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中华女子银行 >

第67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67章

小说: 中华女子银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说着,气氛不由地又陷入了一种淡淡的哀伤之中。

    沈兰便笑着打岔:“你二位今天的议论可真是多,从这种大喜日子抒发人生感想的行为来看,你们倒更像是新娘子。好了,都别说了。我都闻见蟹香了,看来这酒席是要进入正题了吧。”

    话音才落,果然有厨役端着一大盘螃蟹过来。

    大快朵颐之后,傅咏兮对沈兰说道:“我听说一些风声,因为又招了一批女职员的关系,好像妇女储蓄要正式成立专门的科室,沈兰姐大概是科长的不二人选。”

    沈兰心中稍有一瞬的亢奋,随机凝着笑容,冲宋玉芳瞥了一眼,然后才带着一点酸劲说道:“密斯宋是上过内部刊物的女职员典范,要选也是先选她呀。”

    宋玉芳愣了一下子,想了一想,然后笑着说道:“如果真要提出这样一件事情来,放在以前自然要争取。不过,这一阵子,我在培训班赶鸭子上架地给人上了几堂课,闲下来时倒也跟那边的教员交流了一些感想。我对将来的打算,是想常留着那边教员的位置,一点一点从一年之中只教一两期练习生,整理出一套教学的办法,慢慢地专做银行的职业培训。我看过一些游记,这个职业培训在国外是很受重视的,我自己也喜欢。国内还没这方面意识,但是等到大家都重视的时候,又该是人手紧缺了。”

    傅咏兮晃着手指,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我可以证明,这不是谦让,她倒是真喜欢做培训,并且‘野心’还挺大的。”

    宋玉芳耸着眉毛,对她粲然一笑。

    她两人之间聊起的交心话,听在沈兰耳朵里,简直是天书。不过,倒有一点很明白,她宋玉芳不想争的,才轮到沈兰手里。

    想罢,沈兰不想气氛弄得太僵,话锋一转,便问:“密斯冷已经交了辞呈,她的位置谁来顶?”

    宋玉芳答道:“不是有新人会进来嘛,不过上头让咱们两个里头回来一个,好带带她们。”

    傅咏兮冷笑一下,坚决表态:“密斯宋,自然是你留下的,我是打死都不从的。”

    宋玉芳和沈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

    快散席的时候,何舜清忽然出现在宋玉芳面前,向她严肃地说道:“借一步说话?”

    沈兰翘着唇角一笑,扭头不言。

    而喝得满面通红的傅咏兮这才嘶着嘴吸了一口气,满眼都是后知后觉。

    宋玉芳抓着头皮挠了几下,埋着脸假装咳嗽了起来。暗地里,则一直偷着观察周遭的人。以目下的情状来看,别扭着不肯离席,反而招人眼。因就慢慢地站起来,默然先向后花园走去。

    原来这个谈颂南有位堂叔,恰好刚升任北京中行的襄理,出于人际关系网的需要,谈家绕了一大圈关系,把年龄相仿的何舜清请来做傧相。虽然新郎去冷家迎亲的时候,宋玉芳的惊讶几乎使她失态,但过不了多久之后,她又暗暗对自己说,不过是一次正常的会面,没必要自寻烦恼。况且又是在人家的婚礼上,就是不刻意躲着,总也没有太多凑巧碰面的时候。

    谁承想,何舜清居然自己找了过来。

    因想着,宋玉芳不自觉地长叹出声。

    何舜清不由地跟着揪了一下,笑着问道:“总处希望妇女储蓄能成立专门的科室,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请你出任科长?”

    宋玉芳听到了主题,反而大松一口气,一路退着步子反问道:“工作的事情不能上班的时候谈吗?”

    何舜清对于她的躲闪似乎早有预料,见招拆招道:“我都借着由头把你喊出来了,你认真地想一想这个问题,一会儿回到同事身边,也好拿这个话题敷衍一下不是嘛。”

    这个理由充分地说服了宋玉芳,她站住了脚,却没有思考太久:“方才跟同事谈天,正好还说起了这个传闻,不成想你就找我来说了。我想,我可能没有那个经历去承担管理工作。”

    这个拒绝来得毫无意外,何舜清轻笑道:“你总是喜欢谦虚,上次还说做不来教案,但是结果明明很惊艳。”

    宋玉芳摇了一下头,道:“这事情上,我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坚持让我加入培训班,我的理想到现在都还很缥缈。”因说着,便把自己与培训班上的教员同仁们是如何地一拍即合,又怎样盘算着将培训班办得更加专业这几件事,挑拣了重点向何舜清略做解释。

    “不仅是个充分的理由,还是个很启发人的设想。与你谈工作,总是让我觉得越谈越忙。”何舜清不住地颔首称赞,尔后又无奈地摊着手道,“真是可惜了,就要放走这样一个人才,我心里还挺矛盾的。”

