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清-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她女儿的夫君正似笑非笑,用一双邪魅的眼睛看着她,她突然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唐代诗人元稹的离思五首正预示了她陈圆圆的一生一生,所以她把它写在自己的绣帕上,闲来无事心不净的时候,就拿出看看。
康熙感觉到一丝诡秘,这天下间果然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的,不知道这皇后知道这些事是个什么表情,他那个看上去敦厚贤德的皇后,和她这个看上去楚楚可人的岳母一般的表里不一。
于是康熙戏谑的夺过陈圆圆手中的帕子,半调笑地说:“朕听说,这平西王妃的手帕,绣工卓著,朕拿来看看。”
陈圆圆脸色一变,这辈子几乎只要是男人,上到八十岁,下到十八岁的,没有一个不想把她抱上床的,可是她已经厌倦了。而且他是女儿的夫君,这怎生是好?
陈圆圆脸色煞白,康熙拿起那蚕丝纯白手帕就看见,元稹的《离思》五首。那绣帕上赫然绣着梅花小赚,绣的格外飘逸秀雅,难道是出自这岳母之手,看来皇后还遗传了她母亲的优点,心灵手巧。
康熙本没打算做什么,此刻见陈圆圆脸色煞白心道不如开个玩笑,于是就走近她笑道:“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漫篸绿丝丛,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山泉散漫绕街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麴尘。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这前面不错,后面就不好了,王妃陪朕到养心殿坐坐吧?”
康熙伸出手挑起陈圆圆的下巴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平西王妃居然拿了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说:“贱妾蒲柳之姿,不可侍君,以免有如圣上。”
就在此刻,康熙惊呆了,这平西王妃居然拿着匕首在自己那白玉般的脖子上划了一刀,那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陈圆圆看着那僵直在那里的年轻英俊的皇上,一滴清泪流了下来。有时她很想一个优雅的转身,捡拾过往。懒回眸,不愿懂,原来有些梦,纵使经过了岁月的沉沦,念起,仍是一种让人流泪的温暖。千千阙歌千千念,萦烟轻扬落花风。她只拈一把辛酸泪,却未曾诉与和人说,这个世界,是陈圆圆一辈子不愿意面对的。
她总是在想若然要错,就错给她一个人,这样死活都是自己的。还记得她最初的时候,那太湖的烟火格外的迷人,曾记得那秦淮河边,碧波轻漾,垂柳相依,碧莲含翠、粉荷亭亭玉立在水平的湖面,鸟鸣鱼跃,仿若人间仙境,岛屿人家,如水情怀,湖水倒映蓝天更开阔,静谧中带着一种令人迷醉的美。
她的母亲和父亲,都是无锡城里的渔民,过着平凡宁和的生活,对陈圆圆而言平凡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让她从来不羡慕富贵,因为富贵不过弹指间的幻影。如果不是荷兰人带着□□营伏击无锡,无锡没有遇见百年难遇的水灾,也许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渔家女。
那一年她只有三岁,是一个只会站在父亲肩膀上欢笑的女孩子,虽然说那些日子比较贫困,但是陈圆圆觉得很幸福。幸福不是有权利,有金钱就是幸福的。幸福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四肢百骸酝酿出的温暖,她实在不应该穿越过来的,否则她就记不住那灰色的童年。
这要从张居正死后初期说起,最初的时候明神宗尚能保持对朝政的兴趣,但不久明神宗就开始怠政。明神宗朱翊钧在万历14年后,他就开始连续不上朝。万历十七年元旦后,神宗以日食为由免去元旦朝贺,此后每年元旦神宗再也不视朝。
神宗委顿于上,百官党争于下,政府完全陷入空转之中。官僚队伍中党派林立,互相倾轧,如东林党、宣党、昆党、齐党、浙党等名目众多,但其所议议题却不是如何改良朝政,只是人事布局而已。
也就是在万十七年,也就是那一年陈圆圆从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一个大龄剩女,就重生在一个渔家,那时候她感到一种难言的错位,她刚刚被男友骗光了钱,一个人露宿街头,而后发生了一场车祸,她就穿越了,于是她开始逃避现实,也开始放纵自己,更开始活在梦里。
