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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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枫佬身上的病症被我控制在第二阶段;没有再恶化,到第二个七日的时候;他身上原有的红疹甚至开始结痂,这分明是好转的迹象……”
观言总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已是多余;人已经死了;他又能解释得了什么呢?可为什么会是枫佬,因为如此一来;要连累整个村庄的人……观言怔怔地睁着双眼;显得无措极了。
应皇天看着他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对观言言道,“现在距离约定之期还有十五日,若要找到你所说的那种‘怪物’还来得及,只不过我不能保证引出那‘怪物’后能够对付得了他,兴许你还会受到同样一次打击。”
观言出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禁问,“应公子,难道世上真的有那种怪物?你说的打击,难道指的是——”
应皇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点点头指出,“你方才说得如此明白,那么枫佬想必是死于全身失血,若那‘怪物’再度出现,必定会有人再度死于此症。”
“枫佬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只有脖子上有一个很小的痕迹,就算鲜血全部从这里流尽,可他身上那么多的血又去了哪里?四周围根本一点痕迹都没有。”观言自见到枫佬的尸体后就百思不得其解,这显然跟他所患的恶疾毫无关系,他更想不到用什么方法能够做到一夜之间让人身体里的血就这样消失得无踪无迹,最后他只能想到兴许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将他的血一饮而尽,他忍不住喃喃地道,“为什么偏偏是枫佬?他本是我救全村人性命的至关重要的人物,到底枫佬有什么特别之处成了那‘怪物’的目标?总不会是有人与村庄的人积下了仇怨,而且,这也不像是人为能做到的事……”
应皇天看着他这样半天不响,深黑的眸子慢慢沉下,过了良久才开口,“所以你觉得是恶疾接近好转让那‘怪物’盯住了他,其实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观言,你若想知道‘怪物’的真面目,我能够帮助你,这本就是我最拿手的事,你说是吗?”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安抚的意味相当明显,观言像是被催眠一样,又像是被他的话说动了,慢慢地点头说,“是的是的,所以我才忍不住来找应公子,我本来不该到处乱走的,因为很可能我自己也已带有疫毒……”
应皇天却对他的后半句话充耳不闻,只道,“知道就好,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以设法引出‘怪物’,却未必有办法对付他。”
观言恍惚地看着他,忽地又问,“可是……那些村民要怎么办?”
“那要看是否能顺利引出‘怪物’了,否则,你说什么也没人相信。”应皇天毫不犹豫地指出这一点道。
观言黯然地垂下眼,应皇天已经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兴许还有希望,对了,你不是曾经想在山中搭一个小木屋救人吗?”
观言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应皇天点点头。
“走吧,我已经替你搭好了,我带你去转一转。”
观言冷不丁一怔,便被应皇天稍一用力拉了起来,然后拉出了重楼。
……
应皇天不快不慢地走着,有时候不知为何还会停下脚步,观言对他替自己搭了木屋的事感到既吃惊又好奇,只因这个念头在最初就没有实现过,而应皇天也不可能预料到十五天之后他会用得到,同时他依稀猜测着应皇天的目的,兴许他会让自己继续医治其中某个村民,从而引出想象中的“吸血怪物”。
恍惚地想着,观言一声不吭地跟在应皇天身后,他走他也走,他停他就停,这几日他的状态一直是如此,因此他也压根没有意识到原本要骑马的路程用走是走不到的,果然走着走着天色就暗了下来,应皇天再度停下脚步,此时观言终于察觉到原来他们正站在江水边。
“应公子?”观言不由唤出声道。
应皇天并未回答,他面对眼前宽阔的江面负手静立,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观言便也不再问,随着他去。
暗夜逐渐笼罩上平静的江面,江水之中渐渐倒映出天空中无数星点,像是一颗又一颗极小的宝石镶嵌在暗色的绒帛上,又像是一条无垠的星河悬挂在天边,兀自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原本心不在焉的观言一时移不开视线,而思绪翻涌的脑海也因而变得一片空白,似有片刻的宁静,让他一直以来混乱的头脑逐渐清醒冷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应皇天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言道,“你再消沉下去,难得的福利就享受不到了。”
