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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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月儿说道:“我还问你呢,你不在苏国作你的二世祖,跑晋国来干嘛呢?害得我跟半天不敢上前相认。”
两人说着走到树下的一根大树根上坐着,正要接着聊,就见暴昭黑夫他们三个过来了。
黑夫见是个野人,老远就大声叫道:“公子,哪来的野人?刚才怎么没见啊?”
暴昭则早就凑近卸下来的弓弩旁边。
“黑夫臭小子,谁是野人?”月儿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
“?”
黑夫和暴昭都懵了!
这谁啊?好熟悉的声音!
亘孟倒是憨憨滴说了声:“公子,你媳妇追来了?这么老远,够恩爱的哈!”
白月儿白了他一眼,没吭气。倒是对着暴昭喊道:“暴昭!连我也不认识了?”
这下两人确认了——白月儿呀!
可是,她怎么来这了?而且怎么又象上次偷她出来时一样,搞成这个样子?
暴昭见问,说道:“原来是白月公子,可是你怎么又搞成这样子?那次在成周你也是这个样子吧。”接着又问苏宽。“公子,你从哪把她给变出来的?”
苏宽苦笑道:“她从树上掉下来的。”
“!”
“!”
“什么?哦,哈哈哈!怎么白公子你又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哈哈哈!”暴昭和黑夫都是大笑起来。
月儿见被两人嘲笑,气急道:“你们几个笨蛋!尤其你黑夫带的什么路?放着条直路不走,非要拐个大弯。我就知道你们会在此扎营,在这等了小半天了你们才到!笨笨笨!”
苏宽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了——被她说中了!
眼看着天开始黑下来了,几人分工合作将营地搭好,篝火升起来。
临时营地,简单。树枝扎的斜坡顶,一头接地,一头敞开。斜坡顶的下面再铺上干草,两个棚子开口相对,再竖一堵树枝扎的墙挡风。两个棚子中间生上篝火就行了。一个棚子的话也需要在开口的对面扎一堵墙以反射热量。
大家围着篝火烧上一锅野菜汤,大家分着喝了。然后腾出铜釜放些黄米进去煮着,就各人拿出些干粮先吃着了。白月儿从身上的皮口袋里拿出些干肉,苏宽见上面还带着些血迹,就问她:“你才打的?”
“都好几天了,一只小鹿。”白月儿道,“我喝了血,就饱了。只将腿上的肉片下来放在大石头上晒了一天。这就够我吃七八天了。”
暴昭和黑夫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想:“夷狄就是夷狄,茹毛饮血的!”
苏宽倒是很欣赏,他知道鹿血象鹿茸一样最是补人。戎狄的女子相对诸夏的女子果然更为彪悍!
吃饱了饭,大家身上的一路风寒尽去,暖洋洋的篝火烤着,都开始说笑起来。
苏宽娶亲的事情他没有往外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果他知道白月儿真是为了找他,找了一年多的机会才跑出来的话,那他就更不会说了,多伤人啊!
暴昭和黑夫也都避开这个话题,只是说说当年成周和敖山圃田的一些趣事。
只有亘孟不太说话,他还没适应苏宽这种自己人之间没大没小的作风。跑去又抱来些粗树枝放在火边,又从树下取来四条毛毡铺在干草上。亘孟又取了些干草放在拴在树下的马前。
于是大家开始准备安歇。
见苏宽将自己的剑放在一个棚子下面,白月儿当仁不让先睡了进去。暴昭和黑夫二话不说进了另一个棚子,然后一拉亘孟,三个人躺下就睡。
苏宽也就进了棚子,问月儿:“月儿,你也不去洗洗脸?都认不出你了!小溪在那边。”
“不洗,我脸上抹了鹿油,洗了半夜脸会冻坏。”
苏宽也就作罢,挨着月儿躺下。
当年苏宽从苏国出来,就像小和尚下山一般,月儿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同龄女孩儿。
苏国之中要么是同姓宗族姐妹,要么是见到自己就低头不敢说话的国人或者野人女儿,月儿是他第一个直接正面接触的女孩儿。
但凡第一个,总是能给人更深刻的感受。如今分别两年后,再次相逢,苏宽心中的埋藏的情感不免复苏起来,想着当年两次意外相逢和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露出微笑。月儿身上虽然看起来脏,其实却没什么味道,反而一股子熟悉的体香直往苏宽鼻子里钻。
伸手往火堆的边上再加两根柴,听着耳边月儿的鼻息,苏宽仿佛心中缺的那一块东西现在给补上了,说不出的一种安心,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102章 惊变突起()
清晨,苏宽睁开眼,先是侧头看看火堆,还有点余烬在冒着烟。然后伸手摸摸身边,摸到了月儿温温软软的身体,听见月儿咕咙了一声,苏宽这才确定昨夜不是在做梦,心中不由暖洋洋的。
再看向对面,三个人直挺挺的睡着呢。
苏宽心道:昨夜最后一班不是黑夫守夜么?怎么睡着了?也是昨天走得实在辛苦。
苏宽慢慢坐起身来,看向外面,这可就一下吃了大惊——马呢?
