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巫诡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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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是很难看出来的,但经常干古玩这行的老手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由于传说伤玉会给主人带来不祥和血光之灾,没人愿意收,因此这种玉很难出手,对于博物馆来说可能有些价值,但对于我们这些做古玩生意的一文不值,收到只能自认倒霉。我有个侄子刚入行不久,给我帮忙,对这些不了解,偶然收了这个玉佛,我一看是伤玉,一是虽然收的价钱并不太高,五千块钱收过来的,但我们毕竟是小本经营,您别看我那名片上什么有限公司、总经理的,那都是充门面唬人的,现在金融危机,本来就入不敷出,仍了又可惜,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这东西留在手里不吉利,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就拿了这个玉佛到景山那边的胡同口摆了个地摊,想找个棒槌出手,没想到刚摆上您就过来了,原本谈好2500,后来收了200定金,回来后我越想这事儿做的越不地道,就自认倒霉算了,没好意思再见您。至于那地址,确实是随便写的,当时只是为了让您相信。”
张萌在旁边插话道:“您也真够损的,您怕不吉利又不舍得扔就卖给别人,跟马三立说得“马善人”的相声似的,从自己身上逮个虱子不忍心碾死就找个人多的地方扔别人身上喂着。”
老张不愧是生意人,听了张萌的挖苦居然毫不在意,喝了口茶道:“见笑,见笑”。
“原来如此,但既然这是“伤玉”,那古玩店老板为什么会出三十万买这东西呢?”我问。
“我猜那老板肯定也是个老手,这叫欲擒故纵,一般敢拿这东西去古玩店出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确实是棒槌,就和我侄子遇到的那位一样,俩棒槌碰巧遇一块儿了,另一种是敲竹杠的。那老板见您一开口就要这么高的价钱,肯定把您当成敲竹杠的了,因为如果是棒槌不敢张口就要这么高的价钱。敲竹杠的都有些来头,那老板不愿收,又怕得罪您,也是冒了个险,立马答应,让您心里打鼓,以为这东西远不止您说的这个价钱,如果您不懂行不卖就得了,如果同意卖就说明懂行,再随机应变,看来这位也是位老油条,是利用了人的心理弱点,摆了一个空城计,走了一着险棋。”
此时我才明白走的时候古玩店老板脸上那种奇怪表情的含义,原来是“庆幸”。我这才发现,在这些生意人面前,我这个以前朝九晚五的程序员是多么稚嫩,社会经验还差得很远。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您说您在胡同口刚摆了个地摊我就过来了,您的意思是说我主动上前问的这个玉佛?”
“没错呀,”老张说,“是您主动过来问的”
这就奇怪了,我似乎记得当时是“老郭”主动上前和我搭的话,好像和他说的不太一样?
先不管这些,最关键的是那个玉佛上居然刻着我的名字,而且是一千年前刻在一块“伤玉”上,这个太慎人了,于是我接着问道:“您知不知道那个玉佛上刻着字?”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伤玉这东西不吉利,越早出手越好,免得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我还真没仔细看过,不过我当时跟您讲的那个故事却是半真半假,当时我侄子收这个东西的时候确实有一个日记本,出手的那人说留着也没用,就一块儿给我侄子了,后来我大概娄了一眼,好像是个什么学者写的,记得有什么玉泉山、红卫兵、郭向东……刘二宝什么的,我也没仔细看,卖给您的时候怕您不要,就编了个故事。”
“郭向东?您记得那日记本上写着郭向东?”听到这个我马上有了新发现,问道。
“是呀,怎么了?”老张不解的问。
张萌在旁边一指我:“您还不知道?这位仁兄的大名就叫“郭向东””。
老张听完也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感觉非常奇怪,老张,那笔记本还在吗?我想看看。”
“应该还在吧,我得回去找找”,老张说。
这时,老张的电话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喂,什么?出什么乱子了?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老张起身告辞,说实在不好意思,他店里出了点儿事情,进货的事改天再谈,他得先回去一趟。
我急于知道那个日记本的下落,另外也想看看我那古玩店的情况,就对老张说:“我也想去我的店里看看,正好顺路,您要不介意我们就和您一起过去,没准您有什么事儿我们还能帮上忙呢。”
