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珮-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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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
邓大侠的包抄在瞬间瓦解,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但见刀虹剑影漫天彻地,刀风剑气迸发如狂风大作,快速绝伦的冲刺锐不可当,浓烈的血腥味向四面八方扩散,四散的躯体在血泊中抽搐,呻吟、扭动、撑爬……
十八残凤是驰骋大漠的马上英雌,人知马性,马亦懂得主人的每一个微小的暗示,人与马浑然一体,冲锋陷阵时如臂使指得心应手。而邓西尧及其手下却是纵横中原武林的冷血杀手,是当地的强梁豪霸。这些人冷酷无情武功高强,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擅长马战。即是说,人与马常常各行其是无法配合,此消彼长,结果不问可知。
片刻,又片刻,邓西尧的手下十去七八,大局已定。
“杀!”邓西尧目眦尽裂,跃下马背挥剑狂野地冲刺,扑向疾射而来的翠凤,右手剑招发“羿射九日”,刺向对手咽喉要害,左掌的功力提至九成,待机行雷霆一击。
“铮!”然一声剑鸣,火星飞溅。
翠凤硬接一剑,成功地震偏了对手的剑,飞退丈外,沉声道:“阁下武功超群,在临汝一带口碑甚佳,为何卖身投靠老秃驴为虎作伥,残害同道?你图什么?”
“女人,休要花言巧语,接招!”邓西尧暴叫,挺剑欲进。
“且慢!”玉米地里有人高叫,天鸣飞掠而出。
“大姐,请歇息片刻,小弟废了这欺世盗名的混蛋!”
“此贼剑术超群功力不弱,弟弟小心。”翠凤松了一口气,喜悦地提醒,返身杀向残敌。真要单打独斗硬拼,她不是邓西尧的对手。
“呔!”邓西尧暴叱,先下手为强,飞扑而上。
天鸣一声冷叱火速接招,二人搭上手,各展绝学展开空前猛烈的快攻,花生地中剑光纵横飞腾,不住地疾射、滚转、扭曲、旋舞,激烈地纠缠片刻,在一片嘎金拽玉声中蓦然两分,又如骇浪上涌,猛烈地碰撞,急剧地闪避、冲刺、回旋,挪移……无法分清到底谁占了上风。双剑交错、磕击、错动、摩擦所产生的一连串刺耳的声响,闻之令人心中发紧血液凝固,可知双方这一番恶斗,是如何猛烈可怕了。
远处传来最后一声惨号,残敌已经肃清,十八残凤从四面八方驱马赶来。
邓西尧一声怪吼,骤然一式“龙门击浪”,左右开弓,分袭天鸣双肩。
“铮铮!”两声剑震,邓西尧身形斜飞,落在玉米地前,身形再闪,窜入玉米地一闪即逝,逃之夭夭啦!
英雄大会迫在眉睫。
少林寺山雨欲来,几乎每夜都有神秘高手前来窥探骚扰,杀人放火,苦不堪言。
太阳一出,少林寺便高手四出,大索天下气势汹汹,太阳一落,便会像乌龟一般缩回寺中,忍受各路人马的袭击。
其中一路是丁家庄大管家丁步灵率领的丁家子弟,展开了无情的报复,神出鬼没,一触即走,防不胜防。
一路是竹林小筑的侍女紫微和柳莹率领的十二快刀手。
这两个丫头的武功,较之她们的主子毫不逊色,接到主人传讯,立刻动手,每夜潜入寺中杀人放火,大肆侵扰。没有什么理由,仅仅是奉命行事。
另一路是十六寨的好汉们。这些爷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受不得半点委屈,白日被人赶得像兔子一般无处藏身,天一黑便成了他们的天下,闯入寺中放手大干,神出鬼没。
就在这四面楚歌之际,峨眉派釜底抽薪不辞而别,从此闭门拜佛,不问江湖是非。
各大门派的人马,至今杳如黄鹤,横山派和南少林的高手,倒是赶到了,但却丢盔卸甲死伤枕籍,谁也说不清,沿途截杀他们的神秘高手是何来路。
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侠义英雄,牛鬼蛇神,蛇鼠混混,无赖地棍等等,到了不少,目的昭然若揭,人人心照不宣。总之,十之八九是各怀鬼胎,真正的目的是千万珍宝和九龙珮,
没有几个是为老神仙来卖命的。
太白山阎家堡阎氏四雄也到了,声称太白神龙杀害其父,诱奸其妹,抢走了九龙珮,慷慨激昂,声泪俱下,恳请武林盟主暨武林同道,为其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最终目的,是千万珍宝。
长安名捕三爪神鹰章云仙,在侧摇唇鼓舌,信誓旦旦,为阎氏四雄作证。这家伙得知天鸣是杀兄仇家之后,决计要杀了天鸣为亡兄报仇,但却不敢公然叫阵。他很清楚自己的艺业,凑上去保证凶多吉少,因此,他在等待机会,同时也在不遗余力地制造机会。总之,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最终目的,仍然是千万珍宝。
群雄对阎氏四雄的请求无动于衷,老神仙也是焦头烂额,没有心思管他的闲事,将一应琐事托付给亲信弟子澄慧,深居简出足不出寺。
余中杰断然否认邵府惨案是四煞所为,天鸣根据少林寺的所作所为,料定其中必有蹊跷,便打发小神童返回少林寺暗中追查。
小神童从金府回来之后,立即着手追查邵府惨案的真凶,但却一无所获。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去捋少林寺的虎须,只在寺周围游逛窥探,希望有意外的收获。
藏身之地是少室山半山腰的一片荒草坡,山下是少林寺,身后有一片古柏林,林中山雉野兔成群结队,不必担心饿肚皮。
时光悄移,日当中空,酷热难当,腹中一阵蛙噪。
他拍拍肚皮,站起身来,打算去林中纳凉猎食。
走到林前,忽听得草丛中鼾声如雷。走近望去,只见树荫下,躺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乞丐,枕着一个乌黑的酒葫芦酣然大睡。
“喂!老头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好大的胆,竟敢在少林寺旁睡觉,小心秃驴们砍了你的头!”
