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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应如妖似魔-第4章

小说: 应如妖似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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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就在院子里,奴婢先行告退。”

    时近腊月,庭院里空气清新冷冽,洁净得仿佛深入古老丛林,蓝天白云之下,池水愈发青碧通透,滴答声不知从哪里传来,听在耳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但观言才还没走几步,忽然闻到了一种不该在里面出现的味道:是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

    蓦地他警觉起来,原本他来的目的就是由于这里火气太盛,既有预兆就须禁火,看来那应公子果真不在乎什么占卜之言,那为何还非要找自己来这里不可?

    正暗自疑惑,忽地有一缕浓烟从前方某个草丛里冒出来,观言连忙朝那个方向跑去,他既已被楚王任命为守护这里的巫师,便不容许在“火”这一点上出任何差错。

    浓烟是从一个石子堆里升起来的,底下还跳着几簇小火星子,噼噼啪啪一阵响之后才剩下一连串继续往上升起的烟雾,但是观言四处张望,却没有找着少年的身影,只有一面极大的铜镜,用支架搭着高悬在半空,一条细长的绳子控制着它旋转的角度,等烟雾慢慢散去,观言见到石块上搁着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刚走近几步想看清楚那是什么,却猛然又从那上面冒出一团火焰来,吓得观言不禁退开好几步,免遭池鱼之殃。

    “……哎……又失败了吗……还是让香兰拿去烧来吃吧……”观言刚定下神,不远处响起那个悠然而又干净的嗓音,观言一听就认了出来,只听悉悉索索一阵轻响,应公子负手从草丛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观言就站在石子堆的旁边,应公子一见到他,就笑眯眯地开口,“原来是你啊,来得正好,这是铜镜取火术,你听说过的吧?”

    他指指那面铜镜,又指指天上的太阳,午时刚过的日光照射在铜镜之上,反射出一个亮闪闪的小光点,观言依稀听说过这种取火术,但从未见识过。

    应公子慢吞吞踱到石堆边弯下腰,观言见他手里拿的居然是一双筷子,只见他用筷子去戳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由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想尝尝吗?”应公子恶作剧似地笑着问观言,然后从黑乎乎的东西上夹起一块递过去,观言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应公子便又笑了,竟将那一筷送到自己嘴里,观言看得直皱眉,对方已冷哼一声道,“原来你只会看事物的表面。”

    观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应公子又一筷子递过来,这回观言只能张嘴一口吞掉,他本已做好就算再难以下咽也必须要吃掉的心理准备,谁料东西才入口,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香酥在嘴里融化开,忍不住嚼了几嚼,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非常鲜嫩的鱼肉,烤焦的只不过是一层表皮而已。

    应公子面无表情看着他把鱼肉咽下去,刚才的笑容像是从不存在一样,观言拿捏不准他的情绪,只好开口说“抱歉”。

    应公子忽然转身就走,观言猜想他是不是负气而去,谁知过了没多久,他又从草丛钻出来,手里多了一只白瓷碗。

    他把那团黑乎乎还在冒热气的鱼块跟碗里那块新鲜的生鱼肉做了调换,指着铜镜对观言说,“你要不要试一试?”

    观言不好推脱,只得上前拉住绳索。

    “我们去草丛后面,你从这个位置应该能看得见石子堆,光点对上生鱼肉就可以了。”他说着拉观言往后走,才跨出草丛,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后面即是一块空地,摆着石桌石凳,桌子的砧板上放着一条已经清理过的大鱼,从外表看好像是鲑鱼的一种,前半段已经用刀切开,以至于这个地方此时看起来完全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厨房。

    观言见状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占卜,重楼内要禁火,所以应公子才会想到用这个方法?”

    应公子闻言看了观言好一会儿,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戏谑,慢条斯理地开口,“火就是火,会有什么不同吗?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而且出乎意外地好吃,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烤焦了。”

    观言因他的回答一愣,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现在轮到自己,他只得认认真真地回答,“观言一定尽力而为。”

第6章 蜡祭之火(二)() 
“听说你专门找了个小巫师去重楼掌厨,怎么,是不满意现在宫里的膳食吗?”凉凉的语调出自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视线瞥向大殿某个偏僻而不显眼的角落。

    应公子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拘束站在那里的观言,只看了一眼,他便随口淡淡地道,“又是香兰说的?”

    华服少年笑了笑,勾起嘴角说,“宫里的事,能瞒得了多久呢?”

