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龙霸天-第10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围观的人群尖叫着推搡散开,整条大道乱成了一锅粥。
阿守推开人群冲过来,就听见龙霸天喝了一声:“别过来!”一声之后她身子晃了晃“咚”的跪倒在地。
“龙姐姐!”阿善推推搡搡的挤过来。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跪在地上一阵一阵的晕眩,那么区区几支箭她都躲不开了……
阿守冲过来扶住她,低头一看怒上心头,她的肩膀和右腿上皆都中了箭,她一脸的冷汗。
龙霸天抓住他的手,“不是让你……”一张口喉头的一口腥甜便吐了出来。
“龙霸天!”舒望苏想要上前,他身后的禁军却忽然涌上前将他团团围住。
“保护三殿下!”他们个个拔剑围住他。
他只来得及在人群之中急喝:“不许放箭!不许伤她!”喊出口却也是心惊了,这些禁军显然不是他的人,目的也并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
他在层层禁军之中看到龙霸天昏倒在地,看到一个人影闪到龙霸天的身边和守着龙霸天的阿守交了手,低低对阿守说了什么,然后抱起了龙霸天……
是他……果然是他……
舒望苏被紧紧包围,他急的掏出怀中的信号烟花便要点燃,却被秀林一把按住。
“殿下。”秀林护在他身侧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现在发动,之前的准备就白费了……”
舒望苏攥紧那信号烟火,看着那人影抱着龙霸天穿过人群离开,却终是没有点燃……
===========================================================================
她浑身又冷又痛,她的世界在晃,天旋地转。
她看到舒望苏在禁军之前,看到那些羽箭飞射而来,正中她胸口,舒望苏的脸在眼前放大放大,他的一双眼像是藏了冰雪一般冷冷的看着她……
她浑身一抽的猛地醒来,抽动带的伤口剧痛,她四肢百骸一软便又倒了下去,身下是软绵绵的锦被和毯子,有一双手轻轻的放在了她掌心里,她一惊转头刚要反击就对上一双含着泪的银灰眼睛。
阿善……
“龙姐姐你终于醒了……”阿善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小小的手搁在她的掌心了,梗着声音道:“我好担心你……”睫毛一颤就落下泪来。
她没死,她记得自己中箭昏了过去,然后呢?
她握了握阿善的手,想张口说话,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阿善忙道:“你受伤了,留了好多血,那个大哥哥给你治伤喝了药,说让你好好休息,暂时不要说话,嘘。”阿善小小的手指竖在她的唇边。
她往四周看,发现她身处在一辆马车中。
是谁?谁救了她?
她想起身看看,阿善忙抓住她的手,“不能不能,那个大哥哥说你再动又要流血了,快躺下躺下!”
怎么会?她发现自己四肢发麻没有知觉了,动弹不了。
区区箭伤她怎么会四肢无力?有人下药了?
她喉头费力的滚动,哑哑发了声,“阿守呢?”
阿善忙捂住她的嘴,“你说话会不好恢复的,要好好休息,阿守哥哥去给你熬药了。”
她吃力抓住阿善的手,刚要催动内力试试看,阿守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阿守端着药,看到她先是一喜,“你醒了。”端着药忙过来,“正好把药先喝了。”端到她嘴边要喂她。
她偏了偏头,吃力道:“怎么回事?”
阿守垂下眼睛简短的道:“你中箭受伤了,被你的朋友救了,他带我们逃了出来。”
“朋友?”龙霸天问:“谁?”
“我不认识。”阿守摇头道:“他让我别告诉你是他救了你,他只是想救你。”看龙霸天还要再问,阿守端着药又凑过去道:“别问了,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
龙霸天撇开头费劲道:“这药,有问题。”
“怎么会?”阿守皱眉,“是我亲自熬的,还亲自试过了,没有问题。”
试过了?
龙霸天动了动手脚,还是没有一点知觉,“那为何我的手脚……没有知觉?”
阿守抿了抿嘴,并不答她,只是催她快服药。
她却执意要问,问的阿守急了道:“那箭上有毒,你差点就死了!”
龙霸天一愣,箭上有毒?可是……“我乃纯阳,并不是一般□□可以伤到……”话出口却是自己闭上了嘴。
是啊,她乃纯阳,并非寻常□□可以伤到,除非用纯阴之血做引。
阿守却愤怒道:“你那个纯阴想害死你!他还派人追杀我们,要不是你朋友,我们早就死了!”
是吗?
舒望苏要杀她?箭上有纯阴血做的□□,是要置她于死地。还拍了追兵来追捕她们?
