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斩灵曲 >

第74章

斩灵曲-第74章

小说: 斩灵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安宁欲言又止,未将长生二字完全说出。

    鹤林咬紧下唇,思虑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她说:“他如今身居要职,断然不可能娶我入门,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明白。”

    安宁没接话,因为这种大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要是换做在瞻部,将军娶了戏子,郎才女貌,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但在牛贺这种向来重视门第的国家,鹤林如果进了长生家的门,那无异于给长大将军脸上抹黑。牛贺的士族会投来鄙夷的目光,牛贺的贵胄会对其尽可能的避而远之。

    长生的仕途,很有可能因此而一片渺茫。

    鹤林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明白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但有些事情,她还是想要尽量争取。

    她接着说道:“但孩子不一样。他小时候问我,他爹是谁,我没法说。你别看这孩子,懂事得很,他见我不说,知道我有苦衷,也不再问。”

    安宁想着那孩子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想他小小年纪,因为不知生父何人,定是经常被人耻笑,处处遭人白眼。在本该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孩童时代,他既要忍受旁人的讥讽,还不能将所受的委屈过于外露,引得他母亲伤心难过。

    这孩子到底承受了多少超年龄的磨难,才练就了那么一副逆来顺受的姿态。

    她眼前这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明明承受了不敢承受的指责,担负了不该担负的责任,还是不得不含垢忍辱,低声下气。

    就因为一个孩子,因为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她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处处都得低人一等。

    鹤林哽咽,还要故作坚强道:“我已然这个样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但是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所以我今日斗胆,恳请孔小姐出出主意,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孩子,替他向那位将军求一个名分。”

    言毕,鹤林双膝及地,安宁没再搀扶。

    “孩子是长生的,你求我,恐怕用处也不大。”

    安宁的声音并不大,但提及“长生”二字时,鹤林还是惶恐万分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为那人的名声顾虑周全。

    安宁摇了摇头,哀其不争。

    她自认是个何其洒脱畅快之人,又怎会让这种事落在自己头上。一来,她不会为了一个不靠谱的男人生孩子,二来,即使孩子不慎生出来了,她也可以将其扬入尘世,从此不闻不问,

    直到后来,当她真正成为了一个孩子的娘亲时,她才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理解了现在的鹤林——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做,而是不忍心。

    鹤林黯然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求谁了。白氏的达官显贵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些看戏的人里,我也只和孔小姐勉强算得上有一些交情了。”

    紧接着,她又对着安宁磕头,她将身子伏在地上,恨不得卑微到了泥土里。

    安宁没有阻止,她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平心而论,这确实不是她的事情,就算她有心帮鹤林,那也要看长生认不认这个孩子。如果长生不同意,她就算磨破了嘴皮、操碎了心,也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更何况,安宁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她飘飘忽忽地应了一句:“这事不小,我先考虑考虑。”

    说罢,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鹤林,跪地匍匐。

    那个看似消瘦清纯的女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如蒙大赦一般,喜极而泣,泪如泉涌。

    安宁走出戏台子,发现那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就站在帘子外面,躬身低头,侧耳倾听。

    他看到安宁,立马将后背压得更低,连声道歉,模样卑微恭顺,哪随得半分长生的风雅。

    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市井小儿,长生能认吗?

    长生临走前,安宁口口声声说要给他留个惊喜。

    其实,她也没有把握,不知道这惊喜对于那人来说,会不会成为惊吓。

    胜神,日奂。

    长生带兵出征,点名道姓,要和胜神燧人琰大战三百回合,一较高下。

    长大将军下了两份战书,一份给燧皇,一份给公子琰,笔迹内容,一模一样。

    胜神朝中见牛贺右司马长生亲下战书,各自心里有数,都知牛贺人这回要来真的了,他们这是铁了心要打。

    长生约战公子琰,并不是公子琰又有什么乖张癖好,碍了他长生的事。

    长生打公子琰,等同于打胜神。

    说白了,这就是宣战。

    然而胜神与瞻部联盟,牛贺却假装不知,战书全文洋洋洒洒,鞭辟入里,却无一字提及瞻部。

    燧皇黑着一张脸,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书打了个措手不及。

    胜神人对于长生的认知,如果用闻风丧胆来形容,恐怕一点也不夸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军交战() 
十几年前,胜神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假道瞻部,大举压境。

