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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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安举起枪对着史鹏,史鹏吓得直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警察叔叔,我真的开玩笑的,你不要打死我啊,我…我就是偷东西而已,个人爱好啊,犯不着打死我吧。”
“坐下。”陈镜安命令道。
史鹏赶忙坐了下来,陈镜安接着道:“背过身去。”
史鹏又挪了挪屁股,背向陈镜安。
“待会儿如果发现你有什么异动,我就一枪打死你。”
“警察叔叔,我…”
“少废话。”
说完,陈镜安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是来新北前,王静给他的,告诉他如果发现了变异人,就拨打这个号码,告诉他们地址,半小时内就会有人来接应。
就和上次在塔山一样。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是陈镜安。”
“说。”
“新北区,华辰路12号,1洞1103,有发现,派人过来。”
“好。”
说完,电话就挂掉了,陈镜安收好手机,依旧用枪指着史鹏。
“喂,警官,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用这样吧?”
背对着陈镜安的史鹏又说话了,而他说话的语气,和之前明显不同。
他都不叫陈镜安警察叔叔了。
“你故意利用摆内衣裤的机会来拖时间,一直拖延到下午一点,因为你定了一点的闹钟,闹钟响了以后,能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借机爬上阳台顶上。你突然消失,我肯定会来查看,届时你就一跃而下,用手铐把我敲晕。如果不是因为你手被铐着,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你说,我应不应该这样?”
陈镜安平和地说道,仿佛在叙述一件普通的小事,而事实上,他躲过了一次危机。
“嘿嘿嘿,警官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啊,手机响一下就能分散你的注意力,你的神经莫不是用玻璃做的?”
史鹏的笑声,和之前已截然相反,只是他背对着陈镜安,不知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应该感觉到,我不是来抓小偷的吧?”
陈镜安的话像刀一样刺破了史鹏的笑声,他陷入了沉默,抓小偷,是用不了手枪的。
在紧张的氛围下,任何一点响动,都会引起很大的反应。
“你怎么看到我的?”史鹏沉声问道。
“你家很脏,就是阳台的瓷砖太干净了。”
第十五章 怨念()
胡楠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片朦胧的灰色,漂浮着几朵懒散的云。
白光刺入眼中,一阵晕眩感袭来。
这是天空,灰色的天空。
她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清楚地看到天空了,无论是蓝色,灰色,还是黑色。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不短不长的梦,在梦里她成为了一个胚胎,包裹在母体和羊水里。
眼前会有光影闪过,但都记不得了,耳旁会有声音略过,但都不清楚了。
她又闭上眼睛,把自己和外面这个灰蒙蒙的世界隔绝。
记忆像生了锈的水龙头,库吃库吃地往外喷着生锈的死水,那积蓄了将十多年的死水。
慢慢地,水开始哗啦哗啦地流出来,是锈红色的,接着,又变成了血红色。
很闷啊,真的很闷,谁把枕头闷在我的脸上。
感觉快要死了。
好难受,真的要死了。
真的死了?
不对,好像又活了。
一下子好了,畅快了,一切都畅快了。
这是哪儿?是我的家,原来家还是这个样子。
妈妈呢?
我能站起来了!
妈妈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我能走了!
我要起来。
妈妈,你怎么挂在那儿?
我帮你下来,我感觉我的手很有力。
妈妈,你躺下吧,吃了那么多苦,是该休息休息了。
我要出门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胡楠啊,你怎么…咦,你怎么能站起来了!”
这是谁?是隔壁的欧阳老师。
欧阳老师,楼梯前的斜坡板都是你拿的吧?
你从我家借了多少东西没有还?
我妈妈…我可怜的妈妈,又多少次被你暗地里欺辱?
你总是喜欢传闲话呢,是因为离婚多年,得不到抚慰而产生的怨气吗?
呵呵,你哪里来的资格有怨气。
不过,如果你对这个世界真的有怨恨,那你何不离开这个世界呢?
我送你进门吧,我不仅能站起来,而且,我的腿,很有力。
“嘭!”
希望你睡个好觉。
我帮你把门关上。
左腿还是有些疼。
我该去哪里看看?
呵呵,去看看那个畜生吧。
他还在加班吗?
