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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鸢飞当归-第3章

小说: 鸢飞当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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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这几日忙于公务,还未曾着手询问各位姑娘。”女子眉眼低垂,遮下了眼中的变换。

    “那其他姑娘可曾去拜访过公子。”梓鸢走到门边的架子前,装作挑书,事实上,是在暗暗观察女子的神情。

    “公子不曾接见任何姑娘,除了亲自邀请小姐您。”女子的神情也无何不妥。未免遭人怀疑,梓鸢也不便再细问,转身便向小几走去,最后抛下一个问题:“公子饭后一般在何处?”

    “公子一般都在书房处理公务,饭点到了也会在书房就餐,饭后会到甲板散步消食,大概一两刻钟后再回书房处理公务。”

    这女子果真是个聪慧的主。不过一两句试探,她便明了梓鸢的目的,把梓鸢想了解的倒了个干干净净。

    怕是妫珩也是料到她会去找他了,才吩咐下人如此坦诚。

    “梓鸢先谢过姐姐了。”梓鸢嫣然一笑,“他日姐姐有什么需要梓鸢的地方,只管开口,只要梓鸢能做到的,必会尽力施以援手。”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来妫珩早就向船上的下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了。昨日梓鸢醒来后,女子便唤她“小姐”,唤其他的女子“姑娘”。妫珩早已借下人的举止告诉梓鸢,只是她不够敏锐,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罢了。

    思及此,梓鸢叹了口气,无奈自己懂的不过是些宅中的小把戏,要想不被妫珩牵着鼻子走,只能多多留心,见一步走一步。

    真真是如履薄冰。

    施施然用过午饭后,梓鸢才离开房间,向甲板走去。

    走至半路,便见一蓝衣女子进了那第一间厢房。略一思量,梓鸢脚步未停,依旧向甲板走去。

    时值正午,白日当空,阳光细细碎碎洒了满身,烘得人心也暖暖的。

    甲板上有好些女子,或站或坐或走或倚着栏杆,倒是梓鸢意料之外的热闹。

    有两个女子就坐在今日早晨梓鸢和妫珩坐着的地方对弈,有一个女子靠在栏边看着江水,还有两个女子沿着船栏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梓鸢脚步顿了顿,向那靠在栏边的女子走去。

    在那些贼人船上时,梓鸢就留意过这女子。被抓的十几个女子中,有年长的,也有与她一般看去尚未及笄的,有惊慌害怕的,也有几个淡定从容的。这女子就是那几个淡定从容中的一个。现下再仔细瞧瞧,她看着和自己一般年岁,且不像其他女子都有人陪伴,倒让梓鸢有兴致去探探。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江边吹风?”走到那女子身后,梓鸢笑着开口。

    这是梓鸢第一次和人搭话。从小,她便不是傲慢无礼的人,只是作为相府的千金、府中上下呵护的对象,有好感的人,不需要她主动攀谈,就会主动来接近她。何尝需要她主动出击呢?

    女子听到声音回身看着她,眼中也没有惊讶,暖暖一笑:“看看风景罢了。深闺女子难以见一次这样壮阔的风景,我们如今可以赏到,也是一种福分。”

    “姑娘的从容让梓鸢自愧不如。”梓鸢的眼中添了些欣赏,“这几日一想到自己在这船上没有亲人没有依靠,梓鸢便心慌难安,便是这般美丽的景致,也无心欣赏。”

    这几日憋在心里的话很多,可说出来,不过一句“心慌难安”罢了。

    “姑娘不过是第一次离家,又遇到这一波三折,难免一时失措。”女子的视线落在那水流潺潺的江面,“姑娘是个聪慧人,待想清楚了,看清楚如今的境况,自不会如此燥郁。”

    这一句“看清楚如今的境况”让梓鸢心颤了颤。

    眼前的女子面容端丽之余又有几分稚嫩,身量不高,一身青衣也不太合身。可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番娴静稳重,且言语间颇见深度,为人也有几分通透,倒不似一个普通的闺房女子。

    “小女子姓夏,名梓鸢,姑娘可唤我梓鸢。”想了想,梓鸢倒是愿意交上一个朋友。

    “姑娘看着比我小,是尚未及笄吧?”看梓鸢点头,女子接着说,“小女子姓李,名珉玉。姑娘若愿意,我便唤你一声妹妹吧。”

    说着,拉过了梓鸢的手。

    “妹妹愿意得紧,还请姐姐以后多多指教。”梓鸢抿唇一笑,看着珉玉那眸光深深浅浅,想起今早和刚刚出来时见到的女子,心里存了分警惕。

    两人一起倚着栏杆看了会儿风景,又再聊了几句,梓鸢才知珉玉也是京城人士,在徐州探亲路上被抓,和她的经历倒是很是相似。她倒是没再问珉玉是京中哪户人家的小姐。她从不是如此八卦之人,而且也不愿随意透露自己的身份。

    况且,这船上的人,是善是恶,这人口中的话,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

第6章 步踌躇() 
与李珉玉在栏杆边聊了几句,又一起走了走,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梓鸢都没能等到妫珩。

    见梓鸢似乎在留意什么,珉玉唇一抿,笑问到:“妹妹可是在找什么人?”

