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娇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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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绝学()
詹家前院中轴线之西设有一个议事堂,唯有府内需要做重大抉择时,老君侯或世子爷才召集其他男丁在此议事。
平日君侯府大小事一决于世子,场所就在东边世子爷书房外的明政厅。
但今日,詹家的下人破天荒的发现,一早大管家亲自指挥人收拾好了这个名唤“拙竹”的议事堂。
这个名字很奇怪,来源却简单,
因为这个厅堂前有一片竹林,竹子形状古拙可爱,老君侯一个兴起,取名“拙竹”堂。
詹家上下对于老君侯取名这件事。。哎,老人家高兴就好。
詹家老侯爷上一次召集几个儿子议事已经是两年前,那时颜家出事,他召集儿子们及几个看重的孙辈商量詹家的抉择和未来的方向。
今日,老侯爷很罕见地出现在了议事堂。
身边唯有大管家在伺候着,主仆俩不知低声耳语什么,不一会,大管家就出去吩咐人弄了几个枇杷来。
再过一会,主仆俩又耳语了一番,不一会,送来了一盘葡萄。
再过一会。
总之等到在益州的几个老爷聚齐之后,老君侯边上的盘子里已经丢满了各式各样的果皮果屑。
候在外面的侍从才知道原来人家老君侯是馋了。
“父亲”
“父亲安好。”
几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步履沉稳而来,见到老君侯一个个先后行了跪拜大礼。
老君侯边磕着瓜子边笑眯眯地瞅着自己的儿子们。
“老三呀,听说你前阵子添了个孙子,名字取了没啊?”老君侯嘴里嚼着一颗葡萄,边说边厮着牙觉得十分酸。
三老爷闻言眼珠子转溜一圈,咳了咳道:“回父亲,儿子不孝,已经给取了!”没给您老留机会迫害
想起自己的小儿子詹允菡。想起小儿子一天到晚的埋怨。三老爷哪敢再找老君侯呀!
老君侯闻言一脸失落:“好吧”
今日到场的除了世子爷詹玉林,只有二老爷和三老爷,府上四老爷和五老爷都在京城为官。
世子詹玉林儒雅依旧,他总是笑意融融,倒是显得比二老爷和三老爷还年轻似的。
君侯府外政自然都是世子爷打理。
但是君侯府的庶务,却是交给三老爷詹玉祥,这么大的府邸,每日平均都有几千两银子的开销。这些全部靠三老爷筹办。
事实上,三老爷也算是牺牲自己的前途,替府内开源节流,支撑詹侯府的繁荣富贵。
这也是三房一直很受老君侯和老夫人看重的原因。
好在三房出了一个詹允菡这样出色的子弟,这些年,在詹家内部,詹允菡已经取代詹允贤成为詹家最看重的年轻子弟。
世子爷现如今除了自己嫡长子詹允鞅外,常日带着出入书房的便是詹允菡。
反倒是亲生的詹允贤早已被他丢在一边。
眼瞅着詹家未来的趋势,应该是詹允鞅和詹允菡,一文一武搭班子的架势了。
至于二老爷是府上出了名的闷葫芦,书呆子。
二老爷专于著书,是益州的大儒,在学林士子中很有地位。
不仅是益州,就连京城,乃至文盛之地建康,都有不少他的学子。
只是平日这位二老爷在府内闭门不出,也不管庶务,很少见人罢了。
詹延筠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
“老七啊!”
老君侯看到詹延筠就放下了手头吃的果子,眼中盛满了疼爱。
“父亲,兄长。”
詹延筠一一行过礼后,退坐到了左边最下。
大家齐齐看向老君侯。
老君侯擦了擦手,准备谈正事。
“事情是这样的。。”他将昨夜詹延筠所报转述给了大家。
三位老爷几乎目瞪口呆。
原来是关乎母亲的病情。
这可是个棘手的事。
“你们几个商量下吧,都是你们的母亲,你们拿个主意出来吧!”老君侯叹道。
几位爷你望我,我望你,一时半会,没人吭声。
后来第一个出声的是三老爷。
“父亲,两位兄长,我觉得此事还是稳妥为上,母亲年事已高,且不说能不能熬得过,就算熬过了,又能活多久?会不会复发?父亲,儿子认为,还是别让母亲受这等苦楚,用药好好养着吧!”
詹玉祥说完,眼角已经闪着泪光。
老君侯一言未发,而是看向老二。
二老爷平日不爱说话,可今日事关母亲的安危,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沉默好一会,才起身一揖,“爹爹,老三说的对!”
