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逐流-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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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谢家现在也没有投过来,很多事……说了还不如不说。
“放宽心,谢家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
“嗯。”谢道韫轻轻哼了一声,往赵川怀里拱了拱。
洛阳城这么晚还没睡的不止赵川。一直在洛阳书院教书的王猛,也是彻夜难眠。
一别经年,想当初他孤身入桓温大营,与对方恳谈,结果,自己没有选择跟桓温一路。
现在,他却站在了桓温的对面,看着自己的“徒弟”一步步获得权势,另起炉灶,眼看就要成气候,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景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在批改那些孩儿的文章吗?”
贞娘从背后抱住王猛,嘴唇已经在对方脸上亲上了,她在暗示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贞娘,坐,问你一些事。”
按往常,此刻王猛应该将贞娘就地正法,讨论一下房事的新乐趣,但今天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贞娘有些不安的坐在那里,疑惑的看着丈夫不出声,稍微有些局促。
“你比赵川大些,他怎么到你家来的,后来又怎么样,你把来龙去脉跟我讲讲。”
“赵川是个乞丐,然后到我家来乞讨。你知道的,我父亲嫌贫爱富,不想请小厮,就收养赵川在店里打杂。当时他来的时候,真是笨的没边了,什么都不会做。
……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就聪明得让我都有些畏惧起来。”
贞娘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下她所知道的赵川的往事,果然跟王猛想的一样,这厮并没有学过什么东西,似乎是……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甘罗十三岁当宰相,传说也是生而知之,但赵川这样神奇的白手起家,那就有些妖孽了。
“现在司马家的小儿当皇帝,我才不愿意出山。如果哪天赵川取而代之了,那时候我才会给他来帮忙,你懂么?”
王猛意味深长的问道。
贞娘摇摇头,很显然,这种军国大事,她不是很懂。
“如果我想投晋国司马家,十年前就可以成行,官拜宰相不至于,但是作为大员,为政一方还是毫无压力的,你明白么?
等赵川取而代之的时候,我又要站队,受到人们的指摘,将来史书上会怎么评价我这个人?”
现在出山,将来就存在一个“站队问题”,说不得还得出主意对付那些晋国的遗老遗少,卫道士什么的。但等赵川取而代之以后,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这正是王猛所顾虑的地方。
他还不想弄得自己一身污浊。若是现在入场,将来史书上肯定会说他是赵川的“谋主”,司马氏的灭亡有他一份功劳什么的,这并不是很荣耀的事情。
“夫君,我觉得,赵川现在身边缺一个主持大局又可信的人。你早点入场,早点占住了位置。若是等赵川取而代之了,他身份不一样,想法也会不一样。
别人会认为夫君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反正你和赵川有交情,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说道的,还不如依照本心,最好是能立个大功,这样至少现在没有人嚼舌根。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是还有我们的儿子镇恶吗?你不是要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他吗?”
贞娘说完,发现王猛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怯生生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王猛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老夫读了几十年的书,见识竟然还不如一个妇人,真是羞煞我也。”
“你那是当局者迷而已。我说的都是人之常情罢了,就算你赋闲在家,又有谁会把你当一个普通的儒生呢?”
贞娘走到王猛背后,给他捶背揉肩,两人很是亲密,并未因为文化层次差异太大而有所隔阂。
“老夫就是喜欢你懂事,识大体。走,就寝咯。”王猛了却一番心事,笑呵呵的将贞娘拦腰抱起,吹灭油灯,红浪翻滚,闺房之乐不足与外人道也。
第二天,洛阳宫的一间偏殿内,“群臣”聚集,除了在荥阳的石越外,孟昶,刘轨,窦韬等将领都在,就连“反正”过来的孙无终,田洛,江灌父子,邓遐等人也都悉数到场。
众人都穿着晋国中枢朝臣的衣服,装模作样的在大殿内分两边站好。
三岁不到的儿皇帝“司马轩”继位,太后王穆之摄政,赵川被封为辅政大臣,宰相,总揽朝纲,摄取了一切权力。
其余诸人各有职位指派,不过也没人会当真,毕竟这只是个纸糊的草台班子朝廷而已。
在内侍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种种谜题被依次揭晓。
定国号为周,与晋以示区别。
新国不存在旧年号,定今年为开元元年,象征新潮新气象,开鼎革新。
给司马聃定谥号为晋悼帝,以表哀伤惋惜之意。
周国定都洛阳,治下含京畿(洛阳地区),河东,荥阳,许都等地,实行从未有过的“三省六部制”,优先从洛阳书院选拔官员,不再接受世家推荐。
赵川的“草台班子”,终究还是搭建起来了。
第533章 进击的帝王()
在赵川那一世的历史上,当慕容俊病逝后,太子慕容伟即位,临终前,慕容俊“托孤”慕容恪,并且说“若不济,彼可取而代之”(怀疑《三国演义》借鉴此处),但被慕容恪严词拒绝。
同年二月,可足浑皇后成为皇太后,太原王慕容恪为太宰(宰相),总揽朝政朝政;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骛为太保,慕舆根为太师,参辅朝政。
同年三月,慕舆根密谋杀死慕容恪和慕容垂兄弟(事后的说法,很难说这是不是政治斗争,反正死人不会说话),反被对方杀死。连带他的党羽也一起完蛋。
趁此机会,慕容恪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镇梁国之蠡台,将他正式拉入政坛高位。
随后就是慕容垂帮助慕容恪攻克洛阳,掠地两淮,天下震动!