    那么大的阵仗,那么强的气势,那么精良的兵马,却被长生一把大火烧得死伤过半,领兵的公子珙重伤折返。一场军事侵略,以挑事者惨败而暂告一段乱。

    胜神那群好战分子,也因此消停了好一阵子。

    如今提到长生,公子珙还是头皮发麻。不等燧皇发话,他先退却,自言能力有限,只怕不能帮上公子琰什么忙。

    言下之意,这场仗他公子珙不掺合,要打公子琰自己打,他这个做哥哥的,爱莫能助。

    燧皇听在耳中,满目阴沉。

    另一边,公子琰站在大营里,听古往逐字逐句念完战书,好似没听够一般,又让那书童倒回去几句话,重新念了一遍。

    待到古往再次念完,华发男子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倒不是因为害怕长生——他谁都打不过,所以谁也不用怕。

    他不说话,只因为他在纠结,该不该应战。

    他顾虑的,无非就是两件事——这仗打输了怎么办;打赢了,又当如何。

    若是打输了,自然是被他的诸位皇兄奚落,连带着被燧皇冷落。燧皇需要的,是一个像公子瑱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悍将,而不是一个像公子珙那样,只会打顺风局的平庸之才。

    公子珙曾带领精兵强将,惨败于长生。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若是公子琰此战能够大获全胜,他在燧皇心目中的地位,瞬间能提上好几个高度。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那敌方主将,碰巧又是长略的大哥。

    长略之于公子琰,简直比他的左右手还重要。鬼才长略,算无遗策。他屡出奇谋,他智计连连,他对于公子琰来说,无疑是有着一计安邦之效。

    这几年长略不在身边,公子琰的行事作风,多少也有些畏首畏尾,不敢太过造次。

    想想还是长略在身边的时候好。

    那时,但凡遇到什么头疼的事,公子琰顶多掏掏腰包、破破财,请他喝顿花酒,那人的灵感,就那么花着来了。

    那吊儿郎当的男子,油腔滑调地说上一句,宗主该当如何如何,切忌如何如何,事情就被他轻描淡写地给解决了。

    若是此番因为打败长生,和长略撕破了脸,那只怕是,得不偿失。

    公子琰左右权衡,一时也没个靠谱的主意。

    所以,温雅在旁边连问了两遍:“公子咱们到底打不打?”公子琰只当没听到,半个字也不回他。

    温雅生性腼腆,即使为将为帅,也缺少一些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他的声音不算太大,但这空空荡荡的大营,如今因为长生的一封战书,安静沉闷得厉害,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楚,公子琰没有理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能将旁人问话忽视得这般彻底,估计这事,也只有公子琰能做得出来。

    温雅又问了一遍:“公子,咱们这一仗到底打是不打?”

    此言一出,就连在人前一贯寡言少语的古往都看不下去了。

    他张口就说:“打,怎么不打。”

    然而他的这句话,连个水漂还不如。公子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你懂个屁。

    古往见状,终于沉不住气说道:“你家长略临走前,其实吩咐了我两件事。”

    “说。”公子琰一听“长略”二字,对古往的态度也有了些许不同。

    “第一件事你知道的,他让我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这件事,公子琰不仅知道,而且知道的透彻。比如某日,他一觉醒来,发现头顶有一只毛猴子,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如果这算是长略交代的第一件事,那古往的确是践行得相当妥善。

    古往对此,也是分外自豪。

    他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是你家长略亲口说的,你可别不信我。”

    “说。”

    “他说,如果在战场上遇到长生,让你一定不要有顾虑。这一仗不仅要打,而且要往死里打。”

    温雅在一旁听得这话,当即哑然。

    虽然他是长略推荐给公子琰的,但是认真算起来,他与长略并未有过直接的交情。

    他一直只是听闻长略大名,外加一些他的吊儿郎当,花花作风,此时听了这番话,他才明白过来,不禁暗暗心惊道:这才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面对这么突兀的言论,公子琰没有质疑,他甚至问都没有反问一句,此话当真。因为他知道,古往从来不会对他说谎。

    他思忖片刻,慢慢说道:“子车兄,咱们应战。”

