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翻转-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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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有一句话吗？”
迷雾信者看着一脸呆滞的秋霜月，缓缓开口。
就在刚才，秋霜月在明烛伴雪的诱导思考下完成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终于触摸到了所谓“真实”的含义。
但是对于“真实”的理解使得他脑内的所有观念都完全崩塌了，换句话说，他陷入了大脑空白的状态。
于是，迷雾信者在这时开始对着秋霜月说道。
“世界的意义必定存在于世界之外。世界中一切事情就如它们之所是而是，如它们之所发生而发生；世界中不存在价值。”（注出自于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
“什么？”秋霜月抬起头，很僵硬地吐出了两个字。
“既然你已经理解了何为‘真实’的话，那么你一定也能明白这一段话在说什么。”迷雾信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
“我明白……？”秋霜月用他那无神的双目“看”着迷雾信者，话语如同机械。
但是，就在他话音落下时，他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
“没错，我明白，我明白。”
他的双眼不断地游移着，像是在找一个什么能够被他注视的东西。
最终，他找到了。
然后，他注视着那个地方，缓缓开口。
“我完全明白了。”
。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一只小白鼠的死（）
雏神白夜的身体从草原上飞起，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并翻滚了几圈。
选手们则不动声色地观看着，没有一个人试图上前加入。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所畏惧的已经不再是雏神白夜，而是伊莉斯了。
屠龙者变成了龙。
而那些场外的观众们，从之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态，没有半点变化。
毕竟谁能想到曾经如此不可一世的雏神白夜竟会落得这种下场。
被人当球踢什么的，可是连想都没想过。
“给老娘站起来！”
伊莉斯携着一阵机甲的轰鸣声降落在了雏神白夜的双腿上。
“喀嘣。”
哪怕是没能听见这一声的观众们都能通过自己的视觉模拟出那种声音来。
而听见了的观众，则感到更为真实……同时双腿一软。
看来雏神白夜暂时是无法满足伊莉斯的要求了。
站起来什么的，他已经做不到了。
“咳咳咳！”
两口污血从雏神白夜的口中喷出。
这实在是让人惊讶，他这样的存在居然体内还流淌着血。
嘛，虽然他的身份是雏神白夜，但至少他使用的还是边缘长夜的躯体。
只是尽管如此，也不见伊莉斯手下留情罢了。
“啪。”
伊莉斯弯下腰，扯住雏神白夜的衣领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朝着诡异的角度弯曲的折断双腿在空中晃荡着。
已经没有触须能伸出来阻止她了。
因为现在的雏神白夜就连召唤触须的能力都已经失去了——他没有这个精力了。
“好玩吗？”
伊莉斯提着雏神白夜的领子在空中晃荡。
那破损的袍子也随着他的身体一起飘摇着，如同一块随便被他拿来遮羞的破抹布一样。
此刻的雏神白夜从逼格到外型，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其实我很想就这样提着你的领子然后把你整个烧尽。”伊莉斯注视着雏神白夜，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但是我果然还是下不了手，对不起。”她低下了头。
“其实你也是受害者。”她缓缓说道，“错的不是你，你只是一把刀而已，是被基于那些幕后主使们的恶趣味而诞生出来的武器，是用来嘲讽我们和玷污那些死去灵魂的武器……对不起。”
说着，她的右手微微用力，将破烂不堪的雏神白夜扔到了草地上。
“我只是擅自地将对他们的仇恨施加到了你的身上罢了。”伊莉斯叹了口气，然后在雏神白夜的面前半跪了下来，“你不是边缘长夜，但是你所造成过的伤害，总得由你自己来承担。”
“像你这样的人，在人类社会里，大概就算是‘丙级战犯’的那一类吧。”伊莉斯从自己的背包里重新抽出了工业晨星，同时缓缓说着，“也就是杀人犯。”
“我知道你的本质是边缘长夜，但这并不能让我饶恕你。”伊莉斯将单手握住巨钳的姿态变换为了双手，然后站起来，并走到了雏神白夜的身体旁。
