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在修真界-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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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这一年多对永安侯的了解,锦言知道他不是个当众高调宣爱的,就算他与水无痕情意相投,但私密行为定都是在独自相处时才会有的,人前顶多玩个小暧昧什么。
锦言这叫耍无赖,有技术地讲叫,混淆概念,搅乱视听,模糊事实
任昆是不是真好男色,只是据行为而推断,毕竟谁也不可能亲眼去见证他们的床事,到底谁上谁下,不可能有外人旁观。
任昆更不可能当众申明个人的性倾向,判定他断袖的根据无非是他不好女色,不去青楼不睡女人,谁能说不睡女人就一定是睡男人的?
另一条要证是水无痕的出身。
水无痕出身小倌馆无遗,但他的确也是官宦子弟,做为犯官之后,被发卖为奴的。
就不兴是永安侯悯其身,怜其才?折节相交?
对于曾经的同类,许多人还是有一丝隐藏的狐悲之情。
不少人露出以为然的神色。
借东喻西引发同情不是锦言的终极目的,不待兆和辩解,乘胜追击,语气迟疑:“您如此笃定,莫非您竟见过我家侯爷与水公子的私下相处?”
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象一记记飞刀:“否则为何府上堂前的就是高山流水,我们府上就是比翼连理?还是说府上另有隐情?”
兆和激愤难耐,气得要吐血,正待要反驳,那知对方却不给机会,继续话锋一转:
“皇姨,这人之相处,是君子之交还是小人相处,内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我只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而我家侯爷行事历来堂堂正正,不像有些人家,表面上道貌岸然,内里龌龊阴暗!”
兆和哪受过这个,脸色发白嘴唇发抖,不待这样欺负人的!
“噼里啪啦!”
忽然传来鞭炮声,原来竟是花轿到了。
锦言不卑不亢,笑得温婉,好言提醒道:
“皇姨,这喜轿已到,时间不多,您是要留着这双男图取和谐和好的好口彩呢,还是要赶紧摘了去?”
兆和恨不得抓花她的脸!
这小道姑忒坏了!
左也是坑儿右也是坑儿,她只觉得自己不管选哪个都在坑里,这脸面是丢尽了!
真不应该请这个灾星入门!
仲秋宫宴已然是个教训,自己竟又小看了她!
可她说的事又不能不理,这和合二仙当众被她说到这份儿上,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挂了,兆和咬牙吩咐盖上红绸贴上双喜字。
好好的一场喜事生生被她搅和了!
长公主扬眉吐气,从头到脚都舒坦!笑眯眯地观完了礼用了喜宴,才施施然告辞回府。
“看不出你竟是个会说故事的!”
马车里长公主兴致很高:“这和合二仙的来由我是头次听闻。”
这个故事在南方部分地区流传,在北方并不很广泛,京城里一般人家办喜事都不会挂这个,不知怎的兆和公主家竟会有这个,可真赶巧被锦言拿来做筏子。
低头笑笑:“早些年听人讲过,今天正好想到因为有公主婆婆帮我镇场嘛”
“兆和这次可没脸得很!”
长公主笑得畅快:“该!”
果然,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快乐更彻底,今天,长公主心情爽,竟没用到日行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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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今天给兆和吃排头了?”
任昆心情极好,含笑问道。
消息传这么快?还是这人耳目灵通?事过无非两三个小时而已。
“侯爷也去参加喜宴了?”
永安侯摇头:“不得空!她家的事,也就你和母亲愿意去掺和。”
什么叫我愿意去掺和?
锦言窒了下,长出一口气没言语,好吧,你是老大你说得算。
“听说你既赢了场面又下了兆和的脸,说说看。”
永安侯兴致盎然。
“也没什么”
莫名心虚,她陡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在人前否定了任昆与水无痕的关系!
这显然是触及了永安侯的大忌
任昆这样的人,怎能容忍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手划脚!
他对水无痕情比金坚,恨不得娶其为妻昭告于世,自己竟然将他们关系的舆论导向引往错误的方向!
怪不得笑得这般温和!这是愈怒愈平易近人的节奏?
越想越惊,越惊越悔
果然是温水煮青蛙,得意容易忘形,永安侯在自己面前一向表现得太好说话,她竟真当他是不会发威的猫!
