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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朝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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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旭的这番话铿镪有力,义正词严,无从反驳。学生们听了做声不得,不少人暗暗叫苦。

    他们提出的问题比较广泛,也比较尖锐,如定性问题,洋浦的土地出让与卖国、引狼入室问题,外国资本和技术进入是否经济渗透,以及国企亏损,干部作风**等问题。朝旭遵循自己事先拟定的三条原则,对各类问题分别作了比较准确,得体的解答。会议接近尾声,林杰正准备征求朝旭的意见,这时羊群里冒出个骆驼,一个声音陡然使朝旭警觉。

    “部长先生!”

    不出所料,朝旭一听这语气,知来者不善,这是整个会议中第一次有人称呼他职务的人,看来这大概是一名高手,许是要后发制人了,朝旭不敢轻敌,精力高度集中,准备认真地听取他提出的也许是意想不到的问题。

    这位带黑色阔边眼镜的男生,个子较高,文质彬彬,有些学究风度。只见他从容的站起来,一手拿着个黑色的宽宽地记录本,右手扶了一下镜框,慢条斯理地说:“首先,我声明,我对这种毫无结果的游行、静坐的形式不感兴趣,特别是听了部长先生前面的讲话以后,我在反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因此,我决定参加完会就退出!”

    全场一片唏嘘,朝旭也感意外。

    “但我还是要提一个问题,也许政界对此比较敏感。而对我们青年来讲,探求是我们的天职,有疑问就得提出来,不吐不快,如梗在喉。”

    有人议论,说他太罗嗦,朝旭却认为,这是他避免失误的潜台词,为后面的发言作掩护,倘或提问有失,有“探求”二字在先,实在是高人一着。

    “我所提的问题是:当前的改革,是否包括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两个方面?它们各自的内涵和外延又是什么?谨望明示,谢谢!”

    朝旭掂量了这个问题,话虽不多,涵量很大,确实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难怪他提问前是那样的慎重其事。朝旭也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他稍加思索,迅速地理清了应对的思路,明确的答道:

    “这位同学所提的问题,是一个理论性很强,且又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也是包括中国最高领导层在内,理论界和意思形态专家们,这些年来专心孜孜研究的重大课题。这里,我只能粗略地谈谈个人看法。我国目前所进行的改革,包括了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是在党和政府领导下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伟大变革。政治和经济体制的改革是同时进行的,全方位的。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在政治体制方面,如发展民主、加强法制、转变政府职能、实行政企分家、精简机构等,都是改革的重大课题。经济体制方面,主要是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的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制度。包括所有制形式,国有企业、产权制度、股份制、民营企业、金融资本、外引内联,管理模式、生产方式,科学技术在经济活动中的地位,以及新的分配形式等等,一句话,凡是束缚、阻碍和不利于生产力发展的一切经济形式,都属于经济体制改革之例。”

    “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毋庸讳言,我们的党和政府将会理智的适时的,对一些不适应经济体制改革,影响生产力发展的政治体制进行改革,如当前正在进行的一些行政策法规进行调整和取消,比如说简政放权,政企分家,多给企业一些自主权,少点行政干预,转变职能,简化行政审批程序等。这都是政治体制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进行的改革。我国的政体和国体这种根本的政治制度是好的,她代表了最先进的生产关系,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正因为中国的政治制度是好的,她才有能力领导中国人民进行全方位的经济体制改革。中国**领导下的人民民主专政,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国家,这个政治体制的性质是不可改变的。什么资本主义道路、多党执政、参政两院、全民公决不适合中国国情。但就我国的某些制度来说,也还有不少的问题,正如小平同志说的‘我们过去的一些制度,实际上受了封建主义的影响,包括个人迷信、家长制作风,甚至包括干部职务终身制。我们现在正在研究避免重复这种现象,准备从改革制度着手。”又说“不搞政治体制改革不能适应形势。改革,应该包括政治体制的改革。”

    “前一阵子,有的学生到处搞竞选演说,许诺他当选市长或什么长后,将如何如何,他们误认为,这就是政治体制改革,这种资产阶级狂热病和小资产阶级幼稚病,是与当前的体制改革大相径庭的。”

    我再一次真心善意地劝告大家,经过了半个多世纪风风雨雨,千锤百炼的中国**是成熟的、正确的、伟大的、她的决策,代表了时代前进的方向。你们现在不要糊涂,将来走向社会更应保持清醒的头脑,国家对你们寄予希望,未来对你们要求更高,亲人的殷切期待你们更应铭心刻骨。要珍惜今天,认真学好知识,将来报效国家,这才是你们的天职。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国家变了,真的卖国了,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并肩作战!但……”

