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特种兵-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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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备战任务,巴根台对贾偊说道:“贾大哥看看还有什么不妥。”
贾偊沉吟着说道:“你们考虑的比较周全,部署得当,我没有什么意见了。据我估计,花帽军的主攻方向必然是登州莱州的天顺王,我们益都的主要威胁是苗道润和武仙两路敌军。武仙兵虽多却部伍不整,精兵少,粮食不足,很难持久作战。
从情理上看,他们长途奔袭益都愚不可及。他们之所以这样干不过是躲在仆散安贞和苗道润后面,等他们打垮了我们分一杯羹而已。他打仗是为了钱粮就好办,我们派个能言善辩的说客,带上大笔益都金票,卑辞厚币劝他退兵。他不用打仗死人就能得大笔金钱,何必趟这个浑水,所以武仙这一路也不是我们的主要威胁。
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苗道润的河朔军,苗道润世之名将,帐下猛将精兵,我们没有胜算啊。”
正当众人商商量量应付迫在眉睫的内忧外患,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一片大乱。海春慌张的跑进来说:“四娘子、栋梁大哥,不好了,外面孙河、李术、陈四强他们领着好几千人围住了广播站,说要让四娘子出去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贾偊最先反应过来,说道:“看来是发生了民变,有人趁乱煽动百姓,图谋不轨。四娘子,躲在这里不是办法,他们冲进来我们怎么办?”
杨妙真笑着说道:“大不了我们冲出去,以死相拼罢了。”
巴根台抬起头,坚定的说道:“不行,这个时候绝不能鲁莽。强敌压境,益都万万不能自相残杀。四姐更不能死在这里,益都安危存亡系于你一身。我出去看看情况,如果外面有变我挡不住他们那些人,海春,你和贾大哥立刻保护四娘子骑上天马,冲出重围向南跑。
德兴大哥、史大哥、张大哥,不管我在外面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管我,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拖住外面的人,把院子里的人组织起来,就地抵抗,为四娘子和贾大哥他们逃离赢得时间。”
说着,转身就要走出去。贾偊说道:“栋梁,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杨妙真一把拉住他,满眼焦虑的说道:“栋梁,我也和你去会会他们。”
巴根台看着杨妙真,旭日初升,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一时间巴根台觉得看到了一位云中女仙,为保护这样的女人而死还有什么遗憾。
他冷静了一下,对杨妙真说道:“四姐,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益都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你,你一定要活着出去,团结益都的百姓准备迎战金军。贾大哥虽是个文人,但是智勇胆略不同常人,还是他跟我去吧,你不能冒一点风险。”
说着转过身来,对其他人说道:“各位大哥,海春姑娘,我们谁都可以死在这里,但是四娘子不行。她是我们益都的希望,是百万百姓的希望,你们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说着,他整了整腰带,说道:“贾大哥,我们走。”
海春看着巴根台大踏步走出院子,在危难的时刻这个人才显示出真正的他。他不再木讷沉默,寡然无味,而是冷静、坚定、勇敢、足智多谋。他象大树,象大山,把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扛在肩头,他又变成了开拓益都时期的那个男子汉,伟丈夫。
她忍不住冲巴根台的背影大喊:“栋梁大哥!”巴根台却头也不回。
广播站外面数千人手持棍棒刀叉,正在吵吵嚷嚷,为首的正是孙河、李术、陈四强、刘真槐等工业激进党。
原益都玻璃厂老厂长,分管设备研发生产的益都工业集团副掌柜李术正大声煽动:“兄弟们,这场地震为什么造成这么大的灾害?为什么我们的亲人会惨死?不是因为天灾,是因为我们益都的头领腐败无能!其实我们早就知道益都要发生地震,就在地震前两天,我们和抚国王公在矿井救人的时候就判断出最近必然有大地震,部长们还专门开会商议过这事情。
可是史泼力、舒穆鲁迪烈、徐德兴和杨四娘等人不让我们把消息通报给大家。如果老营提前做好准备,我们那么多亲人怎么会惨死,我们的财产怎么会损失殆尽!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孙河接着说道:“这样的局面再也不能持续下去了!长时间以来,老营的那些权贵们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有关咱们益都建设,百姓生活的计策办法一条也实行不了。我们益都原来生气勃勃的局面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即使没有这场大地震,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我们还有什么指望吗?
我们坚决要求老营倾听一下人民的呼声,惩处这次灾难的直接责任人辛成、史泼力、徐德兴、舒穆鲁迪烈等人,杨四娘子把长期把持的权力交给英明的抚国王公,让王将军领导我们重建益都,重建家园。大家同意吗?”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大喊:“同意!”