锦言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泌出,她结结巴巴解释着:“侯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当时那场面,一时情急乱了方寸,光想着落人脸面去了一不小心就将您和水公子扯进来了我错了。”
认错认错,打罚都认了!
活该!叫你伶牙俐齿出风头!
叫你思虑不周顾此失彼!那头讨好了长公主,这头却得罪了永安侯!
活该两头不落好!
叫你一时嘴快,只想图一时之快却忘了后果严重
任昆与水无痕的关系经她如此解读,自此更引人探究,更复杂顾忌更多,遮遮掩掩,欲擒故纵,哪有直抒胸臆来得痛快?
自以为是的控制欲又犯了,这里早就不是林御姐的主场了!
锦言真悔了。
错误极其严重呵
冒犯雷区,干涉了永安侯的恋情,违反当初的约定,后果她担不起呵
怎能犯如此不知轻重的错误?
你的智商呢!你的脑子呢?
情急冲动当众出风头,这不是咱的指导方针啊
随着她的陈情,永安侯的脸上,笑容越来越淡,
“侯爷,我知道错了,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她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任昆鞠了深深一躬。
永安侯一张俊脸已然成黑色,心头憋口气,说不出的失落和郁怒:“喔,你知道错了?”
一字一顿,说得缓慢。
“是。”
锦言清楚地感知到他压抑的怒火,愈发低眉顺目态度谦卑:“听凭侯爷处置。”
给人家惹麻烦了啊,涉及别人私事了噢!擅自违反协议了噢
脑子晕乎乎地,当时怎么就一时冲动说了那些话?
当然不会是自己潜意识地希望任昆是个假断,怪只怪他平时表现得太爷们,攻受特征不明显,且他与水公子表达感情太含蓄
还有,就是和合二仙的故事太不靠谱!
执念啊!
初次听闻就觉这个故事怪异,两个男人怎么还公然用于婚姻祝福?人们对这种忠贞关系宽容至此?
起初的印象种下了,种子得遇合适的机会就破土而出,戳痛别人也抽了自己一脸
所以,腐女当不得啊。
和合,姐认栽!
第95章 猜猜心头好()
任昆凛然瞪着锦言,神色晦暗不明。
眼前这小丫头,似缺水的秧苗,蔫头蔫脑,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笑意,如折翼的鸟,沮丧而无力。
心头火气一点一点消散
这火气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心一动:自己有什么好气的呢?
是为她的言辞?明明刚听闻此事时,自己并不生气,来此间问事,起意并非兴师问罪,为何就恼了?
这样不好。
他摇摇头,什么时候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竟能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脸色愈显难看。
“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吧?”语调凉凉。
知道。头点得象小鸡吃米。“给侯爷添麻烦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任昆差点要抚额长叹,这件事最让人诟病的是你自己!
不是给我添麻烦,是给你自己添麻烦了!
小丫头胆大妄为信口开河,什么都敢讲。
明摆着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事情也被她说得有理有据气壮山河,别人不说话,不是信了她的话!是因为明知她在狡辩,却不能上前反驳
可是,她知不知道,此事弄不好,她自己会沦为笑柄?
外头人会笑她患了癔症,白日做梦,死鸭子嘴硬,腆着脸死犟?
他哪里会有麻烦?又有哪个敢找他的麻烦?是她自己,本就因身世经历亲事话题不断,如今又扯到这件是是非非里
这个傻丫头!
精明起来,智多近乎妖,傻起来,半颗心眼也不长
心中无奈,想骂又不忍心——
看来以后要尽量少带无痕同行,总得给她做做面子,别让她的话掉地上
“知错就好,下不为例。”
他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
“是,我记住了。”
老老实实的点头,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吧?抬头,虔诚地等着老板继续训斥。
“要守规矩知进退。”
对,是!
锦言频频点头,以后保证做到。还有呢?
这就没了?训完了?
她抬头意外地望着任昆,这,这就行了?还是气到懒得训的程度?
“那,侯爷我们还,那起初说好的话?”
小心翼翼地求证,不会借此了结了当初的合作约定吧?
没有了永安侯的这把大伞,长公主又处于不稳定喷发状态中,日子灰暗无光。
你说呢?
任昆顿了顿,长出一口气,算了,懒得和她计较:
“父亲再忙这一两日自会回府。”
答非所问,反说起任怀元的行踪来。
噢驸马要回府了。
这意思是指之前说的故事会之事作废了吧?
