:二爷,我啥时候想要妹子了。
聂墨大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嘴笑着,声音从牙齿缝里头憋出来,“我出一百两嫁妆……”反正义妹神马的,他是不认,出钱可以。
县太爷的话自然一言九鼎,春生眼巴巴的看着聂兴,聂兴只好咧了嘴哈哈笑着道,“是,你以后就跟着哥哥跟嫂子,有我们一口饭,也有你的,等过两年你出了孝,让你嫂子给你打量一户好人家……”
表示完了友善,也学聂墨憋着声道,“二爷,您的手能拿开了吧?”肩膀要碎掉了。
聂墨这才松开手,扭头对怎生招手,“过来你看岸边,种了桃树呢!”
怎生扶着船上的一圈木头站了起来,隔着老远就冲聂墨伸手。
聂墨便笑,“我以为你不怕呢。”却多走了几步将她早早的拉住。
“是不怕,不过摇摇晃晃的,万一摔倒了,多丢人呀!”她冲着他笑。
那笑意就像这春日的暖阳,从她的眼角到眉梢,再慢慢的浸染了她的整张脸,令人觉得柔软又俏丽。聂墨的手在衣襟上动了一下,勉强克制了摸她脸蛋的冲动,指着岸边叫她看,又小声对她说,“那你抓好了我。”
越往溙州府走,河道里头的船渐渐多了起来,聂墨见有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便哄了怎生,“去戴上帷帽吧?”
怎生仰起脸冲他不赞同的嘟了嘟嘴。
这事儿没商量的余地,聂墨扶着她往船舱里头走。
第111章 生离()
聂兴媳妇见状,拉了春生出来,“人多热闹,咱们也出来看看。”
船舱里头便只剩下聂墨跟怎生。
聂墨这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脸。
溙州的热闹非永县可比。
端午节更甚平日。
怎生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要不是聂墨的大长腿挡在前头,她早就冲到船头去了。
“早知道你不给看,人家就不来啦!”眼睛斜眯着看他,嘴里故意说着反话。
聂墨不为所动,一再交待了,“待会儿下船务必跟紧了聂河,其余人一概不许理会,也不许多看……听话,一会儿给你买鸡腿吃……”
“不吃!”
聂墨发笑,拉了她的手十分耐心的哄道,“乖啦!”
“不乖!”
聂墨便垂头低低的笑了起来,压低的声音带着浅笑格外的诱惑人心,怎生脸上蒙了一层粉红,显得她多么无理取闹啊这是!
船舱里头的空气都有些荡漾了。
靠了岸,怎生尽量目不斜视的跟着聂河,倒是聂墨不放心的看了又看。
州官们都坐在特意摆好的高台上,迎面正好是用来赛龙舟的黛湖。
湖面上泛着金光,怎生笑嘻嘻的挽着聂兴媳妇的胳膊,兴高采烈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啊?”
春生站在一旁,脸上也有了一点期待,怎生便也拉住她的手。
三个人靠在一起。
聂兴跟聂河一左一右的护卫着她们。
叶少阗见了聂墨很高兴,“给你引荐几位同僚……令夫人没来吗?”
聂墨笑道,“她年纪小,头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场景,早早的跑没影了。……是哪几位大人?”把话题岔了开去。
*
怎生跟着聂兴媳妇,简直要玩疯了。
聂兴根本管不住自己媳妇。
庙会上有各种各样的好玩的好吃的。
酒酿圆子,冰糖葫芦,各种各样的粽子,茶汤,烤肉,烤鱼……
“哎呀,哎呀,走不动了……唔……这个好吃……再来十个……”
春生连忙阻止,“那个里头有酒,吃多了会醉的……”怎生刚才已经吃了十个了。
聂河已经递了钱出去。
怎生充耳不闻春生的话,接过老板包好的圆子,先吹了吹热气,吞了一个。
聂墨在高台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瞧不见怎生去了哪里,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还是当初不乐意出门呢,这要是乐意出来,还不玩疯啊。
“唔,牛肉丸子……这个好,有嚼劲……”
春生这次坚决的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个不行!”一般人家都没有杀牛的,街上卖的牛肉不是病牛就是老牛。
怎生的眼睛里头已经有了醉意,眨了眨,才慢吞吞的说道,“好吧,听春生妹妹的。”
一行人吃得撑得不行。
再看赛龙舟的时候,个个都没多少精神。
怎生手里还捧着一碗酸辣粉。
聂河连碗都买了过来。
聂墨好不容易借着更衣挤到他们身边,一见到怎生的模样,脸上是一脸的想要生气却没法立即爆发出来。
怎生看见他,还笑嘻嘻的,伸手捧着碗往他跟前递出,“给你的,很好吃。”
聂墨接过碗,直接塞给聂兴,然后伸手粗鲁的整理了怎生的幕离。
“人家都不戴这个!”
