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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教同人)[家教]无人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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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所刻录的,究竟是被人们遗弃了的年华,还是被年华遗弃了的人们。
朝暾初晓的暖光漏过窗帘的缝隙,在室内懒洋洋地徘徊游走,沿着散乱在床铺上的红色鬈发蜿蜒而上,抚过下颚,把那尖削的轮廓都浸染上柔和的质感,最后蔓过白皙的脸颊,轻吻眼睑隆起的饱满的弧度。并拢的眼睫翕动了几下,缓缓分开,露出了鸽血石颜色的瞳孔,睡意尚未完全褪去,迷茫、没有焦点。
维斯康蒂做了个梦。她梦到了过往许多年都鲜少会想起的东西——比如卡塔尼亚,比如生命之初在卡塔尼亚盘亘过的光阴,比如生命之初在卡塔尼亚盘亘过的光阴里,那个有着一头柔顺黑色短发和一双清澈的青玉色眼眸的女孩。
面色总有些病态的苍白,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身板干瘪瘦弱,但是由于经常帮忙家里,双手倒是颇为结实,较之同龄人,骨节也比较明显,粗麻制的衣裤朴素而合身,穿着干净利落,给人很精神的感觉。微笑的时候,嘴角稍稍弯起,眼中宛若盛放了一潭温和沉静的水,蒸腾出丝丝暖意。嗓音略低,很实,也很干净,说话的口吻总是不轻不重,内敛且不多言。
维斯康蒂十分惊诧,深埋在十五年前记忆里的女孩的一影一形,一肌一容,一颦一笑,她居然依旧记得如此清晰无误,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刻刀,把为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地调篆在心里,然后用丹朱的颜料敷满了深深的刻痕,红得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刻骨——以至于,维斯康蒂简直有点不能相信,一个多星期以前,她还在垂死的边缘和她重逢过。而且,自己两度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枪也毫不犹豫地顶在自己脑门上。维斯康蒂甚至相信,若不是小时候救过奥黛尔一命并且奥黛尔还多少有点良心的话,她的脑门早不知道被崩开多少次了。
时间,真的可以这么的可怕。
维斯康蒂的神经大条让她对时间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概念,从黑夜到黎明,日升日落十二个小时与她而言或许仅仅是闭眼又睁眼的功夫,一瞬间可以很漫长,一万年也可以很短暂,在她看来大概没多大区别。同样的,除了觉得数目略大之外,她对“十五年”并无任何有建设性的认知见解——在她和奥黛尔重逢之前。
惊喜之类的感情恐怕只存在了比“刹那间”更短的光景,接着只剩下了迷茫和畏惧。
成熟。冷静。干练。深不可测。尽管自己也在下意识地回避和隐瞒;尽管自己在对方眼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非常肯定这些年自己所经历过的绝不会比奥黛尔少——但维斯康蒂仍然无法抑制这种害怕本能地在心头滋长扩散。
她想这就是差距。就算没有遇见过大风大浪,没有体会过九死一生,以奥黛尔的头脑和能力,只要摸清了路数,稍得一些点拨,她就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以恐怖的速度成长起来——而维斯康蒂恰恰相反,每每碰上麻烦和障碍,总是拒绝作更深入的思考,往往凭借直觉办事。所以即便九条命死了十次,也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在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然后义无反顾地再在那里摔倒。
这就是维斯康蒂?伦勃朗活在这个纪元里的方式。死蠢。单纯。未尝不好——至少她现在脑袋还安安稳稳插在脖子上就有利地证明了这一点——啧,谁管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如果可以的话,维斯康蒂希望不要以那样让人犯恶心的方式咽气,上帝都会嫌弃的。
维斯康蒂突然意识到思路似乎歪去了奇怪的地方。不过不重要,她并不打算自己费劲把它拉回来——因为她听到了“咚咚咚”的叩门声。
维斯康蒂一挺身从床上坐起来,烦恼地抓了抓乱糟糟的长发,随手抓了件外套披在睡衣外面就蹦下床跑去外面开门。
“早上好,小姐。”门外站着一个精神气十足的小伙子,他礼貌地打过招呼,接着递给维斯康蒂一个提框,里面有四瓶新鲜牛奶,“我是来送牛奶的。”
“啊……”维斯康蒂怔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
“那么祝您愉快,小姐,再见!”小伙子脱帽示意,然后吹着口哨拎着牛奶瓶去下一家。
“再见……”维斯康蒂困惑地关上门,牛奶?她什么时候订过这玩意儿的?还是巴吉尔帮她订的?而且,送奶的话,不是一般直接放到门口的订奶箱里吗?用得着敲门?维斯康蒂百思不得其解。习惯性挠了挠耳根,维斯康蒂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个刚工作没几天的送奶工,没经验。
