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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乱世情缘-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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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斛律雨没想到,自己从顶峰落下没多久,就被她拉进了新一轮的狂欢之中。看着她额上的细汗,不知为何斛律雨觉得她是想把自己累晕,而且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事才让她变成了这样。

    纱幔微微抖动,里面不断传出引人遐想的呻、吟和低低的喘息,纱幔外的檀木香兽依然燃烧着香料,发出轻轻的燃烧声。

    不知过了多久,纱幔里伸出一只白皙小巧的手,手腕上还明显带着细汗。很快,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那手的手腕包住了掌心,两只手十指相扣,一起回到了床幔之中。

    数次巅峰之后,斛律雨终于累极昏睡过来,高纬下了床榻,去浴池拿了一块温热的毛绒巾,为斛律雨清洗了身子,为她穿好中衣,盖好锦被,自己才去浴池又草草沐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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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斛律雨醒来的时候,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昏黑如墨

    。猛地蹙眉,看向身前的锦被,果然锦被中央凸出了一块。

    斛律雨怒了,低喝道:“高纬!”双腿轻踢着那人,想将她踢开。却不料正中那人下怀,作坏的手指一下子滑了进去,斛律雨瞬间无语了。

    锦被蠕动,之后一个脑袋钻出,高纬坏笑道:“没想到娘子你如此迫不及待。”斛律雨无奈扶额,心中不由想道:这人一喝醉就是活脱脱的昏君做派,哪有这样没完没了的。

    刚想开口说话,可是胃里猛然冲出一阵酸楚感,忍不住低头掩口干呕。高纬见状,心下浮现一个可能。立刻离开斛律雨的身体,穿好中衣,又为她整理好衣服。

    斛律雨见她蹬上乌皮靴,一面披上披风,一面命宫人去传了太医。又见她脸上隐隐喜色,心里也有些底了,右手不由抚上了小腹,暗暗祈求此次能愿望成真。

    半个时辰后,中年太医再一次在煎熬中把脉,心里的苦都说不完了。上次是左娥英,这次是左皇后,两次都在皇帝的注视下诊脉,自己的运气怎么会差到这程度。

    太医诊断完毕,松了一口气,收好小软垫。朝高纬禀报道:“恭喜陛下,娘娘确实是喜脉,已然近两月,不过。。。”

    高纬见他犹豫,还当是孩子有什么问题,立刻急了:“不过什么?”“额,臣发现胎儿脉息有些不稳,所以斗胆请陛下三月之前,尽量与娘娘避免房事,免得胎儿受损。”

    高纬老脸一红,掩饰地咳嗽一声,煞有其事地点头:“恩,朕知道了,你去开安胎药吧。”“是。臣臣这就去开方子。”

    太医一出去,高纬就冲到了床边。扶起斛律雨,紧紧看着她,喜不胜收地说道:“快一年,你终于又怀了,这样子我就不再是子嗣最少的了,也不用羡慕仁通哥和阿俨了。”

    九月至十月,南阳王府相继传来侧妃林氏和郑颖再次有孕的消息,高纬再次按下新一轮的奏章纳谏的同时,也深深为自己的子嗣担忧。

    斛律雨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没听见刚才太医说让你避免房事吗?这个孩子也差点被你害死。”

    高纬羞愧说道:“我也是不知道嘛,你放心,满三月之前,我一定不碰你!”斛律雨有些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高纬瞬间觉得被藐视了,赌气说道:“我要是在这期限里碰你,我就清心寡欲三个月!”

    斛律雨惊讶地看她,高纬挑眉:“怎么样?相信了吧。”忍住快要逸出的笑意,假装正色说道:“恩,相信你了。”

    天统五年十一月初四斛律皇后被诊出喜脉,皇帝大喜,思及左皇后思家之情,恩准咸阳王斛律光两日入宫一次看望女儿。

    同日清晨坤凤宫

    “姐姐再次有孕了。”陈涴听完思琦的禀报,忍不住喃喃自语。回过神之后,看向御座下方站着的苏荷,苦笑道:“恐怕再过不久,陛下的御案上就会堆起请求废黜我的奏章了。”

    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被锁?!会不会被锁?!会不会被锁?!会不会被锁?!雅蠛蝶,阿门,快点看哦,锁了的话,就请留邮箱_(:3」∠)_最后一句话:举报烂手指!!!

第90章() 
天统五年十二月二十日文睿帝亲赴永平陵拜祭逝世已满周年的武成帝与成懿后;黄昏方归。

    夜仙都苑 紫薇殿

    一撩开狐裘帘子;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意,立于两侧的麒麟香兽幽幽散发着宁神沉香,同时殿里还弥漫着悠扬轻缓的丝竹声。

    高纬挑挑眉,摘下御寒的黑貂帽;脱去沾满清雪的斗篷,交给赵书庸。循着乐声走去,有些惊诧:“涴儿,怎么是你抚琴?”

