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凡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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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镇一间临时搭建的草屋里,漆黑无光。
一人躺在草堆里,脸上潦草的包上纱布,露出嘴鼻脸,胸前和一条大腿上,纱布绑的很紧,毫无规律。
施救者的技术很差。
纱布染上的酒精,有些泛黄,淡淡红色在慢慢渗出,增添色彩。
一人坐在门前,背靠门,嘴里叼着烟,也不怕点燃干草,单手朝上丢着U盘,一上一下间,玩的不亦乐乎。
“呃”躺在草堆里的人被痛醒,发出呻吟声。
“猴哥,醒啦”
“大。。。虬,有水么?”
“有”大虬找出剩下的半瓶水,将他扶起,将水慢慢倒入他嘴中。
“条件艰苦,事发突然,准备不够充足,委屈你忍受一下吧”
“是按原计划逃跑吗”
“不行,竹竿也知道计划,我有新的安排,你放心吧”
“谢啦,兄弟,没有你就没有我”
“别整这些虚的”
“叮铃铃,叮铃铃”
大虬的小灵通突然响起,他掏出来瞧看,蹙起眉头,觉得甚是奇怪。
“怎么这时候打过来”接通电话,大虬抢先问道。
大虬握着小灵通,半天没有说话,脸色渐渐阴沉,他瞟了眼躺在草上的歪嘴猴。
“那U盘还送嘛”大虬问道。
“好”大虬回道。
歪嘴猴见大虬挂掉电话,正视自己,默默叹了口气,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
“对不起了,兄弟,事与愿违”
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闻到股熟悉的异味,霎时间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下次醒来会在什么地方。
第60章 黑斑()
两人进了楼房,打开楼梯间灯泡的开关,一层层走上去。
脚步声停在生锈的铁门前。
梁凡安抚摸着锈迹斑斑的铁门,随着手的移动,铁皮大块脱落,卷边的福字,再碰多几次,便会与门分开。
吴定涛站在楼梯口,掏出刚买的烟点上,避开梁凡安与亲人的交谈。
“砰砰”轻轻的敲门声响在楼道。
半响后,铁门打开,唧吖声后,没人开口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回来啦”牧雅之双眼模糊的开口道。
梁凡安注视着母亲,发现她眼角纹多了很多,脸颊有些泛黄。
内心一阵抖动,良久,嘴里蹦出个字。
“嗯”
“进来坐坐吧”
“好”
铁门关闭,吴定涛感伤的吐出口烟。
屋内,三人坐在沙发上,黄留见母子两人面面相觑难为语,虽然早与他们生出亲情,但终究还是避开为好。
黄留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让母子两人有更大的空间交谈。
母子之间的交谈,往往都是母亲先开口,仿佛这是世俗间不成文的定理。
“最近怎样过得怎么样,吃的好吗,穿的好吗,钱够不够花,身体好不好,快毕业了吧。。。。成绩考得好嘛”
牧雅之一开口,便有点收不住嘴,她更想问他儿子报了那类警种,但她又怕一问,会发生争吵,儿子再次出门离去。
“都挺好的,妈呢”
“也挺好的”
明明有说不完的话,却张不开嘴,如鲠在喉,他能猜到母亲在知道事情后,会有多担忧,多愁恼,一直都是这样。
他从出生到现在,最对不起的不是父亲,而是每天为他担心,怕这怕那的母亲。
正是因为如此,他有点不敢面对自己的母亲。
“今天突然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牧雅之搓着手心手背,显得有些拘束。
“嗯,是有事”梁凡安尽量使自己偏过头,但总忍不住去观察母亲的变化。
“有什么就说吧”
“嗯”
酝酿了半天,梁凡安还是说不出话来,放任氛围越来越僵持。
想不到久别不见后,聊天沟通会变得那么困难。
“呜呜”
厨房传出声音,牧雅之连忙起身,跑进厨房。
片刻后,牧雅之端出两个碗放在桌上,拿起抹布擦了擦手,轻声细语道“煮了点雪梨白糖水,喝点吧”
“嗯”梁凡安盯着冒热气的白碗,心中感叹不已。
这是母亲最爱喝的汤水之一,也是他最不爱喝的东西之一,但因为母亲喜欢,他必须喜欢,这个秘密藏在他心底,从六岁到现在。
他努力憋回泪水,缓缓拎起调羹,熟悉的甜味入喉,他必须得说了,再这样下去,他就真开不了口了。
“妈,我毕业后报的是刑警支队”
牧雅之拿起调羹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话。