老张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不过我这事儿有点麻烦,二位到了最好先假装和我不认识,如果再把您二位卷进去,就太过意不去了。”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我和张萌也不好多问,就同老张一起赶奔潘家园。
第十一章 被盗()
潘家园古玩市场位于北京东三环潘家园桥西南,是中国最大的古玩和旧货市场,内有固定商铺三千多个,此外,还有大棚、地摊等。我的店就在固定商铺东南角靠近大门的地方,请了个风水先生起店名为“吉顺斋”。
在路上,从老张的口中才知道,他的店也在市场东南角,但是是在路南,应该就在我们店的斜对面,店名叫“清月轩”,主营玉器把件、铜镜、古币等,兼做古玩批发。
快到市场门口的时候,我们按照老张的嘱咐和他分开走,他在前面,我们在后面,假装不认识。张萌小声对我说:“这孙子肯定在外面养小三,被他老婆堵住了”,我瞪他一眼,没说话。
进了市场后,我看到老张往马路南边走去,果然,在离我们店不远的斜对角的一排商铺中,有一个店叫“清月轩”,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
“这孙子还说自己小本经营,看样子混得不错呀,还开奥迪”,张萌边说边拉起了我们店的卷帘门。
装修完以后,有些日子没来了,店里满是尘土。我和张萌带上口罩,拿起笤帚簸箕抹布,仔细的打扫着。
“老这么空着也不是事儿”,我说:“咱们也该找个良辰吉日开业了,省的光交房租没收入,白养着房主”
“是呀”,张萌道,“不过据老张那丫说现在是金融危机,开店的日子不好过,虽然咱们哥们有经天纬地之才,托天换日之力,但架不住没生意呀,就怕开了业后有米无柴,没人捧场那可就崴了”
其实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现在找到了老张这条进货的渠道,虽然还没细谈,但货源总算能有些保障了,但赶的时候不好,零八年开始金融危机,到现在很多店都被迫关张了,一般的古玩生意也不太好做,除非有一样……
我刚想到这儿,没想到张萌和我想一块儿了:“据刚才老张那丫讲,现在一般的古玩生意虽然不好做,但“带土货”仍然供不应求,高端收藏的玩主儿越来越多,新出土的真东西越来越抢手,看来只能走这条路,待会有功夫再仔细问问他”,张萌边擦着门框边说道。
“但这东西风险很大,万一弄不好……”,我犹豫的说。
“老张不是说了吗,是门就有道,有行就有规,这里面都有玄机,待会听丫怎么说,靠谱再干”,张萌道。
我没答话,只是边扫着地边琢磨着。
“快看”,张萌突然道,“老张那边有动静了”
我听到后也凑到门前,往老张的铺子那边望去,只见从他的的店里走出三个穿黑大衣的人。现在是十二月,北京的天黑得很早,刚下午四点多天就擦黑了,但这几个人仍带着墨镜。
张萌道:“港台片看多了吧?充黑社会老大,天都快黑了还带着墨镜,也不怕撞灯柱上?”
只见老张小跑着从后面跟了出来,前面的一个“黑大衣”按了一下车钥匙开了锁,老张赶忙帮着把车门打开,好像对这几个人毕恭毕敬。
中间的那个“黑大衣”扶着老张的肩膀把头靠近老张的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老张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说完之后,这三个“黑大衣”上了奥迪,开车走了,老张直到目送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店里。
“那孙子原来不衬奥迪,感情是这仨盲人的”,张萌道。
“别臭贫了,赶快过去问问什么事儿,最主要的把那日记本要过来,再仔细听听“带土货”的事情”,我道。
说完,我和张萌穿了大衣,锁上店门,向老张的店走去。
来到老张的店门前,看到玻璃门关着,里面亮着灯,拉着帘。张萌上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伙子,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很瘦,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想必就是老张的侄子。
“有事儿吗?现在不营业”,那小伙子说。
“我们是来找张老板的”,我道。
“让他们进来吧”,只听店里老张的声音道:“他们是朋友”
小伙子听到后把我们让进店里。进店后,只见一地狼藉,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好像整个店都被翻过,张老板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没什么”,老张站起身,让小伙子给我们搬了两把椅子,他也拉了把椅子坐在我们对面。
“二位见笑了”,老张道,“本来约好和二位谈进货的事儿,没想到店里遇到点儿事”
“老张,不瞒您说,刚才那几个穿黑大衣的我们都看见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没准我们还能帮助摆平一下”张萌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瞒二位,刚才那几个是我的上家,也就是所谓的“一级批发商”,他们说有什么东西落在我们店了,您二位也看见了”,说着,老张环顾了一下四周,“瞧给折腾的”
