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凡安-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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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凡安凭借现有的信息,推演出尽量贴近事实的路线。
“再后来王鑫在别墅地下开会,来了各方人马,准备将他们杀个干净,恰好学长突击迷宫,打乱了他的计划,而后我断了电源,逃了出来。”
吴定涛苦闷的一笑,唏嘘不已:“他们竟敢利用警方的力量,自己还能减少损耗,真是好计谋,幸亏我们没第一时间将歪嘴猴和U盘上交,不然事情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
梁凡安双手抱头,螓首青筋暴起,显得难受至极,斟酌许久才说话。
“现在有三条路可行,第一个偷偷帮助王鑫,让王鑫这个疯子把团伙的力量消耗干净,我们再抓王鑫。第二静观其变,等王鑫与其团伙内斗时,我们趁机将所有人抓捕。第三上报U盘和歪嘴猴,抓住王鑫,从他口中知道这个团伙的全部信息。”
无论那个选择,警方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既要顾全大局,又要把团伙揪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梁凡安叹了口气,补充道:“三个选择,变数皆多的夸张,第一个警方省力,但会死很多的人,造成影响太大。第二个能全员抓捕,但警方会消耗巨大,而且并不一定能全抓到。第三个损耗最小,但不能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并且极有几率会历史重演,重要证人,或被杀,会被劫走。”
韩雍和没有那么长远的判断力,与其口误,不如闭嘴,让吴定涛来决定。
两道目光聚焦在吴定涛嘴上,他想都不想便有了答案,站在警方的角度,这是必然的选择,但不该他选。
“我。。。。。。”
第119章 风度()
“我无法回答你,没这么大权利,也没这个资格。”
吴定涛淡淡的说着,天气开始变冷,光亮逐渐减少,黑暗即将来临。
远处一人徐徐走来,低着身子时快时慢,视线注意周围环境状况。
梁凡安感觉无所适从,他只是个小兵,顶多算个参谋,整理信息还行,真正到了重要性的选择,还得由上级首长决定。
“把你想到的事,同肖波说吧,让他决定。”吴定涛大声说道,接着爽朗的大笑,远处的人听到声音,立即止住了脚步。
“哦。”梁凡安应道,觉得无所谓,但又有一丝丝的抵触。
韩雍和似乎是个听众,还是有素质的听众,不发表言论,在自己脑海里絮叨。
不远的人儿停下了脚步,看清吴定涛和他身边的人,站起身来,骂咧咧的说话,声音不大刚好让坐地三人听见。
“都快吃晚饭了,一堆人守在这干哈,有毛病啊。”
吴定涛望去,看清了是范路,嘴角勾起,骂道:“河马,你个二球,过来。”
“老子不过去,你们肯定在聊啥东西,老子不想听。”
范路皱起眉头,以前自己来,要么没人,要么就吴定涛一人,现在多了两个,还有韩雍和这个代理队长,让他极为不适应。
从事卧底工作本就危险,他不想知道太多机密,他怕晚上说梦话,怕被人发现,所以遇到这种场景,他一般都会避开。
“河马,赶紧过来喝酒,好久没看见你了,怪想你的。”韩雍和笑着喊道。
能在这种场合见到范路,算得上幸运。
他一直以为会在办案现场碰到对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没看见,或者。。。。。。。。。。拔枪追击。
范路瘪了瘪嘴,三步一停的走过来。
韩雍和拿起最后一瓶酒,瞧着变了模样的范路,一时有些认不出来,打开酒瓶盖,感慨的说道:“来,喝酒。”
范路坐在他旁边,接过高粱酒,上下扫视韩雍和,讥讽道:“你怎么来了,以前也没见你来过。”
“我都是路过俗市的时候来看看,不固定时间。”韩雍和不介意的回道。
他拍拍范路的肩膀,关心道:“这几年过的怎样。”
“哈哈。”一说这个,范路就来了劲“自从当上地方县老大,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每天除了打游戏,啥也不用管。”
说的时候,范路流露出笑容,可更多的是皱纹,他的年龄与韩雍和,吴定涛相当,但面貌却是老的最快。
“傻虎,我跟你说,现在老子一套神装,有空一起打地下城,老子带你飞,哈哈。”
范路畅怀大笑,合上口酒,喉咙爽快的‘啊一声,查看酒瓶上的标志,说道:“好酒。”
“行,现在我空余时间多,玩玩游戏应该不成问题。”吴定涛应道。
他们一伙人,认识的时候就爱一起打游戏,不过那时候范路是个菜鸡,吴定涛是个高手,带着一伙人飞。
“说定啦,到时游戏上联系,还是那个号。”范路隔着韩雍和,和吴定涛碰瓶喝酒。
范路见韩雍和干坐在哪,不与他们碰杯,说道:“一起啊,老韩。”
韩雍和笑着,握酒瓶碰了碰,说道:“事先说好,我没时间玩。”
“嘿!”范路鄙视了一眼韩雍和“我又没叫你。”
“行啦,给你介绍个人。”吴定涛制止范路单方面斗嘴,抬手掌心向上,指尖对准梁凡安。
“梁凡安,以后他找你帮忙,可不准拒绝。”
范路直视梁凡安,察看他神色姿态,要知道吴定涛这番话的含义不轻。
“那得看我有没有时间了。”范路装作大佬的样子说道,随后展颜一笑,打了吴定涛一拳。
吴定涛跟着笑了起来,手肘顶了顶梁凡安,说道:“把酒喝完,带合同去找肖波,别让那鳖孙等急了,不然又得诅咒我。”
梁凡安看着面前酒瓶里的高粱酒,还有大半瓶,瞟了眼吴定涛。
瞧出他是想和朋友好好聊聊,也不做作,拿起酒瓶,深吸气,一口喝完剩下的酒,潇洒的起身离去。
“走啦。”
“嗯。”吴定涛看着梁凡安慢慢走远,眼神复杂,转换不停,全融进入喉的酒里。
“傻虎,你又咋啦,不是复职了吗?”
