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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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身体撞击在地面,发出一声钝响。
黛玉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手,怔怔出神。
她分明应身体病弱,常年吃药,为何竟有这样的力气?
越是思索,黛玉头脑就越昏沉,她索性将疑惑弃之不理,只扬起下颔,冷冷地俯视着贾宝玉:“下次再如此轻浮无礼,即使你是我的表兄,我也不会客气的。”
贾宝玉被摔得爬不起来。
黛玉不再理他,转身慢慢踱步,查看起四周。
苍疏斋仿佛变成了一个迷宫,将她牢牢困住,任凭她如何寻找出路,都是徒劳。
更何况,黛玉对这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
不知过了多久,黛玉累极,她慢慢蹲下身,埋下头蜷缩成一团。
谢嘉树已进入梦境中寻找黛玉。
他没有破开梦境,而是选择进入,因为他发现了这个梦的玄机——
这是一个根据人心制造的幻梦。
风月宝鉴,一体两面,说是专治治邪思妄念,又何尝不是在勾动人心?
他对风月宝鉴所知甚少,贸然打破,若黛玉的记忆就此停留在虚假里,无法回到真实怎么办?
他想起黛玉失去的记忆
他们想迷惑黛玉,他正好反其道而行之,何尝不是一个帮黛玉补全记忆的良机?
想到这里,谢嘉树立即手中掐诀,争夺起幻境的控制权。
黛玉满心彷徨,不知等待了多久,空气突然一阵波动,一个眉眼如画的少年从虚空中走出,停在她面前。
他向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好看的唇线勾起:“跟我走。”
声音温暖,又仿佛透出无限的温柔。
“你是谁?”黛玉痴痴地看着少年,在她被篡改的记忆中,并无此人存在。
少年弯下腰,与她平视,柔声道:“你只是忘了修炼的事,所以轻易受制于人而已。”
黛玉茫然地眨眨眼。
少年微微一笑,拉起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他的手指触感温润,不黏不腻,却无比坚定。
黛玉不知为何,心中对他充满了信任,竟毫无反抗之心。
他推开一扇门,牵着她走入。
荣国府那些令人难受的记忆霎时湮灭。
他将她引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陪伴着她重新长大。无数新的记忆涌入黛玉脑海,取代了旧的记忆。
没有父母双亡,弟弟健康长大,她的生活单纯而幸福。
她在香茗山与他相识,跟着他修炼,亲手为他打络子,绘小像。
他救了她和家人,送了小木人保护她。
时间一直过渡到十四岁这年,她从秋千上摔落,跌入了少年的怀抱。少年顺势搂住了她,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彼此深深凝望。
他的唇轻轻落下来,软软地碰在她的额头,一触即离,她的脸却迅速涨红。
她抬眸,看见他清澈的笑容,双眸中温柔的宠溺融化了她心中所有的迟疑。
“我是谢嘉树。这次,不要再忘了。”
温柔的语调,深邃的眼眸,让她情不自禁地点头。
黛玉羽睫轻颤,缓缓地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梦中的经历渐渐清晰,黛玉缓缓坐起身,定定望着谢嘉树腰间玉佩的络子,不由伸手勾住,轻声嘀咕道:“这就是我失去的记忆吗?”
其实有轻微的差别。
陪伴她重新长大的他,是恋慕着她的他。
谢嘉树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黛玉彻底误会了两人的进展,想起梦中一吻,她的眸中尽是羞怯。
掩饰地垂下眸,她嗫嚅道:“那、那我们两情相悦吗?”
她已经信了,因为心中的喜欢是真实的。
心动的感觉骗不了人。
当梦中世界告诉她,她喜欢贾宝玉时,她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
但面对谢嘉树,她却只有欢喜。
谢嘉树举棋不定,最后郑重道:“我心慕于你。”
黛玉心中霎时一甜,她微微抬眸,对上他的双眸,她未料到平时淡然如斯的人会有如此灼人的视线,一下子怔住了。
谢嘉树继续轻声道:“我已求了祖母今日上门提亲,但如今还在国孝中,定亲恐怕还要等上好几个月”
黛玉羞恼道:“你胡说什么!”
