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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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看到焦渌现身时,易嬴就已在思考该怎么与焦渌交涉。
即便焦渌已经说出焦瓒不想见自己的话语,易嬴仍是没太当真。毕竟给易嬴站在焦瓒的立场上,恐怕也是不想见到自己。
可纵然如此,易嬴也没想到焦渌竟会对自己关上前院大门。
双脸僵硬一下,易嬴却没让丹地或春兰实行闯入,而是从慢慢关上的前院大门中望向焦渌道:“焦兄,你们焦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知县,我家老爷子只给了你一句话——关门,不见!焦府及易府各为其主,还望易知县莫要让我等为难。”
“各为其主?你们焦府还真敢说啊!”
由于已从君莫愁处知道了焦府的贯有立场,易嬴到是不觉得焦渌说这话有多奇怪。不过其他人这样说,易嬴可以置之不理,可如果焦府也这样说,易嬴就很难做到无动于衷了。;
因此带着一种无意阻止神情,易嬴就看着焦府家将慢慢将前院大门关上了。
作为武将府邸,焦府的前院相当大,至少超过两百平方米。
在春兰与焦府家将打斗时,易嬴还并不觉得焦府前院有多大。但等到焦府家将全部退出去,偌大前院立即变得空荡荡起来。
一直站在易嬴身边,丹地却有些不明白易嬴为什么没阻止焦渌关上前院大门,斜瞅了一眼易嬴说道:“老爷,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将大门关上,还是说,老爷想要我们帮你将焦府前院大门轰开,然后他们关一道,我们就轰一道,一直轰到焦府后门去?”
“呵!”
没想到丹地竟如此刁钻,一直站在轿后看动静的曲媚就抿嘴一笑。
而由于丹地并没有压低自己声音,依旧站在前院大门后的焦渌也听到了丹地言语。脸色一寒,焦渌连忙对身旁的两名家将首领说道:“你们赶紧到墙上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易嬴并没听到门后动静,也无意去听门后动静。
身体一转,背着双手就往角门外走去道:“轰这里干什么?又没人能看见,我们到大门外面去。”
到大门外面去?
这话不仅吓倒了曲媚,同样吓倒了门内正竖耳倾听的焦渌等人。
因为以现在的状况,很难说易嬴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假如易嬴选择不轰焦府前院大门,而转去轰焦府外面的正大门,这事情就闹大了。
当然,易嬴是不会去管焦渌等人如何担心。在赶回来的春兰搀扶下,立即从焦府角门出去,然后就绕到了焦府大门外面。
作为兵部侍郎府,焦府大门不仅高大威严,充满了厚重的军人气息,门前还有着长长的三层阶梯。每层阶梯上还各有两道小阶梯,六道阶梯也是臣子所能达到的最大尊贵数目。要想真正进入焦府大门,必然也得先走过门前这六道阶梯不可。
不过还站在阶梯前,易嬴就停住了脚步。
看到易嬴不再前进,春兰就惊讶道:“老爷,你不要去“敲”焦府大门吗?”。
“敲焦府大门干什么?本县又不是闲得发慌。”
不是埋怨春兰,易嬴却又像是对自己狠狠说了一句,然后才转向春兰说道:“春兰,去轿子中将一个坐垫拿出来。”
“坐垫?老爷要坐垫干什么?
嘴中虽然不明白,春兰却并没有看着不动。在让易嬴自己站住后,春兰就钻入了跟着易嬴一起从焦府前院退出来的轿子中,从里面拿出一个用于减震的乘坐垫子。
等到春兰拿来垫子,易嬴就伸手接过,然后就朝皇宫方向躬了躬身道:“陛下、公主殿下、小公子,本县这次可是为了你们亏死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忘了本县今日的付出啊!”
虽然听到易嬴在说什么,但却不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丹地就嘀咕了一句,满脸怀疑道:“老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县还能干什么?老老实实给他们跪下呗!”
一边说着,易嬴就将手中坐垫丢到了焦府门前阶梯下,然后就抖了抖袍袖,双膝一弯,面朝焦府跪了下去。
跪下去的同时,易嬴更开始大声念诵三字经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易嬴念不念三字经不要紧,看到易嬴竟在焦府门前跪下了,不仅春兰几人立即大惊失色,兵部侍郎府门前人来人往的行人也都全部愕然望过来。毕竟易嬴身上还穿着六品知县官服,对于这些平民来说,他们只见过平民跪官员,却还没见过官员被逼着跪闭门羹的。;
不知易嬴想干什么,春兰就一脸惊慌地低下身小声道:“老爷,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跪下?”
