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岁月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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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扫他的兴。“现在离舞会还有半个月呢，正好，医生也说我差不多半个月就能走路了。如果我能顺利恢复，那就陪你参加，好不好？”
“嗯，那我等你。”他笑容温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宠溺一吻。如久别重逢般亲昵，又带着蜻蜓点水般的分寸。她心里一阵悸动，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沉醉在他的温柔的气息中。
还未来得及细细回味，这片刻的暧昧气氛便被打破了。大门上传来了清晰的开锁声。清歌的心里顿时一紧，急忙起身，向门口张望着。
原来是洪阿姨买菜回来了。她进门后便笑着跟清歌打招呼，刚想寒暄几句，目光突然瞥到沙发旁的安德，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哦，洪阿姨，这是我同学。”清歌不紧不慢地介绍着，“他是外国留学生，中文很好。听说我受伤了，特意来看望我的。”
安德急忙起身，微笑着点头，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洪阿姨疑惑的神情一扫而空，热情地招呼着：“哦，清歌小姐的同学啊！不用客气，坐嘛坐嘛！我买了水果，你们等等，马上就洗好了。”说完，她便进厨房忙活了。
“这位是？”安德坐在沙发上，轻声地问清歌。
“她是家里的保姆，叫她洪阿姨就好。这是我爸爸家，家里有爸爸、他老婆，还有他们的女儿。”看着安德疑惑的神情，她只好解释说：“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同父异母’这个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额，就是说，他们是你爸爸、继母、还有妹妹？”
“不是！”清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生气，“她不是我继母，我自己有妈妈！他们的女儿，也不是我妹妹。”
安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清歌对自己突然的发火感到有些内疚，毕竟，他不是故意要刺激她的敏感神经。对于外国人而言，“同父异母”这类的词，确实没有分得那么精细。他更不懂，“继母”这个词，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清歌黯然一笑：“对不起，我下次再跟你解释吧。”她估计爸爸应该也快下班了。要是他看到安德，肯定会盘问到底。她赶紧下“逐客令”：“他们一家应该快回来了，要是看到你在，肯定会问一大堆问题。你要不就先回学校吧！”
“好吧。”安德无奈地笑了笑，提起了沙发上的书包，“那，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清歌柱着拐杖站起身，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惜已经晚了。门外，爸爸洪亮的嗓音穿透大门，在前厅回响。清歌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82章 “白人垃圾”（）
“咦，这位是？”正在门口换鞋的爸爸一抬头，看到了他们俩，满脸狐疑地问她。
“这是我朋友，额”清歌心里感到莫名的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他，那个我下午没去上课，老师让他过来，给我那个，给我补课的。”她的眼神闪烁不定，转头看向安德，示意他赶紧离开。
“哦哦，”安德反应过来了，向宋华明礼貌地点了点头，“叔叔好！我是外国语学院的助教，下午的课堂讲义和ppt我给清歌同学送过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他镇定自若地朝门口走去，还转过头向父女俩挥了挥手。
“哎，你等等。”爸爸拿起车钥匙，重新换上了皮鞋，“我送你回学校吧！这么远，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不用了吧！”清歌赶紧打断了爸爸的提议，“现在肯定会堵车——”
爸爸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们，眼神饱含深意。他笑着说：“也对。要不，你就留下来吃饭吧。吃完饭再回去，不就不堵车了吗？哈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爸爸的套路总是那么出其不意。“那你还是送送他吧，”她不得不让步，又把球抛给了安德，“他在学校还有挺多事要忙的，是吧？”
“嗯嗯，那就不客气了！”安德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欣然接受。清歌心里暗自叫苦。不知道他是哪儿学的客套话，说得那么溜。
“再见！下次再来看你。”安德向她挥了挥手，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转身紧跟在宋华明的身后。
厨房的炉子上，那一锅排骨都快炖烂了，爸爸才回来。清歌的心里忐忑不安，明明很想打听一下他们一路上都聊了些什么，但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开口。
到了餐桌上，金阿姨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清歌啊，你跟这个老外，是什么关系啊？”