“这几天刑警支队队长想求帮他办案,我答应了,不会影响到学业,照常毕业,就是提前几天过去”
说的太简易,他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听懂,他不敢说的太详细,那会吓到母亲。
“危险吗”牧雅之知道事情肯定很危险,但她想听到梁凡安亲口说。
“有一定危险”梁凡安颤颤巍巍说道,端起碗一口气喝完剩下雪梨白糖水。
听到此话,牧雅之瞬间握紧了拳头。
这句话,一字一字如刀般,一刀一刀割在心头。
牧雅之想制止,可梁凡安离家出走时的转身,还历历在目。
“妈”
“哎”牧雅之望向儿子,儿子也在泪眼婆娑的回望着她。
“我在做我喜欢的事,做我该做的事”
要是以前,牧雅之早就发起火来,要动手打人,然而这次,她始终没生出丝毫火焰,揪心般的疼痛却比以往更甚。
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深吸口气道“确定好了吗”
“嗯,确定好了”
一瞬间,牧雅之眼中的孩子已不在,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
当初死倔不屈的小屁孩,独自在外磨砺后,成长为稳重有志的男人。
她能感觉出来,一个做为母亲独有的直觉。
“和你师父说过了嘛”
“说过了”
“去看过你父亲了嘛”
梁凡安深吸口气,说道“我计划正式入职的第一天,去拜见父亲”
“好”
话题就此终止,两人相视不语,仔细分辨多年来的变化。
梁凡安感觉眼眶里水快要溢出来了,连忙耸了耸鼻子。
“我能再喝一碗嘛”
“好,我去盛”牧雅之流露出温馨笑容,接过碗,快步走向厨房。
梁凡安也起身跟在后面,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悄悄擦去泪水。
瞧着她洁白的手背上显眼的黑斑,梁凡安明白她已经没力气再打自己,生自己气了。
“呐,趁热喝吧,你最爱喝的”
母亲温柔的笑容,如一股暖流直达心海,随时要击溃边界。
梁凡安接过碗,不顾烫嘴,一口喝完,将碗放在橱柜上,猛的抱住自己的母亲。
牧雅之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惊,随即反抱住自己的儿子,轻轻摸着他的头。
才发现,儿子的确长高,壮实了不少,想要摸头,手必须抬高才能做到,以前轻易就能摸到的。
“妈,我走了”
梁凡安松开怀抱,轻啄下母亲的额头,转身不舍的款款走向门口。
“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牧雅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望着至亲一点点慢慢在视野中远离,消失,直到被人抱在怀里,她才惊醒。
“好啦,好啦,孩子已经长大了”
黄留在关门声响起时,走出房间,望着牧雅之抽泣的模样,将她抱紧怀里,替她抹去泪水,安慰的说道。
“老黄,我这么做对吗”牧雅之极度不自信的问道。
“对,孩子长大要走自己的路,你应该支持”黄留试探的说道,放在今晚之前,他绝对不会这么说。
“老黄,我们找个时间把证领了吧”
牧雅之忽地转移话题,搞得黄留措手不及。
“啥,你答应了,好,找个好日子就去”黄留大笑不止,一直搁在心头的事,终于达成了。
“瞧你那样,不搞太多人,私下叫儿子和老赵他们一家过来就行啦”
牧雅之说话还带点哭调,但看黄留的嘚瑟样就想笑,伸手打了黄留一下。
“行,随你”黄留笑嘻嘻的说道。
两个加起来年过八十的人,对世俗的形式早已不敏感,一个承诺,一句话就已足够。
当一个人经历过生活的繁琐,负面情绪早已不在那么重要,不会再因为回忆的旧伤,老疤感到难过,更多的是释怀,一笑而过。
这一天是宣泄的一天。
第61章 霸道()
两道人影站在酒吧一条街的街口,沉默不语。吴定涛满面春风,望着在夜晚灯火通明的街道。
梁凡安神情怪异的盯着前方,时尚性感的男女欢笑着走进酒吧。
“师兄,你说的放肆,是去酒吧”
梁凡安擦去眼角的泪痕,转头看向吴定涛,有些不确信。
怎么也想不到吴定涛会带他来这种地方,他以为最多就是在烧烤摊喝成烂泥。
“对,放肆的耍,我出钱”吴定涛手叉腰,放声大笑道。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梁凡安有些无语,他见过这些地方,也接触过这些人,但从未进去过。
“难得糊涂,好不容易,能不在意身份,当然要做些没做过的事”吴定涛斜视对方,摊手说道。
“师兄,你也是第一次来!!”梁凡安瞪大眼珠说道,他感觉自己要吐三升血。
“以前办案来过,嗯”吴定涛面容镇定的说道,还不忘点点头。
一听此话,梁凡安本能的后撤半步,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换个地方?”
