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剑灭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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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区区十五岁的少年，就算一个江湖铁血的好汉怕是也难以忍受。但是这林幻然却是偏偏一声不吭，唯有身体瑟瑟发抖，冷汗顷刻间侵湿了林幻然全身的衣物。
“好小子，挺能忍？我就看你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破天剑似乎和林幻然开始较劲，剑气入体的数量开始暴增。
“哼。”数倍的疼痛让林幻然淬不及防的发出一声闷哼。
破天剑并非赌气，而是越大的剑气量，越是可以帮助林幻然改变体质，越是可以排除更多的杂质，对于未来的修炼就越好。
“小子，坚持住。”破天剑的声音犹如一股清泉注入那海般的浑浊之中，顿时让就要失去意识的林幻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牙齿咯咯作响，林幻然瘦小的双手居然都满是青筋，全身的肌肉都完全紧绷了起来。汗如雨下或许就是如此。
“这个小子可以坚持多久呢？”破天剑的脑中似乎想到了当初老主人的话，“破天炼体，三分足矣。”
而如今的林幻然却已经足足坚持了十七分钟，不仅如此林幻然似乎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紧守一丝清明，脑中回荡着十年的苦练，回荡着谭天的叹息，“呃啊！”第一次的咆哮，溶洞之外已经是清月悬挂，在这夜幕银河之下，林幻然经历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命运。
破天眼中的赞赏变成了惊讶，随后变成了震惊，然后变成了期待。一丝一毫没有半点松懈，破天全程观察着林幻然的身体，就在林幻然不断超越自己忍耐极限之后，破天剑慢慢的收回了剑气。
林幻然忽然间感觉到这种剧痛消失，竟然难以习惯的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不仅如此，身上的汗液慢慢的和一些黑色的粘块沾合在一起，看上去极为恶心。
而林幻然吐血之后并未感觉丝毫的不适，反而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今日练习带来的身体酸痛居然也不翼而飞。
“为何？”原本以为剧痛之后会是无比的虚弱，却没想到如此的神清气爽。
“小子，你已经达到目标了，继续下去反而会伤害身体适得其反。”破天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却在嘀咕，“你不是达到目标而是超越了我的想象。”当然这句话破天剑并没有打算说出来。
“呃，好臭。”林幻然站起来之后才闻到自身的味道是多么的破坏臭氧层。
“十五年的杂质尽去，自然臭不可闻，不过你应该注意一下你身上的变化不是吗？”破天颇有些炫耀的味道。
听闻这番话后，林幻然一怔，随后黢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笑容顿时让脸上的黑色粘块出现了白色的裂缝，看上去有些恶心。
“化气四级？居然提升得这么快？”一直都处在化气二级的林幻然绝对是天锐阁垫底的存在，但是因为谭天的要求，倒是一直将这份不快压抑在心里，没想到找到破天剑的短短时间，自己就提升了两级？
但是破天却是颇为不屑，“四级算什么？你原本底子就不错，只是因为一只注重练剑，而没有历练体内，所以才会修炼缓慢而已。”单单看林幻然双臂的肌肉流线就可以看出林幻然几乎将所有的努力都放在了身体和剑的协调之上。
“我师傅说过。”林幻然还未说完就被破天剑打断了，“我知道你师傅说的什么，但是你师傅却忘记了一样，剑并非仅仅是手和心如此简单而已，还有意！”
“意？”
“不错，手随意动，意随心行。”破天说完，不顾林幻然若有所思，继续说道，“你脑中所想便是意，你体内真气便是传达意的最好伙伴，所以体内真气薄弱，绝对难以做到随心所意，也无法做到眼手心一体。”
“若是你不相信，你现在大可以试试。”破天知道想要改变林幻然十年的固有思想并不容易，唯有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听到破天的话，林幻然从身后抽出那日日夜夜都在挥舞的木棍。上面的空洞因为风雨无阻的练习都已经受潮。
依然是一个姿势，但是因为手臂变得无比的轻松，这一次的挥舞，似乎更加得心应手。呼呼的风声虽然存在，不过却减少了数倍，几乎是微不可闻，这让林幻然呆若木鸡。
“你记住，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剑很简单。快狠准这都是忽悠外行人的说辞。按我来说，剑法只在恰到好处。”破天的这番话犹如暮钟，狠狠的敲击在迷茫的思想之上。仿若是醍醐灌顶顿时让林幻然如梦初醒。
初级的剑，需要的是化繁为简。只需要眼到手到便已经足以。十年的积累加上破天的画龙点睛，顿时让林幻然幡然醒悟。