    宋玉芳则纠正道:“怎样能说是放走的呢,我不是辞职,只是想改变工作重点。”

    “也是。”何舜清意味深长地叹息着,随即侧着身子,偷偷地观察着宋玉芳的颜色,“我觉得可惜,无非是害怕将来你们的构想成了气候,或许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上班时间总能见着你。干我们这一行有多累,大概不需要我向你细细地解释,你是很能体会的。像我们这样一睁眼就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人,能有一个那么人在距离很近的地方,见她一次就能多笑一下,甚至能忘掉一些烦恼,这种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我既然有了,就免不了贪心地希望这份幸运是一直都触手可及的。”

    终究还是又搬出这个问题来了。

    宋玉芳觉得眼皮子一阵一阵地乱跳,不由掩面平复着情绪。

    何舜清知道,自己挑起的话头,对于宋玉芳来说是很难接的,唯有兀自把话说下去:“新的总裁班子已经定下来了,张庆元君在上海的分行副经理名义会替他保留着,也就是说他这次上任副总裁是为一个阶段性的目标。在此期间,我自然是倾尽全力来配合他。修改则例,限制对zheng府垫款,整理京钞烂账,努力将业务形象从只为zheng府服务转向商业市场,每一场都不好打。而有些事情,如果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恐怕很难全身心地融入战斗之中。时间越是紧迫,我就越是想不到该怎样做才”说到一半,他做了一次深呼吸,把背挺得直直的,走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僵在那里,“宋玉芳女士,我再一次真诚恳切地向您请求一个答案,我们可以不止是朋友,更是红尘中无可取代的知己吗?”

    宋玉芳的右手仍旧扶着额头,视线透过指缝,恰好落在了何舜清伸出的右手上。

    如果此刻灵魂可以出走,真该去求一求迷信,问问老天,眼前这个澄澈的目光究竟可不可信。诚如傅咏兮感慨的那样,平凡的肉眼去看人,钟凯是个顶努力顶上进的好人,谁能知道这样一个人,犯了顶不老实的错呢?所以呀,这一刻满满占着宋玉芳心房的那股感动,谁又敢断言是可靠的呢?

    等到压制住了冲动,宋玉芳才平心静气地回避着问题:“我认为知己不是靠言语去约定的,他们的思想在一处,引领着他们始终一路向前。那样,便是从不相问,也自然是知己。”

    何舜清急得直摇头,追了一步上去:“如果都不问,我怎样能知道,哪一天才会是我人生最得意的日子?”说着,连忙掏出一枚亮闪闪的金戒指,举着递上前去。

    宋玉芳终于放下手,嗓子里不由低喊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渴望,一个躲闪。

    何舜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他鼓足了勇气,想以自信轻松的姿态,再往前迈出一步:“还是你主张一切都由我来定呢?”

第103章 真情告白() 
宋玉芳却吓得连连倒退:“不不不,实在抱歉。我没有想过这问题,你突然地提出来让我六神无主,我想我我眼下,除了工作之外,我恐怕还不愿为别的事情来分心。”

    何舜清的眼睛一下便黯淡了,举着戒指的手也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他转过身,难掩失望地皱了一下脸。旋即又下定决心,努力到底:“我可以假装相信你的托词,但你也是骗不了自己的。你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对吗?”他转过来,步步逼向宋玉芳,“你和我一样,虽然彼此还没走到明朗的一步,却早已把这个问题放在了心上。我不介意你拒绝,但我介意你用破绽百出的谎言来逃避。”

    宋玉芳觉得从心里漫出一股酸涩,占满了整个脑袋,使得连站稳都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她嘶哑地反问道:“想过又怎样,想过却没答应,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这一次,何舜清没有那个勇气再往前迫近了,他只是气馁地诉说着心里的委屈和矛盾:“照说我不该逼迫你非要说出令我欢喜的答案,可我认为隐藏情感是难办到的事。读到情诗会动容,听到情歌会掉泪,见到情人会脸红。”

    越来越能感觉到心意动摇的宋玉芳,眼里一热,赶紧转头去擦。却被快了一步的何舜清牢牢拽住,扳正了身子。

    何舜清低着头,一点一点靠近她紧闭的眼,追问道:“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这时的脸红与我全然无关?即便这是逼迫下的羞愤,那么你的眼泪”

    被问急了的宋玉芳,连耳根子都烧红了,她紧紧捂着乱窜的心口,为挣脱这种压迫,从言不由衷一路到了口不择言:“是害怕,我害怕你会因为求爱不成而报复。你这样的大人物,很容易就能捏死我。”

    “你真的认为我是这种人?”何舜清松开了手,冰冷的不止是他的手脚,还有口吻,“即使我们的缘分仅仅停留在同事和朋友的阶段也没关系,可你对我的为人,难道是这样定义的?”

