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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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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隽人知道李俊哲没夸张,生活毕竟不全是诗和远方,更多的是数不完的柴米油盐。

    眼前的李俊哲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半头都是白头发,一副总是睡不够的憔悴模样,每年都不愿意体检,因为一体检就冒出一堆小毛病。但他还得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日复一日无休无止地转动。

    秋隽人沉默了一会儿,问秋隽人:“这事再跟秀雅商量商量呢?”

    李俊哲苦恼地抓着头发:“她没可能同意的,我再说她就要跟我离婚了。我真的不想再跟她吵架了,现在我俩一吵架彬彬就哭,对孩子实在太不好了。”

    秋隽人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李俊哲叹了口气说:“走吧,先进去看看江舞子。”

    两人走进病房,江舞子躺在床上,像睡着。李俊哲走到病床前,江舞子听见声音,睁开了眼。

    李俊哲立刻问她:“怎么样,觉得好点没?”

    江舞子没有说话,把头轻轻转向一旁。

    李俊哲看了秋隽人一眼,神情很无奈,顿了顿,他对江舞子说:“医生说你下午就能出院了,出院以后……”他停顿了下,还是说不出让江舞子今晚就直接回学校住的话来,强咬牙违背了秀雅的意思:“出院以后先去我家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送你回学校。”

    江舞子两眼凝视着窗外的树枝,不知道听见没有。就在李俊哲无计可施的时候,她轻轻地低声说:“好。”

    李俊哲听了松了一大口气。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办完出院手续; 江舞子跟着李俊哲走了。

    秋隽人开车去找夏雪; 路上他开得很慢。

    他脑海里不时蹦出夏雪在电话里问他的那句话:“……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帮她?”

    秋隽人摇下车窗,点了支烟。

    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帮江舞子?

    他其实自己都想不清楚。

    社会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有种无形的评价标准:对熟悉程度不同的人; 有不同的相处标准。在每一种关系中,超过或者少于这个标准的表现都会被人侧目和非议。

    红灯。

    秋隽人把车停在斑马线前。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步履蹒跚地从他的车前走过; 衣衫褴褛; 看起来有些落魄。

    秋隽人瞧着那位老人陷入了沉思:如果这个老人摔倒了,有个人上去扶了她,扶完后离开了; 别人会觉得很正常; 还会觉得这是一位好心人。

    如果这人偶然地多问了几句老人的身世,发现她孤苦无依; 连今晚的晚饭都没有着落; 很可能接下来一两天都没有饭吃,于是这个人带她去吃了顿饱饭,还送她回家。

    截至于此; 别人觉得也可以理解 — 这人大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但这样的人世上不多了。

    但如果这人跟老人聊完之后; 发现老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只是子女不孝,才落到这种境地。

    他推己及人,想到自己的老母亲,想到当年自己未尽的孝心; 心生不忍,摸摸兜发现还有一些本来打算去吃喝玩乐的闲钱。

    他思前想后,决定每月都来看望这个老人。去除月供、吃穿、交通等等等等诸般必须的花销,将剩下的一半给老人作为生活费。虽然这样做会稍微降低他的生活质量,但并不影响他吃饱饭睡好觉。

    这时周围的声音会怎么样呢?

    大概相较于他是不是个好人,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人更多一些。

    也许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单纯地认为他只是出于好心。

    秋隽人当然也明白,对每一个含辛茹苦挣钱养家的人来说,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无法也无力去帮助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落魄老人。

    可是当日子好起来之后,当人有了能力,愿意这样做的人依然不多。

    每个人都有切身的理由,而且并非没有道理:“有时候你帮他们,这些人还会反咬一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以投资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

    社会是从何时不知不觉形成这样一种各行其是的行为准则的,秋隽人并不清楚,或许没人清楚。

    只是在今天,就连最善良的人都未必愿意去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 而这并不是错,而是一种可以被理解的自保:这世界的确暗藏着我们看不到的黑暗面。

    不帮助不代表不善良,而伸出那只帮助的手,也未必代表一个人有多善良 — 这就是现下我们生活的世界。

    绿灯。

    后面的车开始狂按喇叭。

    秋隽人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好一会儿神。他发动车子往前开去,继续沉想了下去。

    为什么这么帮江舞子?