她曾经快乐了一阵子,她活在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的美梦中不可自拔。她似乎相信自己的幸福,只不过某些人的幸福是水中的倒影,一瞬之间就再无踪迹。她记得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还在吃奶,没有奶水的时候,就会有鲜鱼汤喝,那对她而言远比乳汁味美。
那时候每天晚上娘亲都会抱着她,对她唱摇篮曲,那是一种别样的优美乐章。她还记得那首曲子是这样唱的:“月儿明,风儿轻,树叶儿遮窗棂,小宝宝,快睡吧,做一个甜美的梦。”
陈圆圆希望自己,永远是娘亲怀里的小宝宝做最完美的梦。可是仅仅一年而已,她就在一个暴雨滂沱的晚上失去了一切……
第38章()
陈圆圆记得很清楚,那一晚暴雨蔓延了整个无锡城,那雨柱如同刀子一般,划过陈圆圆的脸。她幼嫩的脸颊感到一种刺痛,这种痛让她至今无法忘怀。
那天对她而言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那一天她看见了那张英俊无匹,苍白冷肖的脸,他进来以后只说了一句:“嫂子,不好意思,近南为难您了,您给我包扎一下,我这就离开。 ”
娘亲看见那陈近南一身是血的身子,就立刻从船舱里端出一盆热水,她苦笑着说:“恩公,你这是说哪里话,到叫雪娘无言以对了。”
娘亲这句话一出,脸上蔓延着一种醉色的温柔,这种温柔就好像冬日里明媚的暖阳,陈圆圆从没见过,这一向忧郁的娘亲露出如许笑容。“一剑横空星斗寒,甫随平北复征蛮。
他年觅得封侯印,愿学幽人住此山。大哥还记得我们在步军营的誓言吗?”陈近南苦笑,陈圆圆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总之他的眼睛就像一颗孤傲的星,在那浩瀚的苍穹中灿若明花。
“冉冉双幡度海涯,晓烟低护野人家。谁将春~色来残堞,独有天风送短茄。水落尚存秦代石,潮来不见汉时槎。遥知百国微茫外,未敢忘危负岁华。近南如今首府张大人已去,你就不要在做他念。去年□□哈赤死了,大明的新帝已然登基,这天下,再也不是咱们当年的天下。”爹爹那张苦涩的脸上,露出出让人琢磨不透的苦笑,他的容貌很平凡,一套洗得发白的衣服,穿在他那魁梧挺拔的身子上,看不出和普通的渔夫有什么不同。
可是陈圆圆知道,他的爹爹一定有很多不为认知的过去,这些过去足以搅乱他们平静的生活。 陈圆圆被抱在娘亲温暖的怀抱中,一时间以一种别样的冷,因为她总觉得这种温暖,终究不会太长久,这种温暖只是一个迷离的梦,她总觉得这一天是她最后的温暖,于是陈圆圆一整夜在哭,她无声的哭泣,没有引起娘亲的注意,然而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时刻,破空一声‘嗖嗖’的几声兵刃划过窗棂的声音随着爹娘的惨叫刺破了陈圆圆的耳膜。
陈圆圆心里‘咯噔’一下子,忍不住大哭,陈近南单手抱住襁褓中只有三岁的陈圆圆飞上了这乌篷船的顶部,如同流星踏月一般向湖面上掠去,他双脚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如同闪电一般踩过芦苇荡。
他扔下头顶上的斗笠,在左手中一悬,把她腾空抛出一丈多高,手握双刀劈向追来的凶徒。瞬息间兵器的争鸣声划过陈圆圆的耳朵,陈圆圆发出一声骇然的尖叫,自从那个夜晚以后陈圆圆在没有失去过任何冷静。
那一夜真的很惊险,陈近南一边抵御着强敌,一边想办法保住她的安全。为了接住空中的她,陈近南被刺穿了肋骨,也是这一瞬他找到机会逃出重围。
那一夜太冷,陈圆圆在高空中飞旋的时候,鼻孔里闻到的,都是夹杂在暴雨中的血腥味,这血腥味异常的浓烈,让她有一种即将呕吐的感觉。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冷雨浸湿了她所有的衣物。
这样一个又冷的夜,伴随着嗜血的杀戮,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她在那个夜晚用仇恨的眼光看着陈近南,在逃出大难以后狠狠的咬了她的手臂一口对他说:“你这个害人精,你简直不是人,如果不是你,我的父母怎么会死?”
她看着陈近南的胳膊留下鲜红的血液,如是整个人呆在那里,犹如片刻间僵住了一般,略微的有些麻木,她用力的捶打着紧紧的抱住她的人,只听见一声叹息,似乎来自于心灵的深处,她的心慢慢的迷失在这深黑色的眼眸中。
陈近南的那双眼带着一种真挚的痛苦,她反而不好说什么,她还能够说什么,不管怎样此刻她都要依靠面前的人才能生活。
“圆圆,叔叔很没用,连累了你们一家,可是我只是陈家的庶子,我能做的只是做家族里的一把刀,因为我无法做家族里的一条狗,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近南看着她呐呐自语,而后一脸苦笑地说:“你这年纪懂什么?”陈圆圆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到底在何方,她要不要再恨陈近南?
