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特种兵-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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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的掩饰,努力表现的像个正常人,这让他更加暴躁。他感到他的特种兵们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了,过去一个眼神他就知道部下们想什么,现在没有一个特种兵敢于正眼看他,也没有一个友军愿意和他协作交流,巴不得躲的他远远的。
成吉思汗是不可能看着东北的局势恶化的,他也不会抛弃忠实的朋友,他决定帮助耶律留哥。这一年秋,他派也特哥帅数千蒙古骑兵护送耶律留哥来到咸平府归仁县地区,召唤契丹旧部,重整部众。木华黎也派特种部队配合耶律留哥招降纳叛,巴根台大开杀戒,先后暗杀了耶厮不、喊舍、乞奴等契丹叛将。叛军阵营汲汲惶惶,无日不惊,那些蒙古特种兵简直防不胜防,怎么都难逃一死。
在蒙古人的大力支持下,耶律留哥的势力逐步恢复,而叛军势力则越来越衰弱,逐步向辽东退却。蒙古人和耶律留哥步步紧逼,重夺咸平府、韩州、信州、贵德州、隆州等地,将叛军一直逼到了高丽半岛。巴根台将耶律留哥的夫人姚里氏和长子薛阇等夺回,交到耶律留哥手中,留哥感激涕零,立即就派长子薛阇进入怯薛军,入侍大汗斡尔朵,表示完全的效忠。
安定了留哥,就等于扫清了木华黎南进的障碍。正当木华黎所部秣兵励马,准备南下东京辽阳的时候,被围已久的中都城终于陷落了,完颜承晖自尽,石抹燃尽忠突围。
此时成吉思汗正在恒州避暑,得到三木合拔都的捷报,立即派失吉忽图忽、汪古儿、阿儿孩合撒儿三人,到中都去清理府库财产。更重要的是,他要得到一个金国的大人才,就是后来的蒙古名臣契丹人耶律楚材!失吉忽图忽等将金国中都府库的无数金银财宝全部运到漠北草原,然后纵兵抢掠,中都吏民死伤无数。宫室也被乱兵焚烧,大火月余不熄,金朝祖宗的神御及诸妃嫔也被乱兵抢走了。
蒙军占领中都以后,成吉思汗亲自来到了中都城。他坐镇中都,一面兵分几路继续攻城略地,一面派使者去招降金国皇帝。西路军由三木合拔都率领一万蒙古骑兵,借道西夏攻克潼关、京兆、汝州等地,直达金朝的南京汴梁地区,大掠河南,前锋到达开封附近的杏花营。中路军由蒙力克的儿子脱仑巴特儿率领,攻克真定,水淹东平,占领了东平所辖全境。
而此时蒙古大将史天祥、萧也先、木华黎等已经渡过辽河,形成东路大军,他们进攻平州、广宁等地,进围东京辽阳。整个北中国,金国大势已去。成吉思汗处心积虑的狼群战术,终于到了给金人最后一击的时刻。
在加紧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成吉思汗仍然不忘向他的仇人实施心理战。蒙古使者阿刺浅到达汴京,转达了成吉思汗讲和的条件:“以河北、山东未下诸城来献,及去帝号为河南王,当为罢兵。”
金宣宗拒不投降,各路蒙军加强攻势,秋天的时候,三路大军已经夺取城邑八百六十有二。在短短几个月内,黄河以北几乎都成了蒙古人的天下,而西路大军已经在三木合拔都率领下,从潼关以南的群山中杀出,出其不意的兵临汴梁城下。
在长达数千公里战线的东段,巴根台率部随木华黎南下,协同耶律留哥击败了蒲鲜万奴,攻克东京。随后木华黎进军高丽,逼迫高丽王出兵40万围攻契丹叛军残部,将之斩尽杀绝。之后木华黎回师锦州,击破张致,屠杀了锦州城内数十万人。
木华黎率领3万之众,在1年多的时间里就征服了东北百万土地,千万人民,其军事才能即使是凯撒也难以望其项背。因为他卓越的军事成就,他被东北各族豪强尊称为国王。
此时木华黎的攻城战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先驱使俘获的城邑郊野的百姓在前,首先登城。这些百姓很多都是守城将士的亲人,守军目睹亲人哭喊之惨,斗志立即丧失。趁守军军心动荡,特种部队会乘热气球飞临城头,用炸药掩护精锐特种兵索降到城头,杀散守军,打开城门,蒙军主力随后一拥而入。热气球随后继续向城内搜索,摧毁敢于与蒙军巷战的敌军堡垒。长期困扰蒙军的攻城战问题,随着特种部队空中力量的日益完善已经得到彻底解决。
巴根台目睹屠城之惨,内心也已经没有了一丝怜悯,他正在逐渐变成一部真正的杀人机器。为了救上京城的百姓,他曾经不计生死孤身入城,可是现在的他,下令屠杀无辜眼睛都不眨,对生命他已经完全的漠视。他心中那个理想之国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已经从13岁的孩子变成了18岁的英武青年,先登破敌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数也数不清。但是那种万马军中独占鳌头的喜悦,人中之雄的豪迈之气却越来越淡漠,他的情感越来越麻木,战火硝烟摧毁了他坚强的神经。
在蒙军节节胜利的成吉思汗十一年(1216年)春,发生了蒙古北部林中诸部的叛乱,接着又发生了花剌子模讹打剌城守将杀死蒙古商队的事件。成吉思汗只得暂缓攻略金国,回师漠北不尔罕山怯连河畔的大斡尔朵。同时任命札八儿为黄河以北、铁门关以南天下都达鲁花赤,与诸将留守中都。又命木华黎继续征战辽河,消灭反叛,稳定中都的北翼。
到辽西锦州城木华黎帅府传达成吉思汗旨意的使者,正是怯薛军苏勒哈尔。苏勒哈尔公事办完以后,就给巴根台带来了一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悲惨消息:乌尔罕死了!