——自然,在她嘲笑别人没有常识的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的常识才在无形之中被扔进热那亚湾喂鱼去了。
来到萨沃纳已经整整一周,维斯康蒂没出过门。每天早上醒来,从睁开眼睛起就开始全无头绪地胡思乱想,等想完了发现天黑了于是闭上眼睛睡觉,第二天仍是如此,第三天也一样……而今天,储备的食材全部耗尽,连根烂菜叶子也翻不出来了,加之一大早那个叩开她门的送奶工,维斯康蒂觉得没准这是上帝的指示——她是时候、也不得不推开封闭了她世界的门,去迎接一片新的风景了。
秒钟走过的每一格,这个宇宙里都有新生命的降临,同时也伴随着不计其数的消亡。晨昏线不知疲倦地轮转更迭,北大西洋沿岸的白昼正在被吞噬的一刻,贯穿地心的另一端,太平洋的黑夜却方才抽丝剥茧——没有什么会影响这一切,如同飞鸟翱翔过天际却无法留下长远的回响,灵魂的破碎和陨落也改变不了大地的重量——就算信仰已然死亡,也不能放弃新的憧憬和希望。
仅仅只有一辈子的生命,却可以无数次地迎来黎明,这是多么的奢侈。初日把光洒在心存爱意的人们的脸上——不需要刻意祷告,睁开双眼,就看得到它,渐渐漫过日界线,躺在天空的怀抱里,包容了半个星球。
维斯康蒂出奇简单的思考回路承载不了这些,她不过是认为,如果自己暂且还不是迫切地想去死的话,那就得打起精神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了。
活着,本应很幸福。
从一颗沙中看出一个世界,从一朵花里看出一座天堂,把无限放在手掌,把永恒在一刹那收藏——维斯康蒂不懂威廉?布莱克所谓的永恒是何种姿态。
是永远地沉默在莎士比亚坟墓里的手写卷稿,还是维苏威山脚下不知多少个纪年后才能重生的庞贝城,再或者是大英博物馆里陈列在灯光下无法被风化的罗塞塔石碑——这些都不足以被称之为“永恒”。
能被冠上这个厚重冠冕的东西,沿着历史匍匐而来的轨迹,人类一直都在不懈地探索和追寻着——可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结果,这个词在任何辞典上的释义都是废话,没有什么配得起它。
所以维斯康蒂不会在意那些,她只要在想要活着的时候竭尽全力地活着,然后在想要去死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去死,这就足够了。
——于是结论为,她现在得活着。她至今仍旧不是很确定,她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脑门一热提起剑杀回巴勒莫找斯贝尔比?斯夸罗拼命,在这种犹豫的顾虑敲定落实或者彻底化解之前,她都必须活着。
好好活着。
维斯康蒂洗漱梳整完毕就打算出门了。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把剑从腰上解下来放在家里——尽管对于骑士来说这种行为无异于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但是她清楚自己如今得低调行事,随身佩剑实在太过显眼。当然出于长期的职业习惯,身上不带点家伙维斯康蒂会像患了皮疹一样浑身不舒服,于是她把巴吉尔临走时留给她的手枪藏在了后腰——
老实说手枪带不带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当初她就是由于平均每发子弹脱靶五米的射击成绩才不得不选择专供剑术和近身格斗的——啊,往事不堪回首,尤其是她血淋淋的、惨不忍睹的枪法。
算了,有总比没有来得好。
维斯康蒂离开公寓,走到半条街外的面包房里买了新鲜的菠萝包,站在面包房外的遮阳棚下慢慢吃,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扫荡。柏油路面在烈日的蒸腾下貌似冒出了丝丝热气。暑意越发重了起来,八月的意大利,想必日子不大好过——夏天,才刚过去一半。
维斯康蒂不由得抬了抬头,她从小时候起就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觉得总有一天,意大利夏季的天空会落下一只两只烤熟的禽鸟。然而事实上,她的视野里只有一片炙烈炫目的阳光。
维斯康蒂又换上她标志性的略显迷茫和呆滞的懒散神情,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去哪儿、或者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猛然间,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街对面超级市场门口的大块告示牌上张贴的招工启事——即便有着平均每发子弹脱靶五米的“骄人”射击成绩,维斯康蒂的视力可是一点都不差。她在普利斯特利家作女仆的日子里,曾在吸尘器坏掉的时候,干过仅凭着眼和手,人工把落在羊毛地毯里的猫毛清除干净的差事。
好吧,不管是为了接下来的生计也好,还是单纯为了消磨时间,总之维斯康蒂现在迫切地想要找点儿事做——手脚闲不下来同样是人工清洁猫毛时落下的病根。
维斯康蒂拍掉粘在手上的面包屑,鞋跟跺着略显欢愉的节奏往街对面去了。
“……您确定您没搞错什么吗艾莎米尔小姐?”认真负责的年轻人压力略大地上下打量了维斯康蒂一分钟,然后十分谨慎地遣词造句。
维斯康蒂不明就里地反问道:“我能搞错什么?你们这里不是正在招工吗?”