陈近南抱起她就进入扬州最大的青楼…半月阁,半月阁最出名的美人就是这里的老板花半月,也是陈近南的红颜知己。
那一日赶到扬州天气已经放晴,陈圆圆看着喧嚣的扬州城,满目的车水马龙,四周蔓延着菊花香,半月楼最出名的就是菊花酒。这半月楼门前有一首诗:寂寂柳条溪畔;小园独占秋光。生来禀性傲严霜。但求枝上老;不作舞风郎。守拙毅归田里;尘心不再遑遑。东篱采菊望南冈。一从陶令后;人更爱花黄。
整个宅局布置的颇为优雅,是个幽静的院落,门口挂着两个金漆鱼龙灯笼,飘着一股子脂粉香。
陈近南轻轻叩门就听里面有个轻柔的声音说:“爷,这么早就来了,姑娘们还没醒。”
陈圆圆听到这句话,一个耳光就打在陈近南的脸上,沉着脸说:“你敢卖我。”
当时陈近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过了半响苦笑着说:“圆圆,我就要去刺杀九千岁了,这个任务很艰巨,能不能回来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把你托给她,你须记住好好地听话。”
“我为什么听你的,我就不听。”陈圆圆冷冷地说,她那张精雕玉琢的脸露出几分倨傲,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狂野的叛逆,就好像那燃烧在孤寂夜空中的星火。
“好脆的声音,是哪家姐姐给你生的哟?”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袭面一股子暗香,陈圆圆抬头就看见一个轻纱遮面,体态玲珑的妙龄女子。
陈近南闻言脸色一红,施礼道:“这是在下兄长的遗骨,在下还有要事,所以要把她托给你,只求你念着旧情,帮我照顾她一阵子。千万不要让她接客。”
“我就知道你若非有求断不会来的。带进去吧,还嘱咐我不要让她接客,你要扔下她几年?用得着如此急于安置她,莫不是你要丢弃这可怜的孩子?”那女子静静的问,她有一双黝黑如同黑玉般的眼睛,这双眼睛带着倾世的芳华,只是冷了一些,玉石虽美却终究是金石之物到底温柔中透了几分无情。
“我这一朝去了,便不知能不能回来,所以只有把她托给你,我只求姐姐这一样。
难不成还是过了,犯了姐姐的忌讳不成?”陈近南笑笑说,那张英俊薄情的脸,带着一种别样的生动。她凝目看过去这是一座精美的青楼,她神态略微浮现出一丝苍凉,且笑这重生一世,是别人太聪明,还是她太笨了,怎么就看不透这一世浮华。转瞬间陈圆圆不愿意再看这个青楼,可转瞬间这青楼就在她眼前了。
过往她是一眼也不看这浮华的地方,因为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是青楼里的人,可是不想要的偏生就是来了,她翕了翕红唇,苦笑着进入这高高的琼楼,琼楼是半月楼最高的地方。也是花魁叶怜星居住的地方。
陈圆圆当时一辈子没想过她会成为这高台琼楼的主人。在而后这陈近南的红颜知己肖半月就把她带入了这个喧嚣红尘中。自此她陈圆圆的人生就脱轨了。再也找不到当年纯真的影子。如今比如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和顾横波,寇白门,马湘莲都已经各自有了归处,独留下自己在这烟波红尘中漂浮不定。
“王妃,你想的多了,朕只是请你喝杯茶,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你的年岁已经大过朕的母亲,你是否太自以为是了。”康熙冷声说,陈圆圆跪地求饶道:“贱妾已经犯了太多的错。
贱妾在尘世中的朋友一个个都死去了,比如于晋,侯朝宗,孙思楠,洪承畴噶布喇,又比如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总之贱妾的风华已经过去了,所以贱妾经不得风浪,害怕晚节不保。”
“老祖宗为什么,把你叫到京城?”康熙冷声说,他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知道老祖宗把平西王妃特意诏过来一定有事情询问,或可说蓄谋已久,目的无非是对付皇后,可康熙不愿意废后。
“皇上,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臣妾不愿意做第二个于晋。”陈圆圆跪在地上说这些年她经过不少风雨。
“这跟于晋有什么关系?”康熙不喜欢于晋,虽然杀死于晋是老祖宗的注意,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甚至于康熙觉得于晋早该死了。
“于晋说了实话,皇上不信,就把他处死了,但于晋没有撒谎。”陈圆圆跪在地上沉声说,此刻她已经安然了因为这皇上找她,跟风月无关,她太小看皇上了,于是她撞起胆子说,因为把于晋介绍入京的不是别人正是吴三桂,于晋是她昔日受难援助她的恩人,为了给他鸣冤陈圆圆已经想了不下七八个办法,但是没有一个有用。
康熙愣了一下,他有些怪异的看着陈圆圆,他觉得这期间一定有什么隐秘。这些隐秘必然是他也许一辈子也查不到的,要不然这平西王妃不会神色如此凝重,康熙不会有这种危机感,难道济善不是和稀泥,于晋真的不该死?那自己其非手里多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平西王妃你说什么朕不知道,你说明白!”
第39章()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