有人大喊:“辛成出来给大家谢罪!”有人高喊:“杨妙真滚回登州去,!王公出来带领我们!”
第138章 政变有因()
处于极端痛苦和激愤中的群众是最可怕的,他们没有理性,也没有良知,只有狂暴发泄的心。在这个团队里,懦弱者会变得勇敢,勇敢者会变得疯狂,越是愚蠢残暴的行为越受到激赏和群起模仿。
在那一刻,人类内心中深藏的卑劣,压抑了数千年的邪恶一齐迸发出来,象洪流一样倾泻到倒霉的弱小者身上,把被憎恶的对象撕成碎片。巴根台和贾偊面对的就是几千个被疯狂的念头折磨的丧失了理智的人。
他们在顷刻间丧失了亲人和财产,又要回到过去饥寒交迫,绝望等死的可怕日子。想想就让人类失去理智,只有狂暴的鲜血才能发泄他们心中的痛苦。
巴根台在敌后作战多年,本来就是搞颠覆阴谋的专家,对人性的恶知之甚深。本质上说,特种作战就是心理战,利用人性的弱点和丑恶达到战略目的。他当然知道暴怒的群众有多么危险,但是他毫无畏惧,大踏步走了出去。
广播站的院墙都被地震损毁,唯有高大的院门还在顽强的屹立。巴根台大踏步走出院门外,象一座山一样站在院门前,狼一样的眼睛环视着四周。他的镇定冷酷和人群的狂暴形成鲜明的对比,就象火焰撞上了冰山。
从9岁开始,巴根台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千军万马刀山火海中勇往直前,自然流露出他藐视一切危险的气势。李术大声说道:“王公出来了!”
有人高喊:“王公你先让开,让辛成、史泼立、徐德兴、迪烈他们出来,向大家讲清楚他们的恶行!”
甚至有人大喊:“让杨妙真出来说话!”“我们冲进去,吊死那群混蛋!”
贾偊正要上前解劝,巴根台一伸手挡住了他。他知道理智是无法说服这些暴民的,只能激起他们更大的怒火,唯一的办法是压制住为首的几个人。
他平静的说道:“你们这样舞刀弄枪的吵闹,无非是想杀人泄愤,如果你们想杀人就来杀我吧。我不怕死,死有什么,我死过很多次了。来吧,踩着我的身体冲进去,把在里面为你们殚精竭虑的人都吊死,看我会不会眨一下眼睛,看看这样能不能救出你们的亲人,挽回你们的财产。”
众人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都呆住了。巴根台忽然大喝一声:“孙河!你给我滚出来,我有话对你说,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群众面面相觑,一人之怒,万人胆寒,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孙河缓步走到巴根台面前,高声说道:“王公,我们不想杀人,我们只是想让那些腐败无能的人退出益都老营,由你来主持益都政务。”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逼视着孙河,使他无处可逃,饶是孙河义愤填膺也胆寒不已,不由得局促起来。
巴根台向南一指,问孙河:“你是想自己主持政务吧,何必抬出我这个傀儡出来?我并不想掌控老营和部长会议。我倒想问问你,一里之外是什么?”
孙河回答道:“是运河。”
巴根台大声说道:“对!是运河。运河岸边有一座墓,那是谁的墓?”
孙河回答:“是王十七、帅桐他们的万人墓。”
巴根台厉声喝道:“亏你还知道那里埋着王七、帅桐,埋着我们6千修河弟兄。在大坝,在矿山,在工厂,在整个益都,为了建设这个大家的安身之地,理想之城,多少人埋在了地下!为了你们活,他们冻死饿死在冰天雪地,憋死淹死在矿井里,掉到运河里淹死,难道他们死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在这里聚众闹事,胡作非为?”
陈四强说道:“王公,我们没有胡作非为,我们这样做是为了益都的前途。”
巴根台怒吼一声,声震全场:“你闭嘴!在这危难的时刻,多少人被困在火海,被埋在地下,被困在水中嗷嗷待哺。多少人被煤气毒死、被淹死、被烧死,埋在废墟里憋死的人不计其数。生灵涂炭,惨不忍睹,益都人数年血汗建设的家园毁于一旦。
别人在干什么?他们正在拼尽全力救人,保护财产,扑灭火灾,抢修我们的工厂水坝,没吃没喝。而你们在干什么?在这里聚众闹事,争权夺利,围攻老营以泄私愤!真是禽兽不如!