只不过,这一世,慕容俊的布局完全被破坏掉了。
慕舆根这个重要的平衡力量,因为提前叛乱被杀死。
慕容垂因为平叛有功,也提前上位。而慕容评因为失去了信任,权力大幅缩水,倒是慕容伟,比那一世更睿智也更努力,掌握了很大一批忠于他的军队。
少了这么多中间人物,叔侄两人的矛盾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少了抱团取暖的必要性,而放大了不少。
格局变了,相关人物的实力此消彼长,再加上慕容垂得知慕容伟中了西域“邪术”不能人道,太子慕容松是小可足浑氏与高玉的野种,他当然不会继续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这皇位慕容伟坐得,难道他慕容垂就坐不得么?慕容伟这只不能下蛋的鸡,有什么资格霸着皇位不放?
新仇旧恨,想起来原配段氏的惨死,慕容垂就不能克制,野心开始膨胀起来。
高弼,燕国典书令,芝麻绿豆的小官,然而为人却颇有见识。
慕容垂此番回到濮阳,他就孤身前来投靠,因为邺城已经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嗅觉敏锐的高弼察觉到,慕容伟这条船,有可能在风浪中沉没,所以他遁了,良禽择木而栖,他选择了慕容垂这一边,至于为什么不选慕容恪,因为对方是个“老好人”,喜欢“和稀泥”。
跟着这样的人,很难飞黄腾达。
在邺城流传的谣言虽然没说皇后小可足浑氏的“奸夫”是谁,但这一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细节,时间都不缺,相信的人不在少数。
邺城里的权贵,相信每一个都在没事的时候,对美艳的皇后小可足浑氏究竟在哪个幸运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而津津乐道。
同时暗恨那个男人不是自己。
神秘人传来的消息,有内侍在邺城皇宫里看到慕容伟将小可足浑氏毒打了一顿,关进冷宫“面壁思过”,对外则宣称“身体不适”。反正不管怎么样,可足浑皇后已经很久都没露面了,这是骗不了人的。
同时,直属于慕容伟的暗卫,在邺城疯狂行动,大肆抓捕“可疑人等”,逮捕了很多喜欢“嚼舌根”的人,并下狱。一时间邺城的监牢人满为患,很多无辜躺枪外地人也被抓了进去。
就是慕容垂派出的亲信也有些落网的,不过他们是死士,是绝不会招供的。
其实那些死士招供与否都已经没太大关系,毕竟,跟皇权有关的事情,往往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对方怀疑就足够了。慕容伟和可足浑太后,早就知道这一切就是慕容垂的阴谋。
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就是最大嫌疑人,有动机,就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慕容垂带兵返回,屯扎在与枋头一河相隔的濮阳,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流言是怎么回事了。本来慕容伟继承皇位就很勉强,现在的政权合法性,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至少在下一个孩子出生前,无法解除。
政治的动物,活下来的都是深谙生存直觉的,傻子早就坟头草丈五了。
小可足浑皇后是不是真的偷人,慕容松是不是野种需要另说,但是,这位来势汹汹的皇叔,可不是为了“秉公处理”这些家务事而来的。
局势波谲云诡,人心浮动之下,慕容垂的动作就更引人关注了。
“主公,邺城内人人自危,已经不少人下狱了,可足浑太后现在气急败坏,生怕你回去呢。”
濮阳一间幽静的院子里,高弼陆陆续续说了些邺城的见闻。
“这么说来,如果我孤身入城的话,肯定是有去无回咯?”慕容垂脸上阴晴不定,人算虎,虎亦算人,他想搞掉慕容伟,慕容伟和可足浑太后何尝不想干掉他呢?
