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逐流-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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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大叔眼神玩味的看着赵川,挽着贞娘的胳膊,嘴角露出神秘笑容,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整个大厅里,就剩下苻坚和赵川二人。
“见笑了,坐!”赵川平静了心情,好像刚才的那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如果不看他脸上鲜红的掌印,还以为他现在心情很好。
“李掌柜的事与我有关,虽然想说抱歉,但如果时间再倒回去一次,我还是会去做。”苻坚沉声道。
赵川从柜台里拿了一壶酒,放到桌上。
“陈年的百花酒,清香扑鼻,入口纯绵,后劲很大,今天是浅尝辄止,还是不醉不归?”
赵川像是没有听到苻坚的话一样,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给苻坚倒了一杯。
“赵大当家,不瞒你说,李掌柜所作的一切,乃是为了邺城的宝藏,你的一切不幸,都是与之有关。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好多说,这是为你着想,明白么?”
苻坚说的很诚恳,基本上也算是掏心窝子了。
只是他不知道开宝藏的钥匙,此刻正在赵川怀里。只是他不知道,他得到的情报也是假的,真正的宝藏在洛阳,还有很多的未解之谜。
而这一切都是谢安的计谋和套路。深不见底。
“此去弘农,你有什么打算?”赵川轻声问道。
“晋国北伐,还能有什么打算,守住潼关,防止桓温进犯呗。”苻坚心里不痛快,一杯百花酒一饮而尽,只有鼻中清香,口中却淡如清水。
“这酒没啥滋味,喝着不痛快,我不喜欢。”苻坚皱了皱眉,他自幼家教极严,别人请喝酒,说不好喝是很失礼的。
“清香扑鼻,繁花似锦,如同烈火烹油,生活貌似精彩,但快乐过去之后,却清淡若水,没什么滋味,你看这不是很像现在的我么?”
赵川无奈的摊摊手,他相信苻坚明白他在说什么。
作为一个没有“编制”的公务员,赵川的生活很精彩,三教九流,围着他转,宛如无冕之王。
作为一个名镇长安的神厨,他的厨艺已经征服了这里的所有人,以一个厨师的角度看,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巅峰。
但这里不是现代,更不是太平安稳的盛唐长安,看似精彩,其实他赵川什么都不是。
把梁影成功抱回家这件事已经教育了他,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如果他有背景,那次在朝堂之上就能把婚事定下来。根本无需要这么多波折。
正是因为实力不行,所以才需要更多的技巧和计谋。因为无奈,所以走钢丝,如果可以,谁不想开着奔驰走高速?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打仗,那一年我看到了世间最残酷的地狱,不可一世的羯人,瞬间被杀得干干净净,人头堆在邺城的城门口,堵住了城门,我…不敢看。”
闪耀如天上星辰的苻坚,居然也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赵川默然,他现在才知道苻坚也是当年杀胡令时的亲历者。
“赵大当家,你告诉我,何为胡?何为汉?血脉?还是习俗?”苻坚似乎陷入一种无可自拔的苦恼之中,他好像是在问赵川,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后世诸多大神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你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赵川感慨苻坚确实是有点理想主义。
“那个雷弱儿,据说与你同族,但他的部族,和你是一条心的么?”赵川没有回答苻坚的问题,他也回答不出,只能反问他。
“雷弱儿当然与我是二心,只是因为现在晋国的压力大,所以才不得不聚拢在我叔父旗下。”苻坚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
“石勒那条路,没走通,而且赵国死得很惨,我这里的一亩三分地,却能胡汉和谐共处,但,也无法弥合彼此间与生俱来的分歧。你想走一条不同的路,光靠一腔热情,是不够的。”
这是赵川第一次和苻坚推心置腹,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知道苻坚想什么,无非是横扫六合,天下共主罢了。
“赵大当家!别人不懂我,只有你懂我!你果然是我知己!坚此生能有你这样的知己,死都无憾了!”
