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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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是不是……”詹姆斯说到一半,停下了。
他看着眼前的漂亮男孩儿,一头金发还湿着,蓝眼睛沉静茫然,纤细优美的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淤青未散。
詹姆斯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更显得单薄瘦削,衣领露出了一截锁骨。
一小时前,他被锁住四肢困在床上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詹姆斯既心疼又愤怒,说不出的烦躁。
“小卧底,看着我。”詹姆斯低声说。
恩佐抬起眼睛望着他,伸手抵在他胸口,想把他推开些。
可詹姆斯握住他手腕,低头吻住了他。
男人在他唇上轻轻碾磨,吮咬着撬开他唇齿,将他抵在墙边吻了很久,温柔又凶狠。
他们分开,恩佐轻轻喘着气,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到了养父,想到自己从小见惯了的血腥惩罚手段,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和詹姆斯走这么近。
即便这几起案子侦办成功,可这不代表自己是个好人。
詹姆斯搂住他腰身,轻吻他耳畔:“抱歉,我爱上你了。”
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爱”。
恩佐怔了一下,胸腔有一丝疼痛。他还是轻轻推开了詹姆斯:“……不,我们不可能。”
这起案件侦办结束,恩佐凭借出色表现,获得了晋升机会。
詹姆斯也将晋升,但周一,他从上司办公室出来,同组人恭喜他的时候,詹姆斯却耸耸肩:“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还保留原职位,没有升职。”
同组人都感到愕然:“你惹上司生气了?”
詹姆斯笑得玩世不恭:“大概吧。”
不远处,恩佐站在那里看着他,也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
经过这次,恩佐升职之后,反而比詹姆斯还高出一级,成了他上司。
恩佐感到奇怪,一次,他问老局长,局长说:“你不知道吗?”
恩佐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局长说:“他原本要升职,调去另一个部门,但他拒绝了,说想留在这里。”
恩佐搬到了单独办公室。詹姆斯敲了下门,走进来:“找我有事?”
恩佐问他:“为什么拒绝调动职位?”
“为了你啊,”詹姆斯挑眉笑了一下,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漂亮年轻男人,“上司,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这声“上司”叫得很暧昧,恩佐看着他,摇摇头让他出去。
当天傍晚,养父打来电话:“晋升了?看来你做的很不错。”
恩佐静了一下,说:“只是尽本分而已。”
“还记得你的仇恨么?”养父问。
恩佐:“费利佩和怀特海德集团,当然记得。”
养父笑了一下:“别忘了自己是谁。好好享受生活吧。”
恩佐知道,养父在警察系统一定安插有别的人手。
他那晚在卧室窗边看了一整晚夜景,第二天,他开始谨慎地调查亲生父母死因。
当年的案宗疑点重重,他费了很大功夫,终于抓住蛛丝马迹,暗中拼凑出了真正的真相。
亲生父母确实是警察,但他们并非死于沃伦。韦尔之手。当年杀死他们的 ,是自己的养父。
他对亲生父母没有感情,但他不明白养父为什么骗自己,他生平第一次质疑。
就像十几年的信仰崩塌,可他对养父的顺从,已经成为本能。
那天,所有人都走了,他黑暗的办公室里独自坐了很久。
詹姆斯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推开门,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恩佐:“怎么了?”
这人总像一轮烈火般的太阳,出现在他每一次堕入黑暗深渊的边缘。
恩佐慢慢地起身,说不出话,只是看他。就像美丽又脆弱的一道单薄幻影。
詹姆斯觉得不对劲,关上门走过来,牵起他的手:“上司,需要为你效劳么?”
恩佐的手很冰凉,指尖在微微颤抖,詹姆斯顿了一下。
然后他轻轻抱住恩佐,温柔地说:“好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黑暗中,恩佐终于一点点放松身体,戒备又依赖地搂住他脖颈,被他耐心地哄着。
詹姆斯低头吻他,轻声问:“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嗓音有些哑,说:“愿意”。
詹姆斯把他接回家,他们住在一起。
这叛逆不羁的富家子弟,平时能把警局所有上司气得吐血,却对恩佐宠得不像样子,在警局还算收敛,一旦回家,几乎每分每秒都要黏着他的宝贝儿。
“好不容易才追到你,当然不能让你离开视线。”詹姆斯理所当然的说。
恩佐去露台上修剪花草,詹姆斯每隔一分钟就要喊他一次,五分钟之后想他想得受不了了,跟着来到露台上,抱怨道:“要么换个小点儿的房子吧,总能一眼看到你。”
每个早晨,恩佐一醒来,必然是被他手脚并用抱在怀里,微微一动,哪怕还没睁开眼,詹姆斯也会半梦半醒地吻他一下,不说“早上好”,只说“爱你”。
这个男人从不吝于让他知道自己多爱他,总是温柔地亲吻他的金发,笑着看他。
一个周末,恩佐正在沙发上翻看案宗,詹姆斯把他压倒,把他吻得几乎缺氧才作罢,然后笑眯眯地说:“亲爱的,你从前对我就没一点儿印象吗?”