“哦!本县不跪下,又怎能逼那老匹夫动真格!反正他也不敢让本县跪多久,本县省得以后看他笑话。”
虽然是跪在地上,易嬴脸上却仍是笑眯眯的,甚至说完就又开始从头念起三字经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依旧不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丹地却从易嬴脸上看出他这样做必定是有什么想法。可即便如此,丹地仍是一脸不屑道:“哼,老爷你说要看焦瓒的笑话,但就丹地看来,现在应该是老爷被人笑话吧!”
虽然并没人立即因为易嬴跪在焦府门前嗤笑出声,但看到这一幕的行人却没有一个离开的。
要说论起脸皮厚,没人能比得上官员,易嬴一脸坚持道:“那又怎么样,本县最多是被人笑话一日,但那老匹夫若真敢让本县无休无止跪下去,本县必定要让他被全天下人笑话,而且是子子孙孙的笑话下去。”
“子子孙孙的笑话下去?奴家明白了。”
曲媚虽然只是个戏子,比不上君莫愁那样的京城第一才女,但若是在申州,不算那些贵妇小姐,曲媚却也多少有些能让人记住的才名。所以还在丹地、春兰都一脸不明所以时,曲媚就已经拍掌一笑了。
懒得去问总在打花腔的易嬴,丹地望向曲媚道:“曲姑娘,你知道了什么?”
“很简单!”
曲媚脸上一乐,赞许的看了看易嬴,却在嘴中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一听曲媚也跟着念起三字经,丹地、春兰虽然还不甚明白,易嬴却也满脸笑颜的点点头道:“曲姑娘果然聪明。不过这三字经还是留给本县来念好了,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曲媚明白了,不过易知县的主意虽好,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大了些!”曲媚停下嘴时,却又一脸佩服地望向易嬴。
易嬴也不推托,径直说道:“代价大又怎样?这事情总之是墙内损失墙外补。有些事情,毕竟还是要有人去做才行。”
说完易嬴也不解释,转身面向焦府大门,再度念起了三字经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作为天英门二弟子,丹地虽然没什么以貌取人的恶习,但从易嬴传出免税田奏折开始,丹地就对易嬴颇有些警戒。毕竟作为一名官员,谁又能将造反弄得如此冠冕堂皇。再加上后面易嬴又冒出了一个“垂帘听政”之策,更让丹地小心提防上了易嬴。
这种小心提防不仅仅是思想上的,甚至也是行动上的。
因为不知道易嬴想干什么,生怕被他在不知不觉中绕进去,除非一些看得见结果的命令,丹地根本就不会接受易嬴的任何乱命。
现在又看到易嬴瞒着自己搞神秘,丹地心中再次不满,一脸狠狠地望向曲媚道:“曲姑娘,你到底和老爷在说些什么?”
看出丹地已有爆发迹象,不说什么害怕不害怕,曲媚却没有替易嬴隐瞒的想法。将右手在嘴边微微一掩,小声说道:“丹地姑娘,不算那份只在官员中流传的免税田奏折,丹地姑娘认为老爷的名声主要来自什么地方?”
“这还用说,当然是三字经、百家姓,可这与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丹地开始有些不耐道。
“怎么没关系?”
曲媚却不怕丹地不耐烦,依旧浅浅一笑道:“丹地姑娘也不想想,易知县的三字经、百家姓可是肯定要流传千古的,而伴随着易知县一起流传千古的,肯定还有易知县的一些特殊言行。例如现在,易知县在焦府门前这么一跪,焦府肯定也会跟着流传千古了。”
“等到事情揭开,不管易知县是为陛下跪、为大明公主跪,还是为小公子跪,那可同样是一个值得流传千古的美名。”
“可相对于此,如果焦府敢让易知县长跪不起,丹地姑娘又认为他们会在历史上得到怎样的名声?”
“那还用说,当然是遗臭万年。”
虽然不知易嬴在焦府门前下跪是不是为了流传千古,但仅是焦府“逼”易嬴下跪这点就很难让春兰原谅。所以即便已明白易嬴想法,春兰仍是在地面上重重跺了一脚,狠不得立即拆下这焦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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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只希望你们日后不要怪怨奴婢()
焦渌年纪不大,但由于父亲早丧,一直留在京城焦府中,却已得了焦府家传的九分之多。
等到易嬴离开前院,焦渌就匆匆叫家将打开前院大门,通过角门出去看看,以免真被易嬴轰开焦府大门,后果不堪设想。
但在焦渌走出角门后,看到的却是易嬴跪在焦府面前大诵三字经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乱跳不已。焦渌想到的是,大家同朝为官,焦府却让易嬴给焦府下跪,却不知道其他官员又会怎么看焦府的专横跋扈。
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还是官员。
除了在皇帝面前跪下外,除非身犯死罪,哪个官员会向其他官员下跪,还是在当街上众目睽睽下跪?