他喜欢加班吧。
晚上,一个人,在办公室。
或者两个人。
有些人,有些习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灯果然还亮着,腿还是有些疼。
下班了么,侧门肯定开着吧。
爬楼梯好辛苦啊。
还是这个办公室吗?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欣赏他的那些作品?
呵呵。
“谁啊?你是?你…你是…你怎么站起来了?你好了?你…”
去死吧,我的指甲真好用,这么锋利。
祸害了不少人吧,留着也没用,帮你去掉。
真恶心,因为太小了么。
离开这儿吧,有点冷,多穿件衣服。
我该去哪儿?
我的腿好有劲,我想飞。
我竟然真的能飞出来,好畅快!
不过好困啊,找个地方躺下,睡一觉吧。
睡一觉,我就长大了,我就什么都好了,什么病痛都没有了,又能走又能跳还能跑。
所以我醒了吗?我好了吗?
我…
胡楠又睁开了她的眼睛,天还是灰蒙蒙的,但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
她坐了起来,从花坛旁的长条凳上,站起身。
发了会儿呆,感觉自己身体的好极了,前所未有的好,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
曾经那脆弱、无能的肉体,突然之间变得坚硬和强大起来。
和她那早已经冰冷坚硬的心一样。
她走了几步,发现原本疼痛的左腿已经好了,她走起来如此的自如,矫健。
她觉得自己可以飞奔起来,真正的飞奔。
可是,她能飞去哪儿呢?
对了,还有一个该死的人。
“是他害了你啊,是他害了你!”
……………………
石元强在会议室里,加入了技侦组的工作,在那儿翻看王静带来的日记本。
王静则在一旁踱来踱去,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石元强能感觉到她的焦躁。
相处时间的不长,王静给石元强的感觉,是极度的冷静,甚至于冷酷。
相比而言,陈镜安更暖一些,或许和两人住在一起有关系吧。
而今天,王静暴露了她的另一面,她也有急的时候。
石元强感觉王静瞪了自己一眼,赶忙低下头,接着看宋玉珍的日记。
日记记得简短而琐碎,有时一天就是一句话,和宋玉珍的生活一样,像一杯白开水,偶尔有那么一点亮色,小的像白水里的一粒盐花。
不过越读到后面,石元强越觉得其中不仅是平淡,更多的还有苦涩,以及那隐藏在背后的怨恨。
“今天我打了她,她又把尿撒在了床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是教一条小狗,应该都教会了吧?我养一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啊,我养着她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冬天了,推着她滑了一跤,腿很疼,没有人扶我,她更不会扶我了。楼梯口的板子又被人偷走了,肯定是隔壁那个贱人拿走的,我咒她不得好死。回来我把她推倒在了客厅,让她也倒一倒,我心里能痛快点。”
这样的文字,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类似的事很少,更多还是普通平淡的一天,或许正是那些普通平淡却又辛苦无望的日子,才积累了这样的怨恨吧。
渐渐地,石元强有些不忍再看,他加快了翻阅的速度,有一天的日记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巫送了一条野生甲鱼过来,他还是放不下吧,我倒是觉得对不起他。甲鱼汤煮了,很好喝,但我没有给她喝,她喝了又有什么用,虽然我知道,老巫是为了她买的甲鱼。但是真的没有用,没有意义。”
这个老巫,石元强想起来,会不会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巫志坚教授?巫这个姓是很少见的。
当年胡楠中毒的传闻里,听说有一个姓巫的化院教授与此有关,没想到宋玉珍和他的关系,竟然还不错?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
王静见石元强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石元强道:“哦,暂时还没有,我在想一些问题。”
一旁的吴柳道:“王警官,照片和视频都比对过了,句廉申的那些东西里,没有这个叫胡楠的。”
“没有?你确定?”王静没想到竟没有,难道猜测是错的?