    梓鸢愣怔了一下,笑道:“能等什么人呢?除了姐姐,梓鸢在这还未有什么可交心的朋友。”

    “只要是对妹妹有价值的人,都可以等。”珉玉温和一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交心的人。”

    她抚过船栏杆上繁密复杂的花纹,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敛去,却添了几分凉薄。

    “不过,妹妹若是信得过姐姐,往后这船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谈谈。”

    梓鸢默然,半晌,朝珉玉嫣然一笑:“那,日后就要叨扰姐姐了。”

    仅凭借目前得到的信息和这半个时辰的相处,梓鸢无法判断珉玉的为人,也无从探究她的真实身份。然而,比起心思深沉、不可确信的妫珩,眼前的女子和梓鸢一样孑然一身,似乎更能让人放心。

    且应着吧。

    “昨日,那珩公子来了一趟甲板,便被几个女子簇拥着打招呼,今日怕是不愿来了吧。”不知怎的,珉玉忽然就说到了妫珩。

    梓鸢抿了抿唇,抬眼细细瞧着珉玉,珉玉也不闪不躲,就矜矜笑着。

    珉玉的端丽,重在端,却也掩不了丽。一双杏眼眦角钝圆,黑白分明,很是清澈。

    不多时,梓鸢终是笑了,也不再盯着珉玉瞧。

    “竟是被姐姐看出来了。”

    “那珩公子长得俊美,气质也不一般,想必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妹妹仰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珉玉轻笑,“如今人没等到,不如我们就先回去歇歇吧。”

    和李珉玉分别后,梓鸢回房。给自己沏了杯热茶,身子暖了后,才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次,是直奔着妫珩的书房去的。

    刚和珉玉散步的时候,梓鸢已经稍稍摸清了这船的结构。

    这船有两层。第一层是厨房、下人房和供客人、幕僚住的房。第二层则建成了四合院的布局。

    自雕花楼梯而上,迈了宅门,攀上那几级青石台阶,便是那垂花门了。

    垂花门是一殿一卷式的,梁头雕以云头,两枚垂莲柱雕饰出莲瓣,其间由连拢枋相联系。

    入了那垂花门,便可见正房以及居于庭院两侧的东西厢房。梓鸢便是住那西厢房。而西厢房正对的东厢房由于无人居住,便被闲置下来了。

    妫珩住正房。若非听说妫珩饭后会去甲板,梓鸢是打算直接去正房寻的他。

    妫珩在书房自是要处理事务的,自己贸然打扰,只怕要惹人嫌。但中午就不见妫珩出现在甲板,也不知他之后还会否去甲板,倒不如直接一点,倒能快点落了心头吊着的那一桩事。

    还未走至正房门口,便见门前立着个男子,一身黑衣如墨,长发束成马尾垂至腰间。面容甚是俊美,却因周身煞气而让人畏惧。

    见梓鸢靠近,他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便是一拦。

    那剑刃在午后的阳光中仿佛缀了星子,颇为逼人,煞得梓鸢牙一紧。

    未等梓鸢开口,门内传来妫珩的声音:“淳旻,让她进来。”

    那男子放下剑,往旁边一退,连一身的煞气也敛得干干净净。

    梓鸢暗暗握拳,跨过了门槛。

    门内候着个侍女,待她抬头领梓鸢去书房,梓鸢才诧然发现她竟是这两日服侍自己三餐的女子。

    见梓鸢盯着她,女子一笑,却也不解释:“小姐请随我来。”

    女子领她到一侧的门前,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去,独留梓鸢一人面对着半掩的格扇门。

    梓鸢看着那门内的玄衣男子。他早已换下清晨穿的那一身灼眼的红衣,着一身玄衣,显得更为沉稳莫测。此时,正端坐于椅上,手执一只软毫,也不知在写着些什么。

    梓鸢一时有些迟疑。自己是否有些鲁莽了?

    妫珩若是存心伤她害她,随时都有机会,也没有一拖再拖的理由,早在初初认出她时便有许多动手的时机。

    即便他真的想害她,她真能防得了他吗?这可是他的船、他的人,便是那些她想笼络了解的女子,想必也有好些是倾慕他的,怎能保证他们就会帮自己?那自己的筹码呢?除了她的身份以外,她有什么是妫珩会忌惮的吗?