明白了永安侯话意,她忙表态:“好,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开始做落梅山庄的事情。”
任昆又一阵无语。
这丫头想事情怎么老是与别人不同?
他没别的意思好不好!
他只是想告诉她再忍上两日,母亲的火就不会发她身上了好不好?
怎么又扯到别的事情上了?
好比刚才,自己就是想听她亲口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想象她定会是一幅洋洋得意的又可爱又可笑的小模样
谁知到她这儿,就又是赔礼又认错,还担心自己日后报复!
在她心里,自己就是这般得不堪?
“晚膳用什么?”
懒得再理她,任昆果断换了话题。
这丫头一会聪明一会笨拙,时灵时不灵的,换个她能理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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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永安侯用完晚餐离开榴园,锦言才长长出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总算躲过一劫!
话说任昆真的挺有大人大量,居然没怎么清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老天还算有点良知!
锦言想到初见面时永安侯的那一记窝心脚,就不寒而悚。龙有逆鳞,触之及亡,自己这次犯了这么个大错,居然还有命活着,居然还能全须全尾的发丝无损,真是老天保佑。
下次再也不敢了。
经此一事,任昆的形象在锦言心中呈两极分化:
综合好评数上升许多,够宽容懂克制,且能得理饶人,体谅下属,是个不错的老板;
亲近指数骤然下跌数个百分点,直接回到当初只可远观不可近赏的地步,猛兽再无害,归根结底也是猛兽,不能老虎不发威就当他是病猫。
侯爷是佛爷,要尊着敬着供着,不能亲近之
永安侯刚回院子,就听下人回报水公子来访。
不由得一愣,无痕向来非公不入,因公而来都是到书房,眼下这般晚了,怎会直接找到寝居来?
待见水无痕面有倦色眼带红丝,愈发奇怪:“无痕,你这是?”
水无痕取出一本小薄册,递给任昆:“侯爷前几日问过杂事趣闻,我着人在市井之中收集了些,这里的几则已整理润色过了,侯爷看看可能用否?”
水无痕心思剔透,那日永安侯提了个话头,他不费心思就猜到了内里乾坤,想到此事可能与锦言有关,他坐卧难安,长公主怎样的脾气,他是身有体会,若不是男女有别内外不同,永安侯又态度坚定,他早就没命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她每天都要正面承受公主殿下的迁怒,且,避无可避
一念至此,水无痕几日不眠不休,虽说不知道这抄本有用没用,既然永安侯问到了,不做他心难安。
“无痕有心了,以后不必如此辛苦。”
任昆接过小册子,心有所动无痕不管何时都是这般一心为人。
“无痕,今日兆和府上之事”
永安侯本不欲与水无痕提此事,他又不是锦言,无视事实,胡搅蛮缠只要场面好看,他亦知水无痕此时登门绝不是为日间事所来:
“夫人,她是她长于方外,红尘俗事知之甚少,她就是童心未泯”
任昆真心不想责备锦言,但水无痕也是当事人,小丫头那番话,别人不知真假,无痕却不能骗的话题尴尬,解释出口的话就一片凌乱。
“知道,夫人无他意。”
水无痕笑得坦荡:“夫人一片冰心,无痕焉能曲解?”
“没错,她一向对无痕颇为高看”
任昆觉得这个话题很难进行下去,顿住了。
“是。时辰不早了,侯爷早些休息。”
水无痕亦无意于继续此话题,告退回井梧轩。
银烛高燃,永安侯翻阅着手中抄本,仓促间无痕能弄出这本东西,颇是费了一番心力
明日一早差人送去内院,不知那小丫头能不能用得上。不过,看今天她那番对答,好似放弃了这个故事会的想法
如此,倒让无痕白费功夫了,想来那小丫头也会领这份情
一念至此,忽觉得心头涌起股不自在:
无痕与小丫头彼此理解互相体谅,一个夸对方出淤泥而不染,一个赞对方一片冰心,反观自己倒也了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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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犯错误的锦言决定收起尾巴低调做人。
故事会?
不弄了,别伤心劳神的,若不是天天唠叨着讲故事,她昨日没准就记不起和合的故事呢,记不起那个故事,也就不会惹出得罪永安侯的这档子事来。
回头还讲故事?再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