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约吗-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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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阮绵绵勉强的一笑,这两天忙着店里盘账,又顾着金晓倩的案子,倒真把这大姐的事儿,放在一边儿了。人家现在这么一问,她还真不好回答。
“大妹子,你不会没放在心上吧?”
东北大姐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扁着嘴絮叨起来,“俺知道,俺是个下乡人,你们看不起俺们,可是俺也是一条人命啊!俺总有知道俺是被谁害死的权利吧!你光顾着给小金妹子找凶手,咋不管管俺咧?”
“……”
不是不管,是压根无从下手,一忙就彻底忘记了。阮绵绵心虚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安慰道:“大姐,不是我不帮你,重点是,那天在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一一排查,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线索?不是你去找咩?”
“是,但是你在被推倒之前,看到啥没有?”阮绵绵循循善诱道。
她也很无奈,之前问过一嘴,那个路段的路况监控,似乎出现了故障,三台机器,只有两台正常工作,所以正好没有拍摄到,大姐是怎么滚到车轮子底下的。
“当时……当时我提着水果,有苹果,有梨,还有……”
阮绵绵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说:“大姐,我不是问你买了什么!是问你,身边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特征,好像有,站我旁边的是一小伙儿。哎,不对,不对,是小姑娘!”
东北大姐皱着眉,拍着额头,努力的回忆,一会儿说身边的是小伙子,一会儿又说是小姑娘,都把阮绵绵说蒙了,到底是小姑娘还是小伙子,还是有俩人。
“两人?”
“哎哟,不是,一人。可我瞧不出来,她是姑娘还是小伙儿!”
“人妖!”
金晓倩惊呼一声,眨巴了一下无辜的双眸,看向阮绵绵,被瞪了一样之后,乖乖地蹲到一边而修指甲去了。当初,她没认识王建国的时候,就是一做指甲的,小日子过得也挺美。
也不知怎么滴,就开始迷上整容了,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现在想想还挺后悔。
阮绵绵皱着眉,认真地想大姐的话,从她的描述来看,这个人乍一眼看去应该是个小伙子,但是仔细辨认,身上又有女性的特征,所以这么说的话,这人一定是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孩。
假小子!
倏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稚嫩的面孔。
阮绵绵心里咯噔一下,仔细回忆一下那天的场景,那个假小子确实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离开的时候,表情僵硬,神色慌张。
她跟东北大姐无冤无仇,完全没有动机,那她为什么要推大姐到车底,难道是意外?
这个问题,在阮绵绵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只能在调查一下假小子之后,才能获得答案了。她叹了一口气,对东北大姐说:“大姐,你先别着急,我先查着,你要是想起什么,记得及时告诉我!”
“哎,好,好,好!”
东北大姐点头如捣蒜,千恩万谢地消失在了空中。
见她离开,金晓倩也连忙跟上,免得单独留下被训话,还是在老道儿那而舒服,想吃吃,想喝喝,不开心还能拿老道找点乐子。
第446章 她嫁衣如火()
哎……
阮绵绵长叹一声,这俩鬼终于都走了。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沙发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抬眼望着天花板,脑子一片混乱,今天经历的一幕一幕,好似电影一般,在眼前一一闪现。沈小兰和王建国的丑陋嘴脸,同顾岸含糊其辞的对谈,以及若杜忧心忡忡的表情。
迷惑!
无穷无尽的不解……
这一刻,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无数的疑问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谁能来替她答疑解惑,因为她已经不堪重负了。
疲惫,就像是没过头顶的海水,快把她淹死了。
“啊——”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放肆尖叫,把肺部的空气,全部挤压殆尽,她才收声放空,躺着躺着,便睡着了。沙发,柔·软得就像是母亲的双手,托着她筋疲力尽的身躯,抚慰无助的心灵。
滴答——滴答——滴答——
寂寞的水声,从水龙头的开口处,缓缓跌落,发出规律而又有节奏的声响。
——
梦境:
这是哪儿?