“去去!吵啥唻?”老花子伸个懒腰翻身坐起,满口的中州口音,抱住酒葫芦怪叫:“你小子,一定是想偷喝俺的酒。”
“狗眼看人低!”他转身便走,脚下一绊,狗吃屎摔倒。
“老家伙,你敢暗算我!”他跳将起来气冲牛斗。
“自家不长眼,反来怪俺,真是岂有此理!”老叫花“呵呵”笑,举手相招:“小娃娃,过来!”
二人相距丈余,老叫花坐在原地,并未出手,无凭无据,岂能怪他?小神童挠挠头,怒气全消,但却深怀戒意,不敢上前,反而退后一步,说:“老哥儿,我不认得你……”
“你叫俺什么?”老叫花怪眼一翻。
小神童又退一步,笑嘻嘻说:“我叫你老哥儿,是抬举你,真要论辈分,你老兄得叫我前辈哩……”
他是蓬莱三仙的徒弟,辈份之高,武林中无人能及。
“混蛋……”老叫花怒容满面,忽又泄气地说:“算啦!算你辈份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唉!这世道,好人难做呀!”
“不是狗咬吕洞宾,而是吕洞宾咬狗……”
小神童反唇相讥,忽觉这话毛病甚大,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老叫花亦放声大笑,笑毕道:“大人不计小人过,俺不与你计较。说,你在这里弄啥?”
“你在这里弄啥?”小神童模仿他的口音,怪声怪气地反诘。
“小混蛋,真淘气!”老叫花笑骂:“俺偷来几只肥鸡,在林中烤食……”
小神童搐搐鼻翼,果然有烤鸡香味。他已半日滴水未进,饥肠辘辘,不觉馋涎横流,上前两步,笑问道:“偷寺里秃驴们的?”
“你这小娃娃真聪明,一猜就中。”老叫花站起身来:“乞儿吃万家,秃驴们吃得,俺为何吃不得?”
唐初,少林和尚开国有功,唐太宗特封少林和尚为“五荤和尚”,特许其吃肉喝酒,腥荤不忌,因此,寺中常备有酒肉禽畜。
“你偷了几只?”小神童不怀好意地问。
“四只,又肥又大,香极了。”老叫花吞咽着口水说。
“见了面,分一半,两只是我的……”
“放屁!”老叫花怒气冲冲。“你小子竟敢虎口夺食,你只配啃骨头!”
“不是虎口夺食,而是狗嘴夺食,你只配吃鸡屁股!”小神童毫不客气地回敬。
此人虽然相貌凶恶,言谈举止间却对他没有恶意,所以,他不怕他。
“好小子,你竟敢骂俺,小心俺揍扁你!”老叫花扬起拳头笑骂。忽地脸色一变,急道:“有人来了,快走!”折身窜入林中,小神童接踵而入。
来到林深处,老叫化从树后拎出一只浸满油渍的布袋,笑嘻嘻说:“小子,咱俩一见如故很投缘,所以,俺愿意分你一半,自己取。”说着取出一只烤肥鸡,坐在树下径自啃食。
小神童毫不客气,取出一只大快朵颐。
老叫化抓起酒葫芦,说:“上好的烧刀子,来一口?”
小神童平日不甚喝酒,此时不甘示弱,接过酒葫芦,只觉入手沉重,不似凡物,问道:“老哥儿,你这劳什子是何物打造,如此沉重?”
“万年铁母,专破天下暗器。”老叫花得意洋洋。“也是老子的成名兵器。”
小神童年纪幼小,所见有限,想不起武林中何人以此物成名,也懒得问,捧起酒葫芦猛灌一口。坏了,只觉如炽炭入喉,腹中顿时冒起火来。
他跳将起来,扣住喉咙大叫:“啊呀!好烫!你想谋财害命?”