恩佐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印象?”
詹姆斯:“小时候我们一个学校,后来你搬家离开了。”
恩佐实在换了太多城市和学校,记不起来。
詹姆斯笑着叹口气:“你小时候就很漂亮,聪明得不像个人类,我的作业全指望靠你。”
恩佐听了笑:“现在呢?”
“现在终于找回你了,”詹姆斯五指交扣住他的手,认真地吻他,“别再离开我,好么?”
在警局,除了部署调查项目,恩佐仍然主要执行卧底任务。他是最出色的卧底警察,除了特勤组几名同事和老局长,系统内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自从知道亲生父母的死亡真相,恩佐开始私下调查养父。
养父从前是怀特海德集团的高层之一,曾经涉及走私贩毒,手段触目惊心。后来沃伦。韦尔清洗整个集团,养父与之翻脸成仇。
沃伦。韦尔遇害,可能就有养父的参与。恩佐渐渐得知了边境名单计划。
如今,养父已逃亡多年,所有生意都是幕后操控,行踪隐蔽,本人几乎不出现。
恩佐无法抉择。
养父非常擅长对人的精神控制,更有数不清的残暴手段,恩佐只能继续顺从他。暗中调查已经是能做的最大反抗。
终于有一天,养父再次联系他:“做好准备,我需要你办一些事情。”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无法摆脱自己的过去,也无法摆脱养父的罪恶和控制。
那天,恩佐向詹姆斯提出分手。
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刻的感受,心脏支离破碎,却还要装作漠然,将最爱的人推开。
下一周,他按照养父的指令,向警局提交调查申请,提议对怀特海德集团和费利佩本人进行调查。
一个月后,恩佐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伪装成普通学生,接近安赫尔。
恩佐的长相很容易迷惑人,装作性格活泼、不谙世事,这对他来说很容易。
他考虑向费利佩坦白,但养父的手段实在让他忌惮多年,他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费利佩也对他从不信任,查不出恩佐的真正底细,干脆把他留在身边。
这个男人甚至利用他,带他出席各种场合,将外界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以此保护安赫尔。
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别有目的,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平衡。
终于,养父起了疑心。
于是有了兰格的车祸,以及珍妮弗在摩洛哥绑架安赫尔与费利佩的事件。
等恩佐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他自己也陷入绝境,养父用毒品控制他,并以他的名义不断报复费利佩。
就在那段时间,他完成了针对养父的最后关键调查,将所有情报交给了安赫尔。
他是最出色的卧底警察——那个初入纽约警局特勤组的漂亮年轻人,清冷面庞,外柔内刚的气质,一切从未改变。
那天,他感到很轻松,他毕生背负的罪恶与光明都将在火光中化为虚无,从此得到永恒的自由。
只是很想念那个曾经的爱人。
烈火吞没生命之前,一个高挑的不羁身影拨开烈焰,向他走来。
火光袭卷了整座房子,断裂声随着滚烫气浪毁灭着一切,那个人就在火光中温柔地抱起他,像曾经一次次的救赎,带他离开死神眷顾之地,再次走向新的生命。
那个人说:“宝贝,我想给你很好的一生,所以活下去好不好?”
詹姆斯,他的詹姆斯。
第40章 终极往事()
女医生的声音传来:“那天发生了什么?”
安赫尔的意识被带回那一天:“海岸上,费利佩向我求婚……夜里离开萨尔瓦多; 那天下雪了……”
轿车后座; 费利佩握着他的手; 车内回荡起女歌手的声音。
车窗外; 夜晚的萨尔瓦多降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女医生柔缓地询问。
然后?安赫尔努力回想……
然后他转过头,车里空荡荡——费利佩不在身边,也没人握着他的手。
费利佩不见了……他在哪?