就在两个月以前,忽速秃失图草原发生了一场可怕的黑灾。这是一种草原鼠疫病,在中原地带称为伤寒,在西方称为黑死病。可怕的瘟疫夺走了一半人畜的性命,乌尔罕就死在这场瘟疫中。珠岚老额吉埋葬了乌尔罕,也哭瞎了眼睛。
那日松听到苏勒哈尔的话,这个高大魁梧的巨人立即晕倒,小兀良哈台流下了泪水。巴根台浑身象冰一样冷,他似乎一时丧失了意识,他的乌尔罕真的死了吗?他的美丽忠贞勇敢的女人真的死了吗?长生天啊,这是为什么?!罪孽该死的,是他巴根台啊。
他登上锦州城外的笔架山,解开发辫,把腰带搭在肩膀,双手举向苍天,跪地向长生天祈求答案。他发出狼一样的凄惨嗥叫,引得医巫闾山上群狼嗥声四起,彻夜不停,仿佛在倾听巴根台内心的痛苦,仿佛在向他诉说千百年来的哀伤。
一连几天,蒙古大将巴根台失踪了,木华黎慌乱起来,下令全军搜山寻找。那日松等特种兵早已经找了几天了,茫茫大山中人迹罕至,哪里去找一个人啊。好在兀良哈台的一对藏獒已经长成了巨兽,他们跟着这对藏獒在山中搜寻了2天,终于在一块巨石上找到了巴根台,眼前的景象把这些淳朴的蒙古人惊呆了。
巴根台独自坐在巨石上,满身都是血,在他周围有数百只狼被他杀死了。显然是他召唤群山中的狼,然后大开杀戒,肆意屠戮。春天蒙古人是不狩猎的,更不会猎杀怀孕的母兽,但是巴根台不管这些,他杀的狼尸绵延数里,小狼孕狼无数,惨不忍睹。
那日松痛哭失声,他一遍又一遍的喊道:“安达,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黑色暴力腾格里偷走了你的灵魂,难道白色闪电腾格里胁迫了你?难道是死去的哈尔巴拉附在了你的身上,找我们来寻仇么?”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这场景太恐怖诡异了。巴根台仿佛刚刚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眼睛望着那日松,他颤抖的说道:“我的好安达,我们是苍狼的子孙,我用我们的血肉向长生天祈求,请他饶恕我,饶恕我的亲人,我做错了么?”
史天安再也忍耐不住,哭道:“哥!咱们回家吧,咱回永清种地,咱们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兀良哈台扑上来,死死的抱住巴根台,哭道:“阿爸,乌尔罕阿妈死了,你要这样我可怎么办啊。”
巴根台抱住兀良哈台,双手抖个不停。那日松看着他们,他明白了,他的巴根台安达已经精神崩溃了,他再也不是那个狼性少年了,不再是蒙古战神了。严酷的战争,人性的扭曲,无尽的杀戮,命运的无常,沉重的责任终于摧垮了他的安达。
巴根台的意志,曾经像山,像铁,像永远的贝加尔海,但是那都过去了,现在的巴根台安达,那日松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已经在精神疯狂的边缘了。
第104章 不如归去()
众人回到蒙古大营天色已晚,杨陈氏服侍巴根台洗漱更衣,巴根台换了干净军袍,精神振作了些。诸将这才放心离去,只有那日松、史天安、苏勒哈尔和兀良哈台留在巴根台帐内,默默的陪伴着他。
杨陈氏看着神色惨然的巴根台,内心充满了柔情。这个铁血冷漠又勇猛无畏的少年也有温柔的心,为心爱的女人去世而难过。兀良哈台抱着他的一对猛犬,想着那年在扎德盖山乌尔罕阿妈冒着大风雪把这对狗崽带给他的样子,止不住的流泪。那日松等呆坐不语,不知说什么好。
巴根台盘膝坐在席上,喝了一口奶茶,终于说:“我要到三河源头面见大汗。那日松安达,我要离开些日子,特种部队就交给你了。还有兀良哈台,不要让他离开特种部队,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身边。苏勒哈尔,照顾好阿妈,不要让她再为我们伤心了。去忽速秃失图草原看看我们的老额吉,看看乌尔罕吧,把她的海东青带来交给兀良哈台吧。她乌尔罕阿妈的灵魂也许就在飞翔的神灵上,让她看着咱们的兀良哈台成长为真正的草原雄鹰,她会高兴的。”
苏勒哈尔语气生硬的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像交代后事一样?”