    朝旭的话尚未讲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并有几个人带头站起来退场,全场骚动,退场的趋势已无从遏制。

    朝旭的发言,应该说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而且是十分精彩的,即使结束语未毕其义,也是成功的,无可挑剔的。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最后几句话竟被人断章取义,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他对党和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被歪曲了,朝旭也因此被迫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可谓“祸从口出,是非只为多开口。”啊!当然,纵无“可怜飞燕”句,也难容李白留长安哪!当他和儿子朝斌剖析“斗论”的劣根性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将要成为它的牺牲品。

    架设在市政府大院和燕岭大道中央的四组高音喇叭,在播放一个新闻,前面还的一段按语:“各位同学,今天晚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就当前学潮问题给我们上了深动的一课,他说:‘我们的国家真的变了,真卖国了,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并肩作战。’”这是一段反复多次的录音。正在大院穿行的朝旭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他立即把林杰叫来,痛斥这种无知无耻的行径。林杰亦感突然,当即向朝旭道歉。并马上赶到播音室制止了,还通过广播进行了一番解释。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不料群工部的马伯清此际正在政府大门前转悠,一听广播,喜不自胜,迅速记录播诵的全文,并立即到广播室找学生,将这段话转录到自己随声带的小录音机里。下楼时碰到林杰一脸紧张地也来到广东省播室,马伯清故意慢慢走下楼梯,只听在大声说话“谁叫你们断章取义放朝部录音的……。”

    马伯清听了笑笑,走到大院里。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他又抽出笔,记下了日期和准确的时间,揣上笔记本,笑容满面地回到家里。他关起卧室的门,躺在床铺上,叼着一支香烟,放着经他剪辑过的朝旭讲话录音,

    我们的国家真的变了,真卖国了,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并肩作战。’”脸上浮动着阴险的笑容。他侧过身子,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

    “代部长,妥啦!嗯!518房,好的,一小时以后,行!”

    紫英宾馆518房间里,代宇庭悠然自得地地躺在床上,正在看一本看言情小说《杏花天》。门铃声响,代宇庭翻身下床,开了门。

    马伯清走了进来。

    代宇庭:“来啦!”

    马伯清:“您休息好了吗?”

    代宇庭:“嗯!先下去吃饭吧!我已经点好菜了。”

    两人说着话,来到小餐厅,那溢香的烤乳猪,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豆豉辣椒蒸王八,散发着胡椒味香的“狮子头”,以及各样高档珍馐摆满一桌,中间放着一瓶茅台酒。

    代宇庭与马伯清一坐下,代宇庭说:“先吃吧!可劲吃吧!先什么也不要说,别影响胃口。本部长今天要好好犒劳犒劳你。”说罢,自己也操起筷子,端起酒杯大口吃了起来。俩人甩开膀子吃喝了约二十分钟,代宇庭放下碗筷,将擦嘴的小毛巾往桌子一扔,笑眯眯地看着马伯清有滋有味地吃喝着,自己在一边高兴的夸奖他。

    马伯清也动了感情,说:“这几年来,我也换了不少单位,并不是我挑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是想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领导。我比较来比较去,没有哪个领导赶得上代部长---您啦---!他朝旭算个啥?啥也嗝——不是。”

    代宇庭听得非常舒服,笑着抓摸了一把红得象人造革似的脸,脖颈一缩一缩地也打着酒嗝,与马伯清拉锯似的嗝来嗝去,代说:“其嗝——其他的,就嗝——!就别说了,这样吧!你慢慢吃,吃完以后到我房间来谈,我们商量商量。啊嗝——!”代宇庭临走时嘱咐马伯清说。

    马伯清放下酒杯,很礼貌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一只手撑着桌子边,那边的空袖筒摆动着,说:“好!我吃完饭就上去,啊嗝——!我送您一下吧!”

