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折春-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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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钧铭一滞,没有料想她连日子都算的这么精确,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大哥,可以陪钰珂走走吗?”不等宋钧铭说什么,就对他发出了邀请。
宋钧铭也是个绅士啊,此时便不好拒绝,一只手捏紧蝴蝶风筝放在身后拿着,一只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随着严钰珂迈开步子,目光再次向着九曲回廊那边打探,隔着金黄的枝丫,他似乎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走近。
宋钧铭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安甚至不悦的与严钰珂走在一起,却是再看不到九曲回廊那边发生了什么。
今日出来华锦只带了白桃和杜娘子。
此时见翾飞走过来,杜娘子便先一步上前行了下属礼,“将军。”
翾飞负在身后的手摆了摆,杜娘子方起身。
对于突然出现的翾飞,白桃显然觉得有些意外,便愣在了那里。
杜娘子起身之后便扯了白桃,“我们去给将军和姑娘端些茶来。”
还未等华锦吩咐,已经将白桃拖走。
华锦看着眼前的翾飞,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全部投入水中。
一群彩色的鱼儿全部围上来哄抢,将水中那有些干枯的荷叶都撞得摇摇摆摆,泛出一圈又一圈圆圆的涟漪。
“五姑娘好心情!”翾飞的视线从哄闹的鱼儿身上收了回来。
“楚将军也很有闲情逸致啊。”华锦用帕子擦了擦手,“不然怎么有空帮我这么大两个忙。”她还欠翾飞一句感谢。
“五姑娘聪明,在下也没有瞒着的意思。”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花园的亭子中。
亭子中是石桌和石凳,石凳上铺着薄垫。
华锦刚要落座,便听翾飞淡淡的道:“五姑娘请慢。”
她的动作一顿,看到翾飞已经把所有石凳上的薄垫,统统都放在了她身后的石凳上。
“毕竟是十月了,五姑娘小心着凉。”
这句话萦绕在耳边,直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华锦都没觉得有些不真实。
翾飞不会是哥哥附体了吧?
“五姑娘坐。”
直到同样出自一人之口的这句话响起,才把华锦的神思拉回来,想起要继续刚刚的话题。
“如果没有没有楚将军帮忙,这间宅子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被我买到,还有银杏大街上的铺子,是楚将军名下的吧?”
翾飞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转而问道:“绣庄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多是杜娘子在打理。”杜娘子也是他身边的人,按说这件事她也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么多人情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还起。
“楚将军这次回京是暂做休整,还是就此留在京中。”她总要知道他的行踪,再考虑如何适当的礼尚往来一番。
“暂做休整吧。”他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第210章 交谈()
宋钧铭和严钰珂沿着严府中路的游廊漫步,一路上倒也不曾开口。
府中东路有一个小竹园,竹园里头有竹子搭的亭子和竹椅,很是清幽雅致。
“宋大哥我们去那边坐坐可以吗?”严钰珂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竹园。
宋钧铭颔首,率先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蝴蝶风筝小心翼翼的放在竹亭中的竹椅上,有些疲累的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宋大哥我来帮你烹茶。”严钰珂对着他对面。
宋钧铭这才发现竹亭中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茶具,旁边茶炉的水壶中已经冒出了氲氲热气。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宋钧铭的目光从色彩斑斓的蝴蝶风筝上移开,淡淡看向烹茶的时候动作行云流水的严钰珂。
许是感受到那缕打探的目光,严钰珂的嘴角微微翘起,明丽的笑容衬得她更加花容月貌。
“珂儿妹妹。”宋钧铭忍不住唤了一声。
再听到这熟悉的称呼,严钰珂嘴角的笑意更深,连烹茶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浓浓的茶香飘散了出来,她将一盅茶摆到了他的面前,“宋大哥尝尝。”连声音都比之前欢欣雀跃了。
“珂儿妹妹已经及笄了吧?”宋钧铭端起茶盅,似不经意的问道。
突然问女孩子这个问题?