    他的失望全藏在话里,宋玉芳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他委屈得泛红的眼,宋玉芳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为难之中。

    这一次,何舜清彻底地沉默了。

    而滔滔不绝的人,换成了宋玉芳:“还要说得怎样清楚呢?实不相瞒,此刻正在礼堂内,接受宾客祝福的那对贤伉俪,我曾极力地反对过。有很多旧思想,尽管我认为不对,但很奇怪,这些想法像是融进了我的骨血,打娘胎里出来就再也甩不掉了。我是个女子,所以每一次,尽管你都很信任地鼓励我去尝试新工作,可我的第一反应总是向后萎缩。那不是谦虚,我知道那是我难以克制的天生的一点儿自卑。环境使然,当这个社会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告诉我女人不行的时候,我的每一分努力首先要面对的敌人就是我的心魔。那么,我是否可以这样去猜测,身为男子的你们,在这个把女子视作玩物的社会里,浸泡久了,你们会不会也天生带一点儿顽劣,只把婚姻看成人生的一小部分呢?如果我们对于婚姻的重视是不对等的,那么早晚有一天我们的合作也会崩溃。”

    何舜清深吸一口气,只思考了片刻,便掷地有声道:“我不敢说我完全没有心魔,就让我们带着歧视来议论这件事件吧。既然你区区一个女子,都可以拼尽全力去克服你怯懦的心魔,那么我堂堂一个男子,难道就克服不了外界的诱惑了吗?你凭什么小觑我?”

    宋玉芳微点了一下头,虽然有了一瞬间的如释重负,却最终还是没能迈过内心对门第的恐惧:“好,那我们再往下谈。这世间,只是你和我的世间吗?我们中国人的骨子里,对于两性之好,总是带着齐大非偶的包袱。我的父母会不会同意,即便他们同意了,那是出于为我的后半生好呢,还是需要通过我来使他们的后半生变得好?这是我的问题,而你该考虑你的父母和家人。他们的思想能改变吗,他们接受新的婚恋观吗?即便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我们双方搁下种种的不般配,非要成就这一段关系。可是日子还长,你们这样人和我们这样人,能一辈子相安无事吗?”

    一下子抬出家庭问题,这永远是男女之间绕不过、跨不过的难题,即使是条件相当的世交之家,也常从儿女亲家处成点头之交。

    何舜清没法虚伪地在这个问题上夸什么海口,他的眼神变得犹豫了起来:“玉舫,我们可不可以先别把问题扩大到”

    “不,你听我说完。”宋玉芳打断了他试图缩小矛盾的意图,“我告诉你什么是真实的生活,告诉你为什么两个阶级的婚姻总是遗憾的多圆满的少,也顺便向你坦白我是怎样的俗人一个。譬如你手上拿的金戒指,我知道在你这个阶层的人,议论起首饰,首先是欣赏工艺、花纹,甚至会去攀比它是不是独一无二的。而我看到它,首先想到这么大这么闪,它是真的吗?如果我接过来,我会趁着没人拿牙去磕它。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我们从小耳濡目染的生活简直天差地别。你千万别对我说,爱能包容一切。当我有一天,终于没能克制住本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的时候,你会不会在那一瞬间觉得,从前的爱是错付的。你会不会后悔爱上一个,无论挣多少钱,都会站在大街上,为不花冤枉钱,跟人力车夫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过去的人。即使你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之后,依然选择向我走来。那我也该考虑清楚,我自己能不能做到,今后的日子里,永远不在你面前,为我的市井作风而感到自卑。我想要的家,是轻松而融洽的。我不想我未来的人生,白天为工作压力束缚着,回到家里还要继续忐忑着我刚才这个字是不是用得不够好。尽管我内心依然乐观地相信,超越门第和财富的爱情是存在的,但我没有勇气去相信的是,爱情的冲动可以维持一辈子。”

    一口气说完这些,宋玉芳忽然不再战栗。她终于能清晰地明白,是什么一直使她回避这段关系。一旦明白了,最后一点乐观也就湮灭了,恐惧也就消失了。她不是天生的穷女孩,她也曾拥有过锦衣玉食。因此,她心里没有那种无知无畏盲目的勇气,她比那些不知宅院有多深的女孩更加恐惧朱门绣户。和这样的门第攀亲,甚至都不是两个家庭的事,而要牵涉一个庞大的宗族。穷人是不会有那么多亲戚的,人家怕你隔三差五地借米借粮,见你穷了就巴不得不认识。有钱人可不同,越走动得勤,赚钱的路子越多,即使是出了服的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