范路昨晚跟着大伙回到盘口,对发生在吴定涛身上的事不清楚。
韩雍和抢先替吴定涛回答,刚开口讲完一句,连气都没换,就被范路举手中止。
“算了,不听,免得嘴巴长痣。”
吴定涛轻笑,明白范路生性如此,没必要在意。反倒是韩雍和唉声叹气,弄得范路直接赏了一拳。
天空渐渐阴暗,光亮缓缓退却。
田野里,墓碑旁,开始变得阴森,三人在照片前无所不谈,仿佛是在描述给睡着的人听。
“老韩,我现在爱看冰球联赛。你知道什么叫冰球吗?”范路话锋急转,没由来的说道。
“听说过,怎么啦。”韩雍和不明白范路为何说起冰球来。
吴定涛注意到范路的神情,虽然望着韩雍和,但他知道,范路是在暗示他。
“冰球这项运动被人称为最野蛮的比赛,因为规则默认打架,所以队员里会有专职打架的角色,用来挑衅对手和保护队友,而且要保持绅士风度,脱下自己的装备护具,把对方打的倒地不起为止。这个角色有个暴力的名字,听起来很溜,叫。。。。。。。。行刑人。”
范路隐晦的说着,暗喻的简易且简单。听得懂的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听不懂也有兴趣听他继续讲趣事奇闻。
吴定涛认真释怀的目光投向范路,灌上大口高粱酒,说道:“这种人死的早。”
“对。”范路笑得难以琢磨,令人深思“经常受伤,所以一身的暗疾,活着才奇怪。”
韩雍和看看范路,瞅瞅吴定涛,眉梢仰起,揣摩一问一答的含意。
“可悲的是冰球队里这个角色必不可少,观众爱看拳拳到肉的场面,使之成为了规则。”
范路一顿,拿酒瓶的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半响才反应过来,喝了一小口,劣质的高粱酒味道刺喉,给他找到借口闭嘴不言。
吴定涛置身事外的笑了笑,调侃道:“冰球赛里,有时候专职打架的队员不全讲风度,疯起来自己人都打,哪还会管早死晚死的事。”
气氛凝结片刻,三人皆捧腹大笑,不在乎听不听得懂,全当做笑话,一笑置之。
田野微风寒冷,烈酒入肚暖和。
萤火虫带着忽明忽暗的尾灯,随风振翅,纯白月光拉长三人斜影,话语笑声盘踞在墓碑附近,赶走不该来的死气。
第120章 梨花()
微风拂起梨树,纯白的梨花瓣抵不住远去的诱惑,飘零在空中,被庭院的矮墙挡住,贴着墙面下滑至草丛底,伴着同类腐烂。
要说有点冷,可太阳在头顶,斑驳的光线混合着空气,进入三人的衣服,也没那么冷。
光溜溜的石桌上,梨花茶搭配果干,在悠长宁静的下午,不同年龄段的女性欣赏入秋的景色。
热腾的茶香洗鼻,柳卿馚请吹口气小呡口茶,姿态优雅大气,与赵心喝一口,烫着嘴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相比上官伟伶,学着柳卿馚的姿势,虽然有些别扭,却颇有番少女恬静的滋味。
今天柳卿馚难得休息一回,懒得到处跑,便留在家里,叫来两个女儿,陪她在散着梨花香的庭院里,喝茶聊天。
“伟伶。”柳卿馚轻声细语的叫道,在如此美好的下午增添一笔色彩。
“嗯。”伟伶偏过头望向她。
“听心儿说,你想换所学校?”
