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翻转-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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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连在一旁旁观的南宫早夜也因为这顺势爆发出来的气氛而屏住了呼吸。
但尽管如此，场面上的两人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彦月北斋的手若即若离地搭在他腰部右侧的刀柄上，而边缘长夜则托着手中的源质立方，和彦月北斋相互注视了起来。
说实话，边缘长夜其实并不知道彦月北斋这样站着不动是为了什么。
而边缘长夜之所以也和彦月北斋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是因为如果彦月北斋不出招的话，那么他就无法推测彦月北斋的战斗方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边缘长夜的思考方式就是这样。
在自己出招之前，必须要先反制了对手的招数才行，不然的话自己可能就会陷入被动。
而正巧，彦月北斋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边缘长夜身为外来之人，彦月北斋对边缘长夜的战斗流派和技能法术都一无所知，所以如果他轻举妄动的话，那就会有极大的可能陷入对手的陷坑中。
彦月北斋身为日本一流的精英玩家，自然不会在这种微小的细枝末节上犯错。
所以，他必须要等到边缘长夜先出手。
这下可好，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一个本来会势必一触即发的战斗，却在想法相同的两人身上变成了冥想大师的对决。
敌不动我不动。
在这诡异的局势下，南宫峡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在看僧人坐禅。
不过尽管如此，身为裁判的他也不会干涉两名选手的战斗。
毕竟他们要如何战斗是他们的事情，南宫峡哉只是负责最终决断的罢了。
他不会因为彦月北斋是他的家臣就偏袒他，也不会因为边缘长夜是外来者就针对他。身为黑道组织的大家长，这是他本就应该具备的品质。
只是如果战斗的局势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那就势必会十分无聊罢了。
但就在这时，就在南宫峡哉正觉得两人似乎有些过于平静的时候，彦月北斋的手却突然动了一下。
而也正是随着这一动作，演武场内的气氛又发生了改变。
可以说，彦月北斋把这本来即将化为一潭死水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快速构装·自动手枪！”
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彦月北斋按住剑柄的手做出了动作的时候，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边缘长夜也立刻将手中的立方化作了组装起来最为迅速的手枪，并将准心指向了彦月北斋。
不过他并没有开枪，只是做出了威慑性的动作。
但这已经足够了。
通过边缘长夜组装出手枪的这一行为，彦月北斋也立刻判定和推测出了边缘长夜的作战特点和他的职业特性。
“原来如此，是现代科技类型的职业吗。”他在心中这样想到。
事实上，彦月北斋的推测确实是正确的，但是他却仅仅只是窥见了机械师这一职业外部的皮毛而已。
构装出手枪，只是这一职业的基础操作罢了。
这同时也是边缘长夜的目的。
他想要通过这种类似惊弓之鸟的方式，来让彦月北斋自己推测出他的攻击手段和特点。
因为如果这件事情是被他自己推测出来的话，那么他便会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的想法。
是啊，又有谁会怀疑自己呢？
因此果不其然，当边缘长夜掏出手枪的时候，彦月北斋也瞬间拔出了腰间那把一直按着的太刀。
在那把太刀出鞘之时，仿佛有一道光带被它接连一起从刀鞘中带了出来，然后又被那锋利的刀刃斩碎在了空中，不禁让边缘长夜在心中惊呼了一声“好快的刀”。
身为热兵器的操控者和本源的持有者，边缘长夜平常一般是和刀剑类的武器无缘的。
上次被伊莉斯收缴回来的两把对剑——飞燕望乡，也因为自己对剑术的不感兴趣而至今未曾碰过。
所以，边缘长夜其实对刀剑是没有什么欣赏力的。
在星环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对于星环使用过的那些刀剑，他也仅仅只是能够感觉到那些刀剑很厉害，品级很高，却并不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可是彦月北斋的这一把太刀却完全不一样。
当它被彦月北斋拔出的时候，边缘长夜在那一瞬间便能感觉到这把刀决不是什么凡品。
当然，这不是说星环的刀就不是好刀。
而是说，星环的那些刀剑虽然厉害，但是却显得非常隐晦，非常内敛，只有真正懂刀剑的人才能理解那些刀剑的价值。
可是彦月北斋的这一把却不一样。