突然想起很久前听到的一句话:萨尔瓦多从不下雪。
一阵刺痛窜入神经; 安赫尔慌忙回头,车后的萨尔瓦多消失了,雪也消失了。
他瞬间想起很多事; 他和费利佩被囚困在仓库,费利佩流了很多血……
女医生的声音说:“安赫尔,想起来了吗?费利佩那天没能逃走; 他解开你的锁链,放你离开……”
安赫尔头痛欲裂,被推回现实:“费利佩……”
仓库里,费利佩拖着锁链,浑身是血地倒在铁笼不远处,温柔地看着他,说“安赫尔; 活下去”; 渐渐瞳孔扩开……那黑沉的眼眸凝固成至死不渝的温柔。
女医生:“他死了,安赫尔,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
安赫尔躺在长沙发上; 痛苦地陷在催眠状态,拒绝复苏的记忆:“住口!丹尼呢,兰格呢?我要见他们。”
女医生:“兰格早就在车祸中死了,从那时起,你的幻觉症状加重……”
曼哈顿大街上四溅的跑车残骸,警戒线和警笛声,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兰格冰冷的手。
女医生说:“安赫尔,回到现实吧,还有很多人爱你,他们在等你好起来。”
兰格死了,费利佩也死了……安赫尔终于想起来一切,。
安赫尔胸腔一阵窒息,拼命挣扎,大叫一声从冷汗中醒来:“费利佩!”
他浑身发颤,看见自己在一个房间的长沙发上躺着。
……原来是梦?
安赫尔松了口气,心跳如狂,手脚发软。他茫然地唤:“费利佩,你们在哪?”
刚坐起身,门被推开。
一个女医生进来,声音和梦境里一样:“安赫尔,想起来了吗?那天发生了什么?”
安赫尔的喉咙像被掐住,死死盯着她:“不……”
女医生无奈地握住他的手,像是给他些力量:“安赫尔,回到现实吧,兰格和费利佩已经不在了。”
安赫尔心脏窒痛,猛一挣动再次醒了过来:“不——!费利佩!兰格!”
梦中梦?
他冷汗淋漓,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长沙发上。
下一刻,和两层梦境如出一辙,门把手轻响一声,安赫尔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女医生,几乎崩溃。
幸而紧随其后,费利佩出现了。
“怎么回事?”男人眉头倏然紧蹙,加快步子走过来。
安赫尔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呼吸都在抽噎,浑身剧烈颤抖着,死死抱住费利佩不放:“是真的对吗?你没死,兰格也没死。”
费利佩顿了一下。
“别怕,小安赫尔,你做噩梦了,”费利佩温柔地抱着他,不住亲吻他,“只是梦,醒来就好了。”
安赫尔戒备地盯着那个女医生,不住摇头:“她……”
“是丹尼的助手,”费利佩示意女医生先出去,耐心地将安赫尔放在腿上,抱着他慢慢安抚,“最近你的幻觉有些频繁,常常……记不清新认识的人,度过这一段时期会好起来的。”
“……”安赫尔点点头,难过又庆幸,真是再没一点儿力气了,“丹尼不在纽约?”
“……他最近在欧洲,回不来,”费利佩握着他的手,“如果不喜欢这位女医生,可以换个人来。”
安赫尔摇摇头:“没关系。”
于是女医生暂时替丹尼为他做谈话治疗。
结束时,安赫尔问:“幻觉能构造出代替现实的假象吗?”
实际上,如果是丹尼在,丹尼一定会直接说“宝贝儿,那不可能”,然后温柔地用甜言蜜语跳过这个话题。
但这位女医生不同,她斟酌了一下,对他实话说:“理论上,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会营造出这种假象,严重癔症也会,这并不罕见。”
安赫尔不想再问下去了,一次噩梦已经足够受的,人还是不要自寻烦恼的好。
夜晚,安赫尔在费利佩怀里睡去,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并不坏。
梦里他不知闯进了哪个大家族的宅邸,像一座古堡,又有些眼熟。
他走在长廊上,穿过长廊,就是一座玫瑰花园。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盛放的玫瑰花丛边,不知在想什么,他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以缎带束在颈后,身形修长,像个中世纪的贵族少年。
安赫尔还没开口,少年察觉了他,转过身来。
安赫尔惊呆了,这是少年时期的费利佩,那锋利俊美的面庞尚显单纯,长发更令他有种柔和的优雅。
少年费利佩疑惑地打量他,但并不反感:“你和沃伦长得很像,你是谁?”
是你未来男朋友,安赫尔心想,但只是说:“我……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