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岁月长-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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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先回去”清歌鼻子一酸，声音哽咽，扶起了浑身湿透的郑如。
回到宿舍，清歌赶紧拿干毛巾把郑如的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擦干，可是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怎么也擦不干。
第125章 大厦将倾（）
郑如双眸失神坐在床上，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杯，浑身轻微地颤抖着。清歌和刘媛媛默默站在床边，凝重地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郑如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他要说这些话他的语气那么决绝，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个很令他厌恶的人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我只是想”她把头埋进双膝，小声地抽泣着，“我不奢求他也喜欢我只要只要能经常见到他，我就很知足可是”
她们认识郑如两年了，从来没有看到她像现在这样伤心、无助、脆弱。清歌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她坐在床边，默默把郑如揽入怀中，小声地安慰着她。
她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多么苍白无力，可是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除了心疼郑如，她的心里还充斥着内疚和自责。为什么展睿会突然这么冷漠地对待郑如？为什么连偶尔见面的机会都要彻底剥夺？会不会
她摇了摇头，想把这个令人不安的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可是，她却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也许，展睿正是看到郑如脖子上系的丝巾，一时气愤，就说出了断绝关系这样的气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是伤害郑如的帮凶。不！这只是个推测！她不愿相信
要不，现在就跟展睿打个电话，说清楚事情的真相——郑如并不知道这条丝巾是他送的，也不是故意要在他面前展示。跟他解释清楚，他应该能谅解的。等他气消了，也许会收回之前说过的那些狠心的话。
清歌这样想着，慌忙掏出了手机，想拨打展睿的电话。然而，手机屏幕上显示，十分钟前，她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好奇地回拨过去。“嘟”、“嘟”、“嘟”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人抢先说话了：
“宋，出事了。”
简短的几个字，她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似曾相识之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我是齐天，法国那边出事了。”
她的脑海里“轰”地一声巨响，仿佛大厦轰然倒塌。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她却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你说什么？什么出事了？”
“法国里昂，一个小时前发生了几起爆炸，怀疑是恐怖袭击——”电话那头，齐天的声音停了下来。再度响起时，声音低沉了许多，“最严重的爆炸，发生在里昂国际机场”
她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耳畔是嗡嗡的鸣响。整个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变成了一部黑白色的默片。
第126章 生死未卜（）
一串泪珠溢出眼眶，顺着脸颊“簌簌”地滑落，她都没有察觉到。她用颤抖的双手打开电脑，输错了好几次地址，才打开网页，点开了新闻：“根据我社最新报道，北京时间22点42分，法国里昂多地发生连环爆炸疑似遭受重大恐怖袭击在里昂市区，十分钟内发生了三起爆炸；最严重的一起爆炸，发生在里昂…圣埃克絮佩里机场，目前已造成6人死亡，32人重伤法国政府已经启动紧急预案”
这些字句写得清清楚楚，可她的脑海里却一片混沌，仿佛彻底失去了理解能力恐怖袭击？这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预兆，也不是什么特殊时期，怎么会有恐怖袭击呢？里昂？为什么偏偏是里昂？
还有，为什么最严重的爆炸会发生在机场？机场不是安检最严格的地方吗？恐怖分子怎么将炸药带进去呢？
爆炸发生的时候，安德会在机场吗？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吧！一定是的，他一定已经安全离开了6人死亡者、32人重伤，这列冰冷的名单里，一定没有他的名字
