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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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元强不知道这人和老板刘有全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不过作为刘有全失踪前接待过的最后一个客人,他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
于是,石元强打了个电话回去,确认这人还在局子里没被放走,然后将情况进行了说明,让人审问一下11号那天他在刘家猪头肉馆吃饭的情况。
挂掉电话以后,石元强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他没有处理这种刑事案件的经验,可坐在店里干等局里的消息,他又觉得不太好。
这时,刘晓琳的姑姑给石元强泡了杯茶端上来,和石元强聊了两句,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说他弟弟是个老实人,从不得罪人,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这次无缘无故的失踪,希望警察一定给他找回来。
姑姑抱着刘晓琳,姑侄俩都红着眼眶,面对这种情形石元强倒是有经验,细心的劝慰两人,很快两人平静了下来。
“刘大姐,那个你弟弟有个好朋友,叫老姚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石元强问起了刘晓琳提到的老姚,因为之前刑警队对刘有全的社会关系进行过排查,没有特别的发现,所以对这个老姚,石元强没有很在意,他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刘有全姐姐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嘀咕道:“老姚啊,老姚这个人有毛病,是个怪人。”
“哦?怎么个有毛病,和我讲讲。”
石元强摊开笔记本,认真听记了起来。
……………………
孙峰在审讯室里度过了人生最为难熬的十分钟。
没错,从早上在长椅上被叫醒来到审讯室,他只在里面呆了十分钟而已,却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那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女警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他的脖子后面“摸”了两次,巨大的痛苦已经导致他尿失禁。
他湿了裤子,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还在抖动,黄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从椅面滴到地板上。
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自己怎么来的柳京,怎么进的组织,上线是谁,联系方式,活动地址,清楚的不清楚的统统说了出来。
但对方看起来并没有要收手的样子,她坐在审讯台前,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静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在她第二次问,孙峰回答“没有”以后,便遭到了第二次“惩罚”。
所以这一回,孙峰不敢再说“没有”,他忙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在想,其实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就差把自己老妈的生辰八字说出来了。
王静没有回应,她等着孙峰想。
对于审讯,王静从来都很有一套,特别是拥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以后。
巨大的痛苦起先会让人恐惧,随即而来的是愤怒,接着便是因为无力反抗而导致的彻底崩溃。
心灵防线的崩塌,会让一个人的记忆像海绵里的水一样被挤出来。
王静看着孙峰有些离散的瞳孔,知道他的脑子差不多被榨的差不多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细节。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警察探头进来,看到孙峰的模样吃了一惊,随后把王静叫了出来,说有她的电话。
王静出去了两分钟,两分钟后重新回到了审讯室,她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孙峰跟前。
孙峰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嘴里开始胡言乱语:“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没有,不对是我画的!是我!”
王静等崩溃的孙峰稍稍平静了一些,才问道:“11号下午你在哪里?”
“啊?我…11号,11号,11号下午,我在塔山。”孙峰见王静没有走到自己身后,脑子清醒了一些,现在他是知无不言。
“是不是在一个叫刘家猪头肉馆的饭店吃白食了?”
“刘刘家猪头肉?猪头肉?对对对,吃白食了,吃白食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其实带钱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马上就去那家店把钱给付了!”
“那家店的店主失踪了,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不对,没有…不对不对,我再想想,我我不知道啊,不我知道我知道!”
“把你那天在猪头肉馆吃饭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要拉下。”
“我肯定说,肯定说!”
……………………
塔山算不上一座真正的山,不过是一片连绵的丘陵,山的形状和塔也扯不上关系。
它之所以叫塔山,是因为山顶有一座几百年前修建的石塔,据说山上曾有一座寺庙,后毁于战火,只剩下一座石塔。
于是,这无名的丘陵就被人称作塔山。
塔山西侧比较陡峭,满坡的树丛灌木,之前侦查的时候从没人想过,失踪者会从这里消失。
如果是活人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塔山上没有监控,加上大雨,的确查不到人的踪迹。
可上山的理由是什么?
