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难再求-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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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的眼泪下来的可快,哽咽道:“若不是当初公主执意要选良儿做驸马,如今丞相府这上上下下三百余口哪里还有存活之理?更别说我家相爷能得天子倚重,几个儿子也各有功名。良儿这个不孝子,洞房花烛不陪着公主,真是罪不可恕,这也怪臣妾平日太过纵容,请公主责罚。”
这刘夫人家中本也是官宦,嫁给邓广文几十年,待人接物也是见多了世面的,先将儿子一顿数落,给清雅扣上顶高帽子,而后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上自己的身,这移花接木用的妙啊。
所以,春梅偷偷翻个白眼,暗想,这么着,公主还能治谁的罪啊?
果然,清雅倒不安了,隔着盖头道:“婆婆,儿媳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人,婆婆不要再说什么君臣之礼了,就叫儿媳清雅吧。相公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也许等一会就回来。婆婆不要担心,多派些人手在府里找找,万一他醉倒在什么地方,受了凉就不大好了。”
刘夫人暗喜,一叠声地夸赞:“闻言七公主深受皇上皇后宠爱,我还以为不好伺候,想不到儿媳是这么地知书达理,体恤我们一家,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到这样好的媳妇,能得清雅垂青,良儿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刘夫人誓言旦旦立即将邓良寻回来,又与清雅客气了一番后,春梅终于以清雅累了为由头,将她送走。
“公主,一看你这个婆婆就是个老滑头。”春梅关了门,返身回来,不客气地说。
“春梅,以后你在人前注意点,这里是丞相府,公公婆婆都是有身份的人。”清雅说着,扯下头上的盖头。
“公主,你怎么把盖头揭了,说不定驸马马上就回来啦。”春梅忙拿起盖头往清雅头上盖。
清雅偏偏头道:“好重,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你先帮我打点水来洗洗,好困。我可不想相公回来看见我睡着了,会说我摆公主的架子。”
春梅心领神会地一笑:“公主原来是怕驸马爷‘嫌弃’呀,难怪皇上说‘女大不中留’。”
清雅佯装羞恼地举手,春梅已经拿了铜盆留下一串笑声跑了出去。
清雅赶紧上前将门关好,拍拍胸口,刚才真是吓坏她了,床上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万一被搜出来,她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幸好公公婆婆误会她是在为丞相府遮丑,算是助她逃过一劫。
可是那个昏倒的男人她搬不动,丞相府又不熟,藏也没有地方藏,这时候邓良要是回来
清雅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试着看能不能将那人弄醒。
于是,她走到床前,一挑喜帐,似有两道清辉闪耀,那男子醒着,姿势却还是他倒下去时的样子,静静地卧在红色的锦被中看着清雅,吓了她一跳。
其实,他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些御林军进来搜查,惊觉脸上蒙面的布已经被扯下,也是微微一震。
“你快走吧。”清雅催促道。
“谢了。”男子有些虚弱地慢慢起身,好看的面容苍白,抓过一旁的蒙面巾当着清雅的面重新系上。
“刚才我看你呼吸困难,就把这个拿下来了。”清雅的目光一沉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御林军都出动了。”
男子看着清雅,目光沉静道:“我是从宫里被一路追出来的,你后悔了?”
清雅一愣,宫里跑出来的?
“你有没有伤害宫中的人?”清雅见他起身,站在面前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有余,不觉后退一步,有些紧张,仍是目光直视男子问道。
“没有。”男子肯定地回答。
“那好,你走吧。”清雅松口气道。
只要确定宫里的人都平安,这个男人从哪儿来,做了些什么事情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谢公主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告辞。”男子对于清雅的态度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小公主做事说话一点儿不像个孩子,她干脆,他也不啰嗦。
见他行至窗前,清雅又再次提醒道:“记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背着清雅,男子眼中浮现出一丝几乎看不到的笑意,郑重回答:“今晚,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罢,他纵身跃出窗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清雅忙着将“贵客”送走的时候,丞相府里一个荒废的院落中,在这大喜日子里,斑驳的回廊木柱,久违打扫的庭院愈加显得荒凉阴森。
偏偏从假山石后传来了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
“良哥,我不想走。真要走,我们一起走。”女子啜泣着说。
第4章 死里逃生()
良久,年轻的男子长叹一声:“静儿,我也不想,可是她于我家有恩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等等,我一定想办法,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娶你过门。”
“娶我?做什么?妾吗?”女子的声音有些恨恨地:“对,我不是金枝玉叶,可是也轮不到做妾,这就是我们青梅竹马,你口口声声说把心都掏给我的结果?算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那女子生气,甩袖欲走,男子极力地挽留。
“静儿,再忍一忍,现在她刚刚进门,过些日子,我寻个错处,休掉她就是。”男子苦苦哀求。
女子似乎有些动心,却又怀疑道:“过些日子是多久?她是公主,能说休就休的吗?真是不懂,那么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情爱,偏偏就吵死吵活的要嫁给你,活生生将我们拆散。要不是那时我们一家不在京城,我也能求我爹向皇上去保你们一家,我也能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静儿,别难过,你的委屈,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事已至此,容我想想办法”
院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明暗闪烁的火把光亮,一对苦命鸳鸯被惊动。隐约光亮中,只见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带着惊慌道:“好像有人来了,怎么办?”
