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任平生-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辈怀桑俊�
这轻轻的一句话,真是戳了魏琛那一付千锤百炼铜筋铁骨的老心肝。魏琛心里忍不住把叶不修的祖宗八代都骂翻了,偏生想不到还能拿到他什么把柄也回敬一遭。正在出神,忽听得叶修说:“老魏,这几个月嘉世、轮回还有微草,怎么都来找韩文清的晦气?”
魏琛一听反而乐了:“哟,我当你真的一门心思做伙计,原来也还是留心得很啊。”
叶修不理他的嘲讽,淡淡说:“酒铺里多了这么多学武的人,我也没瞎,还是知道的。”
魏琛简直是幸灾乐祸地冲他一笑:“叫你以往平日深居简出万事不管,现在什么狗屁门派的徒子徒孙,都要你亲自给倒酒了。嘿嘿,老韩是能吃晦气的人吗?就算他能吃,张新杰怕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晦气双份奉还了——好啦,别说老夫瞒你,听说今年盟主的擂台,要在石城打。”
眼看叶修神色平静如昔,他越发眉飞色舞:“要是当真如此,到了九月,这么多故人齐聚石城,叶不修你是继续当你的酒保卖你的酒呢,还是再折一枝桂花,从周公子还有轮回手里,再把这位子夺回来?”
丢下这句话,魏琛顿觉神清气爽,再不管他,拍拍手心满意足上楼睡觉去了。
这一夜雨大风急,惊了多少人的美梦不得而知,总之等陈果醒来准备开店时,发现魏琛不仅还赖着不走,更干脆毛遂自荐起来:“陈小娘子,老夫昨晚夜观天象,觉得此地风水正好,正适合老夫清修。不如这样,老夫也不要小娘子的工钱,就让我在店里给你打几天零工,如何啊?”
陈果一张脸都青了——昨晚下了一晚的雨,看你娘的天象啊!
她正要开口赶人,不料一旁洒水拖地的君莫笑竟也给他帮起腔来:“老板娘,这个月店里客人多,他又会说插科打诨、帮闲磨牙,留个活宝逗趣,也是好的。咱们不差他一口饭钱。”
“可是……”
君莫笑又说:“不过魏道士,你插科打诨装神弄鬼骗来的钱,要分一半给老板娘。”
说完闲闲补一句:“场租。”
“哦,还有你的酒钱。”
魏琛顿时一脸眼珠子掉下来的表情:“……一成了不得了!”
“四成吧。酒钱另算。”
“两成。我要至少二十年的烟霞酒。酒钱就不付了。”
陈果忍无可忍果断拍板:“三成。最多给你十年的酒,再好的酒给你糟蹋了。不成拉倒,再别来了!”
前一刻魏琛还在和君莫笑扯皮扯得热火朝天,一听陈果开口,立刻答应:“好!就依小娘子的。”
魏琛说是在店里帮闲,其实十天里倒有七八天不知在哪里鬼混,余下两三天里又有大半时间窝在角落里睡觉,偶尔喝足了酒养够了精神,才说一说那些九假一真的掌故赚些银钱。好在这段时日里石城里刚刚涉足江湖的人够多,一些无足紧要的旧事也足够他赚的,就益发神出鬼没,也益发胡说八道起来。一日店里来了几个嘉世武馆出来的年轻人,大概是喝不惯南方的酒,交头接耳说这酒难喝之极,气得陈果正要理论,前一刻还在边上睡觉睡得鼾声不断的魏琛忽然来了一句:“少侠,你们这就不对了,还是嘉世的弟子呢,没听说当年叶盟主和苏掌门就专门在这间酒铺喝过酒嘛?”
嘉世的门人忽然见这么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睡意未消地来了一句,哪里肯信:“这样的酒,叶盟主和苏掌门能看得上?”
陈果这下真的火冒三丈,从账上找出一本陈年的账簿,啪的一声掷在桌上,账簿一页页翻得脆生生的响,一直翻到三年前的某一页:“一坛三年陈的烟霞酒,一碟新藕,一碟樱桃——樱桃是给苏姑娘点的,喏,清清楚楚!老娘还骗你们不成!”
忽然间窜出个横眉冷眼的半老徐娘,这几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看了一眼,立刻说:“上面又没有他们的名字。”
“那也是他们点的!”
“你当时在?”
这一下说到陈果心头的痛处——她仰慕叶修和苏家兄妹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天他们从她的酒铺经过,喝了她家的酒,她却被那该死的刘媒婆拉去相亲去了!还是个新做了鳏夫的屠夫!