观言闻言一愣,不太明白他的话意。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色之中有一物乘风而来,它骤然间将才露出一角的月光遮得一干二净,观言抬起头已看不到半点星光,只有厚厚的深黑色泽将自己紧紧包围。
随后,他看见一只巨鹰在江面上缓缓降下,只可惜夜色之中,他只能依稀分辨出那鹰巨大的轮廓,却再也看不清其他。
下一刻观言就明白到应皇天口中所谓的“福利”是什么,只因这时他转过身来对自己说,“上去吧,很快我们就能到了。”
观言愣神不已,如此“福利”,来得那么突然,令人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行动比意识更快,在应皇天一跃而上之后,他也跟着爬上了巨鹰宽阔的背,就听应皇天低低的声音在耳畔传来,“抓稳了。”
观言点头,蓦然间,耳边已响起了“呼呼”的风声,回过神来之际,观言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半空之中。
星光更亮,月亮仿佛就在近前。
还来不及感叹,观言就听应皇天又道,“到了。”
简直是弹指之间,巨鹰再度降下,应皇天一跃而下,观言跟随其后,双脚才沾地,巨鹰却早已远离。
观言压根来不及回味,夜空中早已消失了它的踪影,刚才那一瞬间,就好像是出自自己的幻觉。
“……好快……”感叹依然不自觉脱口而出,观言眼看着自己所在之地,犹自怔怔不已。
他已站在半山腰上,小木屋就搭在他的前方。
它的模样很普通,规规矩矩地矗立在原地,跟村落里随处可见的小木屋没什么区别,不过他走近几步,就发现周边的泥土都是新的,显然才刚翻新不久,看起来小木屋是近日才搭在这里的,观言再次感到疑惑,不禁又问应皇天,“这小木屋,你究竟是何时搭的?”且不论他才告诉应皇天这件事,仅从搭木屋的时间算来,没理由应皇天提前知晓枫佬会出事,更不可能是早早搭好在此的。
“何时搭的重要吗?”应皇天却反问他道。
观言虽然知道这时自己的重点不应该放在这里,但他的确对此事感到非常好奇,可应皇天不肯说,他也无可奈何。
谁料就在他已经放弃不再追问的时候,应皇天反而开口回答了他,事实上他的反复无常也恰恰体现在此,只不过他的答案足以让观言错愕万分,就听他悠悠地道,“如果我说,就在你告诉的我那时,你会相信吗?”
“呃……”观言说不上来,他自然是不信的,那时他根本没见到应皇天吩咐谁去搭小木屋,可偏偏又好像只有这个答案才是最符合逻辑的,那就剩下该如何短时间来搭建木屋这件事他不知道应皇天是如何办到的了,不过总是让人意想不到好像才是应皇天的作风,所以,谁知道呢?
应皇天这时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信不信都随你,这里既然有一座小木屋,那么想必里面住着谁你也已经能够猜到了。”
观言点点头,道,“应公子是希望我在此地医治村民,引出那‘怪物’来,是吗?”
“你就留在小木屋里专心医治,什么事都不用管,我会让小黑守在此地。”应皇天说着,再一次提醒观言道,“你可要下定决心,这次你救她的目的,很可能会害到她。”
观言听闻他此言只觉得万分艰难,他望着应皇天,好半晌才低低开口道,“但,这是救村民的唯一希望了,不是吗?若能证明‘怪物’的存在,兴许还能说服陛下让我入村为村民医治,但若连这一次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十五天之后,这里一样会被烧得干干净净。”
“你明白就好。”
观言再度点头,他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口中喃喃地道,“无论如何,我不能放弃救他们。”
“这个地方很隐秘,只有我才知道具体的位置,我会定时送饭上来,你千万不要自行下山,我们秘密进行,知道吗?”见状,应皇天最后对他嘱咐道。
“知道了。”观言回答。
第147章 讹兽之名(四)()
定时送饭这件事,观言只看见饭没看见人。
他在小木屋里住下;被应皇天留在小木屋里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是村落里才结婚不久可丈夫却因恶疾身亡的寡妇,名叫鸣翠,她的症状跟当时的枫佬相似,也是在第一阶段向第二阶段过渡的过程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鸣翠以为观言也跟自己一样身染恶疾;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年轻人是来为自己医治病症的;不过他的面容和神态看起来似乎显得很忧愁,虽然他无论是拣药还是煎药动作都非常熟练,把脉时的神情也沉稳细致,压根不像是初次接触病人时的模样,但不知为何,他的双眉总是不自觉深锁;可这看起来并非是因为对自己开出药方的不自信;也不是因那恶疾有多么棘手;而是感觉到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压在心头;又好像是为了什么而自责;鸣翠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丈夫和其他村民病发后痛苦地死去;她虽然一样对恶疾心怀恐惧,但却不是害怕死亡,事实上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这样她就能去到阴间继续陪伴她的丈夫,因此比起自己的病情来,鸣翠反而对这个身怀医术却相当少言的年轻人感到好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到小木屋里为她医治?难道他不害怕瘟疫?还有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医治不好她,还是担心其他的村民?