    “不用啦!几杯酒不碍事!”代挥了挥手,自个儿上楼去了。

    紫英宾馆518房间,代宇庭仰倒在沙发上,凝神听取马伯清的情况汇报,两人你一“嗝”来,我一“嗝”去,马伯清常常把一句话剁成几截,代宇庭呢,听到得意处,便习惯地摸一把脸,流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嗝笑。

    前次处理群众集体请愿的事以后,代宇庭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江枫副秘书长的批评,他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次青年集体静坐一开始,朝旭又因介绍洋浦情况,充分地表现了自己的才干,并引起了市委、政府领导的注意。朝旭如此崭露头角,怎能不令代宇庭妒火中烧?只要一默神,他便有如芒剌背之感。正愁没机会出这口恶气哩!想不到马伯清关键时候送上对他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不亚于“飞毛腿导弹”的重要材料,他多日来的烦恼一扫而光。

    “他召开这样大的会事先通过了谁?”代宇庭嗡声嗡气地问马伯清。

    马说:“好象江枫副秘书长知道。”

    代问:“仅仅是知道呢,还是有具体安排,是否叫我参加或主持?”

    马说:“是呀!这么重大的事情,您怎么能不到场呢?一把手不到场的会,那叫会吗?我后来质问老朝,为什么不让您知道?他说找不到您。找不到您就不开嘛!”其实马伯清根本就不是质问,而是第二天早晨在政府门口碰到朝旭时,简单地问了一句:“昨晚上的会代部长参加没有?”

    代说:“哼!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还说什么找不到,他是有意避开我,自己好出风头。”

    马说:“我想也是,他早就想取代您啦!据说第一天开会他就大出风头,还被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看中。部长!不是我说得直,这对您来说,不利啊!可得提防他点儿。”

    代宇庭一听这件事,更是火冒三丈,说:“他娘的,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一点东西,就敢在那样重要的会议上大讲特讲,哼!人才,狗屁。”他越说越有气,脖子上暴出的青筋象河边退水时吊着的一把把树根。看到马伯清在整理笔记,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马的笔记本说:“录音记录现在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再拿出来。另外,你把他的答辩归纳一下。”边在房间踱着步,边说:“是不是从这几个方面着手:首先,立场上他是支持这种行为的;二是感情上是同情的,三是说法上是迎合这次事件的;四是行动上是同流合污的。通过这样一归纳,最后归结到他那个录音上面,这个材料就全面了。‘纲’要上到不和中央保持一致上。我这里刚刚接到格明市长的秘书送来的一份明传电报,中央发来的。”

    马伯清有点儿紧张,说:“上纲?领导那儿?”

    代宇庭:“领导那儿咋啦?他敢到领导那儿取证?对质?那前儿,他坚决不同意你调到群工部,也说是房改办领导说你如何如何,他说你人品有问题,你能去和他对质?真是的!”

    马伯清气得一脸通红,狠狠地:“他娘的,我人品有问题,他政治品质才有问题哩!准确点说,他这是煽动性语言。”

    代宇庭:“是一种煽动,是不是政治品质问题,伯清你做点文章,大可不必心慈手软,不要露声色。”

    马伯清:“好!不过,这段录音只删去了‘假如’,能把中间‘真的’二字删掉就更好了。”

    代宇庭:“嗨!没必要,去掉‘假如’,意思完全反了,他讲是‘真的’,就是真的。我看就这样吧!你准备资料,今晚,我到格明市长那里去一下,誊一份给我,你再打印,。”

    马伯清:“要不要跟姓朝的讲一声,我今天不去办公室?”

    代宇庭:“不必了,有我嘛!难道他还算个什么不成?”

    马伯清:“好吧!我听您的,那我就在您隔壁房间了!”

    代宇庭:“行!我再次提醒你,政治这玩意儿,你不搞他,他就要搞你。你搞他不到位,待他缓过劲来,你的末日就到了。兵法云:‘出而不胜,难以返。’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你要集中抓住一个问题,也就是我说的‘纲’上下猛药。明白吗?”

    马伯清:“我知道了,重点是不和中央保持一致。”

    代宇庭:“对!这个着眼点比较理想,是个很敏感的题目,市领导对这个问题,也不敢轻易表态,谁会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去保一个不相干的人?好吧!晚上还在一起吃饭。” 

第二十五章() 
楚云市的上空,阴云密布,停停洒洒的细雨象无声的逐客令,似有意催促静坐在这里的数以万计的群众返校。时值六月,下雨时还有一丝凉意,雨一停则闷热难当。这种捂腐乳式的闷湿气候,加上人多得连站的位置都难找到,废屑满地,空气显得特别污浊。有几个坚持绝食的“勇士们”刚被抬出送医院抢救,又一批“发病”的群众被扶出现场。不行了,一度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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