他的那一把太刀，完全是属于光芒耀眼型的存在，无论你是否懂刀，都能在那把刀的身上看到它的美好，它的锋利，和它的闪光点。
没错，和星环的那些刀剑比起来，它就像是一个随时站在聚光灯下的超级巨星，无论何时何地，它都会成为公众的焦点。
“有破绽！”
而也正是因为它的光芒太过于耀眼，才导致了无数倒在它身下的刀下亡魂都是因为被这刀上过于耀眼的光芒分神而死的。
所以边缘长夜，自然也不例外。
第八百零五章 人类的极致（）
抛开不例外这一点，虽然边缘长夜会因为那把太刀的耀光而感到炫目，但他却并不会因此而被简简单单的打倒。
因此，当彦月北斋的刀刃即将逼近边缘长夜之时，他也同时做出了自己的应对措施。
当然，这一次不是生命盾。
不是每一次的战斗都可以用生命盾这样的万能招式来弥补的。
更何况边缘长夜也并不想在战斗的初期就用掉自己用于保命的最后招式。
面对彦月北斋不断迫近的刀刃，边缘长夜选择直接亮出了底牌。
“本源删除！”
黑色的物质在白色的光芒面前就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城墙，横亘在了那把雪亮利刃的面前，并试图吞噬这把品质不凡的武器。
但也就在这时，彦月北斋却突然在半路强行改变了自己刀锋的轨迹，并将其由竖转横，朝着边缘长夜的侧方划去。
彦月北斋当然明白如果自己真的照着这样的轨迹劈砍出去的话，那么这一刀就势必会落空，变得毫无意义。但是他同样也能感受到从那堵黑色城墙上源源不断传来的诡异的虚无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他连着那把刀一起吞噬一般。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惧怕这种感觉。
因为这种感觉和神陨之所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唰——”
彦月北斋在将手中的太刀横向划过一刀之后，便迅速地还刀入鞘，然后立刻后退了两步，并用极其警觉的眼神注视起了面前的青年。
“你刚才放出的那堵黑色的墙到底是什么？”彦月北斋抬起头，看着边缘长夜，眼睛里仿佛藏着刀子。
“什么黑色的墙？”然而场外的两人却并没有看见边缘长夜释放出黑雾的那一瞬，对于彦月北斋的话语，他们只有懵逼。
确实，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的话，边缘长夜释放出黑雾的那一瞬间的确很难被眼睛所捕捉，因为与其说那是一瞬间，倒不如说那是在一帧内完成的动作，而在这一游戏的世界中，所有主机的平均帧数都在三百帧左右，所以在这三百帧中的某一帧中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很难被人类察觉到的。
但是彦月北斋却做到了。
在黑雾出现的那一刻，他成功做到了几乎只有ai才能做到的事情，并且甚至还在看到黑雾之后立刻做出了规避的反应。
因此，在看到彦月北斋做出那一系列动作以及听见彦月北斋说出那句话之后，边缘长夜本人也是极其惊讶的。
事实上，在彦月北斋做出规避的时候，边缘长夜便立刻将黑墙收了回去。不过那时他却错误的认为彦月北斋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完全只是因为条件反射罢了，并没有想到他是真的看到了黑雾并且还在那一到两帧左右的时间内做出了如此迅速的反应。
所以他才会对彦月北斋的才能感到无比的震惊。
“你居然能看见。”边缘长夜将手中的自动手枪对准了彦月北斋，并从背包中又摸出了一枚立方体，攥在手上。
“家常便饭罢了。”彦月北斋的表情依旧冷漠，眼神也丝毫未变，“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堵墙，那堵黑色的墙到底是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情呢？”边缘长夜的嘴角微微一挑，并将手中自动手枪的保险拨了上去。
原来从他投影出这把枪到刚才为止，这把枪都还处在安全状态，并没有做好发射的准备。
果然只是威慑而已。
“我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明天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彦月北斋的左手按在了腰部另一侧的胁差上，似乎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了。”边缘长夜依旧是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然后向着身体的后方急退了一步，并与此同时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砰——’
旋转的魔力弹丸从枪口的火焰中卷起了一道凌厉的风，朝着不远处的彦月北斋直飞而去。
而能用肉眼捕捉到单帧内事物的彦月北斋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如此的异物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事实上，在边缘长夜的手指按下，撞针开始敲击的时候，彦月北斋就已经对这次攻击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身体左侧的胁差在彦月北斋如流水一般的手法下被迅速地拔出，并如同教科书一般标准地横在了自己身体的前方。
