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生-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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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那颗心是石头做的。”坐与床榻边,宁季雅轻笑。纤手轻柔李仙缘解开的长。声音柔和。
“这样的你才像个十三岁少年。整日老成持重,不苟言笑。不知者还以为你是哪个活了百岁的老妖怪变的。”
哪怕是宁季雅,也几乎从不当李仙缘是年仅十三岁的少年。
李仙缘生日八月二十五,七日前方过。意为他已经十三岁。长大了一分,离死更进一步。
长披肩未束起,让李仙缘看起多了几些俊俏阴柔。脸庞嘴唇无血色,依旧淡漠。可细看去,却能看出那双黑眸中的疲倦与纠结。
李仙缘点头:“徒儿也是这么想。何况我会如此,就说明暂不会被草木给无了情,师傅您也能放心几许了。”
宁季雅哑然失笑,屈指轻弹李仙缘额头:“你倒是看得开。”
她将桌上餐盒摄来,打开。取出架上一碗肉粥端起。
宁季雅盛起一勺粥,轻轻吹去热气,递到李仙缘唇边。
“小心,莫要烫到。”眉间满是柔色,宁季雅轻声道。
她堂堂元婴期修士,居然亲自帮李仙缘吹凉喂饭。
李仙缘几分出神,怔怔望着宁季雅脸颊。
“怎么。”宁季雅不解。
“无事。”李仙缘摇头。伸手接过勺子,欲自己来吃。他本就不擅表露情感,更别提说出口来。
不过刚刚那一瞬,他的确心起波澜。
宁季雅摇头轻笑,将碗勺递给他。
接过来,浅尝肉粥。粥香充斥齿间,引得脸颊微微抽动。
肚子咕噜在叫。饿了三天,闻了粥香便忍不住了。
片刻后,一碗粥见底,李仙缘放下空碗。宁季雅始终含笑看他,见李仙缘吃完便开口问道:“能将仙缘你弄成这副样子,究竟是因何何事。”
“私事。”李仙缘答。随即觉得这么说冷了些,又补充道:“难以抉择的私事。”
“心结?”宁季雅问。
李仙缘点头,平静说:“就像一人让我做选择,是选择去死,还是被砍掉四肢。”
李仙缘这番比喻让宁季雅秀眉微蹙,随即舒展开,从袖中取出枚正面刻有大商正宝四字的铜钱。
不过是大商民间流通的一文钱罢了。
倒是宁季雅一名修士,居然随身揣放一枚铜钱。
“此物给你。”宁季雅将铜钱放入李仙缘掌心,美眸盯向李仙缘:“若难抉择,抛一次,你心中就有答案了。”
宁季雅说的是心中有答案,而非有答案。虽然细微,可喻意不同。
温热铜钱躺在手心,李仙缘陷入思索之中……
他所纠结的,不外无是司徒嫣然一事。
如今后路已无。留待李仙缘的,仅剩两种选择。
孤注一掷。耗修为炼第二把灵剑,六派比试务必冲入前茅,得大量阳气奖赏,换阳气丹冲关。若能成功,修为不降反增,且拥有两把灵剑。倘若失败,还能剩最后一途——
鬼神诗,换蟠桃。
然到了最后一步,已经不可抱希望了。鬼神诗换蟠桃,说好听为碰运气,难听点,便是痴心妄想。
便是百鬼神诗也换不来一颗蟠桃。
第二种,稳妥行事。只倚靠一柄灵剑入赛,能走到哪里全凭运气。事后再行闭关,直至冲入筑基期。
先图不死,再议其他。
而若是如此,李仙缘战力必定低一大截。他修人参功,战力本就弱小。所能依靠的仅有灵剑罢了。
两种抉择。
前者铤而走险,若是失败,便将自己至于九死一生之地。
后者细水长流,波澜不惊。然而救司徒嫣然的可能渺茫。
这便是李仙缘的两种选择。
或是屏蔽情感,继续走那长生路。
或是为司徒嫣然,拼搏一把。
回过神,宁季雅已然离开,门还开着。光束朦胧,浮沉飘移。
微低下头,凝视掌心那枚铜钱。
抛出它,心中便有答案……那便试试好了。
“正面为嫣然,反面为长生。”
李仙缘将铜钱放在指尖,屈指一弹。
嗡——
震声中,铜钱打旋弹起,落在床榻。
看了眼铜钱,李仙缘先一怔,随后恍然。
一与二中做出选择,当你心中偏向一,却掷出了二,便会想再掷一次,三局两胜。直至掷出了一。
李仙缘自言道:“是啊,我心中早有答案,铜钱只是引子罢了……”