    趺坐在软垫上的陈涴,说道:“太医说轻柔的乐声对胎儿有好处,我正好有空,就带着曹大家的两位女儿为姐姐奏了一曲。”

    高纬这才看到陈涴两侧趺坐着两名容貌相似的少女:稍大的女子端竖着一截光滑如水的白玉箫,双臂持平,神态平静。稍小的一位则横抱着一把精致的胡琵琶,眉眼稍低,嘴角微微勾起。

    高纬点点头;微笑道:“原来是曹大家的两位女儿;果然如传言中那般多才多艺啊。”离她稍近的陈涴闻言,猛然抬起眼睑,眸子微微眯起,面色却依旧如常。

    高纬没发现她的异常;坐到软榻另一侧;看着悠闲靠在榻上的人,满脸无奈:“你最近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滋味。”

    斛律雨挑眉,理直气壮说道:“谁叫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也是很辛苦的,陛下!”高纬叹息一声,不想再与她纠缠这话题,环顾了下周围,问道:“炘儿在哪儿?”“刚才我看炘儿困了,就让她乳母带她去内殿休息了。”

    由于对上一个孩子的夭折仍然心里忌惮,故自从斛律雨再次怀孕后,谁都放心不下。半月前,胡曦岚坚持要去碧云寺为斛律雨和她的孩子吃斋祈福,高纬只得答应,为期两月,连瑞炘都托付给了陈涴。

    “那就好,这孩子向来体弱,我还当涴儿把她留在坤凤宫了。”“我要是把炘儿放在那里,陛下您恐怕就立刻暴怒了吧?”高纬话音刚落,就传来淡淡揶揄声。

    高纬见陈涴坐到自己身边,专心饮茶,连个眼神都不给她,而斛律雨则挑起凤眼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立刻哄道:“怎么会?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从来都是心肠软的。”

    陈涴闻言瞥了她一眼,眼尖地看到她放在几上的衣袖中露出的一小半奏疏,朝斛律雨笑道:“姐姐,你说陛下今日来会不会有其他事?”

    斛律雨一愣,旋即明了,猛然扯住高纬的衣袖,眼中透出浓浓的探究意味。高纬正想拽出衣袖,却发现陈涴早就按住了自己另一只手,挑眉看着自己,非得逼她老实交代。

    无奈之下,高纬只好说道:“别闹,别闹,这么多宫人看着呢,我拿出来就是了。”示意她们先放下手,然后从衣袖中取出两封青皮奏疏分别交给她们。

    斛律雨一看完,就蹙起眉:“那帮六镇勋贵真是不消停,竟然又打起紫凝婚事的主意了,也不想想他们那些子弟都是什么样。”

    斛律氏降服前魏前一直是草原上有名的敕勒贵族,归魏之后,爵位赏赐又皆为上等。故斛律雨对原是禛兵又喜好骄奢、仗势欺人的六镇勋贵子弟多少有些轻蔑。

    高氏皇族原也是六镇出身,神武帝高欢念及情分,对于六镇勋贵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是纵容,导致勋贵子弟有恃无恐,屡犯律例,百姓对此多有怨言。

    文襄文宣二帝时,为了抑制勋贵势力,对其铁腕整治,六镇勋贵才不得不暂时收敛

    。其后数载间,皇位更替频繁,六镇勋贵为自身利益,也不敢多加造次。

    陈涴看向高纬,问道:“清理和氏余孽的行动不是刚消停没多久嘛,他们怎么又闹起来了?”

    垂下眼睑,高纬低声说道:“上次的清洗也不过是处理了那些山东士族,六镇勋贵倒是很少有参与的,而且按照惯例,我也对他们手下留情了,他们几乎没什么损失。”

    忽然长叹一声:“没曾想这帮老兵痞现在居然欺我年少,就想给我个下马威。”看来高纬是真的恼了,连市井粗话也说了出来。

    陈涴对于这些六镇往事了解不多,也不好插嘴。只听斛律雨担心道:“你不会真要把紫凝赐婚于那些勋贵子弟吧,这不是让她恨你嘛!”

    高纬立刻说道:“怎么会!紫凝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会把她嫁给那些人!”随即又喃喃道:“但还是要尽快选出合适人选,不然那帮勋贵岂肯罢休。”

    抬头看着她们,询问道:“我想在平原王第三子段德衡和昌平庄王高隆之嫡曾孙高敬武两人中选,你们觉得谁合适?”