“诚然如此,小姐。”年轻人有点头痛地扶额,“可是您有花半分钟时间好好阅读一下公告板的招聘启事吗?我们需要的是仓库管理员,并且得经常帮忙卸货以及其他一些粗重活,身为女士,我认为您不太合适。”
“嘿先生!”维斯康蒂不满地单手叉腰,另一手撑在了漆木老板桌上,“意大利虽然不搞女权主义但也并不代表允许性别歧视,您这种想法真该被埋进几个世纪前的死人骨灰里了!”
负责人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小姐……我说了,仓库管理员总时不时要参与辛苦的体力活……”
维斯康蒂一眯眼。
咯嚓——木材断裂的声响清脆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头。
维斯康蒂昂了昂下巴,把手里硬生生掰下来的桌子一角抛了个弧线,重新接住,“啊,抱歉,稍微用了点劲就这样子了……”
“呃……这、这……”年轻人瞪大了眼镜,艰难地扶了扶他险些脱臼的下巴。
“还有什么问题吗?”维斯康蒂挑眉,询问道。
“没、没有!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艾莎米尔小姐!!”
“非常感谢。”维斯康蒂友好地微微一笑,把碎木块扔进了纸篓,拉开门出去了。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在心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在我能拿着剑把一个成年人的脑袋从他肩上削下来的年纪,你还写不全希腊字母呢,蠢货。
采购了一大堆食品和生活用品,维斯康蒂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大包小包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萨沃纳作为北意的一大港市,空气里总流动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海腥味,但比起西西里,倒着实清新了不少——硝烟味和血腥味揉在一起整天不间断地往鼻子里钻,那滋味就算习惯了也不怎么好受的。
反正,在作出下一步的具体打算之前,就先这样子吧。
维斯康蒂心想,或许她可以试试看喜欢这里。
不如……过些天去教堂墓园里买一块地,把小少爷的骨灰落葬吧。
一把钥匙插到锁孔里,拧动门把手打开门的前一秒,她心里是这么忖度着的。
西西里巴勒莫。巴利安总部。小型会议室。
意大利政区图铺开在长桌上,奥黛尔上身前倾,纤长的食指随性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最后落定在靴型国土西北端的一点。眯了眯双眼,有精光从眸底闪过,紧抿的嘴角稍有松开,唇瓣微张,一开一合:
“萨沃纳……”
咣——会议室的门不意外地被粗暴地一脚踹开——奥黛尔稍稍撇了撇嘴。
巴利安这几个高层都只会这一种开门方式的么?
“Voi——叫我过来干什么啊渣滓!”斯夸罗高分贝的嘶吼在狭小的室内来回撞击着墙壁,显得异常刺耳。
“啊,是这样的斯夸罗大人,我想……”奥黛尔待斯夸罗坐定后,把地图推到他面前,取下别在胸前西装口袋上的钢笔,拔了笔帽在图上圈下萨沃纳的位置,“——围剿普利斯特利的收尾部分应当可以开始了。”
奥黛尔退开一步坐下,打开放在手边的材料袋和文件夹:“现在,我将向您阐明我之前,将维斯康蒂?伦勃朗送往北意的初衷和计划——这要从绞杀计划执行后,负责善后清场的小组组长向我报告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开始讲起——
“也就是我们十几天前掀翻了普利斯特利家族总部之后,在第二天,有不明身份者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搜查人员有没有从大宅里搜出些什么来,并且次数不少——动机性非常明显。我暗中又做了调查,整合了多方面资料后,这变得更有意思了,我是说——我们极有可能被骗了。”
“你说什么?”斯夸罗眼神一凛。
奥黛尔递给斯夸罗一沓A4纸:“我是说,即便端了普利斯特利的老窝,杀了他们二代家主,我们也没有达到目的——因为对彭格列放冷箭使阴招并非他们二代家主本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精明商人的背后,还有只比他更狡诈的老狐狸为了某种利益给他支了点损招——
“汉克斯?科勒姆。
“这是普利斯特利二世相当信任的管家,这老头子背着他的家主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吞下的货物总数是个挺大的数值——不得不说手段实在高明,连那个西西里最厉害的商人都没有发现。不仅如此,在巴利安执行抹杀任务前一周,汉克斯?科勒姆就把自己的部下和资产尽数转移到列士顿支登——简直就像料到灾祸提前避难似的,这太有趣了不是吗,斯夸罗大人?这也正是,我当初在招拢不成后仍然放走了维斯康蒂?伦勃朗的原因。”
“不要废话那么多,渣滓。”斯夸罗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给我个痛快的结论。”
“请不要着急,斯夸罗大人。”奥黛尔推了推眼镜,食指轻叩桌面,“综上所述,我的推论是,这个汉克斯?科勒姆、为了某样东西,借巴利安的手摧毁了普利斯特利,但他并没有达到目的、
“因为他机关算尽想要得到的这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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