老君侯还没吭声,眼神瞄了一眼坐的最近的大儿子,詹侯府掌政世子詹玉林。
詹玉林起身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竟是眼中湿润不堪,略有哽咽道:“父亲,儿子一万个想让那个姑娘给母亲治病,可是儿子不敢!”
詹玉林闭上眼,长长拜下,眼泪滚滚而下。
两年半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有两年半的寿命。
想当年她生下自己时,只有十几岁呀,现如今,已经白发苍苍,形容枯槁詹玉林思及母亲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
老君侯见长子哽咽,忍不住眼眶也湿润了。
“哎。”他这一口气叹得很长很长。
最后竟是忍不住问了詹延筠道:“老七,你觉得呢”
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而詹延筠也微微诧异地看了过来,他一直还算平静,毕竟这些日子,亲侍汤药的儿子是他。
虽然疑惑于父亲发问,也知他是无心,遂起身道:“儿子听从各位兄长的”
他言罢,垂了垂眸,什么事他都可以插上话甚至做主,但唯独这件事没有,全看世子爷詹玉林的。
老君侯似知晓他的心事,只是稍稍点头,不再说什么。
他低着头,轻轻地敲打着旁边的高几,一言不发。
几个儿子相视几眼,谁也摸不准,本以为几个儿子意见一致,该是定了的,怎么瞧着父亲这模样,还在犹豫。
看来父亲是想治啊
詹玉林反应了过来。
“父亲。。”他忍不住泪流满面地跪了下去。
“父亲,儿知晓您不忍母亲先您而去,您想跟她终生相携到老,可是此事风险极大,您得三思啊!”詹玉林泣不成声。
“范姑娘虽有妙手回春之能,可到底年纪小,恐怕经验不足,成功的几率几乎。几乎没有。”詹玉林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
说白了,范昀一个年仅十三岁的丫头,还不足以让他托付母亲的性命。
其实,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很能理解詹玉林的行为,甚至十分支持,可老君侯不是平常人。
“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劝了,给你们五日的时间,这五日,你们好好在跟前尽孝,五日后,让范氏上门行针!”
老君侯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去,走到门口时,朝詹延筠的方向搭了搭衣袖,示意他跟自己走。
詹延筠亲自搀扶着老君侯出了拙竹堂,沿着最靠边的长廊往他的书房慢走。
走出议事堂,老君侯似苍老了几岁似的,步履阑珊起来。
“父亲,您别怪我们。”詹延筠看出老君侯脸上的失望。
“不,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是儿子”老君侯摆摆手,忽然立足长廊边,望着湖面波光粼粼发呆。
“你们是儿子,可我是夫君哪!”
儿子一辈子相持到老的不是母亲,可丈夫一生一世最亲的是妻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没办法看着她整日萧条下去,被病痛折磨两年。
他希望把她治好,希望他们还有琴瑟和鸣的一天。
詹延筠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故而只是默不作声。
“对了”老君侯这个时候转身过来,目光森然地望着他,“你确定她使的是苍龙十三针?”
詹延筠神情一顿,微微垂眸道:“是,圆融大师要解迷途香,得半个时辰之久,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解赵家迷途香,并悄无声息无影无踪的,唯有苍龙十三针!”
“苍龙十三针。。”老君侯讶然失神。
这是一套失传许久的绝学呀。
第92章 再遇故人()
曾经名贯古今得苍龙十三针,多少人死在这套针法下,又多少人因这套针起死回生。
当年他跟随太祖打天下时,一次太祖被奇毒所害,危急时刻,还是那位苍龙神医赶来,用苍龙十三针给解的毒。
那一次经历,历历在目,他可是亲眼所见,那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子,如游龙走凤般,将那套针法施展在太祖身上,也是那一次,他挽救了战局,挽救了整个大雍。
“她是如何得知这套针法的,你应该知道这套针法。。”老君侯怔怔望着詹延筠,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詹延筠寡淡的神情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正是我匪夷所思的地方,这个丫头行为举止太过蹊跷,不过儿子也曾查过,范鹤当年曾去过幽州,听闻与苍龙神医有过一面之缘,至于苍龙神医会不会将这套针法传授给他,抑或是给了什么指点,也未可知?”