    “若论德行的话,该以段德衡为先,可惜段德衡年长紫凝数岁,紫凝也不会喜好太过温和的男子,碍于年岁,又不能多亲近,时间久了也难免有变数。倒是高敬武与紫凝年岁相仿,赐婚之后让他们多多相处,倒是有可能日久生情,而且此举还能抚慰昌平王府。”

    段韶之父段荣是神武帝的连襟,段韶的生母是娄太后的亲姊姊,故娄太后诸子对段韶很是亲厚。而高纬对段韶诸子虽不亲近,但也算了解。

    “既然你已经想得这么清楚了,那就选高敬武吧。”斛律雨挑着腰带上的滚金边纹饰,漫不经心地说道。

    高纬默默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身边人问道:“你觉得如何?”陈涴浅浅一笑:“我同意姐姐所说的,接下怎么让紫凝接受赐婚,还得靠你这个大哥呢。”

    高纬的脸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就蹙起了眉,看向抱着胡琵琶的曹语,淡淡说道:“《海青拿鹤》承部第二段是以角阶起始,以宫阶结束。而你刚才却是以商阶起始,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要注意。”

    曹语脸颊微绯,尴尬地点了点头,低头寻找接下来该弹拨的弦,却一时之间找不出,额上不由冒出了细汗。

    “朕来教你吧。”怀中胡琵琶突然被抽走,曹语一愣,随即回头,清楚看见皇帝已经盘腿坐于羊毛地毯上,怀中抱着胡琵琶,坐在皇帝身侧的姐姐曹言双手竖着白玉箫,愕然看着自己和皇帝。

    皇帝调了一下音调,《海青拿鹤》的剩下部分便从她光洁白皙的指尖中逸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无丝毫停顿,熟练程度堪比宫廷乐师。

    饶是斛律雨和陈涴原先知晓她通音律,也无法不吃惊。毕竟高纬是皇帝,每日面对的是持续不断的奏章,而不是乐器不离身的乐师,也没见过她碰过几次乐器,没曾想她居然能用胡琵琶把颇有难度的《海青拿鹤》云淡风轻地弹奏出来。

    高纬从小就有明显的音律天赋,甚至是高齐贵族子弟中的佼佼者,谱曲作词演奏皆为一等,连各式舞蹈也是颇为精通。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高纬的启蒙导师不是别人,正是深得高湛宠爱的和士开

    。和士开擅长胡琵琶,作为他学生的高纬也喜好胡琵琶。

    后来和士开因为高湛的原因没时间来教导小高纬,高纬的老师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宫廷乐师,技艺也愈加炉火纯青。

    遇到冯小怜后,两人更是时常于园j□j奏乐曲,琴瑟和鸣。亡国之后,高纬得知冯小怜身份真相,亲手摔毁了自己经常演奏的胡琵琶,直接导致高纬重生十几年对乐器的兴趣总是淡淡的,让人以为她不通音律。

    一曲奏毕,默然合眼抱着胡琵琶,良久才睁眼说道:“这首《海青拿鹤》对你来说还偏难,不如朕教你一首简单些的。”

    看向软榻上的两人,勾唇问道:“你们想听吗?”对视一眼,斛律雨笑道:“陛下难得一见的演奏,自然是却之不恭。”

    高纬调了宫商角徵羽五阶,轻快舒缓的乐声随之响起。皇帝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安宁气氛中。

    这样的高纬让斛律雨感到惊慌,她从小就认识高纬,对她的事一清二楚,可是今天才发现她精湛的音律技艺,才发现她用心奏乐时,能如此远离世界,仿佛自己已经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陈涴的感觉与斛律雨大同小异,颇通音律的她还感觉到了高纬浅浅的情意。可她清楚这份情不是给她的,也不是给斛律雨的。

    “难道阿纬心中还藏着一人,是我,甚至是姐姐都不知道的人,只有她自己知晓的。”想到这些,陈涴心里非常不舒服,深藏于爱人心中的未知人,比起已知的更让她不安与不满。

    目光扫过高纬身侧趺坐的曹语,看到她专心致志地看着高纬,眼中是藏不住的仰慕。心中冷笑:皇帝还真容易招桃花,一个张太妃刚离开,又来个小曹氏,宫里又得热闹了。

    情绪有些低落的皇帝陛下回过神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异常,低声道:“无愁,无愁,世上何来无愁,信无愁者最可笑。”

    曹语转了转眼珠子,大着胆子问道:“陛下,您刚才是什么曲子?”皇帝抬眼看她,不带一丝波澜地说道:“就叫她《无愁》吧!”

    看她眼中里满是兴奋,心下一动:“这曲子的乐谱朕会让人送过去,这曲子悦耳又不繁杂,非常适合你们姊妹。”曹氏姊妹立刻颌首拜谢。

    回到软榻上,斛律雨迟疑了一下,问道:“阿纬,这《无愁曲》是谁作的?”高纬一怔,下意识想说自己,但还是咽下了,浅浅笑道:“一个故人所作,生前只教了我,我挺喜欢的。”

    斛律雨沉默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的躲闪,心中不由长叹一声。反倒是陈涴笑道:“那这位故人一定是位大家,不然又岂能作出这等乐曲。”高纬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个时辰后御宿堂

    陈涴看着乳母好不容易哄睡了小家伙,终于松了一口气,和打听消息回来的思琦互换了眼神,示意去内殿谈事。

    寝宫内殿,陈涴听完思琦的禀报,不明喜怒说道:“哦,她让赵书庸亲自送的乐谱和词谱?还赐了一把象牙雕纹琵琶给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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