“喂，宋，你还在听吗？”手机还举在耳畔，齐天的呼唤将她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在。”她的声音异常冰冷，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简直不像自己的声音。
“我看到新闻后就给安德打电话，还有facebook、wechat、skype都试过了，可是都联系不上他”齐天的声音焦虑，“你说，他会不会——”
“不！不可能！”她哭吼一声，堵住了齐天的猜测，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泛滥不止，“他不可能出事！我我不相信”
“你你先别哭”齐天明显慌了，“凡事往好的方面去想说不定说不定他现在正在飞机上呢！对！你知道的，这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打他的手机没人接肯定是关机了嘛！”
仿佛不停地说话才能缓解内心的焦虑，齐天絮絮叨叨地说：“你别太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新闻里面已经公布了死者名单，目前没有发现安德的名字别哭了，说不定他坐的飞机早就起飞，离开机场了我们耐心等等，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他了别哭了”
挂了电话，齐天长长地叹了口气，心头的巨石却丝毫没有放下。他没有跟清歌说，他给安德打电话，嘟声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最后只有一句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在飞机上，手机关机，那回复的应该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有那么多宽慰别人的话，却无法用来宽慰自己。
他握着手机躺在床上，脑仁一阵阵生疼。临睡前，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点开了手机上的新闻——里昂遭受恐怖袭击，死亡人数已升至14人。
第127章 漫长的等待（）
一夜无眠。
清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漫长的黑夜让她备受煎熬。可是，等到天彻底亮了，新的一天开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红着眼睛，又刷了一遍新闻网站——就在刚刚过去的六个小时里，里昂又发生了两起爆炸，分别在市中心的大型商场和公交车站。目前，这一系列爆炸已造成18人死亡，58人重伤。
她匆匆洗了把脸，冒着清晨的寒气走出了宿舍大门。其实，她并不清楚要做什么。可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事，便是在迷茫和恐惧中等待。她不愿把一切未知交给命运，自己却毫无抵抗之力。
她在校园里疾步前行，最后停在了建筑学院的大门外。这栋银灰色的大楼，她平时去图书馆时经常路过，但从未涉足其中。一想到安德曾在这里出现过，清歌顿时觉得这栋大楼显得格外亲切。
学院办公室在三楼。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楼梯，一转角，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齐天和罗丝愁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齐天看到她，挤出来一个苦涩的笑容：“嘿，宋，你也是来打听消息的吗？”
“嗯。你们也是？”
“是啊，一起去吧。”罗丝拉过她，一起向三楼走去。也许在患难之中，人们更容易结成友谊。清歌已经彻底忘了之前和罗丝之间的芥蒂。
学院办公室靠门的位置，坐着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老师。他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了他们一眼：“有什么事吗？”
“老师您好！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关于——”清歌在脑海中搜索着安德导师的名字，她记得，之前在学院网站上看过的，“哦，胡安宇教授的消息。昨天的新闻您听说了吗？”
老师一下子明白了：“你说的是里昂的恐怖袭击？昨天我们得知消息后，在第一时间去联系胡教授和他的学生，可惜一直联系不上。”
清歌的心重重一沉。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大使馆已经证实，目前没有中国公民在这次事件中身亡。胡教授应该没事的。”
清歌还未来得及高兴，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可是，安德不是中国公民啊”
“这个”老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不过——”
老师低头在桌上的一堆文稿里找到了一份文件，皱着眉头看了一遍：“胡教授之前提交的出差申请，里面写的返程安排是，昨天晚上八点从里昂国际机场起飞，航程12个小时，预计今天上午八点到达南京”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忧心忡忡地说：“这都快到九点了，照理来说应该已经到了啊”
清歌赶紧说道：“要不，现在再给他们打个电话？”
老师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座机，飞快地按了几个键。站在一旁的齐天也急忙掏出手机，给安德打电话。
办公室里安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见。过了漫长的一分钟，老师放下听筒，和齐天凝重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第128章 三趟航班，回家（）