随后看着手中的木棍，林幻然的呼吸和手臂的律动渐渐的达成一致。这一刻破天保持了沉默，他知道林幻然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这就是人剑合一的雏形。
“呵！”猛然间，林幻然双目精光闪动，手中木棍仿若幽灵一般的挥舞而出，但是却再无半点声息，木棍再度一挑，诡异的转变了一个角度，依然是沉寂如夜，身体翻转，手随心动，木棍似乎成为了绝世宝剑在林幻然的手中飞扬。
似乎洗髓伐脉之后的林幻然已经脱胎换骨。那脸上的稚嫩随着一次一次的挥舞慢慢的土崩瓦解，一丝属于江湖剑客的坚毅渐渐的布满了脸庞。
“哈！”一声爆呵，化气四级的真气顿时涌入木棍，顷刻间木棍化为了木屑飘洒在空气中。星空下，林幻然仰天而笑，“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鱼跃龙门天地变，幻然悟剑风云动。等着吧这个可笑的天下，很快我破天就会跟着主人让你们再度回忆剑之锋锐，剑之无敌。”破天看着林幻然化茧成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豪气。
找到一处山泉将身上洗净，待着金阳破云而出，林幻然才穿着湿润的衣服回到了剑门。抬头看着间隔门庭的风霜，林幻然的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此时看剑门却已然不是剑门，因为我林幻然士别一夜当让天下刮目相看。
木门打开，谭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脸上的淤青和右手的白布没有丝毫的影响，看了看林幻然，谭天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自己的弟子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是具体为何谭天却无法肯定，“回来了？继续练习吧，记住今日将昨日耽误的全部补上。”
谭天并未询问林幻然去什么地方了，昨天的屈辱历历在目，只是师徒并不想提起而已。“师傅，我想请您看看。”林幻然忽然抬头说道。
谭天微微皱眉，林幻然很少违逆自己的话，“为师不是说过吗？现在的你还达不到，不要浪费时间了。”谭天正欲转身，却再度听到林幻然坚定的声音，“请师父指教。”这一次，谭天动容了。
“好，为师就看看，若是难以入目，那么今天你就不要吃饭了。”谭天淡淡的说道。
林幻然抱拳应是之后，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而谭天瞳孔微微收缩，虽然谭天一身功力已经失去了，却不代表谭天没有眼力。
刚刚林幻然随意的跑动却让谭天发现了他的步伐轻盈，与之以前比较天壤之别。
“莫非。”想到这个可能性谭天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冷厉，然后又变成了复杂。
谭天知道林幻然资质不弱，若是去任何一门修炼，或许都是一个天才，但是自己一直压抑他的真气修炼，只是希望可以打好基础，而若是林幻然因为昨日的刺激，不顾一切的提升功力的话，岂不是本末倒置？
只是想到自己的状况，想到林幻然这样做的原因。谭天实在是不忍心出言责怪。
“师傅，请指教。”林幻然拿出一根新的木棍说道。
谭天暗暗叹息，只是微微点头，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因为谭天知道，根本没有看的必要，就算功力提升，但是用剑的微妙变化是不会有进步的，所以只需要静听风声便足以。
“恩？你为何还不开始？”谭天等待片刻后诧异的睁开双眼。
作者的话：
第5章 师傅，请再指教
很快谭天发现林幻然诧异的看着他，“我已经结束了啊？”
谭天失去了功力自然无法感应空气的流动，听到林幻然的话，师徒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远处一些过路的弟子看到这对活宝师徒，又是一番嘲笑。
“看，这对师徒昨日才被黄江师兄教训，今日又发傻了。”
“快走吧，我们还要快些回去向师门报告呢。”
至于谭天自然是将这些弟子无视了，依然是紧紧的盯着林幻然，“你说你已经结束了？”
“是，师傅。”林幻然认真的说道。
谭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幻然，我们师徒在天锐阁纵然是受尽委屈，你也不可撒谎，要知道男儿在世顶天立地。”
听到谭天的话，林幻然也是一脸苦笑，他知道要师傅接受这一切不是那么容易。手中木棍犹如身体的一部分轻巧的翻转。
这一次谭天并未闭眼，反而瞪大了眼睛。他清楚的看到木棍不断的挥舞直刺，但是那空洞之中却再无半点风声犹如深谷落雪。
“怎么，怎么可能？”谭天知道，林幻然的功力进步了，这绝非自己看错，但是同时林幻然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木棍无风大巧若拙，这一步可是许多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谭天对林幻然的要求严格，也是为了日后林幻然可以更快的大放异彩，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师傅，请再指教。”在谭天还在喃喃自语的时候，林幻然已经点上时香，地上的黄豆和绿豆也已经完全混淆在一起。