有人会相信这是易嬴自己要下跪吗?
没人。
别人肯定会想这一定是焦府在逼人下跪。
纵使易嬴做的事情确实让焦府为难,但焦府逼易嬴下跪,同样要被所有官员戳脊梁骨,以后还有什么官员愿意与焦府往来?
不过,焦渌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劝易嬴站起,他也劝不了易嬴站起。自己上去劝易嬴,反而还会让易嬴得计,让旁边看热闹的行人因为自己与易嬴拉拉扯扯看笑话,所以吩咐家将看住角门,焦渌就匆匆回头去找焦瓒。
“什么?那老匹夫欺人太甚了。”
从小厅离开,焦瓒就去了自己母亲焦氏的房中。因为焦瓒还记得,易嬴前面在京城用来兴风作浪的正是“不孝”二字。
为了不被易嬴抓住不孝把柄,焦瓒自然要去拜望焦氏。
北越国人的寿命虽然普遍不高,但在养尊处优下,仍是有一些长寿之人。例如焦瓒的母亲焦老太太,前段时间才做过八十大寿,眼不花、耳不聋、牙不松,看上去应该还可多活不少年。
陪在焦氏身边,焦瓒并没将自己对易嬴关门的决定隐瞒焦氏。
因为焦瓒不仅是个至孝之人,焦府的秉气作风更是遗传自焦老太太。在当初图韫想要继承皇位时,正是焦老太太让焦瓒顶住压力支持育王图濠,虽然育王图濠最终未能翻盘成功,焦府却也因此成为了育王一脉的最大助力,也是最信任的人。
凭着育王图濠帮助,焦瓒不仅坐上了兵部侍郎位置,几个孩子同样步步高升。
所以不仅焦瓒不喜欢穆奋这个突如其来的外孙,焦老太太同样不喜欢穆奋,不喜欢易嬴。
因此听完焦渌禀报,焦瓒立即在焦老太太面前大怒起来。
焦府将名声、传统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初支持育王图濠乃是因为长兄为大,现在无视穆奋也是不想背上背叛旧主的臭名。忽然听到易嬴竟在焦府门前跪下,玷污焦府名声,甚至焦老太太也气得浑身直哆嗦。
“爷爷,你说我们焦府现在该怎么办?”
“让他跪下去,他想跪就继续跪,跪到他死去为止。我就不信了,等他跪死在外面,还有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京城里并没有什么真正不透风的密墙,早知道吏部尚书府前发生的事情,焦瓒自然也认为易嬴一死百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过陪在焦老太太身边,焦瓒的妻子焦鲁氏却一脸讶异道:“渌儿,易知县在我们焦府门前就那样跪着,什么都没做吗?”。
“他就是不断在那念三字经,其他的到什么都没做。”
与焦老太太在焦府的崇高地位相比,有焦瓒这样一个重亲至孝的老爷子在,焦鲁氏在焦府的地位并不高。也因此,出于一种得不到尊重的缘故,焦鲁氏对外界的接触也比焦府其他人多,心中并不将焦府的决定看得有多重要、多正确。;
想了想,焦鲁氏就在嘴中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住口,你在这里念什么三字经,想造反吗?”。
因为不喜欢易嬴,所以也不喜欢三字经,即便焦府中人也知道三字经的重要性,但在穆奋一事发生后,焦府就再也不准下人当众念诵三字经了。
双脸一黑,焦鲁氏就不满道:“住口?你管得了家里人,又管得了天下人吗?”。
“我只要能管你就够了。”
依照一般家庭地位来划分,男主外,女主内,焦鲁氏在焦家的地位原本不该这么低。可就因为焦府还有个长寿老太太,除了尽孝外,焦鲁氏在焦家什么权力都没有,地位连那些媳妇、甚至焦渌妻子这样的孙媳妇都不如。
看到焦瓒冲自己发火,鲁焦氏也腾一下站起来道:“行,你能管我,可你除了管我外,你还管得了天下人吗?就易知县那三字经,将来可是肯定要流传千古的,然后易知县为陛下、为小公子跪死在焦府门前,那同样也是要千古留芳的!”
“但你们呢?你们也以为自己能跟着易知县一起千古留芳吗?”。
“焦府纵然一直都是育王爷嫡系,可育王爷又能活多少年?或许育王爷在世时,没人敢在北越国说焦府的不是。可一旦育王爷去了呢!焦府的子子孙孙要怎么办,跟着你们一起遗臭万年吗?”。
“为了一个育王爷,为了你一个人,为了焦府现在几个人的颜面,你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