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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芥子长生-第75章

小说: 芥子长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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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伯摸了摸花白胡须,义正辞严,指向下方叱道:

    “黄堂,鲁家堡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寡情负恩背叛?可知皇天后土,天道昭然……”

    事已至此,黄堂豁出去了。

    一把扯掉老苍头嘴里的毛巾,三两下割断绳索,擎刀怒吼道:

    “老子做狗腿子做惯了,这回要做一次人……哼,你这老匹夫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事,还有脸谈恩情,谈天道?老苍头救过你的命,非但不脱他奴籍,反要砍头,这是什么狗屁恩情?鲁家堡的奴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起早摸黑供养你们。却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这是什么狗屁天道……”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鲁伯冷笑,向法师耳语几句。

    那法师点点头,一声清咤宛若云霄鹤唳,从门楼纵身飘落。在空中一抖拂尘,麈尾根根炸开,仿佛一朵硕大的菊花凌空打下。

    黄堂将老苍头护在身后,跳起来劈斩。

    拂尘只一绞,钢刀便脱手。顺势再往下一挥,匹练般反斩黄堂小腿。

    此刻,黄堂的身子还在向空中蹿,急忙把腿一提。可惜迟了,两只脚掌飞去好远。

    咦,这厮端的是条硬汉!

    被削掉脚掌也不哼一声,落地稳稳不歪倒,连踏鱼鳞步如梅花散落……

    观战的愣住了,连法师也忘记追击。

    刁贵在台下拾起一只“脚掌”,差点把肺气炸!

    直娘贼,居然只是一个厚厚的靴底,里面的内衬将近一寸厚。原来纳闷这厮为何老穿高帮靴子,居然是狗头插角——装羊。

    黄堂打赤脚,原本中等的身高一下子矮塌半个头。偏偏好大一张方脸,短颈子,几日未修理胡须,神情又强作镇定,愈发猥琐滑稽。

    法师哈哈大笑,轻蔑道:“屠狗贩夫,也配谈天道!”

    黄堂仰天大笑,挺直矮小身躯,爆发出一股浩然气势,道: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修行人。老子就不相信,你这厮像阴沟老鼠一样躲藏炼丹,仰人鼻息为虎作伥,也能修成天道,证得长生!”

    法师冷笑,身形一闪如追云逐电。

    黄堂与老苍头犹如困兽,背靠背凶悍踢打,却连对方衣角都沾不着。才过五六息,均被钢刷般的拂尘抽打得鲜血淋漓,像两只剥掉皮的可怜青蛙,趴在台子上痉挛。

    满台血,一塌糊涂。

    奴隶们有的低下脑袋不敢看,有的捂住嘴巴,恐惧万分。

    法师冷笑着一收拂尘,退到台角。

    杀鸡给猴看,就是要这个效果!

    黄堂大口喘粗气,艰难转过脑袋挤出笑容,道:

    “老哥哥,咱俩死得值了……凡师归来后,鲁家堡的人统统给我们陪葬……”

    老苍头哈哈大笑,连声叫好。

    黄堂也跟着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刁贵带着几条壮汉冲上台,将两个人死死按住。

    鲁伯脸色阴沉,喊道:“把黄堂留下,把老苍头砍了。”

    得从黄堂嘴里逼问原由,须留下活口。

    杀掉老苍头,则非杀不可。

    否则,今天摆出了偌大阵仗,结果沦为笑柄。

    鲁方面色苍白,傻了。

    情况风云突变,怎么就牵连到了黄堂?再往下一捋,岂不是要牵连到自己?

    砍头有什么好看的,哪年县里不成批处决犯人?县令对城堡下闹哄哄的场面没什么兴趣,注意力全落在了四名仙师的身上。

    他发现,情况不对!

    鲁圆留下陪伴林长老,两名茅山弟子则匆忙下了门楼,神色好像有点紧张。

    雷鸣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在与鲁家堡一河之隔的对岸炸响了。

    林圃面孔凝重,望见那挂贴地疾行的彩虹垂直急拐,冲下河堤。

    最前方,一个白影快得几乎化实为虚,腰带笔直飘飞。

    飞扬的沙子尘土草叶在其身后形成两丈高带状,阵阵爆鸣厉啸声冲霄。仿佛天龙咆哮震怒,骑虹杀至。

    白影冲到水边也不停留,在一块大岩石上一蹬,岩石崩裂。飞出五六丈远落到一堆大礁石上,冲天而起。

    那堆被江水冲刷了千万年的坚硬礁石,顷刻崩塌飞溅,彻底消失。

    白影飞出二十几丈远,落到水面时脚下生出一团雾气,脚掌像桨似的猛地一拍江水。

    轰……

    水花溅起起七八丈高。

    那白影并未落入水中,借拍打之力再次纵起。

    情形仿佛仙人投石,在宽阔江面打了一个巨大水漂。

    声势滔天!