阮绵绵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河边,河里的水一片漆黑,如同墨汁一般,也没有一丝波澜。河面上没有船,只有一座桥,架在宽阔的河面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河边,开着鲜红的花儿。
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好奇地望向四周,却又莫名的觉得熟悉。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他说这里是冥界,这条河名叫忘川,这桥叫奈何……
她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自己死了。
阮绵绵呆愣了片刻,鬼使神差地朝桥上走去,脚下像是踩着了什么东西,步履有些不稳,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栽下桥去。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得,压根不是平时的衣服。
而是……
古装,汉服?
她说不上来,不像是汉朝的服饰,也不是唐宋的罗裙,眼熟却又叫不出名字。一袭红衣,腾龙绣凤,全都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瞧着针脚极密。
这是嫁衣!
阮绵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站在奈何桥上,手心里握着一对羊脂玉环,像是在等什么人,渐渐地,心头涌起悲伤,不停的转身回望。
悲戚,痛心……
倏地,平地起阴风,卷起阵阵尘土,扬起的沙子眯了她的眼睛。
泪,落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奈何桥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是觉得自己好难过,前所未有的悲伤,心肝脾肺肾都纠结到了一起,眼泪成了她宣泄情感的唯一途径。
这一切,都来得太莫名其妙了。
突然,有人声!
“一眼,就看我一眼……”
“谁?”
阮绵绵紧张的回头,第一眼就望见了天边有一口泉,不断地涌出清澈的泉水来,流入这忘川黑水之中,瞬间也便黑漆嘛唔了,这是为什么?
奈何尽头,一眼泉,望尽前尘,不了缘。
所以,这天边的一口泉水,就是传说中的一眼泉,每个走过奈何桥的魂,心中有了不去的缘或怨,只要听到人声,然后转头望上一眼,那么藏在灵魂深处的爱恨情仇,便会被一眼泉所吸收,落入忘川河里,永不见天日。
直到,缘或怨被度化,这些记忆才会被释放,化作无数的养分,来滋润河畔一隅的曼珠沙华。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绵!”
“……”
谁是凤绵?
阮绵绵猛然回首,发现一个黑影由远及近,他一身玄色衣裳,身姿挺拔,行动如风,疾如闪电,飞快的朝着自己而来。待人走近,她定睛一瞧,这人是……
陆千钧!
他怎么会在这儿?
“陆……”
陆千钧在她面前站定,凤眸一敛,上下端详了她几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异色的眸子冷若冰霜,赞叹道:“你穿这一身衣裳真好看!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一身嫁衣,不是为我而穿……”
“什么?”
“所以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陆千钧的手便穿过她的胸腔,手指一点点收紧,用力一拽,便从心窝里掏出一颗心来,由于骤然缺血,不住地抽搐着,阮绵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是她的心?
“啧啧,原以为,你在这奈何桥上,收了近万年的贪嗔痴恨,心也应跟这河水一样漆黑一片了,万万没想到你的心也是红色的,哈哈哈……”
陆千钧残忍地笑,右手用力一握,砰的一声,掌心中的心便被捏爆了。
“你……”
她指着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摇摇欲坠的身体,不住的往后退,脚下一滑,人便从桥栏上,往后跌去。
啊——
阮绵绵一声尖叫,噌的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把捂住胸口,好像一条海边上搁浅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顺着额头落下,眼前一片迷蒙。
“呼呼~~~呼呼~~~~~”
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在梦里……
一片空白,她用拳头敲击了一下脑袋,努力的回想,梦的内容,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模模糊糊地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
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她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睡眼,心说,梦的记忆痕迹都很浅,无法长时间被记忆,所以她醒来之后,不记得了,倒也说得通。即便如此安慰自己,她还是觉得心在发颤,仿佛被一只手扽住了使劲儿拽,扯得生疼。
阮绵绵擦拭了一下额头的虚汗,抬眼望向壁钟,凌晨三点。
内心的不安,让她无法成眠,钻进了浴室,避开了有伤的手脚,勉强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便悄无声息地出门了。
三点多,天还没亮,宽阔的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吹进脖子里,凉飕飕的。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将大衣裹得更紧了,搓了搓手,呵了口气,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心里头莫名的感动。
久违,冬天!