王七他们英灵不远,难道不该唾骂你们吗!即使你们冲进这个院子里,把我们都杀死,难道益都的百姓都是瞎子吗?难道所有的人都分不清是非么?难道益都人民不会唾骂鄙视你们么?难道将来没有正义的法庭审判你们么!”巴根台怒目圆睁,象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众人不由得倒退几步。
巴根台强压怒火,向前踏上一步,大声说:“弟兄们,谁无父母妻儿,遭到这样的大灾我们谁都痛心疾首。但是你们好好想一想,这时候我们是应该团结在老营周围抢险救灾,还是追究老营责任,抓出几个人吊死出气?我想明白人都会有理智的判断。”
他一伸手指着孙河这几个人说:“可是这几个人,趁着我们益都遭到天灾,为了达到他们操控益都的卑劣目的,煽动你们围攻老营。你们真的是被灾难迷住了眼睛,你们不愿看清事实,不愿分清黑白是非。你们醒醒吧,益都是你们的家园,是大家付出了多少艰辛血泪建设起来的,难道你们真想让益都因为你们而毁灭吗!没有了益都,你们能在哪里安身立命?你们好糊涂啊!”
巴根台的一番话好像给狂暴的民众泼了一盆水,不少冷静下来的人觉得事情好像有什么不对。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咱们不会让人给骗了吧。”
李术大声说道:“大家不要听信王栋梁的话,他这是袒护杨妙真!”
有人怀疑的问道:“你不是说王公英明智慧,只有他替代杨四娘子大家才能渡过天灾,才能有好日子过吗?怎么又说王公袒护杨妙真呢?”
又有人说道:“既然他们推举王公主持益都,为什么王公倒叱责他们呢?”有的说:“王公说的对啊,咱们遭了这么大灾,不赶紧救灾,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忽然,巴根台眼睛一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术身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巴根台的耳目何等灵便,一瞥之下那个人的主要特征就会永远不忘,那人前额正中有一个痣!在纳尔丁向他讲述金人细作首领的相貌特征的时候,特意提起了这一点!
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张景呢?如果张景出现在这种特殊的场合,这说明了什么呢?巴根台顾不上细琢磨,时机稍纵即逝,他突然启动,冲入人群,把那个可疑的人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巴根台不顾那人的大喊大叫,铁钳一样的大手把那人的胳膊都要捏碎了。
人群汹汹,李术大喊:“杀人了!杀人了!老营要对我们动手了!我们把人抢回来了!”前面的人大多是青壮,就要冲上来抢人。
巴根台雷霆一般的大喝:“谁敢上来救金国的奸细,谁就是益都的叛徒,格杀勿论!”人群一时呆住了,不知所措,他们虽然要闹事,但是也没有人要背叛益都。毕竟他们不是傻子,他们的一切都是益都给的,没了益都,他们去哪里安身。
巴根台提起那人,大声喝问:“你的姓名?!工作单位?!”
那人一条手臂已经被巴根台生生捏断,痛不欲生,嘶声惨叫。忍痛答道:“益都玻璃厂吹制工钱景。”
巴根台冷笑一声,说道:“吹制玻璃是高温作业,哪个工人手上没有烫伤?你的手白的像面团一样,是工人的手么?”他转过头,面向群众,大声问道:“你们有玻璃厂的人么?有哪个人认识这个人?”
几个玻璃厂的工人挤到前排,都摇头说不认识。
巴根台大声说道:“没有人证明他的身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玻璃厂职工,更不叫钱景,他的真名叫张景!他是金国在益都的细作头子,我们安全局盯了他很久了!你们上当受骗了!是受了金国密探的蛊惑才冲击老营啊!”
李术向群众大喊:“他胡说!谁都不认识这个人,他能蛊惑谁?”
巴根台冷笑道:“他当然不会在前面冲锋陷阵,在前面鼓舌造谣的,是他的同党!”他转过身,凶神恶煞的盯着张景,厉声喝问:“说!谁是你的同伙?马上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张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巴根台一下掰断了他一根手指,大喝一声:“说!”张景惨叫一声昏迷过去。巴根台随手扯下一根铁丝,刺入张景手指间,张景立即痛醒,巴根台又掰断了他一根手指。
尽管张景是精明狡猾的硬汉子,但是哪里是审俘专家巴根台的对手。在掰断了张景一只手的5根手指之后,张景终于扛不住了,虚弱的像条狗一样的他指着猥琐瘦小的李术,说道:“是李术。。。。”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巴根台都目瞪口呆。这个日夜奋战在玻璃厂的老铁匠,那个为了益都连儿子都死在矿井的李术,居然是金国内奸?!
巴根台大喝一声:“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