苏宽立即从棚子另一头伸出头去探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又被吓了一大跳!
棚子外面围了一圈人!个个手持兵器,上身穿着羊皮袄,下身穿着羊皮裤,脚上蹬着牛皮靴,正直愣愣地瞪着自己。
苏宽连忙缩回去,用手推推月儿。见她醒来,示意她看外面。
见苏宽的样子,月儿知道有了变故,却似乎毫不惊慌。
她慢条斯理地坐起来,将挂成绺子的衣服穿好,再坐着穿好鞋。从棚子里钻出来,说道:“弃,你们还是追上来了?”
“弃?”苏宽想起来了,这不是月儿家的家奴吗!月儿知道他会来啊?
“少主,老奴早就到了,我们跟着少主追了十几天了,知道少主辛苦,就没敢惊动。”
此刻暴昭、黑夫和亘孟也醒了,苏宽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们别乱动。然后自己也走了出去,站在月儿身边。
“弃!你怎么来了?”苏宽满脸的惊喜,“我们的马呢?你牵走了?”
暴昭和黑夫一哆嗦——公子装得可真逊啊!亘孟则傻傻的,怎么要么几天见不着一个人,要么以来这么多,都是熟人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苏公子!少主去年就说要去找苏公子,这次跑出来果然就找着了。”然后弃正色地行了个华夏的揖礼,道,“当年少主和弃的性命都是公子所救,此恩必报。”
苏宽一听,心就放下一半了,记恩就好!
转而又听见弃说道:“少主,咱回去吧!”
“不回!”白月儿靠近苏宽,伸手拉住他的手说道,“我找到苏公子了,再也不回去了!”
白月儿的母亲早没,父亲虽然没有再立后,却在几年间又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妃。白月儿思念母亲,经常想起母亲在时一家人的其乐融融,对父亲就有了嫌隙。
此刻找到了苏宽,就更不想回去了。白狄族中自有猛士,可是哪有苏宽这个华夏公子的黑发华服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么的舒展大气?
“少主,吾王有命!令将少主和少主看中的人一起带回,交给王验看!”弃说道,完全没有通融的意思。
苏宽急了,什么“一起带回“,还要”交给王验看”?你们问过我了吗?
苏宽正要上前理论,就见白月儿说道:“看望父王可以,但是看望过后父王不能留难我们。若是答应我和苏宽就跟你回去。”
苏宽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月儿堵了回去——月儿不是吧?你这是帮我做主答应了啊?
弃听此言心下大喜,连忙道:“只要少主答应回去,王那里我会去说。老奴以性命担保公子无事,何况公子还救过你我的性命呢!”
这时白月儿望向苏宽,目光中尽是恳求。她心中所想的是:女儿找到了意中人,按本族的风俗,也确实应该得到父亲的祝福!
苏宽看看围在周围刀出鞘、箭上弦的几十个白狄武士,又看看暴昭和黑夫,开口说道:“我还能不答应吗?”
闻言双方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就有武士上去想收缴苏宽几人的武器,苏宽怒目而视道:“竖子敢尔!”随即手按剑柄。
弃连忙手往下按,止住随从武士,对苏宽说道:“弃不敢收缴公子的佩剑,但请公子答应老奴,这一路上不得寻机逃走。”
苏宽傲然而立,扬声说道:“君子一诺,泰山为轻!”引得白月儿满眼的小星星。
然后苏宽将月儿拉到一边,严肃地说道:“月儿,我有件事必须此刻告诉你。”
白月儿看着苏宽的眼睛,定定地看,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娶了周王之女。不过,现在你是我的了!说完了?走吧!”说完,白月儿过去开始收拾自己的马匹和武器。
苏宽本来想大义凛然一回,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顿时感觉灰溜溜的。偷眼一瞧暴昭和黑夫,果然这俩人正躲在一旁窃笑。只有亘孟是个老实人,兢兢业业地开始收拾东西,给苏宽的马上好鞍鞯,然后将应用器物在马上安放妥当。苏宽暗暗点头。
白月儿来时单人匹马,一路纵马急奔。回去时,一行浩浩荡荡数十人,一路穿山涉水,悠哉游哉,又需要绕路,直走了二十多日前方突然出现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今年的大雪虽然大,持续时间却不长。到此时已经是四月暮春,草原上的雪早已尽消,野花一簇簇、一片片,红澄澄、黄艳艳地和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
队伍在草原上行进,大家的心胸都不由自主地打开,连胯下的战马都感觉到了故乡草原的善意,不用扬鞭自奋蹄。
行进速度加快,终于在晚霞变得鲜红如血的时候,前面出现一座褐色的石头矮山,山脚下一大片的帐幕依山傍水星罗棋布,众星捧月一般,中央一口金色大帐鹤立鸡群地在夕阳下闪耀着金辉!