长生,这世间又有何物比得上长生不死?(。)
章一百五十九。死明志()
山中多晚凉,清风厉秋节。>
秋分已过,寒露将至。
李仙缘屹立一处山岩,眺望山脉。
秋入云山,连绵青山几许斑驳,秋意渐浓,如离别之时,惹人感伤。
云雾缭绕间,虹光穿行,仙鹤啼唳。冲散几许悲意。
道袍随风而动,站立多时,直至有了凉意,李仙缘方折返回,走入一处凉亭。
此处风景秀丽,如一副水墨画。坐凉亭,山川河流尽收眼底。便是在此处修行,也是种惬意。
府邸在不远山下,此处回望去,正能见连绵房屋与府邸院墙,偶尔见丫鬟穿行。
再远处是其他长老别院。不过与李仙缘干系不大。这整个纯阳峰,他认识的也不过两手之数
这地方是宁季雅为他找的。按师傅所言,整天呆在灵草园,灵气都被抢光了。
这只是戏言,实则是为李仙缘找了处更利修行之处罢了。这凉亭中偏僻孤寂,鲜有人打扰,风景秀丽。天地灵气更是比灵草园也不逞多让,乃是宝地。
只是折腾了丫鬟,一天三次走一段山路,来为李仙缘送饭。
亭中铺草席,几团蒲团围矮桌。生着火炉。亭外凉风阵阵,亭内暖意加身。
李仙缘盘坐蒲团,天地灵气摄入丹田,静伏下来,丝丝壮大丹田气旋。
不多时,李仙缘睁眼取出身背长剑,横于腿上。
灵剑湛蓝,长三尺。摸之冰冷,却有骨肉相连之感。
运灵力,入手厥阴心包经脉。由中冲穴而出。
水灵雾气指尖散出。灵力离体,本应散开化作天地灵气。却不知如何,凝于身前聚而不散。
这天地之间,再没有比长生不死再重要的了。
可若是为了长生,而宁愿变成石头一般无情无绪——
又何必长生?
李仙缘黑眸一凛,神识一凝,化作一柄无形小锤,重重砸击那团灵力之中。
无声无响,唯有灵力如遭捶击,崩开一角,化为天地灵气。剩余那一团凝实几许。
中冲穴灵力而出,事事补充团灵力氤氲。随神识小锤落下,氤氲被砸得变形,愈凝实。
有过先前经验,轻车熟路。一炷香后,已然化为柄烧火棍,隐隐有了剑的模样。
香火比一个月前高出许多,因此直至如今,神识也未有疲倦之感。
神识小锤每一砸下,烧火棍便会塑形几分。剑柄成型,健身成型,钝而无刃。
体内灵力散去五分之一,表明李仙缘修为已降为炼气四层。
钝刃变得锋利,水莹灵剑悬浮面前,于横在腿上的第一把灵剑一般无二。
日上三更至日头偏西。随最后一锤落下,神识小锤化去。而锤炼而成的灵剑亦悬于身前。
比第一次轻松太多。
意外之喜的是,修为竟还在炼气四层,没再掉下去。
心中推测,及有可能是因有前车之鉴,失误少了些许,故此灵力消耗不多。
本欲趁热打铁练把第三柄剑一齐炼出,想了一想,虽灵力消耗不及预料。可神识耗去半数,需时间休息。且专注近两个时辰,也多有疲倦。
何况两把灵剑还未熟练,何必未走先跑。
李仙缘探手抓起灵剑,细细抚摸剑锋。锋寒之感令汗毛几分竖起。
“嗯?”李仙缘忽然轻咦,蹙眉打量第二把灵剑。
三尺灵剑湛蓝,只是比起先前那柄,好似少些什么。
略一思索,李仙缘抓起桌上已凉的茶壶,仰头灌入口中,对着灵剑一喷。
噗——
水雾朦胧中,彩霞乍现。
微微一挥,茶水尽数甩离。灵剑展览如初,却是隐隐带着灵气。
那一丝异感也终于消散。
李仙缘拿起两把灵剑,徐徐印在一起。
意料相撞并未生,如水乳交融,二剑合为一柄。
这便是化剑决第二层之神通,合剑。
虽对威力无甚提升,可却能变得更难损坏。也更具威胁。试想灵剑刺向敌人,被格挡住,忽又分出一剑,出其不意。
可如此一来——
李仙缘沉吟。这功法如此,被排为九品就有些蹊跷了。
莫非另有隐患不成?
李仙缘推断,或是之后二转、三转难度极高,或是灵剑越多,所需神识越高。亦或者飞剑过多,难以操控。
一拍剑身,灵剑一分为二,重化作两柄灵剑。李仙缘置于身前,灵识缠绕,控灵剑缓缓浮起。
并无不妥,神识消耗也只是增加一倍,还在接受范围。在他神识恢复情况下,足以持续战斗半个时辰。
操控两道飞虹亭外盘旋。灵剑一前一后,环绕凉亭,破空声猎猎。虽有几分青涩,但已初露锋芒。
不多时,李仙缘现问题所在。
灵剑很难一心二用,控飞剑各自而行。
这感觉难以言喻。若要形容,便是一双瞳目无论何时都是一齐转动。而不能一眼看左,一眼看右。
这便是弊端之一?