陈果一时间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不吓人,外人不明就里,但都知道这个老板娘颇是泼辣,还只当她要出手打人,就互相使眼色,示意那几个人算了;魏琛见状,懒洋洋地一笑,清清嗓子,对那几人说:“几位哥儿,别着急,你且听老夫说,那一年——就是叶盟主胜了霸图韩门主的一年,他还不是什么武林盟主,苏掌门也不是你们嘉世的掌门,就两个少年郎,带着也还是个小丫头的橙姑娘,打马经过了石城,在这里喝完一坛酒,歇好了脚,然后就去了青州,从此才有了叶盟主和苏掌门——哎,君伙计,快给我打一碗三年陈的酒来,就叶盟主和苏掌门当年喝过的。”
君莫笑动也不动,只当没听见;魏琛又提高声音叫了一次,他这才慢腾腾地倒了酒,慢腾腾地走过去,用身子遮住诸人的视线,把这满满的一碗酒重重地拍在了魏琛的面前。拍下去时整个酒碗里的酒纹丝不动,可就在魏琛要端起来的瞬间,那粗陶的大碗,就这么在他的眼前生生地裂开了。
碗虽裂开,人却没事,魏琛咋舌,故作痛惜摇头晃脑地说“哎呀,这手一滑,就喝不到二位当年喝过的酒了”;而这时回到柜上的陈果也没心思管这个,她出神地望着那陈旧的账本,对着已经回到她身边的君莫笑,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也不知道叶盟主和苏掌门,喜欢咱们的酒吗?”
君莫笑瞥了一眼账本上那四仰八叉的字,也一样轻声回答:“自是喜欢的。”
这样的安慰让陈果又展颜,这才看见魏琛面前那洒了一桌子的酒,不由皱眉道:“还说什么在酒铺帮忙,净给人添乱。”
“他么,只是不上心。真论起酒铺这个行当,他可比我在行多了。”
陈果这时全不信,倒是反问他:“呃……你们早认识?”
“十年了吧。”
“这么久?一点也看不出来。”陈果这下真的震惊了。
君莫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白头如新罢了。”
陈娘子一怔,表示自己没听明白:“啊?这是什么意思?”
可她并没有从君莫笑那里知道答案,一个年轻、欢快、同样也是陌生的声音解答了她的疑问:“这是说有些人认识一辈子等到头发都白了,还和不认识一样;另一些人嘛,可能只有三五天一两面的交情,可这就胜过别人的一辈子了。哎陈娘子,快把你这里最陈的酒给我来一坛,我可想死了!”
说话间,黄少天笑容满面地走进了店里,他的身后,则是面无表情的张佳乐。
第5章 参商
兴欣酒铺里人来人往的客人不断,但平心而论,陈果记人的本事实属一般。可再怎么一般,要忘记黄少天这样的客人还是件不容易的事——无他,他实在太能说了。
不过这样豪爽的客人大体上还是让店家喜欢的。可惜陈果还没来得及略表一下热络,黄少天一看见魏琛就已经两眼发亮地冲过去:“道长原来在这里!道长既然在这里那再好没有上次道长没说完的事情我一直找不到别人说而且他们说的也没道长有趣今天既然碰见那道长就说一个吧!”
魏琛定定看着他,硬是没找到机会插个一言半语的,只有等他自己停下了,才咽下一口气:“……少东家想听什么?”
黄少天兴高采烈往他身旁一坐:“就是那个千花楼……”
旁边已经有人听不下去,纠正道:“百花楼吧?”
“哦哦,百花楼。”黄少天猛点头,“那天我问的人只肯说什么这是江湖里近来最大的惨事然后就再也不多说了。我不能听只讲了一半的故事,所以烦劳道长你说完吧?多少钱你开口,我还请你喝酒!三十年的烟霞酒,行不行?”
陈果听到黄少天把要自己家的好酒给魏琛喝,满心的不乐意,忍不住插话:“小郎君,酒我卖给你,你要喝酒就好好喝,百花的事我说给你听,不收这一份的钱。”
魏琛冲她做了个苦脸:“陈小娘子,我赚的钱可是有你的一份。”
陈果让君莫笑倒了一碗三十年的陈酿,一时间整个酒铺都是一股浓郁的甜味,直能把人的心都勾软了,她熟练地筛了酒,又勾兑了些今年的新酒,满意地看着那琥珀色的浓稠酒浆慢慢化了,这才挥挥手示意君莫笑端过去,连声音都不知不觉和软了下来:“陈酒要兑了才能吃。”
魏琛噗哧一声笑出来:“老板娘,这位可是蓝溪阁的二东家。”
“什么蓝溪……”陈果说到一半回过神来,看着黄少天,只顿了一下,又豪气干云地说,“别人家的二东家就不能喜欢我们家的酒了?二东家,咱们兴欣的酒,好喝吗?”
黄少天拉着张佳乐一并坐了,答道:“陈娘子这话问得有趣,不好我何必还回来?这世上总有人净喜欢说些没意思的客套话,大家听多了也跟着学,结果等另一些人说真话了,反而听来像是在说假话……哦,我上次带酒回去,我大哥就说忘记把新酒买回来了,只好拿三年的郁金兑了,也是别有滋味。这次还请陈娘子交待一下伙计,再给我留一坛新酒,我回去好带上。”
他说完这一通,就和张佳乐把君莫笑端上来的一壶酒各自斟上,痛痛快快地先喝了一碗,才又对陈果说:“陈娘子,我还在等你呢。”
“啊?哦!”陈果醒神,想了片刻,说,“百花楼的事情啊,就是门派里出了个叛徒,陷害同门,欺师灭祖,勾结官府的人把自家门派给灭了。”
说完好半天,她发现黄少天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大奇,问:“黄二东家,怎么了?酒不好?”