“我先送你出去,有空我会去找你。”接着一个一身红袍新郎打扮的男子从假山后现出身来,漆黑的眼眸左右一打量,便拽了少女的手在黑暗中熟稔地穿行。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下人出入的偏门,男子显然早有准备,从袖中拿出把铜钥匙,打开门,看看外面无人行走的街道,有些担忧道:“我找个人送你。”
“不用,我要马车在附近等着,出去很快就能找到。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会受罚。”少女说着又落下泪来:“良哥,你会等着我的吧?”
她要他守住身心,等到他们结为夫妻的那一天。
即使不说,那才十二岁的小公主又能做些什么?
可是,她害怕,莫名的害怕失去他。
“会,一定会。”邓良握着苏静的手,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松开。
看到苏静掩面而泣,跌跌撞撞地走远,邓良慢慢地关上门,在门合拢那一刻,他的心也像是被劈成两半,有一半被遗落在外面了。
转身,“啪”地一记耳光,在寂静的黑夜里那么清脆响亮。
“逆子,你做的好事!想要全府的人都给你陪葬吗?”邓广文高扬着手,颤抖着,怒气冲冲地教训道。
“爹。”邓良扑通跪在地上,嘴唇牵动了一下,本想求邓广文放了他,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的。
可是公主进了门,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有同爹娘求过,只是他一人的幸福与全府那么多条人命比起来,孰轻孰重,还用说么?
“从此忘了她,好好跟七公主过日子。不然,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邓广文见邓良垂首不语,又放软了语气道:“就算把公主当做恩人,爹娘生养你一场,你为邓家向她报恩。如果讨得公主喜欢,将来也许还不快去!对了,先到厨房去拿点酒。”
将来也许
这是邓广文第一次口气松动。
邓良抬头,有点儿惊喜,虽然刚才苏静说她不会做妾,可是假如能得到父母允许,公主同意,将她光明正大的迎进门,想必她也明白他不是说说而已,体谅他的为难和苦心吧。
何况,公主这么小,苏静进门,有他宠着,要是早些为邓家添丁,地位未必就能比公主差。
心里亮了,邓良起身:“是,孩儿这就回去向公主请罪。”
看着邓良离去的身影,邓广文在院中缓步而行,看到满园初绽的花苞,思绪回到了数月前,那一场异常冷冽的倒春寒中。
满天飞舞的雪花,一片片象撕碎的白色花瓣,在寒风中旋转着,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寒风呼啸着,象刀子一样刮过跪在刑场上邓家每一个人的脸上。
绝望,不甘的囚徒们,只因有人上书说邓广文包藏祸心与他国暗通曲款意欲谋反,被悉数拿下,生命就要走到尽头。
刑场周围围满了围观的百姓,那时候,邓广文才刚刚坐上丞相之位,但是邓家在都城中早已经是名门望族。此时,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友都不见了踪影,有的只是这些看热闹,怀着鄙夷和唾弃目光打量他们这些卖国贼的百姓。
午时三刻,行刑官一声令下,侩子手举起明晃晃的大刀,眼见邓家就要灭门,忽然一骑疾驰而来,高呼:“刀下留人。”
传令官手中高举圣旨,当场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邓家谋反一案,朕之思虑再三,疑点颇多,为免祸及无辜,将一干人犯押回,择日重审,钦此。”
想不到,最后一刻峰回路转,虽然前途难料,但毕竟有了希望。
第二天,邓家谋反一案重审,这次果然细致,于是查出了种种不合情理的理由,证明邓家不但无罪,还受了天大委屈,是忠臣。很快,邓家不但被释放,将之前查抄的所有物品一一归还,还受到了王上与王后的亲自宴请赔礼。
短短时间内如此天差地别的遭遇,之前令邓广文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宴席上终于得到了意外的解释。
邓家的贵人竟然是王上最宠爱的七公主。
因为邓良曾经随邓广文进宫,恰好被七公主无意间看到,远远地一瞥,那个儒雅清俊的男子便印在了七公主的心里。
用七公主的原话说,就在那一刻,她知道了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因为邓良,七公主情窦初开了。
从此,她惦记着邓良,为他茶饭不思,只想快些长大,嫁与他为妻。
当深宫中的七公主听说邓家一门谋反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押赴刑场,她的心上人也即将身首异处。
七公主急了,不顾羞涩,飞奔着去求王后。
第5章 灵魂返古()
可是后宫不能涉政,她又去求王上,无奈邓家罪名太重,就算王上性子再好,也容不得有人谋反篡位,怎么能以一个公主的儿女情长就赦免死囚?