严钰珂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了一拍儿,含羞的垂了头,应了一声:“嗯。”
“珂儿妹妹也知道,为兄我刚刚入了翰林院,官职虽不高,俸禄也很微薄。”
如果刚刚的心只是乱跳一拍儿,那么现在就是乱撞了。
她没想到今日宋钧铭会如此直接的引入这个话题。
他果然还是会念着她的好,哪怕他如今已经在京城中见过了世面,这和她料想的一样。
少年们总是喜欢看看远处的风景,到最后才知道最好的风景原来就在身边。
他们从小相知,可谓是青梅竹马,哪怕兜兜转转最终也还是会在一起,她没有想错。
既然宋钧铭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她要是再畏畏缩缩也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了。
“宋大哥,你知道我看重的从来都不是”
“这些都不耽误做哥哥的我在朝中有一二人脉。”宋钧铭打断了严钰珂的话,“你我从小便相识,我宋钧铭把你当成亲妹妹一般来看待。”
严钰珂听着宋钧铭的话,渐渐皱起了眉头
“若是妹妹以后想留在京城,那么为兄怎么都要利用这一二人脉,为妹妹寻得一门好亲事。”
当啷一声,严钰珂面前的茶盅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仿佛她此刻的心。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说出的话可以如此直接,如此狠心,如此不留情面,可以伤人不见血。
原本那些要说的话,原本那些要表达的情意,此刻都变成了笑话,凝固在嘴边,在心里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严钰珂却拼命的抑制,想要留住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可是好难。
“珂儿妹妹”
“宋大哥,我想在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
宋钧铭起身离开,转头不安的看了一眼严钰珂微微抖动的肩膀。
他说出这番话来伤害了严钰珂。
可他知道,今日如若不把话说明白,再引起她的误会,以后定会把人伤得更厉害。
他转身决绝的离开。
可是宋钧铭迈着匆匆的步子,看着空空的双手,紧张慌乱之中竟然把蝴蝶风筝拉在了竹园。
现在再回去取定是不好了。
哎!只能再重新扎一只。
宋钧铭离开后,严钰珂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滴在刚刚洒在她脚下的茶汤上。
兀自垂泪了好一会儿,她掏出帕子擦了擦已经半干的泪水,这才看到对面的竹椅上摆着那只风筝,五彩斑斓的蝴蝶竟让她有些刺眼,像是讽刺。
片刻之后,仿佛是已经适应了那让人炫目的色彩,严钰珂才走过去将风筝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发现骨架上刻着宋钧铭三个字。
这风筝他不是打算送给她的,那么就是想到这里,严钰珂的唇抿成一条线,小脸也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表情,目光有些涣散不知已经飘到了哪里
“不想五姑娘还做得一手好诗。”想到那与眼前这小姑娘完全不搭的字体,翾飞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眼前石桌,“字也写得蛮特别的。”
“楚将军谬赞了,也过谦了。小女子的诗不过是儿女情长罢了。楚将军那首诗才堪得上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是五姑娘谬赞了,本将军的诗怎堪比章小弟的。”
哥哥的啊!
杜甫的诗天下有几人能比呢。
可是翾飞的诗比起杜甫来也没有差很多。
两人夸来赞去一番,翾飞突然吟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极其认真的吟着,语调比平日里深沉了几分,入耳便多了几分磁性,好听得令人沉醉。
吟完了这句,他转头看向华锦,“五姑娘是怎么想到如此精妙的诗句的?”
不是她想的啊,作弊得来的。
被他如此问华锦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自己独独抄袭了这首诗,究竟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远处,杜三娘和白桃手捧着茶壶与茶盏向着亭中而来。
远远的,便瞧着坐在亭子中的两人,坐得也没有很近,彼此也没有深凝对望,更没有很热烈的交谈。
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很是和谐。
除了容貌出众看着相配之外,认识并不算久的两人竟那般神和。
两人浅浅的交谈都让人觉得艳羡。
杜三娘笑笑,“怎么看都觉得楚将军和五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哗啦一声,白桃手中提着铜壶的热水洒了出来,险些烫了人。
杜三娘侧目看到怔怔望着不远处的白桃,“你也觉得相配是不是?”
“嗯。相配。”白桃木讷的点点头,她的性子一向如此话也不多杜三娘将目光收回看向亭子那头。
“本将军一直想琢磨出这样的一句诗词,却是久久不得其所。”
他也在琢磨这样的诗句?
华锦眉头微拧?
难道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一直在想为那意中人作这样一首情诗?