苻坚激动的拉着赵川的手不放,对方不动声色的把手从苻坚双手中抽出来。
死基佬!哥才不陪你搞基!赵川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汉人和胡人的子女,究竟是汉还是胡?一代不成,后面若干代呢?莫非还要一直隔阂下去?血统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赵川猛的喝了一口酒。
“即使你把自己当一个汉人,那些世家也会视你为洪水猛兽。即使你本身是一个汉人,你也会被那些世家视为乱臣贼子。因为,世家掌握的汉家的文化。”
赵川略微有一些醉,喷着酒气对苻坚大言不惭的说道:“琴棋书画,典籍学说,无一不是在世家手里,普通百姓,可能连字都不认识。即使你说汉话,着汉服,习汉俗,在别人眼中,你依旧是个蛮夷!!”
苻坚定住了!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说得这样浅显易懂!
没有一个人这么直接的告诉他,你想的事情全都是妄想,现在的条件下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这一夜赵川喝醉了!他不知道跟苻坚说了多少话,关于国家,关于民族,关于世家,关于天下。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苻坚在他眼里似乎顺眼了很多。
他们在谈论什么是大仁大义,什么是大智大勇!
赵川不记得苻坚是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他只知道回到房间里,床上有一具温暖的身体,让人不能自拔的身体,带着女人迷醉的香气。
他不知道后来自己在做什么,好像是在一个女人身上驰骋,感受着对方那香甜的嘴唇,细腻的肌肤,他堕入云里雾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宿醉的痛苦,赵川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到早上起来仍然是头痛欲裂。
一丝不挂的淑文,还在自己的怀里,眼角带着泪痕。昨天好像很疯狂,赵川趁着醉酒,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欲望都发泄到淑文身上了,一夜不知几次云雨,早上两人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川郎,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桂叔在催我呢。”
淑文一边在赵川胸口画圈,一边轻声问道。
“过两天吧,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抱着情妇,说自己马上要娶妻了,这种话赵川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为了梁影么?”淑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还有无可奈何。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害怕听到这种事情,虽然我知道是迟早的事,但只要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都不知道,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川郎。”
淑文在赵川怀里轻轻的抽泣着,这是她的选择,她的道路,正如当初大胆离家出走,逃避到秦国来,却依旧躲避不开命运。
昨天晚上她很主动也很疯狂,赵川醉了她可没醉,做出了很多平时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因为她真的很害怕失去。
(本章完)
第63章 谢家明珠()
淑文发髻散乱,体态慵懒,脸上带着水润的光泽,一看就是一棵被男人浇灌得很美丽的鲜花。
赵川和淑文刚刚走出房间,就遇到了黑着脸的郗桂,想起昨晚自己醉酒后那些迷糊的记忆,赵川觉得他和淑文两人当时肯定是很放纵很忘乎所以,难怪对方脸色这么难看了。
“赵大当家,明人不说暗话,你现在考虑好了么?什么时候护送我们回襄阳?”
郗桂脸色不好,但语气倒还平和,也许是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吧。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有秦国的军队一路护送,应该是安全的,大概。”
听到赵川的话,郗桂松了口气,他最怕就是那种表面答应,实际上却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那种事情。
既然赵川言之凿凿,那大概是没问题了。
“赵大当家今天应该很忙吧,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跟淑文有点事情要谈谈。”
赵川看了淑文一眼,对方勉强一笑,白皙的脸似乎有些苍白,满是红点的脖子估计很难瞒过郗桂这个老司机,赵川不方便说什么,点点头就离开了。
“淑文,现在我就是你叔叔,你坐下,我跟你谈点事情。”
郗桂的声音很温和,不像是要收拾她,淑文乖乖的在他对面坐好。
“你跟他在一起很快活吧?”
没想到桂叔居然开口就问这个,淑文小脸羞得通红。
“昨天整栋楼都听到你放肆的叫声,老实说我跟你婶婶几十年夫妻,床笫之间没听过她叫得像你这么欢快的,世家还是要讲点修养啊淑文。”
桂叔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豪门是非多,寡妇更是是非多,你这样回去,我怎么能放心,你打算怎么面对陈郡谢氏的人,怎么面对咱们郗家的人,怎么把你这新欢介绍给家里人,嗯?”
淑文低着头不说话,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陷入这个流沙坑,完全出不来,她只想留住现在的温存,而不愿去面对将来的事情,开心一天算一天。
“我看这个赵大当家,不像是是屈居人下之辈,将来也一定是妻妾成群的。你想过你要怎么办么?”
“就算你是个寡妇,也不可能沦落到去一般人家家里做妾,我们家丢不起那个人,除非。。。。。。”
“除非什么?”