红砖房里的血迹,按照那个血量,就算全都没死,肯定有人受重伤,在塔山上可是得不到救治的。
如果有人死了,尸体被抬上塔山,也有可能。
但陈镜安顺着山坡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就想如果是多人抬一具尸体上山,估计都累的够呛。
而且11号那天暴雨,山上没有路更是湿滑,想抬着死沉的尸体上山简直难上加难。
这还是几个人抬尸体,如果是一个人抬几个人?
陈镜安难以想象,可是随着他一步步爬上去,在那幽暗弯曲的山径和茂密的灌木丛里,已经发现了不止一个脚印。
很深,很有力的脚印,只有前半脚,深深的印在铺满落叶的湿重泥土里。
是同一个人的。
“如果这还是‘人’的话。”
陈镜安心里想着,他已经一口气上到了山顶,透过凋零交错的树枝,能隐约看见不远处白色的石塔。
第十四章 我的太阳()
“那边是什么情况?”
“鱼塘边的空屋,大量血迹,血手印,血脚印,还有搏斗的痕迹。但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尸体,鱼塘发现了两辆摩托车,一辆电动三轮车。”
“你怎么判断?”
“可能是犯罪行为。”
“这不算判断。”
“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我只能给出这样的判断。”
“我需要更精细的判断,这样才能做决定,陈队长,发挥你的想象力。”
“我不是靠想象力工作……”
“这是命令。”
“……有一个人在空屋里杀掉了其他人,然后扛着尸体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埋藏了起来,大雨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但是,我不觉得有人不依靠交通工具,就能把尸体,还是好几具尸体运走,除非……”
“除非杀人的不是人。好了,陈队长,我命令你立刻接管塔山案件的事务,注意让普通警员和案件事实保持距离。”
陈镜安掏出手机,将上山途中看到的脚印都拍摄了下来。
而他的脑子里却回想起昨天和王静的通话,犯案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如王静所说,不是人?
或者,他们在调查中忽略了什么,毕竟才第二天,证据还在搜集中。
可是,看着一路上这些隐藏在灌木中躲过大雨侵袭的脚印,陈镜安觉得距离真相或许不会太远了。
他穿过树丛到了山顶,一座灰白色的石塔矗立在那里,在石塔附近能看到一块平整的空地,显然不是天然而成,应该就是当年的寺庙所在。
这石塔高约3米,分为五阶,呈六边形。形制不算精巧,百年的风吹雨淋更让它面目全非,塔身上布满了绿色的苔藓和枯萎的藤蔓。
柳京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名胜古迹数不胜数,这样一座普通石塔自然无法引起人们的兴趣。
石塔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陈镜安走近它,仿佛走近一个无声的证人。
他绕着石塔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石塔的表面,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痕迹作为指引。
陈镜安观察的很细致,也很小心,如果真的有人搬运尸体一路上到塔山山顶,那就有和石塔发生接触的可能。
在查找了约5分钟后,陈镜安终于有了发现。
在石塔底座朝东的方向,有一小块血迹,滴落在底座的苔藓上,渗入了苔藓的毛绒中,竟还没有完全干涸。
11号的大雨把一路上可能出现的液体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只有这一小块红色斑点,借助石塔和苔藓的庇护,留存了下来。
陈镜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再拿出一把随身带的瑞士军刀,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沾有血迹的苔藓从底座上挖下来,放入袋中保管。
陈镜安推测,这应该是11号晚上,血滴下来后被风吹落到了石塔底座上,幸运地没有被大雨冲洗掉。
取完血迹,陈镜安起身环顾,从血滴落下的方位来看,搬运尸体的人应该是往东北方向走。
在东北方向果然有一条下山的石板路,这个方向的山势比西面缓和了许多,山路也更长。
陈镜安沿着石板路向下,一路上不再是灌木小丛,而是一株株的大树,路边是落叶和腐殖泥土,散发出潮湿腐烂的味道。
10月,万物开始凋零,但在南方,山上的这些常绿阔叶乔木依旧顽强的保留着一层绿色,遮挡住了陈镜安的视线。
快要到山下的时候,陈镜安才透过树丛依稀看到一栋建筑,他加快脚步,走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是一片石滩,一条河从山下流经,在塔山的山坳里形成一个u字形,而那栋建筑就在u字的顶上,在塔山山体另一侧的山脚下。