谢嘉树见她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缓缓坐到床畔,抬手轻轻搂住了黛玉。
黛玉并不反抗,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渐渐安定下来。
靖安侯夫人主动登门,姿态摆的这样低,让贾敏非常意外。
靖安侯夫人谈吐文雅,性情宽和,并不是难相处的人。谢嘉树年少有为,相貌出色,与女儿极为登对,她与丈夫都十分满意。
可女儿如今忘记了谢嘉树,若直接订下婚事,恐怕不妥。
贾敏斟酌道:“这件事,我要与老爷商量过才能回复。”
靖安侯夫人连连点头,道:“应该的。”
她又补充道:“嘉树六岁承世子爵位,选了九皇子伴读后,更是刻苦,骑射六艺,样样精通而且他洁身自好,至今也没有通房林姑娘若嫁进来,我一定当作亲孙女一样”
这做派,可谓诚意十足了。
贾敏更动心了,她强自抑制住了直接点头应允的冲动,送走靖安侯夫人,立刻问碧树道:“玉儿醒了吗?”
碧树一直在旁侍候,满脸笑意:“夫人不如亲自去瞧瞧?”
贾敏被说中心事,不再迟疑,立刻动身往苍疏斋走去。
踏入院中,到处静悄悄的。
贾敏见雪雁、白鸥都未近身伺候,以为黛玉仍未醒,不由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中。
一跨入房间,她就怔住了。
谢嘉树竟在女儿房中。
作为一个外男,这是十分失礼的。
黛玉见到母亲,又窘迫又慌乱,埋怨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贾敏不动声色地反问:“我不能来吗?”161
第58章()
谢嘉树深刻体会了什么是色令智昏。
若是以往;以他五感敏锐;早已察觉贾敏到来;提早避开了。然而,温香软玉在怀;他根本无暇分心。
整个心神只有怀中之人。
然后,被撞见个正着。
见黛玉咬着唇;窘迫不已;谢嘉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向贾敏行礼,他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林夫人”;诚恳地赔罪。
黛玉望着挡在面前的身影,一怔;然后浑身仿佛被春日暖阳包围,心中发软。
晨光照进室内,少年不卑不亢地立在眼前,躬身赔罪,他精致的眉眼褪去清冷;完全柔和下来,令人不忍苛责。
见贾敏神色稍有缓和;谢嘉树解释道:“前些时日,玉儿失去部分记忆。我日夜思考对策,今晨忽有一法;未及多思就匆匆来了;实在是我行事不妥帖;还请林夫人莫要责怪玉儿。”
贾敏听闻黛玉的怪病有了解决之法,又惊又喜,不由走到床畔坐下,望着黛玉询问道:“你如今感觉如何?”
黛玉露出一个笑,轻轻颔首:“已经都想起来了。”
贾敏闻言松了口气,目光流露出几分喜悦,对谢嘉树恼怒又消了几分。
许久,她沉吟道:“这么说,你是事出有因,并非居心不良咯?”
黛玉羞恼不已,嗔道:“母亲!”
贾敏若有似无地瞪了她一眼。
黛玉垂眸不再说话,卷翘的长睫在眼下落下密密的阴影。
谢嘉树却不闪不避地对上贾敏的目光:“我待玉儿向来守礼,不敢逾矩,但,心中确实倾慕于她,若林夫人成全,我愿承诺,此生永远护她周全,爱她敬她,决不纳二色!”
贾敏未料他小小年纪,如此有担当,竟有勇气直抒胸臆。她微微一愣,目中流露出几分欣赏,询问地看向黛玉。
黛玉的双眸仿佛晕满星光点点,直直凝视着谢嘉树,里面的情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她回顾两人相识以来的点滴,是哪一瞬间,令她心动。是他如仙人般凭空出现,替她驱走鬼物?还是他偷偷来见她,不过短短几句交谈,就面红耳赤?或者他蹲下身,放低姿态,就为了替她穿上绣鞋
谢嘉树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回望过去。
两人视线相触,谢嘉树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他的笑容很浅,几不可察,却让直面的贾敏感到一种醉人的甜蜜。
两人之间不自觉流露出的独特氛围,几乎闪瞎人眼。
贾敏暗叹了口气。这样一个充满灵气,气质出众的少年,她看了都心生喜欢,更何况未经世事的女儿。
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将谢嘉树送走,贾敏就沉思起来。
勋贵之家在外人看来,是滔天富贵,但内里关系盘根错节,生存不易。靖安侯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几代富贵,关系网只会更加庞大繁杂。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谢嘉树是靖安侯唯一嫡孙,颇有才干,地位稳固,府中将无人敢慢待黛玉。其它旁支仰仗侯府,也只会服服帖帖。
最重要的是,谢嘉树的态度。
贾敏出生于荣国府兴盛之时,对勋贵子弟的做派和习性是早有领教的,故而两人年幼时,她见谢嘉树从来对黛玉轻声细语,关怀备至,她就暗暗惊奇。
谢嘉树规矩懂事的简直不像勋贵子弟!