他这是想用刀锋切开边缘长夜的子弹！
而且还不仅仅如此，因为如果说他真的想要这么做的话，那就说明在他做出这个动作之前，就已经发现边缘长夜射出的子弹是由魔力构成的了。
魔力构成的弹丸和实体的子弹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如果说朝着彦月北斋飞来的是金属制的实体子弹的话，那么即便他用这个方法成功切开了子弹，自己也有可能会被切开的子弹碎片所伤。
但是如果是魔力构成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魔力弹丸的实体是纯粹的魔力，它本身其实就是一团由魔法构成的聚合物罢了，所以如果当这样的聚合物被撕裂（斩断）开来的话，那么这一聚合物的本身，便会因为魔力的逸散而崩溃。
如果说那团魔力聚合物的质量够大的话，那么它便会因为架构的崩溃而产生爆炸。
但如果说那团魔力聚合物仅仅只是手枪子弹级别的话，那么它便会因为质量的不足而直接消散开来。
所以，彦月北斋的这一刀，其实是蕴含了无数前提思考的一刀，是肉体的极致操作和大脑的精密思考的集合体。
毕竟用刀锋切开子弹这种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
从这一刻开始，边缘长夜真正理解了彦月北斋的强大之处，也真正明白了奈特斯拉格之前所说的那番话的意义所指。
而且最让他感到震撼的是，这样的强大并不是怪物般（本源和能力）的强大，也不是技能或是装备的强大。
彦月北斋的强大，是完全作为人类的强大。
第八百零六章 刀剑相交（）
彦月北斋所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在边缘长夜的视角下看来，完全就是人类的极致形态。
他没有依靠任何外力，也不借助任何诡计，完完全全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和边缘长夜相抗衡。
这一点，是身为ai的边缘长夜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毕竟在身为ai的这一前提下，他就已经失去了能够身为人类的资格了。
倒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
从边缘长夜的手枪中射出的魔力弹丸还在空中旋转着，而彦月北斋的刀刃也早已预备完善，只等着切开子弹的那一幕出现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在这名非人玩家的脑内进行过了无数次的推演，所以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边缘长夜自然不会有任何的讶异。
弹丸高速飞行着，胁差的刀刃也未有半点移动，边缘长夜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起下一步该做出如何的反应了。
然而，彦月北斋这人似乎生来就是为了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
当边缘长夜已经完全认为彦月北斋即将切开那枚子弹的时候，彦月北斋的手腕却微微一翻，将胁差的刀面朝向了那枚弹丸。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但是这动作将会带来的结果和改变，却是相当巨大的。
正在思考下一步棋的边缘长夜在看见彦月北斋的这一变势的时候，也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来他刚才一直估计错了彦月北斋将要做出的动作。
彦月北斋并不是想要切开他的子弹，而是想要把他的子弹反弹回来！
但是最关键的地方却还并不在于此。
因为彦月北斋之所以临时改变自己的行动，肯定是因为他同时也在揣度边缘长夜的内心。
在这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完成如此精密的思考和动作，并且还能在同时察觉到对手因此而产生的变化，从而临时改变自己的行为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边缘长夜震惊了。
他的精神在那一刻仿佛遭到了重击。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哪怕是在和强大如捣乱者一般的ai战斗时，他也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边缘长夜没有想到，在这个游戏中第一次让他感受到‘强大’这一定义的，居然是一名人类玩家。
‘叮——’
就在他思考着的时候，魔力构成的弹丸已经撞击在了胁差的表面，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响。
边缘长夜注意到了彦月北斋手腕处的震动，并也同时察觉到了由手腕运动而带来的胁差的细微摆动。
‘嗖——’
不出边缘长夜所料，那枚本来应该在他之前预料中被切开的魔力弹丸就这样被彦月北斋直接反弹了回来，而且甚至连弹回的轨迹都和发弹的轨迹极为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