    妫珩就正对着她,坐在门内的书桌前,知她迟迟不进,也不催不赶。

    梓鸢看他放下毛笔,翻着桌上的案牍,一时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颇有些进退两难。

    那半掩的门上,雕着的是一幅祈雨图。

    立于高台上的,应是一名巫师,简单的线条便勾勒出他高举的双手。

    高台四周伏着二十个人,再外围,立着密密麻麻的人。

    周围高山起伏,只见河谷,不见溪流。

    梓鸢一看便知这是通州的祈雨仪式。

    昆州虽四季如春,但每年初夏便有一段不短的干旱期。每年的春末,昆州的百姓便会举行祈雨的仪式,祈求上苍怜悯,夏初时予昆州山水一点润泽。

    小时候,梓鸢便常听母亲说起通州的山水与人情,对这祈雨印象颇为深刻。如今在这门上看到栩栩如生的场景,脑中闪过母亲的浅笑回忆、夫子的那些个“未雨绸缪”京城的点滴走马上演。

    父亲的悉心教养、母亲的温柔抚慰、兄长的鼓励支持、夫子的恳切指导这十五个春秋的学习与努力,岂能被她用来犹豫迟疑,止步不前?

    妫珩有否祸心,不是梓鸢如今能推断的;妫珩意在何处,也不是梓鸢如今能知晓的;妫珩是个怎样的人物,更不是梓鸢如今能看透的。

    要想能推断,要想能知晓,要想能看透,要想平平安安抵达通州……

    唯有入虎穴。

    没有什么好怕的。

    梓鸢深吸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笑,敲了敲门。

    “进来。”妫珩抬起头来,视线就直直撞入了梓鸢的眼中。

    心微微一动,也笑了起来。

    梓鸢轻推开半掩的门,跨过门槛,走进了门内,在桌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鸢儿找我,是为了何事?”妫珩斜倚在椅背,右手拾起手边的玉石,五指灵活地转了起来。

    日光透过窗棂攀入房内。他手中的玉石镶了日光,衬着他白玉般的指节,更加剔透细腻。

第7章 履薄冰() 
梓鸢看着眼前看似随意实则认真观察着她的男子,睫毛一颤,努力掩去眼底的不安。

    “公子认为鸢儿来找您,是为了何事?”

    妫珩看着她,手中的玉石转了一圈又一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仿佛又变得更为光滑细腻。

    “我猜啊”他手一抛,玉石便被正正掷入桌上的一个小锦盒中。许是盒内铺了绒,只能听到闷闷地一声“噗”,盖子也立刻应声合上。

    “许是鸢儿无人照料,起居有诸多不便,所以想寻个小侍女?”

    他站起身,向梓鸢踱去。

    “或是缺了个把朋友,有稍许无聊寂寞,于是想交些朋友?”

    “亦或是”闲闲踱到梓鸢面前,妫珩俯身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宛若漾着陈墨,“鸢儿想要更深入地了解珩?”

    梓鸢捏着拳头,也不躲,眉眼带笑,直直地望进妫珩的眼中:“公子觉得呢?”

    妫珩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眼底依旧清澈,只那目光沉沉,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毫纠结。似乎深处还有一些残留的怯意,可是更多的是无畏和坚定。

    他转身,走至窗边,迎着自窗棂争先恐后闯进来的阳光。印出的身影,仿佛是在这个浮华的世界历经沧桑后盖上的墨色戳印,连轮廓都好似要在阳光的煦暖中融化。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颗粒,游动着,跳跃着,奔跑着,不知疲倦,也不畏光热。即便显露身形、暴露行踪,依旧我行我素、自由自在。

    “这些都不重要,”他回首,背着光,被模糊了面容,“重要的是,”

    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却依旧清晰可辨。

    “鸢儿想要做的,是什么?”

    午后的红日已烧至西边,沉入江面以前的热烈总能让人失了心神。

    梓鸢看着那垂垂老矣的残阳,中指和食指摸索着船栏杆,好似还能感受到清晨执起的那枚白子的微凉。心中忽然就有了些羡慕。

    羡慕这圆日有千般万般的姿态,能够护卫自己,抵御暴风、雷电、乌云、雨雪。

    羡慕这圆日有一颗慈悲平和的心,孕育万物,呵护万物,又放任万物自生自长、自衰自灭。

    羡慕这圆日即使有一日被暴风、被雷电、被乌云、被雨雪打倒,第二日依旧能够光芒四射地立于天地间的最高处,甚至凌驾于天,主宰着这让人看不穿、猜不透的人间。

    她要何时才能如这圆日一般?

    她不曾奢求身居高位,不乱求、也从未学过妄求。只望能保护自己,不至连累家中亲人,予他们一份安心。如今远在他乡,孑然一人,惶惶惑惑,如履薄冰。

    江面起了波澜,却不及她内心的一片汹涌。

    “妹妹在想什么?”一道柔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连我来了都没发觉。”

    梓鸢回头看去,珉玉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端端笑着。

    牵唇一笑,梓鸢走过去,拉过珉玉的手:“梓鸢不过是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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