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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官庄诡事-第2章

小说: 官庄诡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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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翻身上去就奔了出去,骑着光背骡子就那么远了。

    晌午过来没多久,小妮肚子大到衣服扣子都撑开了,一直喊疼,人显得快要虚脱了。站在门口抽烟袋的二货一会立着,一会又圪蹴下,终于看到梁西头起了一阵土雾,牲口上有个人,后边还有个人在跑。近了一看,是骡子上托个不认识的人,大楞跟在后边,边跑边用手猛拍骡子的屁股。大太阳底下,两人一骡跑得湿津津的。

    二货几步上前接住缰绳,拴好牲口。骡子上面的瘦条巴拉的先生已经被大楞给连揪带拖进屋了。二货站在门口,又把烟袋送到了嘴边,这才发现火早熄了。拉倒吧,这个节骨眼上老旱烟也没有了往常的滋味。他只好背着手就那么站着。

    也没多久,也或许已经很久。反正二货觉得也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先生耷拉个脑袋曲个身子背着手出来了。

    大楞紧跟在后边,不住得说,真没有办法了?真没有办法了?

    那个医生叹了口气:我是看不出来这是个甚病。你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大楞急嚷:医生都没有办法了,还能找谁啊?还有三个小娃子呢!

    医生抬眼看了眼秦二货;再看看大楞:找找阴阳!然后霍霍然走了。

    大楞赶紧问:哪有?

    医生头也没回:松根垴。

    大楞问爹,那个什么松根垴怎么走。

    二货说大概是在官庄西北方向吧,不过从来没有去过。

    大楞傻了:那怎么办?

    二货恼了:你个七成的货,鼻子底下没长嘴啊?回家装干粮,走!上前解开了缰绳就要走,结果发现骡子还是光背,也累的够呛,该喂喂了。他停下了去拿个口袋装些草料又狠狠心舀了满满一葫芦瓢棒子粒。

    往大门口走的时候,二货心里被堵的喘气都有些难:这日子怎么了,才好好了几天,地合了,儿媳妇又摊上这么个病。啊呸,他狠狠往干巴巴的地上吐了口黄痰,和大楞上路了。

    一路走一路问,黄土高原上的六七月,往远了看都是热浪的影子。爷儿俩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腿有些瘸,于是轮流骑骡子。第三天的上午,干粮也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顺路走进了一条深沟,阳面的坡坡上只有几眼破窑洞,居然看不出来有没人住。大楞牵着骡子把头扭向他爹,那意思很明白:没人看你怎么问!

    正挠心挠肺的时候,有狗叫了。于是爷儿俩寻狗声向前走。走着走着路窄了,只好步行。爬了半个坡看见了那个有狗的院子。有个人正蹲在院子里面拾掇什么,看着年岁不小,二货叫了声:老哥,问个路。

    那人不回头:去哪儿?

    大楞脱口而出:松根垴。

    那人还是没有回头,去松根垴干啥?

    大楞不耐烦了:大爷,到底你知不知道怎么走?

    那人站了起来,手里端个簸箕转过身来,腿有些瘸。鼻子里面哼了声:这里就是。

    大楞接过话:那这里是不是有个阴阳先生,你知道吗?

    那人说,你听谁说的?

    二货心里不禁犯了疑惑:老哥,家里有人得了怪病,乡里的先生说他没办法,临走说可以到这里来试试,这不我们父子俩就。。。。

    那人仔细打量了二货一会儿,问到:你是不是姓秦?早年给姓弓的财主扛过长活?

    二货纳闷,这人都赶上神仙了!不对,这人像是。。。这个人不就是吃过我萝卜还帮我移坟的那个瘸子吗?扑通一声,二货就跪下了:老哥啊,我家里出大事了,赶紧给想想办法吧。

    这边的人确实是那天早上走了的文瘸子,他放下簸箕,扶起二货:兄弟慢慢说,这是怎么了,家里遭啥事了?

    二货坐在小板凳上给文瘸子介绍了儿子大楞,接着就把几天前发生的怪事来来了个底掉的述说。

    文瘸子默不作声一会儿,说,走,看看去。应该是有人对你家干啥了,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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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刃(2)() 
第三章血刃(2)

    文瘸子回窑洞里拿衣服下襟抖出些白水煮熟的小山药蛋子来,找个破篮子一盛,也不管那条狗、不闭那扇破烂的院门,领着二货父子俩从坡边的尺把宽小路跑着下到了沟里。

    大楞解开骡子的缰绳,硬要这个瘸老头骑上去。文瘸子摆摆手:牲口也跑了好几天了,也累,实在走不动了再轮流骑吧。三人顺着来的路往官庄的方向疾行。

    在路上文瘸子告诉二货,十几年前的那天早上,从官庄出来,他没别的营生会做,只好继续游街串巷、江湖游走地过日子。可惜的是他所到之处,大多十室九空,哪里还有人冒头问风水。有时能碰到个有人的庄子,人家又差不多想明白了,乱世中什么样的风水估计都不是很有用。他想着去城里碰碰运气吧,路上就听从城那个方向来的人说,东洋人对待中国人还不如对待牲口。他也不想去触东洋人的霉头了,想想到八路建起来的什么根据地吧,又据传说**不姓这些,也不让搞这些。罢了,他决定先找个地方躲几年再说。主意打定,就一气往山沟最里面钻。在松根垴他发现了几口还不错的窑洞,甚至有个窑洞里还有几口袋黍子和不少干活的家什。人却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文瘸子感叹乱世人命如草芥。就这样,他把一个人的家安顿在了这个深沟里面的小庄子里面。春走冬来几年,渐渐文瘸子也学会了种地,把光棍的日子过得还算说的过去。