淑文吓得脸色惨白,不安的搅动着自己的衣服。
“除非,家族把你的名字除掉,不认你这个人了,自然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不,不要,不要啊。”
桂叔这话击中了淑文的软肋。豪门世家都有自己的家族荣誉感,如果除名,这将会是比家法处死更严厉的处罚,为所有人不齿,一辈子抬不起头。
包括自己的子女也是一样。
“当然了,你看秦国的苻健,有很多女人。没人敢说什么。若是你现在找的这个相好也能坐到那位置,家里自然不会说什么。
或者他愿意娶你为正妻,或许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但这两个可能都比较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些话,淑文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全身也都在发抖。
“唉,丫头啊。你以为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折腾过么?”
淑文看到桂叔眼里似乎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对自己,也跟家里那些长辈有着很大不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世家家法森严,有时候甚至打死人官府都不管。
此刻远在南方的建康,也有一家人在执行家法。
乌衣巷,三国时期吴国士兵驻扎的军营所在地,因为当时东吴士兵穿黑衣,所以这里也叫乌衣巷。
这里现在是建康世族大家居住的区域,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嫡系都在此居住。
“哎呀,娘,好疼啊。”
孟姜趴在垫着软垫的木板上,一个美丽的妇人正拿着鞭子抽打孟姜露在外面那白花花的屁股,上面已经有了三道血痕。
不过看孟姜的表情,似乎只是皮外伤。
“逸少啊,咱家闺女还要打吗,这打在她身上,疼在我心里啊。”
美妇人一边哭一边求情,孟姜的父亲背对着孟姜,然后这个笑容温暖的小妞,一直跟她娘挤眉弄眼的,屁股上的伤,貌似是看着吓人。
“得了,你们母女两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么,还有七鞭子,快点打完了好上药。”
看到自己的丈夫执意要打,美妇人咬了咬牙,抽足了七鞭子才罢手。
“秋葵,你去给小姐数数,是不是十道印子。”
这位被称为“逸少”的中年人,依旧是不依不饶。
“老爷,确实是十道印子。”
“孩子啊,真是苦了你了。”
美妇人给孟姜穿好裤子,拉着她的手一直哭。
中年男子转过身,过来摸摸孟姜的头问道:“有没有恨爹爹?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不让你长点教训,以后你都不知道怕。”
“爹,我知道错了。”
孟姜小声的说道。
“行了,爹知道你是想积德,但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次你差点出事,要引以为戒啊。”
孟姜的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爹,家里朝廷给的俸禄就那么点,我看爹爹写字的纸都挺贵的吧。”
孟姜若无其事的问道。
“那当然了,你爹爹每天都要写不少纸张,来练习书法呢。”
孟姜她爹略微有点得意的说道。
“还有啊,爹爹用的歙砚,产自淮南,价格也是不菲吧。
还有家里粮仓吃不完的粮食,还有在堂邑也有田庄,还有。。。。。。”
“孟姜,早点歇着吧,不早了。”
孟姜她爹似乎已经没有跟女儿讨论这种“深层次”话题的兴趣,草草打断了对话,迅速退出了房间。孟姜脸上一脸落寞。
“谢大姐说的对啊,是要出去看看,咱们家又不经商,却有用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食,这些都是从那些要饿死的人嘴边夺来的东西啊。”
孟姜觉得现在在疼的不是火辣辣的屁股,而是心。她的心现在很疼。
心在疼的不止她一个。
一辆前往襄阳的马车上,谢玄眉头紧皱,他那个倔强而美丽的姐姐,在辛劳的旅途中病倒了。
高烧不退。
“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是的。”
“那你还不动手?难道要我像那些奴婢一样自己脱衣服吗?你连我最后一点尊严都要践踏吗?”
“不是,我只是心疼你。”
梦中,谢道韫感觉自己被一个年轻的男子搂着肩膀,自己好像也像现在一样生病了全身无力。
心很疼,但似乎并不是因为被对方搂着。相反的她觉得对方的肩膀好宽厚好安心,就这样躺着可以一睡不醒。
“阿姐,阿姐,襄阳城到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嗯,弟弟,把你肩膀借我靠一下。”
谢道韫的脸红扑扑的,不过显然只是因为发烧。
哈?阿姐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平日里她最反感这种男女触碰的事情了。为什么现在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