沿着河有一条公路直达那栋建筑,这条公路又一直往南通到塔山镇。
从陈镜安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平整的道路通往那建筑,需经过石滩,再走一段土坡路,来到山坳下的一块高地上,就能看见一个四方的院墙。
红砖砌起来的院墙,连水泥都没有抹,在院墙里依稀能看到蓝色的棚顶,和一栋二层小楼。
院墙的周围长满了灌木和香樟树,秋天香樟树也不会落叶,地上都是落下的黑色果子。
陈镜安小心地朝着这院墙前进,边走边观察着土路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当他距离院墙一百多米的时候,一股臭味传来,陈镜安嗅了嗅,不像尸体腐烂的味道。
再走近一些的时候能看到,在这红砖院墙外,有一条沟环绕,臭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看样子是个养猪场。”
闻着这个味道,陈镜安就知道是猪粪味,小时候在农村,普通人家里养猪,猪圈和厨房挨在一起,无论如何打扫,猪圈里都会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这个院墙围起来的地方,应该就是一家养猪场了,背山靠水,又在高地上,的确是搞养殖的好地方。
陈镜安走到南边的院墙,铅灰色的铁皮门紧闭,透过铁皮门的门缝,能看到一片干净的场院,堆放着一袋袋的猪饲料,一个干草堆,一辆三轮车。
二层小楼的门紧紧关着,这时他突然看到,有两头猪施施然地闯入了他的视线,在场院里闲逛,不时用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
“这家养猪,猪不呆在猪圈里吗?”
看到有猪跑出来,陈镜安感觉有些奇怪,他想翻墙进去查看,可自己并没有搜查证,而且如果这里真的藏着能以一杀几人的罪犯,自己没有带枪,进去会非常危险。
这时,陈镜安隐约听到,在院子的东边有动静,他离开大门转而朝着东面走去。
东面同样有一条水沟,在水沟里,陈镜安看到了散落在沟里的衣物和几双鞋子。
他轻轻滑下沟去,这几件衣服挂在了沟里的石头上,鞋子进水沉到水底,还有的可能已经被水流冲走,冲到河里去了。
陈镜安拎起一件土黄色的夹克,仔细查看,在夹克的领子、肩部以及背部都有红色的血迹;其它几件衣物都差不多,多多少少都有血渍。
可有一点很奇怪,这些衣物都很完整,只有一件秋衣咯吱窝的地方被撕开,没有任何刺、砍、割的痕迹。
按照常理判断,那这些衣物有可能是行凶者的,行凶者在伤害受害人时,血液喷溅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如果衣物来自行凶者,血迹的位置应该在胸口、袖口等正面位置,不应该在领子和后背上。
这件秋衣的血迹倒是在胸口,可如果穿着外套,血很难会溅到秋衣上的。
“这要是受害者的衣物,那行凶者可真是刀刀封喉,全砍在脖子上……”
从昨天到今天,陈镜安已经见过不少不合情理之处,如果这些衣物都是受害人的,那行凶者的刀一定都砍在了裸露的最致命之处——脖子。
院子的东边又传来了动静,陈镜安爬出了水沟,来到东院墙。
这面院墙和其他三面都不一样,墙体上半部分是用镂空砖头砌的,看样子这里是养猪的地方,镂空砖是为了透气散热之用。
陈镜安猫着腰悄悄靠近墙体,猪圈的臭味越发浓烈,他隐约能听到猪的哼哼声,和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倚靠在墙边,慢慢的起身,他听到了野兽一般的喘息声,混杂在猪的哼哼声中,搭配着浓烈的臭味,让人有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陈镜安很久没有产生这样的感觉了,过去哪怕面对面目全非的尸体,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扒着墙透过孔隙朝里看去。
“ma natu sole!cchiu bello, oje ne!o sole mio!”
陈镜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十五章 汇合()
石元强在刘有全的店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听刘有全的姐姐东拉西扯,记了满满两页纸的笔记。
他不知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反正有的没的全都记上。
“我父母去的都早,我把我弟弟带大的,他性子弱,从小就被人欺负,从来没欺负过人!”
“那个老姚,就是姚启智,算我弟弟的一个朋友,脾气怪里怪气的,他爹杀猪的,好赌又好酒,他妈早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