鸣翠也曾经问过他,问他为何事而如此忧愁,可年轻人却摇摇头,露出并不轻松的微笑对她道,“你别担心,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鸣翠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安慰之意,却也带着些微的不确信,鸣翠想试着找出一点头绪,便道,“我不担心,真的,无论您能否医治好我,我都已经非常感激您了。”
不料年轻人却摇摇头道,“我不值得你感激……”随后,他像是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一样,又道,“这只是我份内的事。”
“其实……我听说了,我们村庄要被烧掉的事……”鸣翠继续猜测着说道,“可这并非您的过错,不是吗?”
那年轻人却望着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了片刻说,“就算一开始不是,现在也是了,因为我很可能无法阻止……”
鸣翠以为自己猜对了,看起来年轻人担心的就是村子将要被烧掉的事,这时她不由地道,“除了您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在知道瘟疫之后还敢来到我们的村庄,或是肯为村人医治,在鸣翠看来,您已经很了不起了。”
年轻人仍是摇头,眉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他径自低下头,收拾起手边的药材,边对鸣翠说,“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要及时告诉我。”
就这样,话题因他这句话而中断,鸣翠只能作罢。
数日后,鸣翠发现自己身上的症状在慢慢好转,但越是这样,年轻人的双眉似乎就蹙得越紧,就好像是打了一个无法可解的结一样,越结越深。
鸣翠一点儿也不明白,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而造成的,她注意到年轻人在夜晚变得极容易惊醒,只要有一丁点的动静,他就会前来确认她的状况,好几次鸣翠听见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年轻人会燃起灯打开门披衣蹑足来到她的床边探视,确认她没事后才离开,若把她吵醒了,他便会轻声道一声“抱歉”,鸣翠叫他不用担心,有时候她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担心她的病情,还是别的什么,可小木屋独自坐落在深山之中,四处无人,况且这座山又地处禁地之内,连野兽似也畏惧瘟疫避而远之,本就没什么人敢前来骚扰才是,年轻人却几次三番在夜晚惊起,好像巴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的床畔那样。
直到有一天,门外送来的晚餐边多了一封信,年轻人拆开读完后就匆忙离开了小木屋,离开前对鸣翠说有事去去就来,让她不要擅自离开,鸣翠算着时间,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年轻人就再度回到小木屋,当他进门的那一刻,鸣翠忽然感觉到年轻人身上有什么改变了,他似乎如释重负,之前那沉重的压在他心头的心事好像没有了,所有的困扰都烟消云散,他一直以来紧锁的双眉也终于松开了,鸣翠总算见到那张眉目清秀的脸上应有的亲和力,和那重重心事卸去之后极其温善的一面。
“观公子,您这一趟出去,发生了什么好事,鸣翠看您似乎不再那么担心了。”鸣翠问着他。
观言见她问来,虽然他已卸下心事,却仍未放松警惕地对鸣翠说,“我们再坚持一个晚上,只要度过了今晚,明日我的师父一来,事情就能够得到解决。”
鸣翠实在感到好奇极了,她再度不解地问,“观公子,您究竟在担心什么?夜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我们住在这里难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观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怪物,他摇摇头,却对鸣翠道,“今晚让我守在你的床边,可以吗?”
连续几日的相处下来,鸣翠早已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和真诚,他全心全意为她医治,没有丝毫私心,以救人为根本,这样的人提出来的要求,又有谁能够拒绝,当下鸣翠点头回答他道,“当然可以。”
观言笑了,窗外似有光辉落下,正好照耀在他的身上和脸上,鸣翠怔怔地看着他,蓦然间觉得这样的笑容是她活了二十几年来所见过的最美好的事物。
……
是夜,小木屋的灯熄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