突然,从帐篷群中冲出数十骑士,一路冲刺而来,口中“呦呵,呦呵!”地呼喊,立即,苏宽这边的骑士们也“呦呵,呦呵!”地呼喊应和起来。
白狄人的王帐到了!
苏宽在诸夏消失了!
第一个月,没人在意。这个时代,交通通讯不便。一小伙人赶路走上一两个月很正常。
第二个月,苏国的苏公和田丹开始疑惑起来。苏宽出发前写信告知了行程,一个月前就应该到达苏国。那么,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了。苏公开始着急,田丹却毫不担心苏宽的安危,田丹唯一担心的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会给成周目前的局势带来什么变数!毕竟苏宽代表着一支成周周边的强力武装,目前的局势本来就十分微妙,苏宽这一失踪,会不会……
第三个月,渑池和晋虞六国上层也知道了,不过苏宽走前做好了自己出门几年的安排,所以整个百里奚卿事寮治下丝毫不乱,渑池也在骞叔的维持之下稳如泰山。
郑公姬突国君从中嗅到了一丝气味,时刻关注成周局势的他,马上开始了第一个试探!
第103章 白狄之王()
在苏宽不知所踪的第三个月刚刚开始,郑国郑公向苏国派来了第二批使者,言称必要见过周王方才肯离去。
这一次语气强硬!被人堵着门的感觉很不爽,但是田丹仍然顶住压力,拒不松口。
使者无奈也只好离去。
直到第三次——苏国的大麻烦来了!
周惠王元年五月既望,郑公遣太子姬踕率军二万,避开成周方向,由东边郑国的焦城(今中牟县)过渡黄河,一路穿城过邑,直奔温城。
一时间,自武王伐纣以来再没有经历过战乱的苏国温城,战云压城!
苏公一把年纪,受此战争讹诈,怒火勃发。一面遣人赴盟邑报信,一面收缩守军,紧闭城门。
郑军原想苏国小国,大军一到马上就会屈服。没想到苏国竟然摆出闭门坚守的姿态,这令得郑太子姬踕非常不痛快!
大军一到,距城十里扎营。
次日平明,姬踕列阵于温邑南门,再次点名要见周王姬阆,声称此为最后通牒,否则破城之后,玉石俱焚!
没想到,城中却是偃旗息鼓,一声不吭。
姬踕大怒,刚刚下令攻城,就听得身后“轰隆隆”如同滚雷一般。
郑太子姬踕大惊,戎车之上回过头来观望,只见一路黑甲骑兵从东南方向直冲而来!
苏郑相邻,苏国什么情况郑国非常清楚!所以敢于二万人马就来攻打苏国,正是知道,有个两万人攻打温城绰绰有余。
可是,眼前这黑甲的胡骑是怎么回事?
叔詹连忙建议道:“公子,速调矛戟东南列阵抵御。”
姬踕闻言道:“不错!”于是传令,郑军后阵一通大乱,刚刚列好阵势,却听得西南又是一阵滚雷之声!
东南这边的黑甲骑兵冲到郑军阵前抛射出一阵箭雨,斜掠而过。西南这边的黑甲军此时也刚刚冲到!
姬踕顿时手足无措,浑身的热汗变成冷汗,冷汗变成冷气,冷气梭梭地直往骨头缝里钻。正无可如何之间,那黑甲军“轰隆”一声从后阵直撞而入!
——郑军的尖牙利齿,都在面对城墙的一面,后阵都是软肉啊!
只这一下,郑军立时大溃!
而后东南那支黑甲骑兵,已经兜了个圈子,准备回来再将溃兵截杀一通。
正在此时,只听得温城城头之上鼓声大作,一杆杆大旗竖起!一杆苏字大旗和朱雀大旗之下,苏公和田丹都来到城头,手扶雉堞观战。
前面是温城的城墙和守军,后面又是倏忽如风的黑甲骑兵,姬踕站在戎车之上,一个命令都没发出来。
叔詹情急一回头,只见那姬踕正闭目仰头——已经在等死了!
不能不说历史不是轻飘飘的羽毛,轻轻吹口气,它就能飘飘忽忽地到处飘荡。历史是厚重的巨轮!只要外力一经撤除,他立即就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轨道!
正在闭目等死的姬踕没等到死,却等来了转机!
——周王姬阆听见城外的大战,跑上城头来了!待他看见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