此话一出,赵心也望了过来,放下彩瓷茶杯。
“对。”伟伶不避讳的回道,反正迟早要说的事。
柳卿馚瞳孔里闪着女人特有怀念,缓缓说道:“晋烨学院还是不错的,虽说有奢靡的风气,但它的教师资历都是一比一的高,别的学校没有的,它都有。以前我就想过让心儿进去见见世面,可惜这傻孩子偏要去红卫警校读书,走她父亲的路。”
赵心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小声叨叨:“我又不是没见过。”
见女儿的模样,柳卿馚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觉得换所学校是没必要的,家里不缺上学的钱,你在里面多认识些人,将来对自己的前途也有帮助。”
上官伟伶双手捧着茶杯,小小的茶杯被抓的纹丝不动,茶水一点波纹也没有。她无力的解释着。
“我知道晋烨学院好,可是我总融不进周围的圈子,就算玩得好,时常也会感觉有代沟。”
她从养父养母送她进晋烨学院时,便有这样的心理,只不过当时不想让养父养母失望难过,才一直强忍着。
在养父养母死后,她就没办法再忍受,尤其是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后,更是愈加增强这种想法。
“哈哈。”柳卿馚轻笑两声,她能理解伟伶,过往的贫苦促使少女时期时,对突如其来的强烈差距有抵触情绪,这很正常。
她很高兴伟伶的做法,没有随波逐流,沉溺在纸醉金迷中,毕竟伟伶现在的时期,正是价值观,生活观形成的时候。
“伟伶,你认为什么是代沟。”柳卿馚问道,语气让人很放松,只想静静听她说话。
上官伟伶仔细想一想,回道:“就是聊天时,只能听,不能讲,理解不了对方的想法,没有共同的话题,他们认为很平常的事,我接受不了,我认为很平常的事,他们理解不了。”
“你讲的也对,更准确的说,是价值观念、心理状态、生活习惯等方面的差异。”
上官伟伶正视柳卿馚,无比专注的聆听对方的话语。
赵心低头抱着手机,不知在干些什么。
“伟伶你要明白,在现代的生活里,你得会适应,有代沟就消除代沟,学习对方的说话方式,了解对方关注的话题,这样你才能活的精彩。”
柳卿馚淡淡的语调,暗藏着世俗生活,显示出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样不就是为别人而活吗?”伟伶疑惑的问道,想不清楚其中的深意,对她来说,为自己而活是在追求梦想。
柳卿馚始终保持亲和的笑容,确定伟伶能听懂她说的话,反驳道:“人的一生都是在为别人活,为亲人,为知己,为所念之人。记住,为别人活,你才能为自己活,两者是不冲突的。”
伟伶半知半懂的回了句:“哦。”
深奥的几句话,动摇了伟伶。
她想起幼时在孤儿院时,好几次有亲生的念头,要不是有一帮的兄弟姐妹给她带来欢乐,关心,有了牵挂,她才生出活下来的信念。这是为了别人而活。
长大点被上官贺领养,不去想后来发生的事,养父母对她无微不至,甚至迁就她,让她自己起了名,所以她才叫上官伟伶,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念,打算长大以后报答养父母。这也是为别人而活。
在被赵心和梁凡安带走后,在她最难熬的日子里,两人对她的关心,干爹干妈对自己的关爱,让她想报恩。这还是为别人而活。
原来她一直在为别人而活。
她从没想过自己是在为别人而活。
犹如大梦初醒的彻悟,她向来以为自己是个无处安放的游民,居无定所没有家。
其实自己早就有过家。欢乐的孤儿园是大熔炉般不完整的家,养父母的租房是残破丑陋虚有其表的家,梁凡安的小窝和赵家大宅是蕙心纨质引导人生的家。
无论家的好坏,她早就有过家,是自己将自己蒙在鼓里,雾里看花。
赵心猛地站起身,吸引了两人注意力,她低头看着手机,说道:“妈,我出去一趟。”
柳卿馚喝完茶杯最后一点梨花茶,察觉到赵心的不对劲,没有问,叮嘱道:“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好。”
赵心转身欲走,又回过头,摸了摸伟伶的黑发,打乱了她的刘海,表露出个微笑。
“在家乖乖听话。”
“好。”伟伶笑着应道,不排斥赵心摸她的头,相反很喜欢,那会使她产生安全感。
因为当年他也爱摸自己的头发。
赵心眉开眼笑,转身跑了出去。
“晚饭,我不在家吃啦。”
柳卿馚回头看了一眼,又摆回来,给自己与伟伶重新倒上滚烫的热茶,水壶加满水,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