可惜,林如海很快就调任扬州。她本以为两人的缘分将无疾而终,却未料到,峰回路转,两人竟暗度陈仓?
贾敏微微地笑起来。
怕贾敏为难黛玉,谢嘉树回到兰亭苑后,用传音符联系黛玉。
他问:“你怎么样?林夫人可有责怪你?”
黛玉嘴角上扬,却轻哼道:“母亲为何要责怪我?她只会怪你这个登徒子。”
话落,就听到对面低沉的笑声传来,让黛玉的脸慢慢灼烧起来。
这样的交流,让她感觉那人仿佛就在身边。她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小木人的新衣裳是怎么回事?”
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小木人的男装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
可小木人却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想起母亲离开后,小木人絮絮叨叨的话语:“我一醒来就见你和谢嘉树在亲亲我我,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只有继续躺着,结果你母亲又过来了,和你说了许多,我装睡装的好辛苦啊”
黛玉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停止了和小木人互相伤害,转而问起谢嘉树。
谢嘉树听着她软嫩的声音,温柔在眼角眉梢漾开,低声解释道:“将小木人交予你之时,你还年幼,故而并未解释清楚。其实小木人是皇长孙徒宁”
谢嘉树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攥着传音符,靠在兰亭苑回廊朱漆廊柱上,半垂着头,嘴角含笑,姿态闲适又优雅,平时淡然莫测的一个人,此刻浑身都散发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兰亭苑中下仆无不惊异莫名,却无人敢接近打扰。
黛玉静静地听他娓娓道来,末了,不服气道:“什么叫我还年幼,我只比你小两岁。”她似有所悟,气哼哼道:“你从小待我那么好,莫不是早对我图谋不轨?”
谢嘉树轻笑:“因为上天示警,冥冥中知道你我有缘。”
黛玉心中一甜,半晌,她才声如蚊蚋道了一句:“是很有缘。”
说完,她的脸阵阵发热,手忙脚乱地将传音符切断,就整个人扑到榻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衾被中。
谢嘉树得到黛玉的回应,一时怔住了。
心跳大作,欣喜一点一点地从胸腔溢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此刻,他竟只想再见一见心爱的姑娘。
哪怕只是一眼。
谢嘉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你还真的跟个初恋的小少年一样了。”
他抑制着心中的冲动,缓缓步入寝室中。
可是,初尝恋情的心难以餍足。
他满心满眼竟都在寻着理由去见她。
目光在室内游移着,一个想法渐渐在脑中成型。
傍晚,苍疏斋。
和室外的寒冷相比,寝室中烧了地龙,到处温暖舒适。
黛玉刚洗过发,半湿的披散着,整个人倚在美人榻上,身后垫着一个软枕,读着一册书。周围环境清幽,让她的身影凭添了几分悠然自得。
在这样的傍晚,一夜困于幻境的黛玉有些昏昏欲睡。
谢嘉树踏入屋中,正好目睹她手中的书歪倒的样子,不由发出一声轻笑。
黛玉听到声响,一下子惊醒过来。
见是他,黛玉微微一愣。
她原以为上午才被母亲撞见,以谢嘉树的性子,短期内不会出现。
黛玉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欢喜。
谢嘉树停在半步外,掏出一对样式简单的戒指,煞有介事地道:“传音符毕竟不便,我做了一对传音的法器。”
他摊开手,就见两枚银白色戒指躺在手心,灵光内蕴,很是小巧可爱。
黛玉好奇道:“这与传音符有何不同?”
谢嘉树轻声道:“传音符携带不便,这戒指只要戴在手上,你却可以随时与我说话。而且,若你有危险,我也能很快找到你。”
黛玉“哦”了声,点头认同。
谢嘉树半跪在美人榻旁,执起她的左手,亲手为她戴上。
一阵风拂来,门口的珠帘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少年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密密袭来,将黛玉的心变得柔软而安宁。
少年一袭素色衣裳,既有成年人的沉稳,又不失少年人的清新,黛玉不好意思再看,垂眸把玩着指间的戒指。
室内静谧、宁和。
谢嘉树见一旁的小案上摆放着几个苹果,就拿起一把金雕蓝柄果刀,拿了个苹果削起来。
他垂眸专心致志,动作不紧不慢,果皮就顺着他笔直美好的手指延伸而下。
黛玉静静地看着书,时不时瞄他一眼,心里有说不出的柔软感觉。
谢嘉树自然而然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黛玉。
黛玉轻轻咬着苹果,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曾稍离,不知不觉脱口询问道:“你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