    因为他不忍看见一个像鲜花般待放的少女被掩埋在灰暗的阴霾下,他想让她像其她女孩子一样,在暖阳下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想让她走出阴郁,像所有生活在那个无忧无虑年纪里的少女一样,穿美丽的衣服,念青涩的诗歌,羞涩却快乐地欣赏自己,热爱一切漂亮的事物,绚烂如花地绽放全部的青春和美好。

    或许自己没有能力帮助每一个这样的孩子,但眼前这个他还算有能力,所以他想帮她。

    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秋隽人忽然有些惊讶于自己的这些想法。

    在很多年前,当他自己还是个腼腆而拘谨的青年时,哪怕是在跟夏雪分开再复合的那些年里,他都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问题。

    日子和心思都被甜美的、吵闹的、七零八碎的爱情占满,没有余力去真正思考“给予另外一个人幸福”到底是什么概念,或者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年的他以为自己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夏雪,就能换来彼此的幸福,如果需要,他可以把生命也给她。

    但这种疯狂且盲目的奉献并没有换来夏雪的快乐。

    她不快乐。她想要的也大部分都不是他能给的。

    直至如今,秋隽人越来越发现他和夏雪之间变成了一种错位,越给越错。

    越错的,却偏偏放不开。

    与夏雪之间的关系让他越来越疲惫。

    但江舞子却让他看到了一种新生。

    不是他的新生,而是江舞子的新生。

    他想给予这个女孩力量,他想让她重获生活的勇气。如果他能让她看见一种未来的希望,如果他可以给她的生命赋予新的、积极的、活下去的意义,那么他自己的心也会因为这份“给予”而重新活过来 — 尽管自己跟她非亲非故。

    秋隽人就这样想了一路,到夏雪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进门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饭香,厨房里传来夏雪炒菜的声音。

    夏雪很少下厨,尽管她的手艺其实还不错。

    秋隽人脱了鞋,进到厨房,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夏雪拿着锅铲转过身:她总是漂亮的,连做饭都画着淡淡的妆,但此刻精致的妆容还是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惫之色。

    秋隽人知道这是因为她整晚都没有睡。

    看见秋隽人,夏雪淡淡地说:“我本来想等你回来出去吃,但餐厅都有点吵,我想在家跟你安安静静吃顿饭,就自己做了意大利面,咱们就随便吃点吧。”

    秋隽人点了点头,进卧房换了衣服。

    回到餐厅的时候,夏雪已经把奶油芦笋意面端上了桌,又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让秋隽人打开。

    秋隽人从抽屉里拿出开瓶器,问夏雪:“中午就喝酒吗?”

    夏雪“嗯”了声:“想喝一点。”

    她拿了两个红酒杯,摆在桌上。等秋隽人开完酒,自己先把酒杯伸了过去,叫秋隽人倒酒。

    秋隽人像往常一样倒了浅浅一杯底,夏雪却说:“再倒。”

    秋隽人就又给她添了小半杯,谁知夏雪却拿过酒瓶,自己倒满了,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她拿起酒瓶又要倒,被秋隽人拦下来了。

    秋隽人望着她轻声说:“……这么喝很快就醉了。”

    夏雪面无表情地说:“我酒量很好,喝不醉。”

    “我知道你酒量好,但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秋隽人说着想把酒瓶从她手里拿走,夏雪却抓着酒瓶不放:“我今天想喝。”

    秋隽人默默望着夏雪。

    夏雪抬起眼,看着他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昨天是我不好,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别再喝酒了。”

    夏雪浅笑:“我没有委屈,我就是想喝酒。”

    秋隽人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半晌,忽然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关于咱们俩。”

    夏雪的笑容仿佛有些凝固,眼中划过一丝不安,她迅速别过头,不去看秋隽人:“我不想谈,我们吃饭吧。”

    说完,她像拒绝再跟秋隽人说话一样,拿起磨黑胡椒的瓶子,拧了些生胡椒粉在意面上,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秋隽人坐在旁边看着她吃,自己却没有动。

    夏雪像个机器人似的吃着,吃到一半,再度拿过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喝了几大口。

    这一次秋隽人没有拦她。

    夏雪没有吃完,一盘意大利面只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把盘碗叠在一起,端着问秋隽人:“你还吃么?不吃我收了。”

    “……夏雪,我们分开吧。”

    夏雪手中的盘子“咣当”一声落在了桌上,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秋隽人强迫自己没有像以往一样抱住她安慰她。

    “为什么?”夏雪哽咽地问,“你之前还跟我说你爱我,一直爱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我们不合适。”

    夏雪克制着自己的哭声:“我知道我们的性格相差很大,但这世上有那么多不合适的人,也做了一辈子夫妻。他们最后也挺好的。没有爱情,最后也会有亲情的,不是吗?”