第447章 小市民的腔调(1)()
常年的空调,让她窝出了毛病,不抗冻。
晋城地处江南,水汽充足,总给人一种潮湿的感觉,反而比北方更冷一些,上小学那会儿,天不怕地不怕,每天五点起床都屁颠屁段的,只为了那一顿豆浆油条。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起床却越来越晚。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看过这个城市的早晨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公园里,早起晨练的都是老人,年轻人寥寥无几;小区,度是急急忙忙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马路上,睡眼惺忪赶地铁的上班族……
忙碌而又充实。
她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惊觉已经6点了,她早马路上闲晃了两三个小时。
看一下路牌,都到延安路了,好长的一段路,自从姥姥姥爷过世之后,她就不常来这边,总觉得到处都有二老的影子。最粗的银杏树,她爬过,最矮的围墙,她翻过,邻居家的狗,她捉弄过……
回忆,最磨人!
她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就到处看看,顺道儿去姥爷留下的小洋楼瞅瞅,除了逢年过节,过来祭拜一下,平时都请了钟点工过来打扫,保持跟原来一样就好。
“投江要伐(豆浆要吗)~~~玉调切伐(油条吃吗)~~~~~”
豆浆油条!
阮绵绵愣了一下,行走的脚步忽然停住了,转过头去,只见马路对面,打着几把遮阳伞,摆开几张桌椅,凳子还是那种长条凳,木板桌。
老板满头花白,佝偻着背,站在三轮车后头舀豆浆。
好香!
阮绵绵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前些年她走街串巷,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小时候卖豆浆油条、小馄钝的老板。原来不是她找不到,而是时间不对。
早点,之所以叫早点,就因为比一般人要起得早一点。
她莞尔一笑,迈开脚步,便朝着早点摊走去。阳光洒在她脸上,透着一股子朝气,内心的喜悦,让她无暇顾及身边的一切,包括飞驰而来的汽车。
滴——
刺耳的喇叭,划过天际。
阮绵绵猛地停住脚步,扭头一瞧,脑袋出现三秒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耳畔呼过一阵风,人就跌入了一个微凉,带着烟火气的怀抱。
正发愣,头顶便传来一连串的怒喝。
“你干嘛?找死啊!”
“我……”
“说话呀,哑巴了,明明看到有车过来,你就不知道躲吗?还是你存心想要找死,很有趣吗?阮绵绵,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会缠着你,生生世世缠着你!”
陆千钧怒吼道,吓得她一愣一愣的,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才勉强说了一个字。
“你……”
“你什么你,好不容易放你还阳,你敢给我寻死试试看!”
陆千钧严正地警告道。
阮绵绵木讷地仰头,看向面前的人,只见他眉毛拧着,眼珠子瞪着,发丝凌乱不堪,肩膀上披着一层白霜,满面的风·尘仆仆,他不是离开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见她许久不说话,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许是吓坏了!
陆千钧的心一抽,像是被蛰了一下,放柔了语气,用力的将她揽入怀中,将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心疼的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呃……”
他担心她?
阮绵绵还没回神,任由着他抱着,听他在耳边低语,浑厚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后怕,却叫人无比的安心,对他即便内心再决绝,却也狠心不起来。
哪怕只有片刻的示好,她都会忍不住沦陷!
但是,他爱得那个人,不是她……
阮绵绵轻轻的放下,想要回抱他的手臂,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推开他,冷淡地对他说:“放开我,我只是没注意,并不是想寻死!”
“……”
陆千钧浑身一僵,讪讪地收回手臂,诧异她的冷静和理智,将手捏成拳头,揣进裤兜里,垂下了眼帘,低声道了一句抱歉,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谢谢!”阮绵绵说。
善恶,她还是分得清楚,即便心里膈应得很,但这一声谢谢还是不能省的,不然,她早就变成车下亡魂了。说完,她便同陆千钧擦肩而过,朝着早点摊走去。
忽然,她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仍站在原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