“这是唯一能解释那个丫头会十三针的缘由,否则无论儿子怎么查,也毫无头绪!”詹延筠微微皱眉。
老君侯轻轻点头,随后继续往前走。
“先静观其变吧,五天后,让那个丫头来,老夫亲自观看,且知她底细!”老君侯步履加快,语气笃定。
“儿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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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詹家上下都弥漫在一种很特殊的气氛中,除了几位老爷和夫人,其他晚辈都完全不知里情,可人人都觉察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息。
往日忙得不见人影的世子詹玉林等几位老爷,几乎是每日晨昏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亲侍汤药。
范昀这边压根快忘了那事,这阵子经过韩嬷嬷和柳姨娘的整顿,她已经将母亲顾氏的嫁妆铺子完全掌控在手。
原本大太太和老太太那边还想安插人手,可惜这一次范昀毫不手软,找了借口全数打发了,偏偏人人都知道三小姐最近很得老太爷欣赏,时时出入书房,再加之范昀前不久救了三爷和长房的大公子,自然谁也不敢在表面上得罪她。
不仅如此,韩嬷嬷和柳姨娘还物色了几个铺子,只是具体作何营生还未敲定。
范昀将那个黑衣人带到了位于乾元大街南段,一个香料铺子里。
顾氏出身江南,现如今苏杭一带的香料驰销海内,再者,谢家掌管着海运,一些从东南小国一带够来的香料都需从建康一带转售。
故而顾氏在益州的香料铺子则借着顾家东风,在益州城开的风生水起。
顾氏香料铺,地段极好,货源又佳,除了君侯府自营的香料铺外,范昀这家铺子在益州内首屈一指。
这间铺子不仅经营香料,也经营丝绸苏绣之类,全部是江南的进货渠道。
这些年这条货道被曹氏和老太太控制,其中换了不少人手。
范昀在范家乃至益州人手有限,很多事情她经手不来。
故而她让黑衣人帮她经营这条货道,并要拓展人手,甚至建立一个来往益州和建康的商队。
这个商队,能文能武,就是范昀自己经营的势力。
救出他后,她才知道,他名唤姜戎。
无疑,姜戎是目前范昀最合适的人选。
自打姜戎那夜被范昀带回来后,范昀也没再逼问他的身份,而姜戎也绝口不提,两个人都保持着很好的默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是无论是姜戎也好,还是范昀也罢,都出奇地给与了对方信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感,仿佛他们原先是战友般!
那夜姜戎醒来,范昀就交代了一切。
并告知她需要姜戎做什么。
姜戎二话不说应下,直到范昀准备离开,他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如何从詹侯府救出我的?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他担心小丫头为了自己,付出了不必要的代价。
范昀回眸一笑,“放心吧,詹家没有为难我,我也不会出卖自己!”
姜戎心里还是不好受,只是他没在细究这个问题。
心想,他这条命就是范昀的了。
反正他这条线已经全军覆没了。
暂时他的主子应该不会伸手到益州来。
看来主子失策了,本以为詹家是四大君侯府中最弱势的一支,哪知这两次交手以来,才知道詹侯府背后的强悍,像是一堵墙似的,岿然不动。
记得当初来益州时,他就是抱着赴死之心,不成功便不能回去,否则就是泄露了天机。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范昀的安排,完全把范昀当主子。
他希望那边不要再来人联络他,否则暴露了底细,会影响到总舵。
姜戎并不知道,有的时候,时势发展由不得他。
范昀在第六日收到了詹延筠的信。
让她前往詹家给老夫人施针。
范昀对于这个选择并不惊讶,她惊讶的是那手字。
颜体!
很明显的颜体。
前朝末年,风华绝代的颜家公子写出的书法,名动天下,海内人人赞之。
他的字体自成风格,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列为书法楷模,人称“颜体”。
颜体特殊之处在于,是用一种极细的狼毫写出来的,仿佛是雕刻上去的,如行云流水,潇洒飘逸。
她从小受祖父教导,写的是一手好字。
祖父,太祖时的太师,当时只收了两个徒弟。
她应该是当世唯一一个得颜体真传的人。
前世她用惯左手,故而这一世她特意训练右手。
詹延筠这一手颜体,别具风味,少了几分苍劲,更加闲逸潇洒。
她拿着这封信端详了许久,
詹延筠这手字比他这个人讨人喜欢哪!
第二日清晨,她拿着自己的行囊如约来到了詹家。
然而出乎他意料,屋子内除了詹延筠和一个伺候老夫人的老嬷嬷,还有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随意地坐在老夫人床榻侧边的一张小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