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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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黑暗中不知道往哪跑,所以现在跑回去要绕不少的远路。眼看着前面就快到流民宿营的地方了。却看见此时难民堆里明火执仗。云扬悄悄趴在土坡后面看去。只见一个老人被捆着,两个汉字死死的按着他,极力的想要把他按倒跪下。仔细一看,竟然是云父。
云扬心里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他刚想要冲出去救人。就看见黄虎带着他的爪牙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是的,黄虎抢先一步回来了,一回来他就抓住了云父,他要把云父折磨致死。既然小的坏了我的好事,那老的就来还债咯。黄虎看着倔强不肯跪下的云父,狞笑道:“老东西,知道虎爷为啥要绑你吗?因为你的小兔崽子坏了老子的事!他跑了,现在老子抓不到他,只好那你出出气了。”
说着朝云父狠狠地来了个嘴巴,云父的半边脸颊瞬时间高高的肿了起来。云父只是瞪着他,嘴活动了一下,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猝不及防的黄虎脸上。
“你个混蛋,畜生,灭绝人性的畜生啊。多少人尸骨不存是因为你!你造了那么多的孽,扬儿做得好!”
黄虎被又浓又腥的唾沫吐了一脸当时就暴跳如雷:“你个老东西,你他妈找死!”说着一刀朝云父的胳膊砍去。磨得又快又亮的快刀轻易的撕开了云父的肌肤,整个胳膊的血肉被切割的整整齐齐,鲜血从伤口处迸溅,刀出手极快,手起刀落,手臂在天空洒下一道血色的弧线,掉落在地上时,手指还下意识的动了两下。剧烈的疼痛让云父难以忍受,发出了尖锐而痛苦的哀嚎,身体不断地扭曲着。
黄虎被喷了一脸血,凑过来说:“老东西,这才哪到哪啊,老子今天要把你的四肢一个一个的都砍下来,让你血流干了再死!”云父现在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只是发出一阵阵的嚎叫。
云扬在土坡后看到父亲被黄虎这个禽兽如此炮制,怒发冲冠,当时就从土坡下冲了出来,怒吼道:“黄虎我操你大爷!”就像发疯了一样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
可还没到黄虎跟前,就被黄虎的爪牙围了起来,一番打斗后便被轻易制服了。周遭的难民也没有人帮忙,木然的看着这一切。爪牙按着云扬,如先前对待云父一样。
“小兔崽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你拿了我的馒头还吃里扒外,坏了老子的好事。逮不到你我就杀你老子,这可倒好,这下你来了,你俩我只要一个人的命,你说说这回该杀谁啊!”
云父一听,忍着剧痛:“杀我!把我杀了。放了我儿子!”
黄虎把云扬的脸踩在脚底,狠狠地踩了踩,云扬的头都陷在泥土里了。他叹了口气:“唉,有道是父慈子孝,儿子为了救老爹奋不顾身,老爹为了救儿子替他去死,真让人感动啊,那好,我就听你的,杀了你,留你儿子一命。你儿子嘛,等你死了我就把他给阉了,哈哈哈哈,让他坏了老子的风流好事!”说着一刀朝着云父的大腿剁了过去。
快刀似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刀影,刀才落下,大腿便齐根断掉,温热的血从血肉处溢出。云父再难忍疼痛,大叫一声便歪头倒去,黄虎摸了摸脉,已然死了。
黄虎看着云父的尸体:“啧啧啧,这才砍了两刀就死了,真没用!小子,现在到你了。”
说着把刀一丢。
“杀鸡焉用牛刀啊,阉了你用这个就好了”说着掏出寒光四射的匕首,一步一步的朝云扬走来,云扬剧烈的挣脱着,奈何众爪牙死死按着他,动弹不得。云扬看着黄虎的恶相一点点近了,眼里满是复仇的火焰。
黄虎看他的模样:“哟,小王八蛋,火气还挺大,别着急,待会阉了你看你还能不能爷们的起来!”说着已经走到云扬面前的。云扬看着眼前的杀父仇人眼里只是怒火。
就在此时,一阵阵马蹄伴随着一支支羽箭而来。几个爪牙预料不及被羽箭射中一命呜呼。黄虎回头看,一队骑兵由北而来,黄盔黄甲,血红色的披风在身后飞扬。夹着马腹,上手张弓搭箭,射向持刀的爪牙。到了近处就收起弓箭,挥动手里的马刀。
黄虎惊恐的失声叫到:“官,官军来了!”转身就要跑。一只羽箭直直的飞向他的小腿,黄虎应声倒地,抱着中箭的右腿在泥地上痛的打滚。
爪牙四下而散,云扬挣开爪牙,快速跑到黄虎那边,捡起了他之前丢下的刀,双手死死的捏着刀把。用尽全身力气朝黄虎身上砍去,黄虎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一刀斩中,顿时血流如注,口鼻尽皆冒血。云扬现在心里只有无尽的恨意,不停地朝黄虎砍去,黄虎早已咽气,云扬依旧死命的砍着。黄虎被砍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云扬这才撒手,瘫坐在黄虎尸体旁边喘着大气。
官军像一阵风一样席卷而来,迅速将流民包围,领头的一名将官盔上插着白翎,身后的披风鲜艳如血。衣甲光鲜,高坐在马上,看着被围上的流民,高声道:“我是青州左卫骑校尉石明,奉圣命监察流民动向,若有流民再敢造次,当场格杀。这几个流匪就是下场!”