黄少天望着她:“还有呢?”
“还有什么?”
“百花楼的事。”
“没啦!”
黄少天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难怪不收钱。不好听。”
陈果心想老娘又不是说书的,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个生意人,又年轻,哪里懂得“陷害同门,欺师灭祖”这八个字的厉害,也就微微叹一口气,笑着说:“黄二东家既然不是江湖人,就不要打听这些旧事了。我这里还好,要是到了百花楼的地头上,人家听到你这样问,容易生事,一言不合动了手,伤筋动骨总是吃苦头。”
黄少天闻言一笑:“谢谢陈娘子提醒。”
言毕从钱袋里掏出个十两的银锭,推到魏琛身边,双眼闪闪亮地说:“魏道长,还是你来说吧!”
陈果气结。
魏琛笑呵呵收下银子,招手找君莫笑又要了壶酒:“二东家找我那就真是找对人了。老夫走南闯北,这些旧事恰好知道那么一点两点。百花楼这个门派啊,确是和江湖里其余的门派不同,别人家的祖师爷都是一个,他们家却是一个贼公一个贼婆……”
陈果本来正在喝水,听魏琛这一开口,满口的茶差点就喷了边上君莫笑一脸。她刚一脸惊恐地看看四周,君莫笑已在一旁轻声说:“应该没有百花的人。”
魏琛拿酒开了嗓子,又拣了几粒花生米吃了,又慢条斯理地说:“反正就这么七缠八搅勾搭成奸,从野鸳鸯做起慢慢过到明路,后来还干脆开山立派起来。就在京城以南五六十里的那个南湖——二东家既然是京城人,想必知道——的边上,建下了百花楼。”
“南湖我去过那么多次,从没见到有什么帮派。富贵人家的别庄,倒是有的。”
他满脸不信,魏琛见了只是笑:“都说了他家是做贼起家的,狡兔三窟,哪里能让外人看见行迹。”
黄少天满脸遗憾:“唉,下次要是回去,可真要好好找一找。”
可听他这样说,连魏琛一下子都收起了一点不正经的笑意:“那二东家怕是要失望而归啦。”
“这又是什么缘故?”
“可没听见陈小娘子说么,门派已经没有了……哦,不对,这么说也不尽然……总之就那对贼公婆开山立派之后,头几年还挺好,安安生生养了一窝徒弟,但过不了多久两口子拌嘴,谁也不肯相让,大打一架之后,其中的贼婆子就带着自己的徒弟和儿子去了陇州,在那里又建了一个百花楼。从此百花楼也就有了南北之分。”
黄少天听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张佳乐,见他一脸漠然地一言不发,凑过去悄悄问:“老孙,你们那儿真的有个百花楼?”
“有。”
那边魏琛继续在说:“百花楼开山全是因为一桩姻缘,两散则是鸳鸯变了怨偶。这第一代的两位祖师爷祖师婆婆那就罢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咳,我是说一派宗师,双剑合璧固然好,分开了还是一代武林高手,所以当年无论是南楼还是北楼,都在武林上打响了名头,但再传了两代,两边就发现不对了:南北两楼的传人各自只学了一半的功夫,弱是不弱,但比起当年最风光的时候,可能提鞋都不如——当年百花楼的两位祖师行走江湖几无敌手,是因为正好一个用暗器一个拿重剑,一刚一柔,可进可退,两情最稠的时候,还给他们搞出了一套杀敌的绝招,据说只他们两个,可以退敌三四十……但这也是百来年前的传说啦,反正不管是杀人的还是被杀的,早都死光了。”
他说得有趣,不要说是本来就满心好奇的黄少天和其他初入江湖的少侠们,连陈果都不知不觉听得入了神,趴在柜上,简直是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朝魏琛在的那一侧贴过去。除了还在尽职关照客人的君莫笑,就只剩一个张佳乐泥翁般动也不动地坐在桌前,仿佛一无所闻。
趁他停下来喝口酒的空当,黄少天问:“既然分开不成气候,那对和离的夫妻也都死了,为什么不又合起来呢?”
“二东家这就不懂了。江湖上最讲究门派和师承,已经分出去了,就好像镜子一摔成了两半,女人用的金钗一分成了两股,当时没和好,百八十年了,各自都在自家地盘做掌门,真要再合起来,是南楼做大,还是北楼做大呢?”
陈果觉得这话难听,忍不住打断说:“什么做大做小的,你当是娶大小老婆吗?”
“陈小娘子可别嫌我说话难听。如今江湖上一年选个盟主,也不就是看哪家做大嘛?”
“我呸,你说这话还不是自己没坐过这个位子,看得着吃不着,眼睛都酸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