巴根台说道:“我要离开蒙古,今晚就走。”
那日松和苏勒哈尔二人大惊失色,那日松没有说话,苏勒哈尔问道:“你要去哪里?”
巴根台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会去做一个自由的草原马贼。”
苏勒哈尔说道:“你是我的阿哈,这么多年都是你拼死拼活支撑着这个家,奉养我们的老额吉,像父亲一样爱我,我不应该说你什么。但是我不能不说,阿哈你太自私了,你天性就是这样。大汗和大诺颜给了你,给了我们一切,我们万死都不能报答,而你却要抛弃他们,过你想过的日子。
你只顾你自己。我们幼小的时候,你抢夺我和额格其的食物,任由我们饥饿哭泣,现在,你又是在大汗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他。你是蒙古特种部队统领,你不会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和强大的花剌子模开战了,每一个蒙古男儿都有纵马杀敌的责任,而你,却要去做马贼。你不是我敬爱的兄长,也不是巴尔虎的雄鹰,你是个自私的懦夫。”
苏勒哈尔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巴根台的心,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那么爱的苏勒哈尔长大以后这样对待他。那日松大喝:“苏勒哈尔!你胡说什么!”
史天安气愤的说道:“不是!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在霸州、在永清,他为了贫苦的人舍生忘死,为了救上京的百姓,他差点搭上性命。如果这样的人是自私的人,那么还有什么人不自私?”
苏勒哈尔冷笑道:“乌其恩分队长跟着他南征北战,忠心耿耿,立过多少功,流过多少血。他把乌其恩腿都打断了,现在还躺在毡帐里,乌其恩做错了什么?也速兀格分队长,让他打的血肉模糊,差点送了命。他忘了当年鄂尔都百户是怎么鞭打他自己的,他忘了当年牙阿拉是怎么拼死救他的命,他就这样对待他出生入死的战友,正直勇敢的特种兵。为了他内心的痛苦,他胡作非为,这不是自私残暴是什么?!为了他的虚荣,他一次一次顶撞大汗,这不是自私是什么?!过去,我为巴根台阿哈骄傲,现在我为他感到羞耻!”
巴根台再也听不下去,他指着苏勒哈尔大喊:“住口!你给我住口!你太伤我的心了!”
苏勒哈尔也咆哮起来:“你伤的是忽速秃失图草原老额吉的心!如果乌尔罕额格其活着,也会为你感到羞耻!你不配做八剌忽人的子孙!不配做恩格日勒阿爸的儿子!”
巴根台觉得血冲上了他的脑袋,手紧紧的握住了刀柄,手指节都发白了。那日松一把攥住他的手,对苏勒哈尔喝道:“你要气死你的兄长么?你给我出去!”
史天安抱住苏勒哈尔就往帐外拖,一边说道:“苏勒哈尔,你不要再说了,你没有资格教训你的兄长,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这么回报他么?”
苏勒哈尔挣扎着大喊:“那日松安达,天安,你们还在相信他。总有一天,他的刀也会指向你们!他就是长生天降下的灾祸!”
史天安铁一样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苏勒哈尔,一直拖到了帐外。巴根台颓然的坐倒,神色说不出的哀伤,众叛亲离啊,连他最爱的兄弟苏勒哈尔也为他羞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而苏勒哈尔的指责,他没有一句能够辩解,难道他真是一个恶魔么?
那日松缓缓坐在他身旁,低沉的声音说道:“安达,苏勒哈尔还年轻,他在大汗身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磨难,他还不懂得你的心。总有一天,他会长大,他会为今天的话后悔的,不要记恨他吧。”
巴根台伤心的说道:“我不会记恨他的,他是我的兄弟,我只是觉得他说的可能是对的,我真是长生天降下的祸胎。”
那日松坚定的说道:“你不是的!你是长生天降下的希望!”
当晚,那日松陪同巴根台来到木华黎的大帐,巴根台跪地请求离开辽西部队,到不尔罕山觐见成吉思汗。木华黎吃惊的说:“你疯了吗?我马上就要派你进军中都,协助札八儿稳定中原的局势。没有大汗的旨意你敢擅自离开部队,你这是临阵脱逃啊!大汗会处罚你的。你这是为什么啊?”
巴根台说道:“我有大汗的亲赐鹰徽,我有随时面见大汗的权力。我13岁就跟着你,所以能拼死向前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的心。现在我的心乱的象风吹的树林,我没办法战斗了,我没办法杀敌了,留在军中也是无用之人。长生天夺走了我的灵魂,割碎了我的心,我完了,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