“就是朋友啊，我不是都说了嘛，”清歌小心翼翼地解释，“他是我们一个教授的助教。我这些天不是请假了嘛，他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学习任务很重，所以就来给我送课堂笔记。就这样啊”她越说越没底气，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太牵强了。
“哎，我听说啊，现在有很多‘白人垃圾’，你知道吧？就是那种金发碧眼的老外，专门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这些人吧，在自己的国家混不下去了，就跑到中国来，摇身一变就成了什么男神啊，精英啊，专家啊，”金阿姨满脸鄙夷地说：“我看刚刚那个老外啊，长得嘛，是还不错，可是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样儿呢哎哎，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好心给你提个醒，怕你一时脑子糊涂，被人家骗啦！”
清歌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低着头没有说话，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不长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待到反应过来时，手心已经被掐得生疼。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什么都知道，你还那么能说，刚刚当着他的面，怎么只知道点头哈腰？”清歌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气愤，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看待他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你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侮辱他！”
第83章 情报收集专家（）
金阿姨的脸色涨得通红，当着宋华明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刚刚不是还说什么‘只是朋友’嘛！那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清歌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干脆板着脸不予理会。金阿姨自觉面子上挂不住，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趾高气扬地说：“我看啊，你跟那些小姑娘差不多，都想嫁个外国人，以后拿绿卡、移民、当上等人呗！看见个外国人就往他身上贴，以为认识个老外就多了不起了！趁早醒醒吧！等他们玩腻了，拍屁股就走人了！你还以为他们是真心的啊——”
“说够了没有！”耳畔突然响起这声如洪钟的吼声，震得清歌身体一颤。爸爸怒目圆瞪，重重地拍了下餐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似乎是在缓和自己的情绪，他端起了手边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才缓缓地开口：“你都不认识人家，在这儿瞎说什么！我觉得，这个小伙子还不错，根本不像是你说的什么‘白人垃圾’。”
清歌忍不住抬起头，感激地注视着他。
爸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说：“刚刚送他回学校的时候，我稍微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留学生，本科读的那所大学也很不错。我们单位今年刚招了个小伙子，就那个小刘，就是刚从澳洲留学回来的，我找他打听了了一下，他说那所大学——什么‘墨尔本大学’是吧？”他向清歌求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继续说：“那所大学在世界排名很靠前的，这说明这个小伙子很优秀啊，不错不错！”
清歌略显羞涩地笑了笑，点了下头：“嗯，他确实很优秀。”
“还有啊，”爸爸继续说道：“我了解到，他家境也很好，父母都是律师。这在国外可不得了啊！要知道，国外的律师，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学历好、收入高，社会地位也高——”
“爸！”清歌惊讶地打断了他的话。她跟安德相识了几个月，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父母的情况。爸爸才跟他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竟然能打探出这么多隐私。她不禁担心，安德会不会对这种“窥探式聊天”感到不舒服。
清歌忍不住叹气：“你这是查户口啊？外国人的户口也要打听得那么清楚？”
“这都是基本信息，不管是交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深入交往，都要打听清楚才行啊！不然怎么放心啊，傻孩子！”爸爸以过来人的口吻教导着她，脸上藏不住的欣喜，“而且，我还了解到，他家住在墨尔本的那个什么什么‘图拉克’区，我们单位的小刘说啊，那个区可是墨尔本有名的富人区呢！哈哈，我就说这小伙子，看着就像是上流阶层的人物，气质确实不一般”
爸爸搜集情报的能力，让清歌目瞪口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才能呢？她忍不住问道：“你连他们家住在哪儿都知道了？！你问他，他就乖乖交代了？”
