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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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再次被束缚在了木桩之上，监狱门打开，鬼子牵着两条恶狗走了进来。
大狼狗暴跳如雷，看是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放！”段锦绣一声令下。
大狼狗挣脱缰绳，飞扑而去，一口咬在男人的大腿之上，锋利的牙齿足足咬进去五公分深。
狼狗力量惊人，咬着男人大腿上的皮肉开始猛烈的撕扯。
狼狗快把血肉扯下之时，男人大叫一声“啊～我说，我什么都说！”终于承受不住。
妥协了！
廖毅看着这样的审讯，很能理解这个男人，若是一颗子弹飞向自己的额头，他估计连眼睛都不会眨。
然而这种惨绝人寰的折磨，又有几人能够承受？
男人如实的交代了一切，“昨天晚上行动组组长带着我们前去警察厅接应一位代号‘红霞’的同志。”
“谁是‘红霞’？”段锦绣步步紧逼。
“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见面就和宪兵队发生了枪战，然后下令撤退了。”男人奄奄一息的回答道。
“谁是行动组的组长？”
“沈辉！”
“是谁给沈辉下的命令？”
“‘老鱼’同志。”男人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编撰谎言。
听到‘老鱼’，段锦绣寒毛竖立，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老鱼还活着，就在梁峰市境内。
“谁是老鱼？”段锦绣眼看就要抓住老鱼。
“不知道？”
“倒地谁是老鱼？”段锦绣迫切，气愤的问。
“不知道！”男人并未说谎。
到此为止，段锦绣清楚再审讯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果。
033 暴露（）
段锦绣满头大汗，最终还是撬开了被抓获的地下党。
“老鱼”倒地是谁？段锦绣还无法确定，但她已经有了寻找“老鱼”的方法了。
想必老鱼对“傀儡计划”只知道皮毛而已，所以周边的游击队没敢冒然行动。
“傀儡计划”将是“老鱼”永恒的诱饵，也是梁峰市境内地下党的诱饵。
此次，段锦绣试想着利用这个被抓捕的地下党，引出行动组的组长沈辉。
想必沈辉直接听命于“老鱼”，只要抓捕了沈辉，何愁老鱼不会落网？
段锦绣的思绪和伎俩一层接着一层，非常严密。
“送他去医院，记住一定要封锁消息！”这个男人对于抓捕地下党来说，是重要的一颗棋子，不能有闪失。
“廖科长，你还好吧？”段锦绣回头看着廖毅惊恐的表情问。
“段处长，请赐教！”廖毅理解段锦绣口中的深层意思。
今天找自己来，什么事也不用做，就让自己看看审讯过程？
如果真是这样，廖毅会感觉自己太天真了，这其中必然有其他的用意。
“廖科长，你对刚刚的审讯有什么高见吗？”段锦绣冷冷的问。
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考验廖毅是否有做特工的手段。
“诱，恨！”廖毅口中简单的吐露出两个字。
“很好，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他活着吗？”段锦绣继续问道。
“他还有利用价值，段处长试想引出他背后的大鱼！”
段锦绣笑着离开了，廖毅的回答让她非常满意，的确是可塑之才。
廖毅神志恍惚的从宪兵司令部回到警察厅，监狱中的一幕幕如同播放机一样在自己的眼前播放。
稍稍在外停留了几分钟，就见到伟子被段锦绣拦住了。
伟子今天来警察厅应该是被通知检修电路的。
廖毅嘱咐过他，一旦有人问道昨晚停电的原因，如实回答，这样才不会惹人猜疑。
当段锦绣问道伟子电路的原因时，伟子如实的说“有人刻意切断了电路！”
段锦绣这才放下了疑心，现在开始只要进出警察厅的每个人，在她的眼中都有地下党的嫌疑。
按照被审讯的男人口中所说，潜伏在梁峰市境内的地下党不是少数。
“毅哥，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伟子见到站在院坝之中的廖毅亲切的喊道。
廖毅神色变了，使劲了眼色让伟子快点离开，他不想伟子被动的卷入到这深入死潭的漩涡之中。
不巧的是，伟子没看懂廖毅的意思，还以为廖毅身体不好。
正在此时，段锦绣走了出来，廖毅现在看着这个女人如同噩梦一般。
“廖科长，你们认识吗？”段锦绣问。
“段处长，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孤儿！”
廖毅刚回答完，段锦绣转向了伟子问“你们家就你两兄弟吗？”
这个问题让廖毅感到紧张，段锦绣之所以这样问，无非试想打探廖毅的家境情况。
所谓用人知人，方能握于掌中。
廖毅现在就是段锦绣的掌中之人。
“还有母亲，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伟子回答道。