    在路上一直插不上嘴的大楞抓住机会来了一句:大爷,乡里那个医生他怎么认识你的?

    这个,我以前帮过他的忙,看过病。先赶路,有空了我给你们说道说道。文瘸子说着话,脚下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走得比同样有一条瘸腿的大楞还快。

    大楞不言语了,手里拽着骡子紧紧跟在爹和文瘸子后边。乘着夏天日头长,三个人白天多走些路,赶回了些时间。不到两天回到了官庄。就像前几天一样二货等大楞一样,大楞娘仙子一边手遮着日头看西梁那边,一边不住扭头向院里看几眼。大楞知道,娘既盼着去找阴阳的父子俩早回来,又听着窑里儿媳妇的动静。

    一见日头下是三个人,娘就嚎啕起来:可是有救了。这下可是有救了。她扭身带路,边走边喊:小妮,咱不怕了,先生来了啊。

    屋里却是没有动静!

    四个人赶紧冲了进去,小妮在炕上盖个薄被子,像是被水刚泼过一样汗珠颗颗的脸上一片蜡黄,丝毫血色没有。大楞一下就嚎了起来。二货也感觉到一阵眩晕:到底回来晚了,要是再快些,保不准还有门。

    文瘸子手搭上小妮的手腕,不久回头:别嚎了。人没死,晕了。这么折腾好几天,谁也扛不住。说着伸手往小妮人中位置使劲掐去,使劲的文瘸子甚至都咬着牙掐。小妮闷哼了一声,有了知觉。两眼睁开,却一点神都没有。

    大楞真的是愣住了。

    文瘸子嘱咐仙子少喂病人些软和带汤的吃食,然后和大楞说,扛把锹,跟我走!

    大楞没反应,二货一脚就上去了:七成货,赶紧去!

    大楞感觉到疼才回过神来去找铁锹,跟着文瘸子出去了。

    窑后的坡上,文瘸子在草皮里曲个身子找着什么东西。大楞也找,可是他并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东西。文瘸子抬头看看二货家分到的原本是弓家长工院的几眼窑洞的方向,又低下头继续找。往出找了十来丈以后,文瘸子骂了句:发丧的,原来在这里!

    他似乎找到什么了,招呼大楞过去。大楞奔到跟前,发现地面有摊新翻的黄土,应该就是没几天前才有人翻过的。这几天没有下雨,大日头也没有把土都晒干。

    文瘸子:愣子,往下挖!一锹深。

    愣子甩开膀子,风车样铲土扬土,很快五六尺深下去了,啥都没有。愣子站在坑里抬头看看文瘸子:没有,你到底让我挖什么?

    文瘸子拿过锹,用锹把比划了深度,扔给愣子铁锹,:接着挖!

    愣子往手心吐口口水,狠狠把锹踩进土里。感觉锹头触到什么,那种铁器划过铁器的声音凉飕飕地钻进了两人的耳朵。

    文瘸子出溜进坑里,让大楞起开,伸出手慢慢拨开那个铁玩意上面的土。先出来的是个把,再后来就看清楚了:是把烂菜刀,锈迹很厚,看来是已经很长时间不用了的。文瘸子提溜起来放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好像舒缓了些。他爬出坑,嘱咐大楞把坑填了回家。

    窑洞里炕沿上,文瘸子看菜刀,大楞没吱声,二货抽旱烟。寂静了挺长时间,大楞问:大爷,这刀。。。

    文瘸子:二货,家人最近有没有和庄里人有什么冲撞的事?

    二货说,没有啊。这庄子里面总共就这几个人,都是老相熟的人,怎么能冲撞呢?

    文瘸子:那会是谁给你家往窑后草皮里埋烂菜刀呢?亏着是老锈挺厚的菜刀,上面也没有喂过血。

    大楞:大爷,你是说小妮的怪病和这把烂菜刀有关系?哪个屈死鬼干的?