“这里是北京,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还能让他们这么干,怎么不报警?”张萌问。
老张没有直接回答张萌的问话,说道:“二位是新入行的,有所不知,在这潘家园里做生意的,有三类人,一类就是淘换点儿东西找乐儿,玩玩,也不为了赚什么钱,偶尔摆个地摊,一般这些人卖的东西,要么是赝品、假货,要么是自己从各地淘换来的,偶尔也有真品,但现在越来越少了。再有一类,就是做固定商铺的,这些人进货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各地都有窑厂,生产各类工艺品、仿品、高仿品,他们从那儿进,或者他们本身就是制造者加贩卖者,另一种就是委托二级批发商,也就是我们,帮助找一些懂行的人到各地去搜罗。他们店里的东西有真有假,但现在真东西不好找,所以这些商铺95%以上是也都是仿品和赝品,能不能买到真东西要看眼力。最后一类也是固定商铺,但他们只从二级批发商,也就是我们这儿进货,而且和第二类商铺不同,他们不是委托我们找人去各地搜罗,而是直接进“带土货”,说白了就是盗墓出来的古玩,一般都是卖给固定的大玩家,这类商铺利润最高,最赚钱,但风险也最大,所以做的很少。”
“这不是违法的吗?就不怕被抓住吗?”我问。
“我在路上也大概和二位提了一下,我们这些二级批发商实际就是中介,和房地产中介有些类似,我们本身并不是先进了货后再批发给别的商家,而是通过我们的上家,也就是所谓的一级批发商,把盗出的东西介绍给买家,也就是刚才说的最后一类商铺。说白了就是,盗墓人盗出东西后,卖给一级批发商,一级批发商通过一些方式和关系,比如走拍卖、典当或者打通某些政府部门等,再做一些假的证明,把盗出的古玩“洗白”,就像洗钱一样,然后再通过我们批发给商家,这样这些“带土货”就是合法的了,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什么问题。在这个链条中,一级批发商势力最大,他们控制着整条链条,甚至有些盗墓者就是他们自己的人。”
老张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接着道:“我不报警,就是因为我们做的本身就是违法的事情,就是这链子上的一环,报了警不等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所以,不论一级批发商对我们怎样,我们也只能忍着”。
“我说老张怎么对那三个“黑大衣”那么恭敬呢”,我心想。
老张接着道:“以前潘家园做二级批发商的很多,现在一方面金融危机,生意少了,另一方面,上面抓得越来越紧,风险越来越大,很多人不愿意再挺而走险,所以现在在这市场里真正做这个的也就剩我们两三家了”
老张的侄子一直没说话,在旁边默默的收拾着,我边听着老张说话,边不经意的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却突然发现他也在往我们这边偷看,我俩的眼神正好碰到了一块儿,他赶紧装作没事儿似地把头转开,继续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我虽然觉得他有点鬼鬼祟祟的,但当时也没太在意。
从老张的口中我大概了解了“带土货”的事情,虽然这东西利润高,来钱快,但我毕竟刚入这行,还不想这么快就挺而走险,因此就和老张商定,先从他这儿进一些普通货,主要是一些仿品,并委托他帮助找人搜罗和收购古玩,约定了提成,签了份合同。
进货的事情商定后,我还是最关心那日记本的事情,于是和张萌一起,帮老张收拾散落的东西,并寻找着日记本,但最终也没有找到。天已经很黑了,我一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只能遗憾的和张萌离开了老张的铺子,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和张萌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各自回家。
等我到家时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当我开门进到屋里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我的屋里也是一片狼藉,好像整个屋都被翻过。“一定被盗了”,我心想,赶紧检查了一下,存折之类要紧的东西都在,最后才发现,小玉佛不见了。
看来盗贼显然是奔着玉佛来的,但目的是什么呢?谁会偷一块传说会给人带来不幸和血光之灾的伤玉呢?我这时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向我慢慢靠近。
第十二章 日记本的记录()
雪下了整整一夜,总算停了。好一场鹅毛大雪,大地银装素裹,枝头带着冰挂,在旭日阳光的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