    “末将领命。”子车腾抱拳,铿锵答道。

    在此之前,他才是这大营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人。

    子车腾话虽不多,但他一旦开口,就有分量。

    仗打不打,要听公子琰的,至于怎么打,就得听子车腾的了。

    三国之间的关系,一直微妙得很。最早是瞻部带着胜神,跑到牛贺的边境去打。后来,胜神日渐强盛,便开始假道盟国,与牛贺在人家瞻部家中大打出手。到了这回,又变成瞻部大行方便,牛贺大举压境。

    胜神与牛贺,交战地点定在胜神,边境玄股。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时,谁也没有料到,不过半个月功夫,胜负就见分晓了。

    公子琰这回没有秉承他一贯猫捉老鼠、拖延时间的优良传统,面对强敌,他显然也想速战速决。

    平日里小打小闹,公子琰有个温雅就够了。真正的硬仗,温雅就不够老辣了。公子琰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一举祭出子车腾,摆明了是要和长生决一死战。

    战场之上的子车腾,再也不是司幽门那个连账本都看不懂的庸才。他胸怀大局,领兵有方,屡出奇谋,重创牛贺大军。

    两军混战之际,长生身中箭伤,眼见大势已去,不得已率军回撤,退兵九十里之外,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牛贺兵马伤亡不算惨重,本还有拨乱反正的机会,岂料军医拔出长生体内之箭,发现箭尖有剧毒。彼时,毒已透过伤口,扩散至五脏六腑,无可救药。

    长生问道:“我还有多少时日?”

    军医答曰:“不出十五天,静养或可多活三个月。”

    副将在旁,闻言大哭。

    长生似笑非笑,出言安抚道:“哭什么哭,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副将闻言,更加泣不成声,顿首劝道:“右司马,咱们退兵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长生盯着自体内取出的毒箭,不紧不慢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副将号啕大哭,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长生说:“长某此身既在,定不辱没家国。我如果战死疆场,不过是得偿所愿而已。”

    左右闻者,无不涕泪交加。

    军医本在包扎伤口,听了这话,两手扯着绷带,颤抖不止。

    长生侧目而视,发现那年轻医者的前襟,已被泪水浸透。想来那滋味,一定是冰冷刺骨,半分也不会好受。

    话说牛贺这边正在商量着接下来如何应战,不想胜神军中,此时也出现了波折——那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琭,也不知道是吹了哪门子的妖风,竟然带着一封诏书,亲自来到了公子琰的军营。

    虽说胜神人眼前是占了些上风,但这不早不晚的时候,太子琭横刀杀了出来,就显得有些不招人待见了。

    尽管如此,公子琰还是率领众将士跪地接旨。在诸如繁文缛节这种表面功夫上,这个人向来有条不紊。

    然而不等太子琭将诏书读完,众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一些异样。

    唯独公子琰一人,全程恭顺有礼,面色不改。

    温雅甚至几番冲动,想要冲上前去抢过诏书,将它碾碎在地。还好子车腾不动声色地拦着他的去路,这才免于闹出乱子来。

    太子琭一边宣读诏书,一边频频抬头,察言观色。温雅的一举一动,他全部看在眼里,自然难免不记于心上。

    不过也难怪温雅有冲动撕了诏书,顺便暴打太子琭一顿——要说那封诏书,确实是荒唐至极。

    在诏书开头,燧皇对此次重挫牛贺主将长生之事大加赞赏。说穿了,其中无外乎一些待到大军凯旋,孤必一一犒赏之类的客套话,用以激发士气,鼓舞军心。

    这些搞政治的人,非要把一些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情包装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感人肺腑。好像上战场的都是他燧皇的亲生骨肉,死了的都是他的宝贝儿子。令人光是听着,都不禁潸然泪下。

    正当众人对其感恩戴德之时,他话锋一转,又说眼见胜负分明,考虑到公子琰素来体弱多病,此行劳心伤神,定是辛苦得紧。

    一句话,当老子的担心儿子身体吃不消,所以特意告诉他,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这做国君的也是特别有意思,人家公子琰在外打了八年仗,他从来只是对着战报一扫而过,对儿子却不闻不问。公子琰出征时,他不说体恤儿子劳苦,这时却来嘘寒问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