怎生再度开口,聂墨才闻到她嘴里的酒味,立即转身瞪聂河。
聂河挺无辜,谁知道怎生吃几个圆子也会醉啊,在场的个个吃的比她多……
偏怎生还拉着他歪头问道,“酸辣粉好吃吗?我很喜欢。”
聂墨简直要疯,想生气,却又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臭脸,只好无奈的给她戴好幕离,心里大概气得狠了,低声在她耳边要挟,“接下来哪儿也不准去,乖一些,否则晚上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应他的是喝醉了的女人傻呵呵的笑。
聂墨也只好笑了,满脸的无奈跟纵容。
湖面上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
决赛开始了。
高台上已经有人在找聂墨。
“照顾好她,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他只好对聂兴媳妇说道。
聂兴端着那碗明显已经凉掉且结了一层火红的辣椒油的酸辣粉,坏心的问道,“二爷,您还吃吗?”能吃得下去吗?
聂墨恨不能抓着怎生打一顿,他的脸都丢尽了,却还是忍了脾气,“留着!”
聂墨一步三回头的走,怎生却追寻着喝彩声眯着眼看向湖面。
结果聂墨在高台上还没有坐热屁股,下头就出事了。
有人推挤着看比赛,最前头的几个人没有抓好栏杆落水了。
然后怎生就跟着下饺子一样的也掉到了水里。
聂墨一站起来就看到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他一面大喊着“怎生!”一面推开面前的人就往下头跑,完全的忘了怎生会游水。
一男一女比他的速度还要快的接近怎生。
聂河已经抓到怎生的肩膀,却被一股大力给撞了开去,他一扭头,惊叫道,“杜九娘?!”
调到水里的人很有不少,幸亏临近岸边的地方水还比较浅,后头的人见前头有人落水,也不敢往前挤了,只剩下一些水性好的人留下救人。
怎生没听到聂河的声音,她是看见春生被人撞到湖里,然后想救春生才跳下来的,“春生?!”
春生个头小小的,被人挤得比较远,还在水里扑棱,杜九娘扯住怎生的肩膀,另一个男人飞快的将怎生指着的春生也救了上岸。
聂墨顾不得杜九娘杜十娘了,先去看怎生,见她胸口起伏,眼神也不迷离,才松一口气,忙脱了外衣给她盖上,刚要弯腰将怎生抱起来,杜九娘出手了。
她伸手隔开了聂墨。
“你?什么意思?!”
“奉太后之命,带贵人回宫。”杜九娘的声音一如往常。
聂墨一咬牙,上前就要抢人,“休想!怎生是我的人!”
怎生也抓着聂墨的衣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仿佛应和聂墨的说道,“我不回宫。”眼光看着聂墨。
聂墨一时高兴,一时又担忧。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刚才救人的男子很快就上岸。
一上岸就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杜九娘跟怎生前头,浑身湿淋淋的,手里却拿着一柄剑。
聂兴等人完全都搞不懂状况了。
聂墨是完全不管,就要上前去接怎生。
那男人的剑一下子挽了个剑花,直接抵到他胸前。
杜九娘没有什么废话,她牢牢的抓着怎生的肩膀,任凭她怎么掰都无动于衷,然后直接对聂墨说道,“聂府已经有了灭顶之灾,二爷若是有心不如回去救人……,您护不住贵人……”
原来真正的痛苦是这样一种滋味。
五月的湖水真的很凉呢。
世上知道聂墨是如何重视怎生的人,聂江算一个。
“二爷!我拿到了俞先生的婚书!”他到了永县,听说聂墨带了怎生姑娘来溙州,一刻也不想等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聂江的额头还有汗水。
端午节的太阳实在是太好了。
怎生抓着聂墨的衣裳,只觉得浑身是冷热两重天。
杜九娘的声音很冷,“陛下已经立黎王爷为皇太弟,黎王爷现在就着手为俞家平反……”
这应该是梦寐以求的一天。
却也是带着绝望伴随着阵痛的一天。
聂墨突然就笑了一下,眼里带着尘埃落定的灰烬。
怎生的嘴唇抖动,“聂墨”两个字被她无声的念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思维完全不再运转,现实将她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是聂墨,一半是俞家。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确定这就是杜九娘,于是轻声的说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六百两还是太少了。”
杜九娘抿了抿唇,“我并没有拿聂二爷给的钱。”
但是你承诺了!也——背信弃义了!
难不成能够进了公司,偷了公司机密,然后说一句我还没领到工资就两下相抵消了吗?
挡在她们前头的那个男人伸手一摆,“走!”
“怎生!”聂墨却突然往前一步,要不是那个男人的剑刚收回去,这一步就能刺穿他的肩胛骨。
“啊?”她抬头茫然无措的看着他,双手泛白的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
聂墨深吸一口气,无视周围看向他的目光,“你刚才是被人推挤到水里的,还是自己跳进去的?”
怎生一下子就心虚了!没有人推她,她是看见春生掉到水里,心里一着急就跟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