    应公子“哼”了一声,便说,“掌厨说得太早,还在练习中。”

    “天儿,挚儿,过来见过奉王子。”就在这时,大殿上方的楚王向他们招手,话音才落,坐在客座上一名锦袍青年端起酒杯站起来,对楚王说道,“不必了,我一直听说这位应公子是我应叔父的儿子,那么算起来还是我的表弟,我早就想见他一见了。”他说着已踱步下来道,“我早闻你的大名,一直想见你呢,应皇天应表弟。”

    “哦?是吗?”应公子不冷不热地道,“那现在见过了,我就先行告退了,表哥。”

    这话让青年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他又笑了,回答道,“我才来,你怎么能离开呢?况且我们好歹也是表兄弟,我初次到访,在礼节上你也要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才是,而且我听说你住的地方很特别,今日我还想去逛一逛,更要麻烦表弟你带路了。”

    这番话说得应公子频频皱眉,眉宇间隐约多了一种不耐烦的情绪,但见殿上的楚王不断向他递眼色,便勉强点头答应下来,“好吧,那么等宴会过后你再来找我,先失陪了。”

    楚王忙下来对青年道,“天儿就是这样,但他年纪尚小,请奉王子多包涵。”

    “那是自然,他是我的表弟嘛,肯定会多包涵的。”姬奉一面说一面转头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不过,那些事都是真的吗……”他若有似无地问着。

    “挚红见过奉王子。”华服少年不经意间挡住他的视线,像是也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忽地道。

    姬奉转向面前的少年笑了,道,“楚王的二公子原来就是你,果然一表人才,风采不凡呐。”

    “哪里哪里……”楚王在一旁陪着笑,华服少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翻过杯子面对姬奉的时候,也是一脸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一日是招待周王子姬奉的宴席,除了病中的大公子毋康和基本上不露面的大公主之外,楚国王宫上下无一不出席,场面相当盛大,但毕竟不是每个出席的人都有向姬奉王子敬酒的必要,例如像观言这一类的小角色便只有待在一旁的份,除了可以吃到一些美食之外便无所事事,也许因为太闲的缘故,他正好瞧见了刚才那一幕。

    说不好奇是骗人的,自从认识那位应公子之后,他好几次都觉得那公子古古怪怪,一个人生活在偌大的宫殿里,有独立的一座小楼,却偏偏喜欢睡在长廊的地板上,还喜欢吃直接用火烤的鱼,种种的奇怪性格加上每次的对话,都让观言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造就了这样一种脾性,有时候看他笑容满面,但其实骨子里却似乎是冷冰冰的,有时候又好像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样子,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观言分明见到了应公子面对周王子时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连周王朝的人都会让着他,这多多少少又唤起了他的一些好奇心,总觉得这位应公子的身世似乎相当神秘。

    但确实,他还从来没有问起过应公子到底是大公主跟谁的孩子,甚至他连他的全名都还不知道。

    “应皇天。公子的名字是——应皇天。”

    宴席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他问香兰,香兰答道。

    “应皇天?”怎么连名字都那么古怪?一般人会用“皇天”来做自己的名字吗?还是说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观言想着想着,忽然注意到一件一直被他忽略的事,“你们家公子姓‘应’,莫不是跟应国有关?”

    “我家公子正是应国的王子。”

    观言恍然大悟,但又疑惑,“那为何应公子他不在应国,反而留在这里?”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听说应公子是两岁的时候随大公主从应国回来的,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不过这都是奴婢服侍公子以前的事,原因……恐怕与那些奇怪的谣传有关……”香兰压低语音道。

    “谣传?”观言不是十分明白。

    “此事奴婢不便多说什么,但宫中的人都害怕我家公子,他身边的确也会发生一些怪事,但并不像谣传中的那么恐怖……”香兰解释道。

    观言见状亦不便追问,只道,“那……大公主呢?”

    “这个奴婢不清楚,因为同样是奴婢来此之前的事。”香兰摇头道,“对了,公子吩咐过一会儿奉王子来重楼参观的时候请大人稍稍接待一下,公子说他要休息了。”

    “要我接待?”观言一愣问。

    “嗯,公子说他不喜欢见到那个奉王子。”香兰点头回答。

    不喜欢?好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观言虽然不是第一次领教,“好吧,可这样不会惹奉王子生气吗?”这可是很严重的事。

    “公子说奉王子很大度,不会生气的。”香兰却回答道。

    观言将信将疑,对这件事完全没有把握,“真的不要紧吗?刚才应公子不是当着奉王子的面离开的吗?现在人家亲自上门也不露面,会不会太离谱了?”