    文瘸子:自己想想啥时候干过啥,是不是得罪啥人自己没在意?还有做这种妨主事情的人不会是遇事就叨叨的人,你想想。至于这把菜刀,本来不是个凶物,但是生锈的铁器就不吉利了,埋在你家窑后的七星正位上,妨的就是你家属木命的人,我想大楞媳妇应该就是个木命的人。埋菜刀的这人,没有拿人血喂刀,也就说明他还不至于想让你们家有血光之灾。大楞以后自己操心着点,这类事没法防备啊。行了,准备点东西,我把这把菜刀处理掉,小妮的病也就没啥了。

    按照文瘸子的嘱咐,准备了些带字的报纸。这些报纸本来是大楞捎回来传达上级精神用的,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救媳妇要紧。

    在院里文瘸子点着这些纸把菜刀丢进去,以文墨之火灭了菜刀的金利煞气,等火灭了把菜刀埋在炕灰堆里,然后进了屋,给大楞娘说,这几天别让病人碰触铁东西,过不了几天就能好。

    二货家杵在窑里地上的三个人脸色终于放宽松了起来。

    二货让仙子做饭去,然后让大楞去杀鸡,还指定杀那只最肉的公鸡。

    仙子问了句:还吃杂面汤?家还有窝窝。

    二货:你个七成货,捞干的,炒臊子时多放油。

    仙子挨了男人克,没出声,当然她也反应过来了,今天不比平常。

    文瘸子到院里转悠,看见大楞抓着公鸡的两翅膀,也不管鸡怎么叫怎么扑腾,手里拿刀就准备上门口去宰。文瘸子把他拦住了:杀鸡选只母**。

    大楞笑笑:大爷,母鸡还下蛋呢!公鸡就会叫早,要杀得杀公鸡。

    文瘸子:天光泛白时,公鸡叫早,然后晚上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就都钻了。这公鸡是个阳刚之物,别轻易杀了,保不准日后还有用处。

    放在往日,大楞会觉得自己怎么着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对这类说法会理都不理。可小妮这个事使得大楞发生了些改变:这有些事,就是挺日怪的。他丢下那只刚才还死到临头的公鸡,鸡垂着翅膀一股烟跑了。大楞心想:这下好了,还得狼跑着再抓只母的。

    傍晚时分二货家就开饭了,比平常早了好多。院里石桌上是一大盆的过水拉面,仙子按照男人的吩咐做的臊子虽然没有太多的菜,更没有肉,但是狠狠放进去的一大勺油还是让人感觉这饭肯定有滋味。

    二货刚招呼文瘸子坐下来,瘸子就发现了问题,他拧着眉毛怪声怪气说:二货,这个石头桌子不错啊!

    二货:这就是原来院子里的旧磨盘,用的太久磨薄了,我想着反正扔掉还得费力气,干脆底下垫三五摞老砖,它不就是个桌子吗。夏天坐个小板凳就着吃饭不是挺得爽吗。

    文瘸子端着碗,长长地哼了一声:你个倒运鬼,以为我夸你呢!磨盘你都敢拿来当桌子?还要让一家老小围着吃饭?这是个白虎之物,有煞气,煞气你懂不懂?我看你是成心找倒霉!

    二货:不懂。其实二货是真不懂。不过现在一听文瘸子这么说,反应还是很快的,他夹起小板凳,端着面就往窑里走:老哥,那咱窑里吃。

    文瘸子:不用了,在院子里圪蹴着也能吃饭,还能给你家省些灯油钱。

    二货把面和臊子端回了窑里,出来和文瘸子一起圪蹴在院子里,你一搭我一搭地聊着,聊的无非也就是家里、地里、庄里的事。正说着,大楞出来了:大爷、爹,小妮醒了,不喊肚疼了。脸上也有些血色了。我娘给煮了些软面喂着少吃了些。

    文瘸子把碗里的滋汤倒到嘴里,拿袖子口抹掉因为吸溜拉面溅在脸上和胡子上的滋汤,说了一句:过几天就整个好了。往屋里送碗时,文瘸子似乎是自言自语,也或许根本就是在告诫大楞:这人呢,日摆起来最费心思。

    转个天,文瘸子一早就要走,二货非再留他几天,他却不肯,也没要仙子和大楞手里拿的那些答谢,只是让二货给拿了几个棒面野菜饼子,就走了。他说了以后有事做声就行了。

    初四五时,小妮已经能下地了。这个闲不住的女人又开始下地、帮厨、照料孩子了。

    一家大小的日子又开始照着原来的道往下过了。

    一年多点,小妮生下了秦家第三代第四个带把的。二货记得,好像整个庄子也没哪家一辈弟兄四个的。弓家当年虽然家大业大,子嗣却也最多两个,其他人家,赵家、李家、张家也都是一辈里一个两个小子。但是现在他老秦家却是连连四个!二货不由得想起来那天晚上埋在对面梁脊上的爹娘。看来文瘸子还真有两下子。二货在心里默念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后背有股似有似无的凉风,看看门口的杨树叶子,没风啊!

    二货撇撇嘴:你个老东西,犯神经了!

第四章 游魂() 
就在老秦家儿媳妇小妮生下四小子第三年不到,好好的地什么都长不出来。确切地讲,主要是老天爷也不很配合。春上旱到庄稼苗苗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可是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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