廖毅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伟子记得那天晚上的嘱咐，没有讲廖坤的事情说出来。
“有时间，我去看看你母亲！”段锦绣恩威并施。
“谢谢段处长！”
伟子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去了。
……
廖毅回到办公室以后，如段锦绣所料厅里面绝大部分人都去了廖毅办公室一探究竟。
段锦绣猜测他们去找廖毅，定是想知道他在宪兵队看到了什么？
段锦绣找了一个自己相信的狗腿在一旁记录着进出廖毅办公室的人。
段锦绣一点也不担心廖毅会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反而希望他说的更仔细，更清楚！
这样潜伏在警察厅的地下党一定会感到恐惧，也会有所行动。
即可证明“红霞”的真实身份。
刘铁生最先找到廖毅，好奇的问“兄弟，你今天去宪兵队干什么了？是不是日本人为难你，需要我帮助吗？”
“不用，其实……”廖毅将被抓捕的地下党口中的一切全部讲了出来。
现在刘铁生和廖毅的命是绑在一起的，自然这些在两人之间，不算什么秘密。
“你猜测谁是红霞？”刘铁生问。
“这个不好说，那个男人也不知红霞到底是谁？”廖毅不敢妄加猜测，自己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命就没了。
“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帮助你的。”刘铁生大义的说。
刘铁生走后，李彩霞也来找了廖毅，和刘铁生问的问题如出一辙。
廖毅仍是毫无保留的讲给了李彩霞，而李彩霞所表露出来的神色有些凝重。
难道自己暴露了？
李彩霞赶紧问“那个男人有没有说，谁是‘红霞’？”
“没有说，但我敢确定他也不知道！”廖毅非常肯定的说。
李彩霞听到这个答案，悬在喉咙的心算是落了下去，既然段锦绣还不知道“红霞”就是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彩霞走后，冉光举，以及部门的负责人都去找了廖毅。
而廖毅的回答都是“就去学习一下宪兵队的审讯手段！”
廖毅对于自己不相信的人没有说实话。
……
“噔噔～”
“进来！”
那个一直在暗中观察廖毅办公室动静的警察拿着记录本走进了段锦绣的办公室。
“处座，这是你让我记录的名单！”警察将名单呈上去。
“刘科长，李秘书，冉科长……”段锦绣嘴里面念着，她也没想到去了这么多人。
但她一点也不担心，毕竟红霞只有一个，既然知道自己同志已经叛变了，那么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锄奸，都会有所行动。
如若运气佳，还能将“红霞”和沈辉一并抓住。
“老鱼啊，老鱼，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段锦绣合上记录本满是自信的说道。
下班后，李彩霞马不停蹄的赶往临时联络点，报告自己同志已经叛变的消息。
当然，一路上的安全是必要的，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当李彩霞33号对面的二楼木房子时，王秀碧正在喝一个穿着大褂，带着草帽的男人面谈。
王秀碧回身看着李彩霞说“你来了，快进来！”
034 接招（）
外面的情形，现在可以用暴风雨来形容。
而王秀碧沉稳的坐着向李彩霞打招呼，李彩霞猜想王秀碧应该不知道自己暴露的事情。
“这位是……”李彩霞向两人靠近问道。
“你好，‘红霞’同志，我是行动组的组长沈辉！”男人主动站起伸手示好。
“沈辉同志你好！”李彩霞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那个被抓捕的同志，供出来的沈辉。
李彩霞和沈辉是两种情绪，李彩霞此时毫无思绪，非常紧张。
而沈辉扬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其实不然，正当李彩霞提起此事的时候，王秀碧说“就是在等你来，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李彩霞顿时楞住了，原来王秀碧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所表现出来不紧不慢的心里素质着实让人钦佩。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李彩霞疑惑的问。
“我们的人在市医院的门口，今天下午见到日本人送进去一个伤员，这个伤员被我们的同志认了出来，正是行动组的赵红亮！”沈辉如实回答道。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已经叛变了？”李彩霞继续问。
“今天下午宪兵司令部派出了几个小队封锁了梁峰市的各个出口，我猜测应该是我们的人暴露了！”王秀碧每天打扮成一个老妇人在室市内收集情报。