第211章 倾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翾飞又吟诵了一遍,人也仿佛陷入了沉思。
片刻的沉默,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凝结了一般。
“我这一生当中有三位足以改变命运的人。”他娓娓道来,语气是超出年龄的低沉,听着却没有违和感,依旧很好听,“先帝、师父和姚将军。”
华锦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翾飞,竟在自己的面前提及了他的身世经历。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翾飞还是继续的说下去,“先帝给我启蒙,师父将毕生研究武学教给我,姚将军呕心沥血将一生实战经验和所读兵书整理成卷传给我。”
先帝是翾飞的叔公,而师父就是五台山上的那位武学高僧普济,那位姚将军是楚国大名鼎鼎的将才,翾飞初入军中就在他的身边。
可以说这三人在翾飞的生命中非常重要。
可是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和这三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答案只有翾飞自己能够揭晓了。
“你知道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历经吗?”翾飞幽幽的问道。
华锦微微挑眉,她就算是八卦了点,也不可能把他身边所有的人摸个底清啊!
再说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听到翾飞这般问善于思考的她便细细的思量了起来,
而翾飞似乎也没有等待她的回答,兀自说道:“他们都曾痛失过自己最爱的人。”
经翾飞这般提点,华锦倒是想起了不少她在野史上看过的先帝的故事。
先帝生前非常宠爱陈皇后,而且是宠冠后宫。
“先帝在位的时候,陈皇后殡天。先帝因伤心过度昏迷数日,虽然醒了过来却也身体每况愈下。”
华锦又想起野史上的这段历史,如今的太后并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陈皇后殡天之后,先帝不立后,这在朝中还形成了一场风波。
那些御史文官们纷纷上奏,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母。
先帝怕这件事情最终会形成党派之争,最后威胁到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的地位,最后立了当时没有子嗣的萧淑妃为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只是先帝立后不久便觉得再无牵挂撒手人寰。
没想到可以后宫佳丽三千的堂堂天子,却只钟情于一个人,这于这个时代是多么的难得。
“听说五台山的普济大师是因为痛失爱妻才堕入空门的?”不用翾飞再说,华锦已然知道了他那位天下第一高僧师父的经历。
翾飞颔首。
“还有姚将军。”他又有些遗憾的道:“姚夫人是将军年轻时打仗救下的一名苗族少女,之后两人顺理成章成为夫妻。”
“那姚夫人是怎么殁的?”华锦忍不住问道。
“姚夫人喜欢研究药草。姚将军带兵打仗的时候,姚夫人便随军到各处研究药草,两人十分恩爱。”
“那时你在庄子上帮我查看那个香囊里的毒草,就是跟姚夫人学的?”
翾飞再次颔首,“姚夫人因为尝药草伤了身子,不能孕育子嗣,姚将军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纳一个妾。哪怕是姚夫人死后,也不曾续娶。”
姚将军的专情世间少有,真是让人动容。
“姚夫人的死也与研究草药有关?”
“有一次军中出现疫情,就连军中的随军大夫都病倒了。姚夫人为了替姚将军分忧解难,亲自上山采药研究解药,数日不曾合眼。”
“最后疫情得到了控制,姚夫人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华锦替翾飞说出了最后令人遗憾的结局。
“那次我也差点死于疫情。”
在十八年的成长岁月中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才形成了这位少年异常冷静和沉默寡语的性子吧。
通过一次一次的接触,和对他过去经历的了解,华锦对他的性情也有了一个正确的认识。
他虽看着冷漠,又少言寡语,内心却是热的。
少言寡语?想到这个字眼华锦才突然意识到,今日翾飞与她说的话竟然可以赶超过去的总和了。
“所以五姑娘今日的这一句愿得一心人恰好可以准确的表述先帝、师父与姚将军的痴情。”
与往日那让人看不出情绪不同的是,他的语调又低了些,声音中都能听出遗憾,竟还有淡淡的忧伤,“只是他们都得了一人心,却没有做到白首不相离。”
这种情绪也有些感染了华锦,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翾飞却也是个不用劝的,很快他已经转了语气问她:“肃王选妃的事情如何了?”
话题一下子落到了她的身上,转变得也太快了些。
“大姐姐还在犹豫。”华锦如实的回答。
“听章小弟说,五姑娘正在想法设法极力的摆脱这件事情?”翾飞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
身边有个他的小迷弟,她还能说什么?
奸细啊!
“嗯。”华锦颔首,却也不多做描述。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