    香兰似乎有点动摇,但依然摇头道,“可这是公子亲口跟奴婢说的,而且刚刚公子已经就寝了……”

    观言有些头疼,“呃……我知道了,奉王子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香兰正要回答,忽地廊外传来一个拖得很长的声音道,“二公子到——”

    观言和香兰不由对视一眼,皆不知道二公子的来意,于是立即迎了出去。

    长廊另一端出现一名华服少年的身影,正是楚国的二公子挚红。

    “见过二公子。”观言和香兰一齐向他施礼。

    “免礼,我猜想应皇天很可能会不愿意见到那位姬奉王子,所以先过来看看,若真是这样,那么一会儿王子来的时候我在场会比较好一点。”挚红淡淡地道,他的气质相当出众,但疏离感也因此异常明显,观言看不出他是因礼节而来,还是因好意而来,即使话里分明有着好意。

    “啊!被二公子猜对了,我家公子就是这么说的。”香兰像是见到救星一样一脸兴奋地道,“刚才观言大人还在担心呢,二公子来得正好。”

    挚红微微一笑,问道,“他呢,已经睡了?”

    “嗯。”香兰点头。

    挚红把视线转到观言身上,看着他问,“你应该就是这次应皇天指定的巫师观言吧?”

    “是。”观言是第一次正式面对二公子,他曾听说过这位二公子挚红和三公子执疵出生的时间相隔不到几年,可前者明显比三公子要成熟得多,后者还是一个孩子,挚红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但据闻二公子年岁并不大,恐怕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

    挚红上下打量了观言几眼,却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香兰,“他是怎么说的?”

    “公子让观言大人带着奉王子四处看看。”香兰答。

    挚红道,“姬奉王子表面上也许不会生气,但据我所知他并非大度之人,只不过应皇天的身份让他不太好发脾气罢了,若是被他找到把柄,恐怕会抓住不放。”

    “观言会多加留意的。”

    “我看姬奉王子差不多也该来了,你们先去殿外候着吧。”挚红道。

    “是,二公子。”香兰道,与观言一同离去,但离开前她又回头看了挚红一眼,神情里似是带着一丝意外,观言不由住低头轻声问她,“怎么了?”

    香兰摇头回答,“没有,奴婢只是忽然想到,公子是不是猜到了二公子会出现,所以才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观言闻言一怔,“会吗?”

    香兰歪着头看他一会儿,笑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

    观言耸肩,想到,或许,人家只是懒得见人而已——

    姬奉王子来到天锁重楼却没见到应皇天,脸色微微沉了沉,诚如二公子挚红所言,应皇天的身份让他不太好发脾气,而且碍于挚红也在场,更加难以发作,只能边走边看风景,顺便揶揄两句道,“据闻那座楼本是囚人之用,不想竟会成为应表弟的居所。”

    “传言罢了,任何房屋皆可用于囚人,依那座楼的外观判断,应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建成的。”挚红接着话道。

    “哦?”姬奉挑挑眉,“可我听说是由于应表弟身边怪事太多,所以从小就被锁了起来。”

第7章 蜡祭之火(三)() 
挚红却道,“那座楼传闻是巴蜀有名的匠人偃师做造,非常独特,据说有九重,能通天,曰天之楼,还有传说说那楼能自己移动,进去了便无法出来,所以用于囚人之说不过是传闻之一罢了,而且应皇天向来出入自由,又何来从小被锁之说?”

    “是嘛,听来似乎非同凡响,我倒要见识见识。”

    “一直往下走便是了。”挚红道。

    观言是第一次听到关于那座楼的传闻,总觉得这已非“传”闻,而是“怪”闻了,但对于应公子从小被锁那样的事,他却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在意。

    很快众人来到长廊尽头的小楼前,观言暗自数了数,楼高并没有九重,好像只有七重,但重檐高耸,碧空下更觉雕镂画栋,镌美华贵,色泽深重镶暗而有一种神秘之感,门饰为血盆大张的金兽,双眼幽光如虹,门环为暗铜,兽面铺首衔环,殿宇横梁上的潢布装饰藏在浮动的枝叶中,浮雕的兽面若隐若现。

    “果然不是一般的楼,我们进去看一看。”姬奉王子兴致盎然,率先走近楼前,浮雕的兽面更加清晰地出现在头顶上,它被装饰在高大的殿门横梁正中,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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