第84章 我不想找一个“还不错”的人（）
“哪能这么直接啊？这你就不懂了吧！”爸爸得意地呷了一口酒，神秘兮兮地说：“这种事情，你直接问，他还不一定会直接回答。我就跟他说，我有个朋友想在澳洲投资房产，想打听一下那边的房产税是怎么收的。他就说，澳洲每个地区的政策都不一样，他对这方面了解得不多，只能跟我说说他们家的情况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
不愧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套路玩得真深。清歌简直无语了。
也许是喝醉了，话也比平时多，爸爸又开始了分析：“这个小伙子，还特意跑家里来看你，说明他对你还挺上心的。”
这些话让她心里美滋滋的，但嘴上还是不愿承认：“别想那么多嘛！人家这是绅士风度，对女士比较照顾而已。”
爸爸不满地拍了她一下的脑袋：“你这傻孩子，人家条件那么好，你可得抓紧啊。”
金阿姨也及时调整了风向，开始附和着说：“对啊，他这样的条件，在学校里肯定一堆小姑娘盯着呢！”
清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话，我对他了解得不多。”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爸爸，无奈地说：“真的，不如你多。而且，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不要想那么多啦！”
爸爸不满地摆了摆手：“还要什么了解啊！我这不是都帮你打听清楚了嘛？学历、家境、外型都还不错啊——”
清歌脸色冷了下来：“你对一个人的了解，就只局限于这些吗？一个人长得好、家境好、学历好，在你心目中就是‘还不错’了吗？那我告诉你，我不想找一个‘还不错’的人！”
爸爸看她脸上愠气未消，急忙劝慰说：“那是当然了！还有很多条件更好的——”
“跟你说的什么条件无关！”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沟通了。他果然还是商人的思维，看人做事都带着功利性的目的，就连讨论起女儿的归属，也是以物质条件作为第一标准。这点让她很气恼。
“算了算了，我看啊，你女儿还在沉迷于琼瑶剧呢，爱情至上嘛！”金阿姨眼波流转，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讪笑着说：“小姑娘嘛，都不听劝。等她以后进入社会就知道了。”
清歌不想跟他们反复纠结这个问题，没有再吭声，只是低头吃饭。若琪在盘子里挑来拣去，扒了几口菜，就跑到沙发上看电视了。金阿姨嘴上责骂了她几句，但还是端着饭菜跟了过去，一口一口地喂她。
回到房间，她看了一眼手机，笑意才慢慢回到脸上。
安德发过来的消息：“以后，我还能经常来看你吗？”
怎么办呢？她也很想看到他，可是，一想到爸爸像演谍战剧一样，无孔不入地刺探他的各种信息，她就觉得不自在。要是多来几次，安德的族谱都要被他扒个底朝天了。
“这里毕竟不是我家，”她无奈地打下了这些字句，“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第85章 为了你，不辛苦（）
拒绝了安德的请求，她的心情无比失落。过了半晌，短信提示音又响起了：
“是不是我惹你的家人生气了？这样好不好，以后我就在外面，不进来了。我隔着窗户远远地看你一眼就好。”
清歌的眼睛有些酸涩，心情纠结到了极点：“这样不好，你来来回回地跑，太辛苦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短短一句话，就像是一阵温润的海风，从太平洋吹拂而来，将她的心濡湿了：“为了你，不辛苦。”
在爸爸家住了一个星期，清歌的右脚伤情逐渐好转，淤青和红肿都在慢慢消退。现在，她已经能不依靠拐杖，右脚稍许用力地走路了。虽然还是有些一瘸一拐，但她对自己的恢复状况很满意。
下午暖阳正好，她慵懒地坐在阳台上看书，微风轻抚着发丝，手中的书页泛白，她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和煦的阳光中了。就在似睡似醒之间，她听到“簌”地一声轻响，脚畔似乎有东西飞过。她拉回了神游的思绪，弯下腰在地上寻觅着。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松果被她拾起来了。
她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扶着栏杆站起，向楼下的树林俯身望去。果然，在一棵青翠的松树下，安德正仰着头，笑意盎然地望着她，身上落满了金色的阳光。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清歌手中的书，正好翻到了这一页，上面印着顾城的短诗门前。这句诗，像极了此刻的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带着温暖的笑意，无需言语。
清歌用眼神示意他稍等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房间，取出小提琴，回到阳台上。她伫立着，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情意缱绻地凝望着安德，一曲久石让的therain，如涓涓细流般从琴弦上轻柔地淌出来。
这一曲，是为他一人而奏。
一曲终了，琴声早已随着清风飞远，而他，还恍惚地伫立在树下，直到暮色降临，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圣诞节越来越近了。即使是每天窝在房子里，她也能明显感受到圣诞的喜悦气氛。金阿姨喋喋不休地讨论哪家商场在做圣诞促销，若琪闹着要在家里开一个圣诞大party，洪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