“因为我对你的饶恕，只会让那些站在你身后的人哂笑，而且这里是比赛。”
伊莉斯高高地举起了工业晨星。
“而比赛，都是需要一个失败者的。”
……
观众们想象中的鲜血四溅的场合并没有出现在转播屏幕上。
因为在那一钳落下的时候，雏神白夜就已经被判定为死亡了。
所以代替那多汁场景出现的是一道白光。
雏神白夜最终还是在伊莉斯的手中化为了光。
这是锦瑟祭开赛以来，雏神白夜第一次在全场观众的面前死亡。
【id伊莉斯·海因里希击杀了id雏神白夜，当前剩余玩家数99人】
一锤定音。
洒向全场的公告电子音仿佛就像是在宣读着比赛的落幕一样。
尽管对于一场大逃杀来说，这样的进度才是刚刚开始。
但是对于这些选手，这些玩家而言，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
“砰。”
伊莉斯无力地扔下了手中的巨钳。
在那硕大无朋的钳头上，沾染着属于她爱人躯体的鲜血。
“这感觉真t的糟透了。”伊莉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然后仰望着天空说道。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在刚才，她亲手杀掉了边缘长夜。
虽然那玩意儿除了长得和边缘长夜一模一样以外就没有任何的共同点了。
而就在伊莉斯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声法术的爆响突然在整片赛场中扩散而来。
发出声音的位置毫无疑问是在那些玩家的人群中。
转播视角切换到了发生情况的地方，而伊莉斯也站起来，眺望着那个方向。
原因被查明了。
是一个法师倒下了。
而造成他倒下的，是他自己的法术。
“刚，刚才他对着自己的身体来了一发冰爆术，我甚至没反应过来。”刚刚站在他旁边的一名战士说道。
“喂，你这是做什么！”弓箭手大声问道。
“没关系，反正我是胜者组的，就算现在输了，也只不过是跌落至败者组罢了。”那个气若游丝的法师吃力地抬起手，对着那弓箭手比了一个peace手势。
“我来参加百筝共奏的目的就是为了讨伐雏神白夜，现在这个愿望达成了，那么我就先退场了，你们继续加油。”
白光升起。
比着peace手势的法师消失了。
【id月下华焰自杀了，当前剩余玩家数98人】
“该死。”
穿着机甲的少女来晚了一步。
伊莉斯降落在了那法师死亡的地方，包围在那个地方的选手们也随着她的降落而散开。
“我真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如此疯狂的人存在。”伊莉斯捂着脑袋，然后扫视一圈，对着所有人说道，“给我听着，雏神白夜的死亡并不代表你们就会失去目标，哪怕你们这一刻还保持着紧贴在一起作为观众的姿态，下一刻也要给我散开，滚回自己的位置去，然后继续这一场百筝共奏。”
“因为你们来参加这个比赛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你们自己！”伊莉斯的身体微微离地而起，朝着整个赛场内喊道。
“这是我作为让你们继续重回正轨的代价。”
说着，伊莉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把自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百筝共奏没有弃赛的选择。
顺带一提，还记得伊莉斯的计划吗？
那个计划的本质依然没有变化，还是那两个字。
牺牲。
。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相互窥探的观测者们（）
寻求真理的方式有很多种。
而秋霜月这种显然是最为简单的。
不过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所谓“真理”过于简单的缘故。
只是……尽管简单，但却几乎没人发现罢了。
毕竟，往往真理，都是即使听说了也不愿意去相信的东西。
……
“现在你了解了真理，也目睹了真实了吧？”迷雾信者靠在车厢上，手中旋转着自己的礼帽，在那礼帽里并没有烟灰的存在。
秋霜月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注视着刚才的那个地方。
“你在看什么？”迷雾信者问道。
“稍微等一下。”秋霜月摇了摇头。
……
一辆卡车停在了高架桥上。
当然，它并不是主动地停在上面的。
这是一次不可避免的堵车。
在大城市中，堵车往往是日常生活中的必备要素之一，但这次的堵车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这辆大货车因为堵车而停留的位置，正好是整个高架桥的中点位置。
高架桥的特殊性使得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导向你想去的任何方向，但这辆货车停留的位置和其他下道出口的位置，几乎都是完全一样。
也就是绝对的中点。