“为什么要换地方?”吴定涛眼露笑意,反问道,他猜出梁凡安在想什么。
“额。。不管怎样,师兄还是名警察,我也快要成为警察,这样的组合去酒吧蹦迪,影响不好吧,笔风也不对啊”
“组合?不错,有想法,我们就搞个组合,就叫。。。虎啸龙吟,虎啸龙吟组合,哈哈”吴定涛摸着下巴,大笑不止。
梁凡安无奈的翻白眼,关注点对吗?我是不是认错人啦?你是敌方派来的恶魔吧?
“今晚让我们放飞自我,虎啸龙吟组合燥起来!!”吴定涛高举双手大吼着,惹的四周的青年纷纷把目光投来。
梁凡安只好默默跟在后面,心底默念“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台高大的赤红色冰箱前,冰箱后只有光秃秃的一面红砖墙。
刚拉开冰箱门,躁动的音乐便似要震破耳膜,五光十色的彩灯闪耀在昏暗的过道,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
吴定涛嘿嘿一笑,摆弄着强壮的身姿,左摇右晃的走了进去。
梁凡安跟在后面,努力压下一走了之的想法。
进到大厅,音乐声骤然停止,凝滞了空间,猛的一道劲爆火热的声线灌入耳朵,伴随着强烈的鼓点。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四面八方旋转闪烁,一明一暗中,狂乱舞动的身姿泡在白雾里,像定格的照片,一张张滑动。
吴定涛上身后仰,突然很正经的对梁凡安说道“自己去玩吧,找个显眼的位置待着,别乱跑”
说完,正经不过三秒,一眨眼睛,扭动着屁股,走上舞池,还大喊道“小妹妹们,我来啦”
二十六岁的吴定涛像足了一个老淫贼。
放的是不是太开了。
梁凡安站在原地,无奈的摇摇头,四处张望,径直坐到包围吧台的高台上。
“喝点什么”吧台内的调酒师问道。
“随便来个吧”梁凡安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调酒师怔了一下,说道“来杯Screwdriver吧,温和型”
“好”
梁凡安随意应答后,视线便移到舞池上。
妖娆性感的女子卖弄身姿,轻佻男子围绕左右,吴定涛赫然就是其中一员。
梁凡安发现自己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对这怪异的一幕视若无睹。
不一会,装有橙色液体的鸡尾酒杯,递到了面前,梁凡安轻呡一口,橙汁混合着酒的芬芳入口,提神醒脑。
酒到胃里,梁凡安就感到肚子的空虚,才想起一天没有进食了。
可在酒吧大吃大喝,费钱又显眼,他不想做这种事,只好忍着肚子,多喝几口酒。
喝着喝着,感觉有道刺芒扎在他脸上,他快速扭头看来刺芒所来的方向。
是名女子一人藏在小包间的珠帘后,性感秀长的双腿放在桌面上,在珠帘的摆动下时隐时现。
梁凡安将信将疑的盯着。
似感应到梁凡安的目光,那名女子用脚撩开珠帘一角,昏暗的灯光看不清身姿,却让人冲动的想扑上去。
火爆的音乐恰逢时宜,让人宛若身处一片火海之中,欲罢不能,就算烧成灰烬。
只见女子抬起手,食指勾动,姿态诱人无比,却没有他人的眼球敢移过去瞧看。
仅仅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做出一个简单的动作,即如个小恶魔惹人犯罪。
梁凡安没有动,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不该动,大厅内其他人似是知道女子是谁,无人敢看去,无人敢动。
就在梁凡安准备收回目光时,那名女子拿起桌面的酒杯朝梁凡安丢来,如果不躲闪,便会打中头部。
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梁凡安头一偏,抬手接住,不解的盯向小包间里的女人。
那名女子再次勾动食指,便将脚收回,珠帘落下,左右摇摆。
瞬间,大厅内其他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梁凡安,说不出的压迫感。
梁凡安将杯子放在柜台上,说道“麻烦,结下账”
调酒师赶忙摆摆手说不用,目光移动,示意那名女子会付账。
梁凡安看向那名女子,又看回调酒师,起身,朝那名女子的小包间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其他人的目光随着梁凡安走动到珠帘前,像是事先商量好般,同时收回了眼球,不在瞧看。
梁凡安提起半边帘子察看,这名女子果然是尤物,脸藏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