如果只带着几个亲卫入邺城,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现在慕容垂有两个选择,其一,等慕容恪带着步军返回,两人合兵一处之后,再带着大军过河,相信枋头守将不敢造次。
然后在慕容恪的调停下,让慕容伟自己宣布“禅让”给慕容恪,慕容恪当几年皇帝之后,再让给自己。
这条路现在看起来比较稳,几乎没什么风险,但唯一需要确认的是,以后的矛盾将转移到自己和四哥慕容恪身上,还是一轮新的争斗,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二条路嘛,那就比较有意思了,现在直接派兵攻下邺城,逼迫慕容伟“禅让”给自己,等慕容恪回来以后,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既定事实了。
慕容垂觉得以慕容恪的性格来说,妥协的可能性很大。
这种方式,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打败枋头的驻军,之后如何顺利的控制邺城!
这两件事,没有一件是好办的。
枋头守军的将领是可足浑常,那可是可足浑太后家里的亲戚,说是死忠也不为过。还有祭酒高玉,他是小可足浑皇后的奸夫,难道高玉会让自己回去杀他儿子么?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慕容垂摇头感慨,看来一场恶战是难以避免了。
“你觉得,该怎么办比较好?”慕容垂沉声问道。
很多时候,上级问下级的意见,并非是要你出主意,而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却不能说服自己,他需要找个“外人”来说服自己应该这样做。
显然,高弼就是个会揣摩“上意”的人。他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说道:“君可知春申君典故?”
慕容家族汉化颇深,这跟燕国国内的鲜卑贵族有所不同,《史记》当然是读过的。不过他听了高弼的问题,还是故作不知的问道:“此话怎讲?”
“太史公曰:初,春申君之说秦昭王,及出身遣楚太子归,何其智之明也!後制于李园,旄矣。语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春申君失朱英之谓邪?
主公当初剪灭慕舆根叛乱,出力良多,又夺回龙城(今辽宁朝阳),可谓是劳苦功高。只是,现在不是拼功劳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主公要是再不动作,只怕可足浑太后那边,会发难对付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主公不可不慎啊。”
绕了一圈,慕容垂总算明白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由不得自己墨迹了。
“好,明日整顿一天,后日清晨,渡河,夺枋头大军兵权!”慕容垂握了握拳头,他终于还是作出决断,不能再拖延了。大军发动,也不是说走就走,至少还要准备一番,你怎么确定慕容伟不是已经动手了呢?
高弼抚掌笑道:“宿卫军(屯扎于枋头的慕容伟亲军)虽然装备精良,但人心未附,现在还不足为惧。不如明日夜晚强行渡河,一定出乎对方预料,有心算无心,胜率颇高,主公以为如何?”
枋头易守难攻,又没有高大城池,就是个水利枢纽和繁忙渡口而已。慕容垂觉得,只要拿下了枋头的宿卫军指挥权,一切疑难就会迎刃而解的。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便各自回府休息去了。
夜里,慕容垂做了一个美梦,他终于报复了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女人。
在梦里,可足浑太后变成了当年自己迎娶段氏时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嫂子,跪在地上求饶,舔自己的脚趾。
他粗暴的撕烂对方的衣服,强行凌辱对方,忽然感觉到有个视线在看着他,一回头,居然是死去了两年的慕容俊,这让他更兴奋了!
心中满满都是报复的快意!他要把可足浑太后那个贱女人的肚子玩大,然后再赏赐给自己的部下,亲兵,轮流享用!让这个女人成为人尽可夫的贱货!
想起当年段氏在监牢里跟他所说的:“吾岂爱死者耶!若自诬以恶逆,上辱祖宗,下累于王,固不为也!”慕容垂的心就在滴血!
他睡在床上翻了个身,眼泪就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
即使可足浑太后再惨,他深爱又死去的原配段氏也回不来了。
“主公,主公!快起来,快起来!出大事了!”
高弼猛烈的摇晃着慕容垂,等后者醒来才发现,他的亲兵几乎人人带伤,都涌到屋子里了。
“出什么事情了,你们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