    数息之间,白影踏波渡江,隐没于河堤下。

    趴在木台上奄奄一息的黄堂一颤,突然挣扎起来,歇斯底里吼叫道:

    “老哥,咱们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好像听到了声音,一定是凡师降临……”

    老苍头听他这么一喊,不知哪里来的惊人力气,在台上打起了滚,两名侍卫按也按不住。

    刁贵提刀追赶,一脚重重跺在染成了血葫芦的老人背心。

    惊呼声乍起。

    小鹌鹑一般瑟缩的奴隶齐刷刷望向潇水,纷纷站起。

    只见高高河堤上跃起一个白影,如仙人御风,正朝这边飞来。

    林圃迅速摸出一个小鼎,疾催法力。

    他不相信鲁家有资格招惹如此强者,定是冲茅山道来的。

    堪堪小孩巴掌大的鼎,古朴黝黑,在空中滴溜溜旋转,载沉载浮,镇压四方的凌厉气息隐隐透出。

    台上的法师脸色骤变,将拂尘平端,口里默念。

    麈尾根根炸开支棱,犹如钢枪铁戟戳出,幽冷的光芒在其中流转变幻。

    刁贵一脚跺得老苍头身躯猛地一挺,口喷鲜血,举刀正要劈下。突然间剧痛,只见黄堂死死抱住自己小腿啃咬。

    黄堂披头散发,眼珠子鼓凸,喉咙呵呵作响,状如疯狗。两名侍卫抓住脚踝拼命拽腿,也没能把他扯脱,反拽得刁贵挪动一步。

    刁贵连抖两下没抖开,暂且放过老苍头。也没空瞅奴隶们为什么突然骚动了,唰地一刀剁下,心道先斩断黄狗的胳膊再说。

第六十二章 雾升() 
眼瞅黄堂要被活生生砍断两条胳膊,围在台下的侍卫们面露不忍。

    黄老大是他们的头儿,刚到鲁家堡时只顾拍大公子鲁方的马屁,架势十足,谱大。

    每天穿得花团锦簇比新郎官还神气,训起话来运足中气比戏子还卖力,像一只雄赳赳寻找对手干架的大公鸡。

    媚上之人必欺下,对手下兄弟则非常刻薄凶横。

    仅仅过了一个月,也就是刚巧逃跑掉三个奴隶阿凡、栀子、老苍头后,他像换了个人。

    媚上当然还是要媚的,事关饭碗。却不欺下了,还特别大方。

    常常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碰到急难都慷慨解囊。对堡内奴隶也格外和善,一反初来乍到时凶神恶煞面孔。

    见他舍命护卫老苍头,脑袋灵光者不免嘀咕,莫非三个奴隶是他放走的?

    刁贵半旋身,力灌双臂,一刀剁下。

    身为泥胚境第三重武者的黄堂竟然不晓得躲闪,也不晓得缩回手。

    他先前岂止被法师拂尘揭掉前胸后背的皮,更被击打得内腑碎裂,全靠一口气强撑。即使鲁伯放过他,也将活不了多长时间。血都快流光了,人昏昏沉沉。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谁都以为黄堂的胳膊难保,只听当一声巨响。

    然后,只见刁贵一刀砍断了自己的左腿,跌倒哀嚎。

    尖利的啸鸣此刻才传来。

    距离刁贵最近的法师面孔瞬间煞白,端拂尘的手颤抖不已。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

    足有一分厚的钢刀被一物硬生生打穿,以致偏离了方向反砍刁贵大腿,其势更疾。

    那东西是从河堤方向飞过来的,快得肉眼看不见,竟跑在了音啸之前。

    这时空中的白影重重砸落,大地颤抖。泥土飞溅出几十丈远,像下雨一般。

    威猛无双。

    随即,白光一道从坑中射出,眨眼之间便掠上了行刑台。

    一位披头散发的白衣书生绕台三圈……

    第一圈,台上人像下饺子一样飞出。无论是刁贵、侍卫,还是法师……没有差别。

    唯独法师还抵挡了一下,拂尘劈头盖脸向对方打去。却被书生一掌拍在麈尾,尘柄倒掼,前胸钻进,后背透出。

    这柄先前凌厉无匹,打得老苍头和黄堂无还手之力,亦兵刃亦法器的拂尘,在对方眼中却跟鸡毛掸子差不多。

    第二圈,书生伸出双手凌空虚抓,老苍头与黄堂悬浮而起……

    轰……

    奴隶炸群了,呼喊声四起。阿凡、小凡,凡哥儿……

    五十里鲁家堡,谁不认识小阿凡?

    当年厉国与姬国大战,鲁家堡派出了一百二十名奴兵。这些拿惯锄头把子的青壮奴隶,如何能敌虎狼一般的姬军?如果不是阿凡的父亲神勇,几次在关键时刻阻挡追兵,甚至以泥胚境巅峰舍命去战铜胎境,这些人全得死光光,甚至包括鲁伯。

    兄弟半凋零,百战人还乡。

    阿凡父亲以军功为阿凡母亲脱去奴籍,两人成亲。

    可怜阿凡才两岁时,飞来横祸,父母双亡。

    人人感念他父亲的功德,避开鲁家的耳目偷偷接济。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那时候,老苍头常常背着饿得嗷嗷叫的小阿凡到处转。奴隶并无余粮,宁肯自己少吃也要剩一口,别让孩子饿死。

    当听到阿凡逃走后,一个个欣喜若狂,黯淡生涯顿时生发出光彩。

    他是大家的孩子。

    他就是他们的荣光,他就是他们的希望!

