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悲歌-第3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团长到了吗?”
“到了。”
公会的大厅非常简朴,周围挂着几条毛毯权当挡风。中间橡木长桌上已经铺上了一张巨大发黄的地图。灰须灰发,脸上留有刀疤的大团长海德尔曼支着肘子坐在上位。沉思着看着地图。这是一张霜城的城防图。地图上的港湾上,已经摆上了很多骑士团战舰模型。
“你到得很早嘛。”大团长抬头看着德曼。
“越早,准备做的越足。”
德曼开始为会议布置地图等,拒骑士团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大多是文盲,但是基本的地图还是能看得懂的。
过了一会儿,骑士团主要军官都陆续到齐了,大家吵吵嚷嚷地坐下。围着长桌两侧,有掌管财务的督事赛安神父。拉格兰人雇佣兵大队的团长克拉玛尔德,莫里斯基副团长。以及其他各个中队的诺德人队长。另一位副团长劳伦斯眼下在霜城同西部贵族交涉。
克拉玛尔德火红的胡子上还蘸着啤酒。见到海德尔曼大团长的目光盯着自己,克拉玛尔德忙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一下。
大团长站起身,用戴着铁手套的大手猛敲桌面,说道:“现在开始作战会议。”
德曼得到大团长眼光示意,将骑士团各中队的旗帜模型在地图上各个地方摆好。为了防止泄密,大团长只将最终作战计划告诉了德曼。莫里斯基副团长愤愤不平地盯着德曼,眼中满是愤懑不平。
“难道关系骑士团命运的作战细节只有两个人知道吗?”莫里斯基副团长说。
“人数越多,越容易粗心泄密。何况,有的人在一桶酒后根本不可能保守秘密。”克拉玛尔德感到大团长再说自己,不禁望了望大团长脸色。莫里斯基不说话了,蓝色的眼睛像长矛尖一样看着德曼。
“督事,舰队征集情况?”大团长发话了。
“已经征调柯克战舰和霍克战舰一百二十艘,能运送士兵的商船二百一十艘。另有五艘战舰在从东岸调来时失事了。”赛安神父说。
“克拉玛尔德,你的大队人数呢?”
克拉玛尔德急吼吼地以拉格兰人的粗壮嗓音说:“全部就位了!一共一千二百人,就等着拿敌人的鲜血祭祀我们的斧子了!”
“嗯,从今天晚上开始,你的大队全体禁酒。”
克拉玛尔德面色痛苦地答应了。
接下来。包含德曼在内的军官们报告了各自队伍的情况。全军一共近九千人,全部都在城外营地待命。军械,粮草,马匹等等早已经在几个月前就秘密动员了。德曼一直担心教廷会在东维吉亚安插探子,可惜浑然不觉的教廷对骑士团几个月的动作都没有反应。此时此刻,西部贵族们正和劳伦斯副团长的代表团纠缠不清。这是数天前信鸽传回来的信息了。
北风凛冽,将会所简陋的窗子吹得直响。
“各队伍的进攻路线明白没有?”大团长说。
“明白了。”
大团长开始交代一些细节,德曼不时解释。诸位军官对德曼作为大团长助手的角色已经十分熟悉了。但仍有少数人对一个非诺德人担任如此高职心存怀疑。
莫里斯基提出问题:“我们有梯子和投石秤车,但是内城的门怎么攻破?我们可没有时间造攻城车。内城的城门有三十码高,是用铁条加固过的厚重木门。”
“我们已经采购了新的攻城武器。”德曼插嘴说。
莫里斯基脸上表现出吃惊和不满的神色:“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攻城武器是最近才从波里伊斯军火商那里买来的。现在山南的诺德王国和斯瓦迪亚王国都已经大量采用了。”赛安神父说。
“嗨,有什么要紧,拉格兰人的斧子就能把城门劈了!”克拉玛尔德说。
大团长瞪了他一眼,说:“新武器在城外,要进行试射,你们等会都要过来。”
北风稍微消停了,但是雪花依然纷纷扬扬地下着。寒冷并不妨碍大群大群的骑士团士兵前来观看新武器的试射。士兵们都在盔甲内穿着棉衣。拉格兰人罩着兽皮,硬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人群围观的远处,是被积雪覆盖的草地。骑士团的几个高级官员和大团长本人都在那里。
这是一门用铜铸造的火炮,炮身上还有两个提手一样的炮耳。炮架用木头制作,带有轮子,可以供马匹拖运。几个熟练的波里伊斯炮兵正用拖把一样的工具向炮管中装入包好的黑火药。之后又将圆形的铁炮弹抬进炮口。最后一个炮兵。从火炮尾端点火孔上剪开了火药包装袋。
“一门加农炮,波里伊斯人发明的武器,用燃烧的火药推动弹丸。”德曼解释说。山北的维吉亚人相对闭塞,因此山南的诸多国家都知道的东西,要过好久维吉亚人才能耳闻。
德曼接过士兵手中的火把,示意大家捂上耳朵,然后从点火孔点燃火药。
一声巨响,伴随着震动地面的巨大能量。一百五十码远处用作靶子的废弃石墙被轰得七零八落。一阵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空中。克拉玛尔德张口结舌,瞪大着眼睛看着火炮。想伸手摸一摸。
“别碰,炮管要冷却的!”德曼说。
克拉玛尔德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大团长看上去很满意,对德曼说:“这个武器,一定要运到攻城部队那里。”