“不错，‘红霞’和沈组长都暴露了，正是那个赵洪亮供出来的！”李彩霞无奈的说。
“段锦绣知道‘红霞’是你吗？”王秀碧担心的问。
“暂时不知道，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彩霞请求指示。
这个消息对整个潜伏在梁峰市境内的地下党，可以说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接下来一步走错，全盘借输，将会全军覆没。
“日本人既然留住赵红亮的命，无非试想通过他引出沈辉同志和你，我想段锦绣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老鱼’还在活动。”王秀碧分析着当前的形式说。
“‘老鱼’同志，要不我去医院除掉赵洪亮？”沈辉请求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王秀碧深思熟虑说“既然他们想用赵洪亮作鱼饵，我们就顺了她的意，让她钓上一条鲨鱼来！”
王秀碧的策略很简单，总结起来就八个字：静观其变，见招拆招。
当然，赵洪亮是必须死的，经受不住革命考验的人，也会被革命所抛弃。
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
次日，李彩霞买了早点，很早就来到了廖毅的办公室门口。
一般来说，平常来的最早的是廖毅，因为他知道自己资历薄而且没有后台。
表现勤快点，或许能给人好感。
“廖科长，早～”李彩霞笑着给廖毅打招呼。
廖毅感觉有些不适，这酥麻的语气和往日李彩霞的样子相差甚远。
“早～”不管怎样，还是礼貌的回应道。
廖毅拿出钥匙看着李彩霞的面容，紧张的打不开锁。
“廖科长，你再不快点，早餐就要凉了哦！”李彩霞的声音好似少女一般。
廖毅感觉自己今天撞邪了，无事不献殷勤，想必李彩霞又有长篇大论要和自己谈论。
要知道，和女人讲道理，永远没有真理。
“李秘书，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廖毅走到办公桌旁回头说。
此时，李彩霞几步跨了上去，本想严肃的逼问廖毅。
可是，可是两人脸部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廖毅害羞的涨红了脸。
“不好意思！”李彩霞主动道歉说。
“没…没关系。”廖毅感觉全身的血液在加速的流动。
李彩霞将早点放在了桌上，关上了门，变的严肃起来。
原来刚刚那些酥麻的语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李彩霞非常真诚的说。
同事之间，廖毅向来都讲义气，只要有所求，自己能帮就会尽力。
“什么事？”廖毅感觉李彩霞口中所说，应该不是一件小事。
“昨天下午除了我，还有谁来找过你？”李彩霞先问道。
“刘科长，冉科长……”
“好，就是他了！”李彩霞听到冉光举的名字莫名其妙的说。
“什么？”廖毅的话突然被打断，不知是何原因？
“你知道冉光举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用什么换来的吗？”李彩霞问廖毅。
“什么？”廖毅对厅里面各部门负责人的情况并不太熟悉。
除了曾宪江，刘铁生，和站在面前的李彩霞，没人能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包括周昌平在内。
“女人！冉光举在梁峰市被攻占后，用自己兄嫂的身体换来了今天的位置！”
“真他妈的畜生！”廖毅听了李彩霞的话，破口大骂，还带着脏词。
王秀碧让沈辉对警察厅的人进行了仔细的调查，除了周昌平比较神秘以外，其他人的事迹略知一二。
“如果段处长找你问话，你就回答说，只有冉光举问了你去宪兵司令部的事情，而且你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他了！”李彩霞说出了需要廖毅帮助的事情。
“为什么？”廖毅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思绪有些混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让你知道是在保护你！”
从李彩霞的语气中，廖毅能感受到这份真诚。
李彩霞的眼睛不会骗人，至少不会骗自己。
……
“处座，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段锦绣的贴身随从进入办公室禀告道。
“很好，通知廖科长过来一下。”段锦绣觉得时机差不多，该到钓鱼的时候了。
“噔～”
“进来！”
廖毅打开门问“段处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锦绣使了一下眼神，让廖毅将门关上。
随即起身站在廖毅的面前问“你昨天跟谁说了你去宪兵司令部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