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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限江山-第40章

小说: 无限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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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重楼朗声道:“展风,再加快一点!”

    “四哥,慢些的好!”洛淮勉强喝完杯中的水,却是实在挨不住腹中的不适,撩了帘子对着车外急速后退的地面大吐特吐。

    “蓝王爷!”展风回头惊见那人是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外,忙扯住缰绳,几匹马儿顿时抬蹄昂首嘶鸣。

    车身一阵颠簸,洛淮一个抓扶不紧,差点翻出窗外,幸得重楼快手抓住,拉进了车里好生坐着。

    “我们还是暂时休息一下。”重楼担忧地看着他极差的脸色,取过帕子,敛袖为他拭去嘴角的污物。

    “王爷!”

    重楼警觉抬首,侧耳凝神,就听那不知何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萧音,绵长清幽,甚是好听,却是催命之音。

    “不要出来!”他按下洛淮欲起的身子,纵身越出车外,同时扬袖,挥出龙吟,率先劈开掩盖着修罗场的虚假和平。

    龙吟落地,沉重的力道劈开地上层层积雪,如再降之雨,纷纷被打上了天,又再纷纷地落下,再次落地之时,马车的周围已站定一圈白衣之人,白的衣白的发,手持着一样的利刃,并无主家标志。

    重楼淡淡一笑,扬臂再起,众人同时散开,却已经被他卷住两个脖颈,扯到了脚下,只见他轻轻地扯了唇,说了些什么,内容还未听清楚,就听两声骨头断裂之声,再见那两人的头部已呈不自然的姿势歪曲着,双眼暴凸,嘴角汩汩地淌着血,染红了白色的雪。

    亲眼见到这残忍的一幕的洛淮不禁喉口又是一阵翻绞,不适之感更重了。

    他的四哥变了。

    以前的重楼虽有着王朝第一勇士的美名,却更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雅士。他不屑金钱不屑权利,也不屑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

    而这样的重楼如今却亲临各种污秽的战场,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甚至脏了自己的心,硬是风险将所有的计划统统改变,毫不客气又明目张胆地改将所有的矛头统统对向梁皇后。

    只是这样好吗?

    只要龙帝无意,梁皇后的地位就不会改变,他们现在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还会一下就被东、南两宫趁势拉下,到时可是两头空啊!

    洛淮叹了口气,转眼就见外头的打斗依然激烈,而重楼却不知为何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怔怔地站在那儿,看着丛林的一角出着神。

    “四哥!”在瞧见那树枝头上一人已拉弓对向重楼时,他立刻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重楼猛地回了神,转了身,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那泛着银光的箭已离了弦往他这里急射而来!

    “四哥!”

    洛淮只来得及喊,那红色的血飞溅而出,滴滴洒落。

    边城郝崖,悬月猛地坐起身,粗重地喘着气,贴身的衣物早被满身的冷汗湿了个透。她胡乱地拨开颊上贴着的发,茫然地看向外头。

    外头的夜色还重着,沉沉黑幕中却又已透了点点的光亮。

    “怎么了?”身旁的女子恍惚着半撑起身,鹅蛋脸,柳叶眉,是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清雅秀气。

    “索兰,我吵醒你了?”悬月谦然问道,又推了被子给她说,“没事,继续睡吧。”

    “不了,我听你说。”索兰索性也起了身,又问:“做噩梦了?”

    噩梦?

    她侧脸略想,大概是吧。适才的梦境,她大半已是记不清了。记得的,惟有那刀光剑影,还有背后漫开的血河。

    记得年少的时候,这样的梦几乎是夜夜都有,常扰得她睡不沉,入了宫,倒也未曾再有过。未想到,在离了宫的今日,又再次遇见。

    她揉了揉发,想起身旁的人还在等着自己的答案,转回头,却发现她又睡了去,也就扶她躺好。而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遂穿妥衣着,起了身,拉开房门,外头疯狂咆哮的风雪汹涌而来,她快手拉上门,将外头的冰冷与里头的温暖隔成两个世界。

    而她,却是适合外头这个没有温度的世界。

    她提了步子,往风雪里头走去。才走了两步,手肘就被扯住,回头,是张圆圆的脸,同样圆圆的眼,有些诧异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悬月,我正找你呢?你这是要上哪去?”

    她一愣,再看向前头,有风雪正无情的肆虐。

    刚才,若不是她适时拉住了自己,她恐怕就要走入这场噬人的雪里头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道:“锦花,你起这么早?”

    “早?不早了!”锦花拉起她的手边跑着边说:“我们要赶在那些女人起床前,才能打到最热的水!”

    “水不都一直温着么?”