说着,话锋一转:“皇命已下,流民可赴各州县府衙接受赈济,朝廷赈灾大使已到,尔等应火速赶往。”说着,催动胯下骏马,飞驰而走,往南方而去,身后的骑兵汇成一道洪流。流民们又喜又怕,怕的是官军雷厉风行的动作,瞬时间就把平日作威作福的黄虎一伙格杀,喜得是赈济终于到了。一个个流民开始迈开自己的双脚,朝着附近的州县挪移。云扬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父亲的尸体,双目无神。
第七章天使方至交恶众官()
云扬看着父亲的尸体,心里无尽的悔恨。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早点把父亲接走?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人对父亲行凶却无可奈何?为什么?为什么?
云扬心里如同翻江倒海,难以平息。当务之急是先把父亲安葬,逝者已矣,还是入土为安!云扬本想将父母合葬,可又怕母亲在九泉下看见父亲残肢断臂的样子会伤心难过,就在附近挖了一个深深的坑。
云扬将父亲放在坑中,用手把泥土一把一把的散在父亲身上。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无比关怀,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云扬忍不住又是悲从心来。
草草将父亲掩埋,云扬看着眼前的新土,不住的叩首告罪:“父亲,孩儿不孝。不能将父亲归葬故里。孩儿实在没用,待到灾难平复,孩儿定带着您和母亲的遗体回家!”说完郑重的在坑前磕了三个响头。
因为害怕父亲的躯体被后面饿疯了的灾民掘出来充饥,云扬的父母都没有立碑,说起来也是无奈。云扬抹掉眼泪,收拾心情,忽然想到苏槐还在溪畔等自己。自己这么久不回去,她会不会走了?会不会遭遇不测!云扬一个激灵,急急忙忙的朝着原路返回。
青州官道,旌旗蔽日,尘土飞扬。最前头是两队军士金盔金甲,昂首挺胸,手持银枪步履稳健,杀气腾腾,端的是训练有素。
中间是仪仗队,一个个军士拿着金瓜,金斧,金钺,王命旗牌。牦节,一名大力士扛着两丈高的天子团龙旗,后面打着十数面红旗,红旗后面是一面黑色大纛迎风招展。大纛后是两面大旗,一面在前,上书:朝廷钦命赈灾正使尚书左丞黄。偏后一点的上书:朝廷钦命赈灾副使谏议大夫王。其后又是十数面红旗,一对又一对,令人眼花缭乱。
仪仗队后是两架豪华的马车,四周都有金甲骑兵紧紧守卫,最后是一队骑兵,金甲红披风,胯下骏马神骏非凡。一个个进退如一。虽只有数百人,却又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马车内,年轻的黄承还想着太子和赵尚书的话,太子要他细心办差,大胆做事,千万平息灾难,抚慰难民。赵思明则让他小心行事,别被王庸带到什么把柄借机发难。黄承有点迷糊,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按赵思明所说,王庸是来揪小辫子的。可前几日自己不管怎么试探王庸,王庸总是不为所动,笑眯眯的要不是唯大人马首是瞻,就是好好好是是是。一副老好人的面貌。黄承想了想,王庸此人在朝堂上好像就是个老好人面孔,风评也是如此。
有好事者甚至给他取了个:“瓦刀相公”的戏称。暗讽他和的一手好稀泥!说实话,黄庸是在难以想象这么个窝囊废揪人小辫子的模样罢了,人要提防,差也要办!如此,小心应付就是了。
思索间,车外传来一道雄壮的声音:“大人,前面就是青州城了,青州牧在城外十里迎接。”黄承听到车外动静,用手撩开车帘看去。远处的青州城像一头巨兽静静地趴在青州大地上。
黄承坐回车内,吩咐侍女帮自己更衣。自己此次代天子总领赈济事宜,总不能在场面上丢了脸面。
侍女换换褪下黄承身上袍服,只剩一件雪白的中单。侍女又从车中端出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黄承的朝服,饰物。黄承任由侍女帮他穿戴,脑子里却是动起了心思。不一会,侍女就帮他换好了衣服。
只见黄承头戴二梁梁冠,内里着一件绯红色圆领小团花丝绸长袍,外面罩一件褐色的大氅,暗花纹路,袖口,领襟绣着金线。腰束十一銙的金带,革带上挂着银鱼袋,下结紫色丝绦,脚踩翘头履。无不体现着他的四品高官的身份。实在是气派十足。黄承就这么在车上坐着,静静地等待着马车入城。
青州牧接到斥候来报,听说天使已经快到青州城,赶紧命令属官及各衙门堂官,各郡县长官,军兵将领并三老豪杰前来接驾。
看到钦差的仪仗远远地走来,看见一队队的金甲彪军,青州官员无不赞叹,大呼气派,果然是天家气度。州牧见仪仗近了,大喊肃静,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州牧一挥手,便响起了迎接天使的鼓乐。