“确实没有,虽然内容很恶心,但我都点开看,确认过了。”看这些东西,的确让吴柳很难受。
王静仔细想了一下,这些照片,视频从日期上看,都是最近五六年拍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个不重要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她在等着散布出去的警察们传回来的消息,可是到目前为止,一点回音都没有。
终于,王静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黄耀兵打来的,刚刚他说去做现场侦查了。
“喂,什么情况。”
“王警官,我在楼后的花园里,有重要线索。”
第十六章 衣架()
王静来到了楼下的花园里,看到了那两个深深的脚印,几乎就是两个坑。
在坑的底部,用手把陷进去的草皮拈出来,能观察到上面残留有暗红色的血迹。
王静抬头望了望,这两个脚印,正对着三楼句廉申办公室的窗子,但直线距离有些远,加上树的遮挡,在楼上看不到这两个脚印。
“草皮上的血样,我已经采集下来了,你看,这里也有。”黄耀兵又带着王静朝里走,血迹和脚印痕迹一直延伸到鹅卵石路面,一个圆形的大花坛处。
花坛四面围着四张木排长椅,周围有许多香樟、玉兰、南洋杉,还有几棵高大的水杉树,从外面,还有三楼上根本看不到这个花坛。
黄耀兵又指着一张长椅道:“你看。”
王静蹲下身来,看到这张老式的木排长椅,是用一根根一指宽,两米长的长条板钉成的,在椅面和椅腿的衔接处,由于风吹日晒,加上迎来送往的,有些钉子的钉帽露了出来,就像一个个的小钩子。
在其中一个钩子上,挂着一根白色的线,王静将这根线取了下来,用手捏了捏拉了拉:“是涤纶。”
黄耀兵点头:“我也觉得是涤纶,像是医生穿的白大褂材质。”
“白大褂?”
“对,我刚刚走到这里,然后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朝那边走了。我想喊住他的,没理我,追到那个拐角的地方,就不见了,然后通知你的。”
说实话,如果有医生过来散步,坐在这张椅子上,白大褂被勾掉线也是很正常的。
可这里发生了凶杀案,谁会跑到这儿来,坐在椅子上休息呢?
从脚印和血迹的方向来看,的确是朝着花坛来的,过了花坛,就没有任何印记了。
王静尽力回想着从上午到现在自己看到的场景,她不是警察出身,可论侦查手段和逻辑推理,她不输于那些刑侦专家。
刑侦最需要的不是想象力,而是细致的观察,和耐心的思考。
“楼道,楼梯,外套,瘸腿,办公室,血,伤口,沙发,窗户,办公桌,书橱、衣架…衣架,衣架!”
王静回想着康复中心从一楼到句廉申办公室的每一个细节,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对黄耀兵道:“带两个人下来,把这个公园封锁,提取一切可疑的痕迹,然后待命!”
说完,没等黄耀兵回应,王静就跑回了康复中心,上到了三楼,来到了句廉申办公室门前。
门开着,门口还拉着警戒线,值班民警见是王静,让开让她进去。
办公室依旧是早上扫地阿姨来打扫时看到的样子,满地的血污,其余没有什么异样。
桌子、椅子、办公桌、书橱、沙发都好好的,和原来的摆设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
所以,大家都忽略了一个地方,一个有变化的地方,那就是办公桌旁的衣架。
上面本来该有一件白大褂,这是每个医生的办公室里,都该有的。
现在,衣架上空空的,白大褂消失了。
王静立刻下到了二楼,石元强他们还在会议室里看日记,王静提起一个背包,对石元强道:“我出去一趟,你通知所有人,注意一个穿白大褂,头发稀疏,身高1米65左右的女人,她可能是嫌疑人。还有,去一趟监控中心,查看康复中心周围的监控,一样注意穿白大褂的女人。”
说完,王静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石元强不知道她又发现了什么线索,不过他还是照着王静的指令,给学校、医院周围的警察下达了新通知,并强调有情况一定上报。
完了石元强坐下,决定把最后一点日记看完,再去监控中心。
他翻到了下一页,却看到了一张夹着的单子,被书页压得很薄很薄,不翻到这一页根本看不出来。
石元强打开这张单子,看了一眼,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合上了日记本,脑子里联想着种种可能。
这时他注意到,在一堆日记本中夹着一本书,是从宋玉珍家中的抽屉里一起带来的。
书名叫《白马酒店》,他没听说过这本书,作者是阿加莎·克里斯蒂。
他拿来翻开扉页,上面有一行签字:胡楠,20xx年购于柳京光合作用书店,赠予父亲胡知远。
石元强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