    “……我们分开吧。”

    夏雪的嘴唇轻抖了起来,她在秋隽人面前坐下,盯着他的双眼,颤声说:“隽人,这是你第二次跟我说分手,你怎么忍心?当初明明是你先追我的!你说过一辈子都喜欢我的!”

    秋隽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对不起。”

    夏雪忽然放声痛哭。

    秋隽人的心像被刀割一样: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如今已经无所能给。

    他没有骗她,他这辈子所有的感情都在她身上耗光了,只有她一个,从头到尾,他没爱过别人。

    尽管她在不懂事的年龄把他的深情当成了游戏,他还是把整个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可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空壳,对爱情没有激情、没有憧憬、没有期待。

    她或许真的可以不介意,但他不想给她这样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丈夫,他也看不见将来幸福的模样。更何况他知道她早晚也会跟他想的一样。

    两人在彼此的折磨中早已面目全非,夏雪无法放下的只是记忆中他对她刻骨铭心的那份深情,却忘了感情禁不起任性的考验,忘了被宠爱的那个才能有恃无恐,忘了没有任何一种感情可以被肆无忌惮地挥霍。

    所有的昨是今非,早在很久以前就埋下了因果的种子。

    如今她抓住不放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影罢了。

    当晚秋隽人回到自己的公寓,家里空无一人,李磊去同学家住了。

    秋隽人疲惫地把自己扔在床上。

    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是空的,像一个透明的泡沫,飘荡在汪洋大海上。

    房间里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在他身体里激荡起轰鸣般的回音:时钟的滴答声,窗外的车鸣声,还有微风拂过窗框的轻响。

    他忽然想起夏雪跟他说分手的那个初夏,他站在大街上哭得像个傻子。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他还想起上次分手,是他提的,当时的他心如刀割,但当时的夏雪却很平静,只是看起来有些心烦:“如果你也觉得累的话,就分开吧。”就是在他们闹分手的那段时间里,他听说有个叫老黄的公安系统领导一直在热烈地追求她。

    再后来,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但即便如此,即便他知道他跟她已经回不去了,即便分手是他提的,他内心里却依然偏执地没有真正放弃过 — 从那时到现在,在他的前半生里,除了夏雪他没喜欢上过任何别的女人。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只要夏雪开口,只要是她要求的事,他几乎下一秒就点头。

    他觉得他自己的感觉不重要,只要夏雪觉得幸福,那么他就是幸福的。

    所以她跟老黄不幸福,她要他回来,他还是回来了。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夏雪到底是种责任,还是爱。

    秋隽人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真正放弃的。

    他细细回想,就算一天前在婚纱店,跟夏雪一起看婚纱照的那刻,他还在自欺欺人地坚持着。

    但在看见夏雪等了他整晚的憔悴面容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不是错在忘记给夏雪打电话,而是错在他明明已经没有能力给夏雪幸福,却还掩耳盗铃地麻痹夏雪、麻痹自己。

    他第一次意识到:以无限的牺牲为生存土壤的爱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些年里,开始是他的牺牲,如今是夏雪的隐忍,但这都是错的。

    用牺牲和隐忍打造出的爱情是没有生气的死海,只会让沉溺其中的两人无止境地下沉,直至窒息。

    爱情应该是向生的。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四天后; 夏雪给秋隽人打了个电话; 说要去他那收拾东西。

    但等秋隽人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夏雪已经收拾完走了; 她避开跟他碰面,把钥匙留给了公寓的私人管家。

    秋隽人取钥匙的时候; 发现原本拴在钥匙环上的小鼹鼠玩具没有了; 只干干净净地留了两把钥匙。

    那个小鼹鼠是两人去捷克旅行时,秋隽人给夏雪买的,因为夏雪一直说她小时候最爱看《鼹鼠的故事》。

    房间里的女人气息消失了。

    梳妆台上没了大大小小的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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