听到林幻然的话，谭天茫然的抬头看去。此时林幻然眼神凌厉，木筷稳健。右手闪电般的伸出，一颗绿豆稳稳的夹在筷子之上。
眼到手到！仅仅是一语便可以惊醒梦中人。如今的林幻然绝对是将十年的沉淀完全的爆发了出来，左右手交替拿着木筷，但是夹住绿豆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慢。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时香不过燃烧了三分之一。绿豆已经被完全装满，此时此刻林幻然压抑自己心中的激动，再度抱拳，“师傅，不知幻然是否过关了？”
“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当年的谭天也是刚刚做到这一点，才会将剑气引入体内，他知道自己为了做到这一点到底是花费了多少时间。而林幻然居然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做到了，甚至比当年的谭天做得更好。
“眼，意，心。”林幻然绝非照本宣科，而是真正理解到破天剑说出这三个字的意思，虽然看似转达，但是在谭天的耳中却犹如炸雷。
“意随眼动，心随身行。不偏不倚，恰到好处。”林幻然就是如此做到的。若没有十年磨剑，仅仅是知道其中奥妙也无法做到，所以林幻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破天剑这阵东风来得正是时候。
谭天听到林幻然的话，居然呆愣在原地，口中不断自言自语，居然将林幻然直接无视了，“小子，你师傅现在正在领悟，就不要打扰他了。”破天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咦？我现在不是你的主人吗？”林幻然当然知道，这番话对于谭天的作用和影响，所以一边走着一边问着。
这个问题让破天一阵沉寂，随后他那傲然仿若峻岭巨石的声音再度响起，“的确是认主，不过你想要得到我真正的认可，还差得太远，蝼蚁何谈破天认主？”狂！傲！就算是已经心血相连，就算林幻然心念一动便可以控制破天剑，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想要我真正的叫你主人？可以，实力拿出来让我看看。否则你不配。
这是可以破天的绝世宝剑，这是属于他的至尊和高傲，就算他欣赏林幻然，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林幻然对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所以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心中有一个念头犹如海啸一般的涌上来。“你认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被人嘲笑的林幻然必须要忍耐，因为他知道不忍耐不过是受到伤害。而如今得到破天剑的林幻然，绝对是蛟龙出海，虎离深山！内心压抑了十几年的感觉在瞬间爆发得一丝不剩。就如同破天剑的话，跟着我一起将这天地贯穿又如何？
似乎是故意为了回避这个较为尴尬的话题，破天剑再度说道，“我说小子，你师傅似乎也不是废人，为何你们会如此看待他呢？”听到这句话，林幻然一怔，“何意？”谭天的情况是公认的，就算副阁主当年没有私心的查探也是结果一样，所以破天剑的话，让林幻然极为不解。
“你师傅也算天才，只是急于求成而铸成大错。剑气入体导致真气涣散犹如废人。”破天一针见血，林幻然并未插嘴，只是静等下文，“所以，只需要你师傅可以运用体内的剑气，那么他的实力必然会提升数倍。”
“如何应用呢？”林幻然发出询问。
“啧啧，不得不说你运气很好啊小子。”破天并未正面回答，却让林幻然觉得更加迷惑。
看到林幻然一脸迷茫，破天继续说道，“日后你必然也会剑气入体，只是现在的你实力太弱，还没有资格而已。但是你师傅体内日积月累的精纯剑气，绝对可以让你们两个受益匪浅，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师傅浴火重生，你也可以突飞猛进。”
“有这等事？”林幻然瞳孔收缩，一脸喜意，没想到困扰师徒多年的问题居然是一个自己不知晓的巨大宝藏。
“当然。”破天对于林幻然的见识浅薄不屑一顾，他可是当年老主人铸造出来的七把剑之一，自然是博古通今见识广博。
而后林幻然知道现在时机并不成熟。若是冒然告诉谭天怕是适得其反，唯有暂时忍耐。多少年都过去了，何况这短暂的时间？
在林幻然的提点下，谭天领悟了很多东西。一直未曾动过剑的他，居然将悬挂于墙的宝剑再度拿出，虽然没有夸张的挥舞，却是不断的自言自语。这段时间林幻然的修炼，谭天也没有插嘴，他只是默默的观察，而林幻然这一次的导师自然就是体内的破天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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