    她被她的急性子惹得哭笑不得。她素来随性惯了,倒也真不曾为些什么去抢去争而努力,或许曾有过那么一丝念头,却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那人送了出来,可能是舍弃,可能是其他什么,而事到如今,她已不想再去想些什么。

    “知道吗?有些东西拼了命去努力,得来了就绝对不一样。”她举手道,小小的手紧握成拳,表示着她绝对的信心。

    或许吧,她抿唇随她进了水房。

    还是天未亮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有了长长的人龙,在听见她俩的声音时,皆转过了头。水房里有着袅袅的热气,而透过那些水气的视线却是冰冷的。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啊!

    “帮我顾下吧,我在外头等你。”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脸盆交给锦花。

    虽然对这种视线已经麻木,却仍然难以接受。

    以前是因为一双金色的眼瞳异于常人,而现在,与异族北羌仅有一水之隔的郝崖处处可见异色的眼瞳,是她的身份,再次得不到世人的接纳。

    罪人。

    她无罪,却是带罪之身。而给她这一切的,却是她至亲至爱的人。

    那一天,她对洛淮说,她是明白的。

    其实,她更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明白,傻忽忽地就做颗任命运摆布的棋子就好了。为何挣扎?为何反抗?落到今日这番的境地,想恨,恨不起来了,想不恨,也是万般得难。

    原本平静的心,如今两边都被绳子拉扯着,难以忍受的痛着。

    她走入院心,仰脸承接着那自天空落下的雪花。

    听说,那是这个世上最纯洁的水。那它可以洗涤她的心吗?

    明亮的视线暗了些许,是一张墨绿色的伞面,遮住了这片天空。

    打伞的那人有着精致的面容,也有着温暖的笑

第76章() 
她坐在冰冷的楼阶上,一个人,感受着冬季的冰冷,感受着雪日里的寂寞。

    蓦的,有陌生的伞面挡住了她的视线,挡住了那灰色的天空那是墨绿色的,灰暗的冬日因为它而有了丝丝夏日的气息。她记得正是紫宸宫的夏日充满了墨绿色。

    打伞的人,黑的发,黑的眼,有着上等好玉般的肤色,也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精致面容。

    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人有着这样宛如杰作般的容貌,只是现在却不可能是他,出现在这里。

    她在他紧随的视线里站起了身,习惯地伸手去拍衣裳落上的尘土,却又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已非是那用昂贵缎料精绣制成的雪色宫衣,她身上的是粗布麻制的奴服,没有精心绘制的花纹,正是用来沾染尘土的衣着。

    她淡然一笑,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抬头再看那人一双与天家兄弟极其相似的眼,此时深邃如渊,摸不见底。

    “怎么?郝崖是你流浪路线中的一站吗?”沉默中,她率先开了口,换来他淡淡的笑。

    极淡的笑容,却因有着春日的灿烂而让人不会错失。

    有女役领了水,天南地北地聊着,经过他的身边,因偶然捕捉到那令人惊艳的笑容而红了双颊。

    面对那样的视线,云雁落只是礼貌地欠了欠身,客气却疏离。再回首,重新面对那双似是洞悉一切的眸子,倒是多了几分柔软。

    “有没有人告诉你,女子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眼前的女子太过聪颖,却又不懂得隐藏,这就注定了她前路的坎坷。

    “的确。”她毫无异议,满眼的黯然。

    轻易看透这个世界,也是轻易地伤了自己。

    他倒不想自己的一句玩笑真惹了她的伤心,以为她心头是起了恨,张了口想解释,却有一女子自房中跑出,圆圆的脸上满是歉意。

    “对不起,悬月,我没打到水。”

    这样的天气,若是没有热水,该是怎么办?吃惊过后,云雁落看向身侧的女子,素来清淡的脸上有的依旧是波澜不兴的平静。

    是习惯?还是真没放心上?无论哪种,却都是一种让人放心不下的坚强。

    他突然有些明白重楼为何一定坚持要他走一趟郝崖了。

    “云先生。我得去趟河边了。”她福了福身,抱着空空的铜盆慢悠悠地踏了出去。

    雪还大着,她这没几步,就不见了身影。

    “哎呀!”锦花拍着大腿叫道:“外头这么大的雪,她就这么出去么?”喊着喊着就要回去拿衣服给她送去。

    “我去。”话起话落间,云雁落已扯下了肩头的狐裘追了出去。

    雪飘飘荡荡的下着,不若雨水打得那样急,却让天地间一片模糊,十步之外就无法瞧得清楚。四处无人,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了许久,走到满身满心都是孤寂的感觉,却仍是未发觉悬月的身影。索性停了步,凝神去听那踩雪的脚步声。这一停,这被雪堆积起来的寂静世界,真只有一道轻轻地踏雪声音。