李仙缘眉头微蹙,神识倏然一分。
本颇有威势的两柄灵剑,去势蓦然一缓,各自相反而行。虽然成功分开,却是歪斜,忽上忽下,好似如受伤之雁,随时会一头扎下。
李仙缘忙神识一收,敛回一柄。另一柄剑却歪歪斜斜一头扎下,磕于岩石,迸起火花,打转闪着剑花,落下悬崖。
李仙缘忙控灵剑,然而眨眼之间断了联系。
随神识增长,李仙缘已可控飞剑至三十丈外。没了感知,只能说明飞剑跌得更远
“……”
李仙缘无言,几许愕然失神。
呆愣良久,由蒲团上坐起,迈步走至崖边。
崖不算高,十几丈便是崖底。随时嶙峋,不知灵剑是一路弹下,还是卡在石缝之中。
“李大哥!”正立崖边下望。忽听一声满是欢喜娇喊。
“我总算找到你了。”
李仙缘回头,短暂十几息内第二次露出惊愕。
司徒嫣然!?
站凉亭边一身影,不是别人,正式司徒嫣然。
“不要跳下去!”
听得司徒嫣然叫喊,李仙缘返身,正要走回。忽踩一块碎石,脚下一滑,身形失去平衡,后仰入悬崖!
“李大哥!”司徒嫣然一声惊叫,神情幽幽:“你是有多讨厌我,宁愿跳崖也不肯见我……”
她暗自神伤:“罢了,既然李大哥死也不肯与我在一起,那我还是走吧……”(。)
章一百六十。吕岩谈()
一直都是同一句话,想必诸君也看腻了。那就每百章换一次好了。目前本书尚是新书期,推荐票颇为有用,还望各位不要吝啬,拜谢。
惊坐起,倏然睁眼!
环视周遭,夜色意浓。亭外放着晚饭,丫鬟见李仙缘睡着,未敢扰他。
月深云厚。夜寒不近凉亭。
李仙缘居然做了噩梦。
白日种种涌上心头。花费半个时辰,李仙缘也未能有半点进步,不得已来至练武场,找一执事问询。
结果倒也简单。这坊间成套灵器,或八把、或十六柄、或三十二支、或七十二刺。各自皆有各自剑谱配套。
如蜀山青冥剑,一套七十二柄。自有一青冥剑谱搭配操控。
如此一来,化剑决沦为九品功法缘由彰之若显。
它并无配套剑谱来搭配日后成型的一套灵剑。
也便是说,即便你舍得耗修为炼灵剑,有足够神识控剑。也要面对无剑谱,操控群剑之景。
飞剑如蝗,遮天蔽日也仅在想象中罢了。
之后李仙缘又问那执事,可有他法。
执事言能修一心二意之术,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便是李仙缘修之,也仅能控两柄飞剑。更何况一心二用法乃是五品功法,有人参功作祟。等他修完,尸骨都被狼叼了。
回至凉亭,李仙缘仍不信邪。唤两柄剑,分身控之,而这一练便是两个时辰。天旋地转中,李仙缘只得将灵剑收回,便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李仙缘做这梦,倒也合情合理。
探手将茶壶放置暖炉之上。李仙缘怀抱两柄灵剑,轻弹之。
只是普通一弹,剑也只是普通灵剑,自然不存灵剑长啸一类的奇景。
立即变得歪歪扭扭。
倒有几分他当初练毛笔的样子。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写了三年,方可勉强认出字来。
山色繁闹,飞剑如流星。月朗星稀,月牙弯弯,有几分似牙印。
过不多时,李仙缘合灵剑,放入身后剑鞘。伸手取出暖炉上温热茶壶,也不倒杯中。
“我有一壶酒。”
他轻道一声,仰头便欲饮。
斜地里忽伸出一只手掌,夺过茶壶。
“足矣慰风尘。”就见那人说道,含住茶嘴,喉结蠕动便往口中道。
头越仰越高,将剩余几滴茶水滴如口中,那人随口一丢,茶壶翻滚而出,打着转翻出。
又喝完了茶,那人咂了咂嘴,一脸腻歪道:“呸,怎的是茶。”
“吕洞宾?”李仙缘抬头见那人。
此人剑眉星眸,仪表堂堂。一身长衫领子斜插玉箫,一股子玩世不恭,尘世逍遥。
他一副自得表情:“嘿嘿。不才正是在下。”
吕洞宾自来熟一屁股坐李仙缘身边,还用屁股顶他,往这边挤了挤:“见小兄弟你喝茶还是一副醉意,可是有心事。”
“小事,不足挂齿。”李仙缘面色如常道:“你呢?来凑字数的?”
李仙缘如此问,乃是有根源一说。
传温川国盛行说书,酒馆茶肆,红白喜事皆能见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