因此，假如把这一事件用上帝视角来进行观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事实——这场堵车，很明显是专门为了这单独一辆卡车而安排的。
“砰，砰，砰。”
无数车门关上的声音在高架桥的入口处接连响起，如同一支整齐划一的军队。
然后，就像无数影视作品中曾出现过的场景那样，全副武装的黑衣人纷纷出现在了高架桥入口处，并如同蜂群一样开始向着这巨大交通要道的中心涌去。
……
“我们有麻烦了。”秋霜月总算是将视线转到了迷雾信者身上，“有人刻意堵死了我们的路线，并且现在正在准备围捕我们。”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明烛伴雪在前方的驾驶室摆了摆手，“不然我也不可能开上高架桥这么一个现代社会最危险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了？”秋霜月显然有些惊讶，“明明我刚刚才观测……”
“哈。”迷雾信者轻笑了一声，“看来你也学会了目睹‘真实’了……但遗憾的是，观测是相对的，你可以观测我们的敌人，那么就代表着我们的敌人也能观测你，因此，我们的眼睛不能依托于这个，而是要依托于看不见的地方。”
“看不见的地方？”秋霜月疑惑道。
“明烛伴雪，开始吧。”没有理会秋霜月的疑惑，迷雾信者对着前座的明烛伴雪拍了拍手。
“收到。”
明烛伴雪拍了一下方向盘。
“对了。”迷雾信者又将头转回来看向了秋霜月，“一会儿记得抓稳点，虽然现实世界对于你来说已经和虚拟世界没什么区别了，但是最大的区别你还是得记住的。”
“什么？”
“在这儿死了，你就真的死了。”
……
枪声响起。
枪口的光焰在全场玩家和观众们的面前闪过。
伴随着空气的震动，一颗762毫米的子弹从膛内旋转着破开了伊莉斯太阳穴部位的表皮，没入了她的脑中，然后又带着些许血块从另一边贯穿了出来。
也许她的头骨还并没有那么硬。
但至少，她的命是要比她的头骨硬一些的。
因为那枚子弹在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那道白光方才从她的身上涌起，然后将她包裹于内。
【id伊莉斯·海因里希自杀了，当前剩余玩家数97人】
她的使命于这一刻完结了。
百筝共奏想必也会在这之后恢复成普通的大逃杀吧。
或者说，九十七筝共奏。
……
“嗡……”
一道白光缓缓出现在了外场观赛席的走廊中，这是伊莉斯选择的复活地点。
【提示因为在锦瑟祭中淘汰，您的组别已从胜者组跌落至败者组。】
“切。”伊莉斯活动了一下筋骨，“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
“那么……现在就直接朝着齿轮城出发吧。”
伊莉斯望了一眼神栖之地观赛厅的方向，然后对自己说道。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观赛厅了。
其一是因为她自杀了，这样的身份使她羞于面对大家。
而其二则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时间十分紧迫，自己必须抓紧一切机会通过目前已得的线索来推进自己的进度，所以她才更不能回去。
于是，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然后选择了离开锦瑟祭的会场。
……
“噢噢噢噢噢噢——”
秋霜月大喊着。
因为自己刚才差点因为一头撞在一幢写字楼上而死。
或者说，是这辆车差点撞在写字楼上。
毕竟此时此刻，这辆车正在空中滑翔。
“你为什么不之前就告诉我？！”秋霜月一边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一边朝着迷雾信者大叫着。
“因为观测是相对的，如果我之前就告诉你了这种事情即将发生的话，那么对方毫无疑问也会观测到。”迷雾信者的身体因为失重而悬在了半空中，但他依旧微笑，“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越是需要自己私人的小秘密，不是吗？”
“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是啊啊啊啊啊啊——”
卡车正在向下俯冲。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之前明烛伴雪拍方向盘的那个动作，她将这辆卡车切换成了滑翔模式。
这辆卡车是具有简单的喷射装置和滑翔系统的，而搭载这一系统的目的，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我求求你别叫了，你这是在影响我开车。”驾驶座上的明烛伴雪依旧状态稳定，此刻她正操控着滑翔翼，准备调整卡车降落的车道。
如果非要做一个比喻的话，那么秋霜月就是第一次坐飞机的乘客，迷雾信者是心平气和的空姐，而明烛伴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