    他听清了声音的方向,立刻追了上去,未走几步,倒真找了那人,却还未来得及靠近,就见那人摇晃了两下,跌坐在了雪地里,半天没有站起来。他一惊,以为她摔伤了。这雪看着软绵绵的,下头却是石子砖头什么都有。

    他丢了伞,跑了过去,伸手要扶起她,却为自她低垂的严重刹那落下的晶莹而振祝

    她在哭

    他记得重楼说过,悬月坚强隐忍到让人心疼,尽管命途多舛,这近二十年里,只哭过两次,一次为了霁阳,一次为了他重楼。那这次呢?为了自己,还是依旧为了那人?

    重楼啊,你可知,你保护了她,却也伤害了她。

    藏冬殿里笼着火,很是暖和。那火烧地红红的,却怎么也映不红重楼一张苍白的脸。

    被紧急宣召的流飞进了殿,搁了药箱,掀开他的衣襟,见着那一片血红和已经翻开的皮肉,就可以想象这人当时是怎样应付的,多半是硬生生地拔了那箭,也不怕伤到内脏。

    这人聪明绝顶,却永远学会疼惜自己。

    流飞一手取过绫巾拭去伤口上的血污,一手拿起药瓶,咬去瓶塞,赶在血液再次渗出前将药粉倒上了伤口。

    药粉触上暴露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让再旁看着的洛淮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该是疼痛难忍的,那人却只是皱了皱眉,吭也未吭一声,倒是洛淮受不了,开口讨着饶:“流飞,轻一点,好象很疼。”

    “疼?”流飞讥诮地哼道:“他还知道疼吗?”

    “老六。”重楼轻唤了声,竖指抵着唇对着还想辩驳的洛淮摇了摇头,心知着那人是上了火,便软了嗓子无奈叹道:“流飞,我这次只是发现了一个东西,所以发了会呆。”

    “哦?什么东西?”流飞挑了挑眉,对他的借口不置可否。

    重楼轻轻一笑,扬手招来在门外候着的展风。

    展风走进屋,应着他的眼色,单膝跪下了身,手掌伸入衣襟,再摊至他的面前。流飞好奇地凑过头去,就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展风的手掌里因立不稳而打着转,好不容易站稳后,又晃了晃脑袋,才睁着一双大大的眼,好奇地看着围在周遭的人们。

    这双眼,是金色的。

    流飞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这双眼。虽然一只猫有双金色的眼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此刻他多少明白了这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会出神的原因。

    “这双眼,很像月儿的。”重楼浅笑着向那猫儿伸出手,那猫儿竟撒着娇地蹭起他的手心。

    他记得那年,他也是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她,瞪着一双金色的眼,看着这片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他,清澈到几乎透明的眼瞳里有着防备和明明害怕却要撑起的坚强。

    洛淮暗叹了口气,惆怅的眼落在他的身上。

    那人决不会发现此刻自己的眼里流转的是怎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柔,足以洗涤适才修罗场上残留的戾气。甚至,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悬月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已超过他的生命。

    他记得悬月走后不久的一晚,他偶然发现了他层层冬衣下急剧消瘦的身型。思念有多磨人,无人会比重楼更清楚。

    其实悬月不必走,我们可以保护她的。

    尽管迟了,他还是犹豫着对重楼说道。

    塌上的重楼半睁起漆黑的眸,怔怔地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光,“我不可以把她留在身边。我不能把我爱的人留在我的身边,至少在我还不能肯定护她周全的时候,不能把她留在身边。因为,如果我现在执意把她留下,她就会没有明天。像母后,像霁阳,他们陪在我身边,我很幸福,失去他们,却会让我痛彻心扉。如果一定要这样痛的话,我宁可选择寂寞。”

    重楼的嘴角勾着丝丝的笑,半睁的眼带着慵懒的味道,加上那散开的黑发,是妖孽一样的风情,看得门外值夜的宫女脸红红,却让他心都酸了。

    洛淮再看那人脸上还未敛去的温柔,按下眼底的酸涩,长叹了一口气。

    月儿啊,你可知,世上有一种伤害的别名叫做爱。

    “爷,黑王到访。”

    春梨在门外低低道了句,殿里暖意顿失。

    “他消息倒是快,看着那人是不能留了。”重楼拉妥了衣物,也拉妥适才不小心敞开的心门。

    展风抬眼看向那双失了温度的黑眸,拱手作揖,无声地消失在了藏冬殿里。

    “请他进来吧!”重楼勾唇倚向床头,除了宫冠,散了发,衬着他还有些凌乱的衣裳,倒也不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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