    他们猜,他一点会回来的。

    却没猜中,他会以仙人临凡一般的气势归来。

    楚凡没空和乡亲打招呼。

    本想把老苍头和黄堂带到偏僻地方救治,但稍微一晃,他们就呻吟得厉害。晓得内外伤太严重,怕耽误了时间,也怕断骨戳破血管或者内脏……

    老苍头和黄堂的身体缓缓下降,楚凡绕台踏出第三圈,足下雾起。踏波渡河时鞋子与裤脚全湿透,这种时候施展起雾术最适合不过。

    鲁伯嘴唇哆嗦,一拍栏杆吼叫道:“给我拿下他!”

    见来人是阿凡,他知道绝无回旋余地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趁仙师在场,必须灭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怪异法术的祸根。

    众侍卫面面相觑。

    虽然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但明知是死还冲,除非脑子进了水,否则谁不胆怯?

    瞧瞧……“独脚大仙”刁贵被踢得撞到了城堡墙壁成一摊烂泥,法师坐在地上低头瞅胸口长出的麈尾,有上气没下气……

    疤脸大汉带领五名老者越众而出。

    老者们就是在角斗场为阿凡求情留全尸的五名老卒,疤脸大汉则是与阿凡厮杀的原堡内侍卫阿彪。

    阿凡死而复生又逃跑之后,同为武者的刁贵想不通。直娘贼,怎么十七八刀都砍不死人?一查,果然有问题。那阿彪的父亲也是个老卒,被楚凡父亲在战场上救回了性命。

    但那时鲁伯不醒,鲁方理事。况且泥胚境第二重难得,阿凡浑身冒血仰倒都看到。于是听黄堂一番劝说后就放过了阿彪,由侍卫贬为角斗奴隶。

    见六人走向擂台,奴隶们犹豫了一下,陆续有人跟上。

    最后,八百个奴隶推搡开侍卫,水泄不通地将行刑台包围,沉默守护。

    众侍卫一则被楚凡的威势吓破胆,二则人群里有自家亲戚,并没有霸蛮阻拦。反正拦也拦不住,敌众我寡。

    白雾升腾,将木台遮盖得严严实实。

    “反了,反了!”

    鲁伯胡乱猛拍栏杆,用眼角余光瞟正带领自己儿子鲁圆从楼台右侧走过来的林长老。

    鲁老货忒精明,不命令侍卫砍杀手无寸铁的奴隶。无济于事不说,倘若把奴隶砍光了,谁来耕田?

    他越想,越感觉把家财奉献给茅山太值了。不仅让鲁方进内门,自家换得三颗仙丹续命,还借它之手铲除心腹大患。

    林圃走到门楼正中下视。

    小鼎被收起,他面孔轻松了不少,却犹带疑惑。

    见到天边虹起,本以为来了个强劲对手,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嘴巴,怎不早点走?

    后来觉察对方体外无法力波动,又以为来了一尊金刚。

    到了近前,察觉那人体内也无真气澎湃,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说无真气吧,方才明明又施展出武道的凌空摄物。

    说无法力吧,又明明施展了起雾术,闪过一阵微弱的法力波动涟漪。还好,顶多只是一个凝罡境界法师,仗着身躯强横而已,不足为虑。

    虽然这厮不是冲茅山来的,却撞到了自己在这里,活该倒霉。

    不灭了他,茅山道的脸往哪儿搁去?

第六十三章 龙卷() 
可对方没逃跑,又施展出一个脆弱小法术遮掩身形,显然没准备好当下一战。林圃作为堂堂修行大派的长老,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对凡人干出偷袭丑事。

    谁碾死一只蚂蚁,还要靠偷袭?传出去,委实不太好听。

    再说双方的境界差距太大,如果亲自动手宰杀,简直是抬举了!

    鲁圆小时候被送入茅山修道,根本不知道阿凡是哪个。看到他奔雷一般杀至,在眼皮子底下劫囚,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不惊骇。

    一方面因为长老在此,灭掉这只凡狗是板上钉钉的没跑。另一方面他进了内门,一只脚便踏上修仙路,跟尘世再也没有太大关系。即使鲁家堡变成一堆瓦砾,哪又怎么样?反正财物珍宝没几个了,只剩下不值钱的奴隶和田地。

    眼下见林圃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心领神会,道:

    “跳梁小丑,怎么敢劳动长老的贵手?且让弟子镇压了他。”

    林圃点点头,道:“也好!”

    鲁圆从怀里掏出一方小印,熟练地合在掌中渡入法力,数息后往空中一抛。

    他修行十几年才勉强熬到了灵动上境,哪里有什么厉害宝贝,贴身法器也是大路货。搁在茅山毫不起眼,踏入江湖却属于响当当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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