“还是没人接。”老师叹了口气，“唉还是再等等吧。”
等，还是要等。这种毫无用处的安慰，让清歌沮丧至极。想到在地球的另一端，安德正处在危难之中，生死未卜，而她却只能干着急，。这一刻，她才发觉，在命运的巨轮面前，自己真的太无能、太渺小了。
离开学院办公室，三个人愁容满面，一路无语。分别时，齐天用力拥抱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加油打气：“放心吧。一有他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罗丝也一改往日趾高气昂的神态，神情温和地抱了抱她。转身离开，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溢出眼眶，“簌簌”地滑落。在罗丝温柔地注视她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安德湛蓝色的眼眸。
安德是那么美好的存在，她不想失去他。她相信，这个世界也不愿失去他。
接下来的几天，清歌几乎是在电脑前度过的。她一遍遍更新着新闻网页，仔细查看每一条最新报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甚至，她盯着一张模糊现场图片看了半个小时，就为了看清里面是否有疑似安德的面孔。
她无暇顾及黑夜和白昼更替，累了就合衣倒着床上睡一会儿，不过，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着安德的身影。有时，她终于找到了他，欣喜地哭喊着，梦就醒了，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孤独。
终于，她刷到了一条新闻：“里昂警方已控制住局势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法大使馆的妥善安排下，所有受困的中国公民，将于明日从巴黎戴高乐机场出发，分三批次回国”
她不由得眼前一亮，连日的疲惫和焦躁一扫而空。她又仔细读了一遍这则新闻，若获至宝般地记下了所有的有用信息：起飞地、航班抵达时间、航班号
最早的一趟返程航班，将于明天晚上八点到达。
她不确定安德能不能搭上这三趟回家的航班。虽然他不是中国公民，但他是留学生，必须返回中国啊。还有，他的导师，如果一切平安的话，肯定会带他一起上飞机的。
她必须得去机场接他。有事可做的感觉才让人安心，无望的等待只会让人彷徨无助。
第二天，她早早地赶到机场，坐在接机大厅的角落里安静等候着。机场外的天空渐渐变暗，时间越来越接近八点了，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接机大厅今天的人格外多，其中还有许多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他们架起专业的装备，熟练地排成一条长排，将亲友通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清歌第一次看到这种架势，觉得又惊奇又疑惑：难道今天有大明星出现吗？
突然，接机大厅回响起清晰的播音，仿佛号角般将所有人的神经唤醒：从巴黎戴高乐机场飞来的dn725次航班已经降落，请接亲友的朋友做好接机准备。
第129章 深夜，接机（）
前排的记者们顿时骚动了，几个漂亮的女记者举着话筒，开始在镜头前播报：“经历了法国里昂恐怖袭击后，第一批中国公民已平安返航”
清歌焦急地在人群里窜来窜去，想在这群记者铸成的铜墙铁壁里找到一处立足之地。然而，她刚刚站稳，这群记者又一窝蜂地向前涌去。原来，第一趟航班里的乘客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大叔瞬间就被高举的话筒和摄像机团团围住。“请您谈谈您在里昂恐怖袭击中的经历吧”“请问您有受伤吗？”“您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像炮弹般连番轰炸。前面的乘客们走不了，后面的乘客也被堵住，挤在通道里出不去。
清歌只得使劲垫着脚，向人群后方来回张望着。这些疲惫的面孔，每一张脸看上去都像安德，可是每一张都不是他。
在获得想要的回答后，前排的记者们终于散开了，后面的乘客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有的人疲惫不已，低头匆匆走过；有的人还处于亢奋状态，和接亲友的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每一张面孔，清歌都不愿放过，仔细打量着。可是，安德的身影至始至终没有出现。
随着最后一位乘客离开，她的心情如过山车般，从顶峰瞬间跌落谷底。也许是夜晚温度骤降，她的心也笼罩上了一层寒气。没关系，还有两趟航班呢。她给自己加油打气。许多记者心满意足地收拾设备，离开了接机大厅。趁着空隙，清歌急忙挤到前排，在通道外的栏杆旁向里张望着。
身旁，一位年轻的女记者忍不住看了她几眼，好奇地问：“等人啊？”
“嗯。”清歌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她胸前的记者证——于奕芳，要闻网时政版的记者。旁边的摄像大哥也转过身，把肩上的摄像机对准了清歌。
清歌急忙摆手：“不要拍我——”
女记者亲切地微笑着，让摄像大哥把镜头又转了回去。她拍了拍清歌的肩膀：“放心，就跟你随便聊聊，不是要采访你啦对了，你来接谁啊？”
“我的一个朋友。”清歌言简意赅地回答她。
“哦”女记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男朋友吧？不然怎么会在机场等到这么晚？”
“不是。”清歌淡淡一笑，羞涩的神色一闪而过，“是一个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