她不信舒望苏做的这样绝。
她侧开头道:“我要见那位救我的朋友,让他进来。”
阿守拗不过她,放下药跳下了马车,一会儿又独自回来道:“他不想见你,他说让你好好服药。”
不想见她?哪个朋友救她又不想见她?
她躲开阿守端来的药,刚要起身,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在马车外低声道:“舒望苏的兵追来了!”
阿守一惊,丢下药碗跳出了马车。
龙霸天只看到一角白衣荡在马车外,那声音故意压着,她听不出是谁。
马蹄声隆隆而来,阿守在马车外一同驾车,疾驶而去。
阿善害怕的抓着她的手偎在她身边。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阿善忙拉住她,“龙姐姐你要做什么?”
她的手吃力的抓在车窗之上,扯住了车帘,冷风一束束的灌入,吹的她浑身发冷,她要看看,看看那追兵是谁的,她不信舒望苏会做到这一步。
“龙姐姐……”阿善想拉她。
龙霸天让她噤声,猛一用力用肩膀生生的将身子托起,头就探出了窗外,那冷风扑面,吹的她睁不开眼,她在一片荒野之中,星月低垂,她盯着后方被树木掩盖住的马蹄声,她看着追兵穿过树丛疾奔而来——轻甲兵。
一对银亮盔甲的轻甲兵,肃杀而来,带队的,是秀林。
第142章 一百四十二()
龙霸天让她噤声,猛一用力用肩膀生生的将身子托起,头就探出了窗外,那冷风扑面,吹的她睁不开眼,她在一片荒野之中,星月低垂,她盯着后方被树木掩盖住的马蹄声,她看着追兵穿过树丛疾奔而来——轻甲兵。
一对银亮盔甲的轻甲兵,肃杀而来,带队的,是秀林。
秀林……若是别人她还不信,但来的是舒望苏唯一的亲信秀林。
马车碾过山石一阵动荡,将龙霸天甩进车厢内直撞在车框之上“咚”的一声闷响。
“龙姐姐!”阿善也被颠的站不稳,忙爬过去抱龙霸天,只见龙霸天被颠在车角,脸色惨白,眼睛又冷又吓人,“龙姐姐……你怎么了?撞到哪里了吗?”阿善怯怯的伸手去扶她,刚刚摸到她的后背就吓了一跳,一手的血,“龙姐姐你……你……流了好多血,是伤口又裂开了吗?你疼不疼?”阿善急的眼眶都红了,忙爬到车门前拍门喊道:“阿守阿守快停车!龙姐姐流了好多血,怎么办……龙姐姐又流血了……”
阿守在外听到喊声,忙打开车门。
阿善一看到他就哭了,抱住他的手臂哭道:“龙姐姐流血了,你们停停车带龙姐姐去看大夫好不好?我们去求一求龙姐姐的纯阴,让他不要追了,龙姐姐快要死了……”
阿守见不得她哭,伸手抱住她,眼眶也跟着红了,扭头看车门外正在驾车的那个人。
冷风凛冽,龙霸天浑身又疼又麻,脑子昏昏沉沉,她听到车外嘈杂的声音之下,那人道:“不能停,被追上了只有死路一条,舒望苏不会放过你的龙姐姐的。”
是谁?是谁呢?龙霸天撑不住一口血吐出来昏了过去,昏过去之际她特别想笑,那箭之上是喂了多么歹毒的□□,让她一介纯阳,虚弱至此。
=====================================================================、
她在昏昏沉沉的睡着,她做了好多梦,零零碎碎的毫无章法。
她梦到了小时候,十一还是十二?
她那时年轻极了,身为罕见纯阳一双金眸意气风发。
她梦到父亲带她入宫,琉璃宫灯,金银杯,园林里的辛夷花树开的正好,伴着酒香让人开心。
父亲带她见过圣上,圣上笑眯眯的让她近前来,稀奇一般的看着她的眼睛,夸她长的好看,问她,长大了想嫁给什么样的大英雄?
她看着圣上旁边坐着的少年郎,他美极了,白生生的脸,长长的睫毛,一双银雪似得眼睛窝在睫毛之下,一头银发银冠束着,马尾似得荡在脖颈后,他坐在辛夷花树下,抬起眼来朝她笑了笑,满树的辛夷花都被风吹的款款落似羽毛。
她的一颗心就那么噗通噗通乱了起来,浑身酥酥麻麻的像被蚂蚁咬了似得。
父亲推了推她。
她忙回过神来看圣上,一张口便答:“我不要嫁人,我要自己做大英雄,做人上人,做天下第一的王者,娶他。”她伸手指了指那少年郎。
那少年郎一愣。
满座皆惊。
父亲拉着她跪下,让她请罪。
她跪在堂下不知道哪里错了,她生为纯阳,有能力好好活着,她为什么要嫁人?不能自己做大英雄,做王者?她若为王者天下皆可得,又为什么不能娶这么好看的人?