“臭小子,休要小瞧人,纵是金山银山,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老叫花“呵呵”大笑,夺过酒葫芦,才饮得一口,忽地将肥鸡塞入口袋,戟指他身后怪叫:“不好!又来一个馋鬼!”
枝叶晃动,树丛中钻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只见她花容憔悴,衣裙褴褛,步履踉跄,娇喘吁吁,满面悲凄哀伤之色,楚楚堪怜,手中却拎着一把连鞘宝剑。
第48章()
少女不意林中有人,惊退一步,握住剑柄皆惧地望着二人,看清楚只是两个乞丐,不似有甚恶意,松开剑柄幽幽一叹,颓然坐在地上,掩面啜泣不已。
小神童虽然年纪幼小,但却极富同情心,看到小姑娘落魄如斯,心下惨然,走上前去,将烤鸡递到少女面前,说:“这位姐姐,你饿了吗?这只烤鸡送给你。”
少女凄然一笑,摇首道:“谢谢你,小兄弟,俺吃不下。”
“听她口音,好像是左近人氏……”
小神童寻思,坐在她的面前,同情地说:“请问姐姐,何事如此悲伤?能说吗?或者我可以帮你。”
少女感激地说:“谢谢你,小弟弟,只怕天上地上,没有人能帮我。”说着,又流下两行清泪。
“闺女,便是死了爹娘,也得吃东西,给!”老叫花走上前来,将烤鸡递到少女面前。
“全家四十余口,只逃出我一个。”少女掩面摇首,悲痛地说:“若非为了报仇,俺早就跟随爹娘去了……”
小神童和老叫花的脸色,皆为之一变。老叫花失声道:“闺女可是中州大侠邵立威的千金?”
少女惊跳而起,长剑出鞘,剑指二人凶巴巴叫:“尔等何人?怎知俺的身份?”
老叫花长叹一声,摇首不语。
小神童已知此女是邵家劫后余生者,又惊又喜,忙道:“邵姐姐,小弟正为邵府惨案查找真凶,都说是豫中四煞所为,不知是也不是?”
“你是何人?”少女毫不为之所动。
“我……唉,说出来请勿见笑,道上朋友称我为太白神童,其实是浪得虚名……”小神童谦逊地道。
“小子,俺早就看出你是太白三圣之一,太白神龙安在?”老叫花接言问道。
“他有他的事,休问!”小神童逢人只说三分话。
邵府惨案发生在太白三圣入豫之前,少女深居简出,对江湖上的事所知有限,自然不知“太白神童”是何方神圣,却对“太白三圣”四字略有耳闻。寻思:“爹爹曾言,太白三圣与少林寺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可是眼前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有本事的人,、岂堪与少林寺颉颃?”
姑娘神色稍缓,满含期翼地问:“你真是三圣之一?另二圣是什么人?”
“他二人是我的哥哥姐姐。”小神童谦逊地道:“一个叫太白神龙,一个叫太白龙女,小弟忝居第三,其实是浪得虚名,贻笑方家。”
“据说,三位本在陕西,来此作甚?”姑娘试探地问。
小神童瞥了一眼老叫花,遥指少林寺方向,道:“讨还血债!”
少女寻思:“少林寺高手如云,凭你这等角色,也奢谈讨债?真是不自量力……”心神一懈,萎顿于地,倚在树上娇喘不已,十分荏弱。
老叫花叹了口气,问道:“闺女,你来山上弄啥?”
“你是何人?问此何意?”少女戒备地反诘。
“先莫问俺是谁,据闻邵家满门是豫中四煞所杀,你是当事人,请问此言是真是假?”
“与四煞无干。”少女一语惊人。
“呵呵呵……”老叫花仰天狂笑,笑毕,冲少女长揖到底,说:“闺女,多谢你为四煞洗清了不白之冤,阴某有礼了!”
“阴某?你是何人?”
“实不相瞒,老叫花便是四煞之一阴不通。”
“原来是阴老哥,失敬失敬!”小神童喜不自胜。“这里闹翻了天,你老兄躲在何处鬼混,今日才来?为何叫阴不通?好难听。”
“俺爹给俺的姓不好,如果通了,岂不通到阴曹地府了?连这也不懂,真笨!”阴不通瞪他一眼,叹道:“其实,阴某已来多日了,秃驴们搜杀甚急,为免惹火烧身,俺不得不东藏西躲,暗中查访,希望能洗清不白之冤。今日总算苍天有眼,遇到了邵姑娘。闺女,少林寺既然灭你满门,大概不会留下你这活口信口雌黄,你有何打算?”
少女泪流满面,摇头不语。
阴不通讪讪退开,吹燃余烬,将肥鸡烤在篝火边。
小神童坐在姑娘面前,问道:“邵姐姐,听你口气,似乎知道真凶。告诉我,凶手是什么人?”
“知道又能如何?”姑娘抹着眼泪说。
“姐姐,太白三圣愿竭尽全力,助你报仇,请问真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