车外的骑士向黄承通报青州已到,请黄承下车。黄承扶了扶冠帽,整了整衣袖缓缓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见王庸早已经下来了。头戴二梁梁冠,内着浅绯红色小团花丝绸长袍,外罩褐色大氅,暗花纹路。腰束十銙金带,革带上挂银鱼袋。脚踩翘头履。五品的冠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是一般的神采飞扬。
见黄承下车,王庸笑眯眯的迎上前:“大人,前面青州牧携青州官民等候,请大人起驾。”
黄承一把拉住王庸的手说:“王公莫要取笑小子,此等礼节小子怎敢独受?同去,同去!”说着便拉着王庸的时候向前走去。王庸无可奈何,只好苦笑着任由黄承拉走。
两位钦差来到青州众官吏面前。青州牧带领所以官员大声喊道:“恭请圣安”。黄承正身而受,回到:圣恭安。
青州牧着州牧服色,品级乃是三品。原本他的官阶比黄承还要高,奈何人家这次是钦差,又是朝廷来的。只见青州牧又领着百官向黄承,王庸行礼。
王庸侧身,表示不敢接受。黄承受了州牧一礼赶紧将他扶起来:“商州牧多礼了,下官此次代天子赈灾,上仰赖天子福德,下要依靠诸位帮衬望诸位与黄某同心同德,合舟共济,早日平复灾祸,还万民安乐。”
青州牧回到:“黄大人,我商馥为官三十载,似大人这般年轻有为还不多见,下官相信在大人的领导下一定可以抗灾救祸,拯救万民于水火!”
一时间宾主和谐,其乐融融。岂料黄承搀着商馥,话锋一转:“商州牧,此次赈灾,陛下命我全权处理,希望大人周全”商馥连忙说是。
黄承又抢白道:“有大人这句话最好,本官宣布,自今日起,青州赈灾事宜由我调度,你们听我指挥。不过要是有人不想听我指挥的,那就烦请他自己平息饥荒。还有,本官的命令要令行禁止,如若有谁阳奉阴违,中饱私囊。休怪我拿出陛下的尚方宝剑来祭旗立威了!”一句话说的杀气腾腾,听得商馥和下面的百官战战兢兢。
王庸皱了皱眉,但也没有阻止黄承,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黄承见众官的样子,继续说道:“商州牧,下官这几日就厚颜赖在您的州牧府了,以便策应周转,您有何异议啊?”
商馥面色难看,低着头说了句:下官无异议,谢大人赏脸。黄承便志得意满的上了马车,进入城门。商馥整个身体微微发抖,笼在大袖中的双手紧握双拳。
王庸上前,拍了拍商馥的肩膀:“老大人莫要动怒,年轻人年轻气盛,说话莽撞,有时孟浪了些,还勿见怪啊,下官这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个埋怨了。息怒息怒啊。”如此,商馥面色稍霁,但脸上还是挂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寒霜。
商府内,宾客满堂,一看竟大多是青州的官吏,他们围坐在商府,对新来的钦差大声议论,显然是怨气颇深。
第八章带头大哥谋财县令()
商馥坐在主席,看着下面乱糟糟的,阴沉着脸。不说半句话,只是蒙头喝酒,喝完一杯,侍女忙不迭的添上,然后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侍女几次三番想要劝老爷少喝酒,都被老爷瞪回去了,一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下堂的官员见堂上主官面色愁苦,更是对黄承城门口的行为开始了口诛笔伐。照说你一个四品官员,就算是天使,也最多就是和州牧大人这样堂堂的三品封疆持平,平辈论交。哪有你高高在上的道理?再者说商大人是为官三十多年的老大人,老前辈。就算不拘官衔,你一个后生小辈也应该尊敬参拜。你可倒好,不尊重参拜也就算了,反倒让老大人对你行礼而不避让,实在让人情何以堪!方来青州地界便对众官呼呼喝喝,还恫吓刀剑加身,更过分的是霸占州牧府衙,夺其权威,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商馥在青州为官三十余年,为官正直,素有廉名。治理州郡推崇黄老无为而治之学。未有蝗灾时也是人人爱戴的好官,麾下官吏更是以商馥马首是瞻。此次在青州的地界上出了这般仗势欺人的事情,不由得使整个青州官场为商馥可惜!也加深了对黄承的怨气。
见堂下对黄承的讨伐愈演愈烈,商馥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他放下从刚才就不曾脱手的酒盏,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