然后,就如苏静所说,七公主哭了闹了,最后跪在满天风雪的御书房前发誓,只求王上给邓家一个重审的机会。不然,她也不活了,就当给邓家陪葬了。
王上王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执拗,就像被鬼魔附体的七公主,这还是那个从来不让他们操心着急的孩子吗?
据说,七公主诞生那天,正是王上登基之日,宫中一棵老银杏眼看就要死去,又绽放了新芽,于是这位公主被视为曼罗的吉祥之人,加之从小就听话孝顺,深受宠爱。
也许,这真是前世的姻缘?
七公主用一场大病终于换来了邓家翻身的机会,对于邓广文来说,就算知道邓良与苏静多年的青梅竹马又如何?人死如灯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大婚闹了一天,很辛苦,看到春梅坐在桌边,闭着眼,头一点一点的,强撑着辛苦的模样,清雅走过去推推她:“好了,你去歇着吧。”
“啊?”春梅马上站起来,有些迷糊道:“驸马回来了?”
“不是,我等着就行了。”
反正清雅一想到终于嫁给了心上人,就兴奋的睡不着,这会儿,那清亮的眸子神采奕奕地,一点都不困。
“奴婢陪公主。咱们第一天来这里,驸马这么晚都还没有看到人影,摆明欺负你。公主舍不得说他,奴婢不怕。”春梅想想就来气。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动静,是新郎回来了。
清雅急忙要春梅将盖头帮她盖上,还不放心地嘱咐道:“等下你别乱说话,驸马也许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好好好,奴婢不为难公主的心上人。”春梅打趣地“扑哧”一笑。
门开了,带着一身浓浓的酒香,邓良迈步进门。
春梅只看了一眼,便低头隔着盖头清雅耳边轻轻道:“公主眼光真好,驸马长得一表人才,好看的很呢。”
虽然别人看不见,清雅的脸还是红了:“就你话多。”
春梅起身,向邓良行了礼,知道清雅不好意思开口问,所以她代劳了:“驸马爷,可叫公主好等。”
邓良理亏,向清雅深深一揖道:“请公主恕罪,我,我喝多了,不小心就在偏厅睡过去了。”
姜还是老的辣,邓广文一说到厨间拿酒,邓良就明白了。
“知道了。春梅,去帮驸马拿碗醒酒汤来。”清雅点点头,吩咐道。
“别急呀,驸马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先办完,奴婢再去端醒酒汤。”春梅笑眯眯地,将系了红绸的秤杆递到邓良手中。
盖头被挑开,只见红彤彤的喜服映衬下,清雅稚气未脱含羞的眼眸温润如水,眉如新月,唇若朱丹,肌似凝脂,柔荑纤长,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邓良坐到清雅身边,春梅悄悄地推推她,暗示让她看看邓良的模样,然后含笑离去。
红烛轻轻爆开一个火花,他们已经并肩坐了很久,春梅看样子也不会端什么醒酒汤来打搅他们了。
清雅只看见身边人双手放在膝头,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直纹丝不动,再偷眼慢慢地向上瞟去,红色的喜服衬着适中的身形,喉结突起,面目清俊儒雅,看起来温柔沉静,应该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只是目光有些深沉,盯着前面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心突突直跳,别人都以为她非邓良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