可是父亲诚惶诚恐,让圣上赎罪。
那少年郎也为她求情,说她年纪小不懂事。
她听到那少年郎叫圣上,父皇。
原来他就是那位被人称赞的纯阴太子殿下,舒郁啊。
她偷眼看他,是比传说中都要美,这样美的人她如此说是唐突了他,可她想终有一日她成为最厉害的人,来匹配他。
她又梦到被抄家的那天晚上,圣上赐了她一杯酒,命她的父亲让她喝下。
那酒浓香肆意,让她想起辛夷花树下的少年郎,他身上也是这样香。
她的父亲在回廊下独自坐了很久很久,进屋来只同她说了一句话:君要臣亡,阿真喝了吧。
她听到母亲在哭,在求父亲,她想反抗,想动手,但父亲抓着她的手说,若她真的动手了,那就真的坐实了要谋反的罪名。
她的父亲一世忠君,世代忠臣,怎么容得下这样的污名。
她就那么喝下那杯交杂了纯阴之血的毒酒,束手待毙的被抓入大牢。
她在大牢中浑身发冷,五脏发疼,疼的快要死了,有人点了火,要烧死她以绝后患,毕竟纯阳百死不朽,要杀就要灭成灰烬。
那火烧着了她的裙子,烧到她的腿上,疼极了,真的疼极了,疼的她开始恨起了她的父亲,别人容不下她,为什么连她的父亲也要让她忍气吞声,俯首待毙?生为纯阳就该死?这些又不是她可以选择得了的。
她恨极了,恨圣上,恨父亲,恨这天下。
但是舒郁出现了,他冲进来用披风扑灭那烧着她的火,裹紧了将她抱起来,他说别怕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他说对不起。
明明他什么错也没有,可他那样温柔的说了对不起。
她忽然就原谅了这个世界,还有这样好这样温柔的人存在,这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
舒郁救她出去,她不甘心的让马车回府,却看到滔天大火吞噬着她生长的府邸,她们夜氏一府人全部葬身在那场火海之中。
因为她。
她梦到在昭南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她毒虽已解,但腿上的烧伤开始溃烂,又痒又痛,她在每个落雨的夜里痒的坐在那里低低哭着。
她那时爱哭极了,她从小就爱哭,磕了碰了就娇气的哭上半天,她的父亲总是笑话她,她长到十多岁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区别,她也是掌上明珠,爱撒娇爱使性子。
可那一夜之间就什么都不一样了,那些痛苦和孤独无时无刻的不提醒着她身为纯阳,她该强大,她该无坚不摧。
所以她只在那些难忍的夜里低低哭着,伴着雨声,哭的小心谨慎。
后来她就再也不哭了。
她得偿所愿,她成为无坚不摧的王者,她在重回京都时,拿下大巽时,站在城门下跟小夜子说,她曾经想要的如今都得到了。
她将舒郁囚在身边,她日日夜夜看着他美丽至极的容颜,想尽办法讨他欢心,她那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可是她不开心,因为舒郁不开心。
她年少时幻想过和心爱的人花前月下,也想过和太子殿下郎情妾意,他们可以坐在月下不说话,可以偷偷的看对方,甚至只是牵牵手她都会脸红半天。
可是如今她得到了舒郁,再没有花前月下。
他们是仇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堵着气,仇深似海的相互折磨。
她曾想过改变这种关系,可是只是徒劳。
舒郁说过,如果当初没有救她该多好。
她似乎要将那前世梦尽。
她梦到舒郁得偿所愿的割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放尽她的血。
她梦到她被关进那口沉闷的铁棺材中,一点一点的窒息,那时她恨极了自己是纯阳,恨极了自己不快点死去,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是有知觉的。
她听到那密室之中她的将领们痛苦的惨叫声,大勇,无用,那些随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们的声音像怨灵一般围绕在她的棺椁旁,一点一点的消失,死在她的墓室里。
她将指甲抠断,将眼泪流干,慢慢的,煎熬的死在棺椁里。
若是有人回头去看看,那铁棺椁中每一道抓痕都是她无法释怀的恨,她在棺椁之中煎熬了十六日才失去知觉,才死去。
那十六日宛如地狱,没有一刻她不在祈求自己快点死,快点死……
那没有天日的日日夜夜那样长,长的她将前尘忘去,却唯独记得那恨,那痛……
她梦到自己在哭,一直在哭,哭着说自己的手腕疼,在流血,她疼的不止是手腕,还有手指,在棺椁之中磨出白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