与此同时,霜城内一片混乱。继骑士团代表指控伯里茨主教收受贵族贿赂后已经过去了三天。圣迦南大教堂内,唇枪舌战早已经代替了每日的祈祷。当日劳伦斯副团长发出指控后,以威萨瓦芦爵为代表的强硬派们差点让诺德人血溅教堂。幸亏教皇康斯坦斯威胁说,任何在神圣的教堂动武的人都要开除教籍,萨瓦芦爵才将出鞘的剑放回。劳伦斯只是冷笑,然后带人离开了现场。
此刻,西部的大贵族们正齐聚威克伍德公爵府上商讨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他们追究到底,我怕们就同他们耗到底。只要现任教皇的位子坐得越久,就越稳定。”萨瓦芦爵说。
贵族们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点来要挟,难道他们没有贿赂主教吗?”一个男爵愤愤不平地说,好像选举对贿赂少的一方更不公平。
威克伍德公爵啜饮了一口红葡萄酒,说:“我们还有另一项武器可以反击。”
“哦?”一直旁听的拉格布市长提起了兴趣。
“指控骑士团下毒杀害前任教皇。”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拉格布市长泄气了。
“难道他们有证据吗?他们只是想在人们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威克伍德公爵说。
“就这么办,明天就可以去争辩了。”
公爵府会议厅外,波德站在门外等候公爵的吩咐。距离正式担任公爵护卫仅仅过去了几周时间,波德却感觉恍如隔世。虽然波德平常用餐住宿都是在下人房间,与贵族出身的护卫们不可同日而语,但也比往日风餐露宿好多了。
在隔着院子的对面二楼,埃莉诺正仰望着维吉亚的星空。埃莉诺回忆起小时候,在威克城堡里,灰冷冷的城堡与天上群星闪耀的夜空。那时候,奥诺古还没有继承爵位,经常同妹妹在一起嬉戏玩闹。而今,两人关系已经不同孩提时一样亲密无间了。她叹了一口气。
她望向楼下站岗值守的棕发佣兵她觉得在公爵府中,他同她一样孤独,只不过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无人问津。
波德感觉到有人看着他,遂望向二楼。那是埃莉诺秀,浅绿色的双眸盯着自己。他有点同情她,因为无论骑士还是侍女,慑于公爵,不敢轻易接近或同她调笑。波德轻轻鞠了一躬,对着埃莉诺秀轻轻一笑。他看到埃莉诺的脸在月光下微微一红,然后她转身离去了。(。。)
第六卷 第七章()
“为什么贵族们没有和我商量过!”康斯坦斯生气地说。顶点。x。co
“他们知道,您必然不会同意。而且,您住在圣天使堡的时候,是无法送信的。”
康斯坦斯停下脚步,红色双眸忽然盯着主教。主教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日有刺客,那人是不是给你送信的。”
主教沉默不语。
“请回答我。”康斯坦斯说。
“是的。”
“这么说来,您是收了好处的。而我自己,维吉亚人的教皇,只是你们的一个傀儡!”康斯坦斯痛苦地说。
“这不是您决定的。从很久以前开始,教廷的权利就因为不断分赏土地而削弱了。”伯里茨主教说。
康斯坦斯坐了下来,白皙的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脸。
“并没有人和我说过啊”
“那是因为,您从小就是在教廷中长大的。”主教顿了顿,“前任教皇陛下曾经想让我教导您处世之道的。”
康斯坦斯移开双手,哀伤地盯着窗外的北海。
“枢机主教们是不是明天要废除我了。”
“那倒不一定,西部贵族们正在想办法。”
“别和我提他们了。”康斯坦斯说。
“如果您想让教廷重现往日辉煌,让主的荣耀归于维吉亚,您就必须依靠他们的力量。”伯里茨主教说。
康斯坦斯沉默了。良久,她站起身。庄严的白色袍服下,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平静多了。
“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吧,主教大人。”
在格泽斯克港口。骑士团全军近九千人拥挤在弥漫着鱼腥味的码头,东维吉亚第一大港口此刻显得无比狭小。寒风吹得骑士团的白底黑剑三角旗鼓鼓作响,但是全军肃穆。无论是拉格兰人,格温达尼亚人,诺德人还是东维吉亚人,此刻已经备齐装备,成纵队站好。
德曼看着三角旗。风向是东风,对于舰队来说有利。他的身后是骑士团的诺德骑士和军士们,人数不多。但他们是骑士团的主力。
大团长海德尔曼迈着重重的步伐,登上了临时搭制的台子。海风陡起,吹得旗子乱飘,大团长纹丝不动。
“剑骑士团。东维吉亚的守护者。”大团长以浑厚的嗓音说道。“这是教廷在邀请我们扫除异端时赐予的头衔。然而现在,瞧瞧他们,那些蜗居在教廷的贵族们!他们坐享着骑士团征战的硕果,我们每征服一片土地,他们必然抢走一半!”
德曼望望四周,一片寂静,但九千人的呼吸声却越加急促。
“你们,无论是东维吉亚人。格温达尼亚人还是拉格兰人!在骑士团治下,你们得以在你们祖辈的土地上生活劳作。在同一个主的福泽下生息。但是,贵族们的触手已经伸向了东维吉亚,他们要夺走你们富饶的土地来满足他们的穷奢极欲!难道,你们会允许这些从斯瓦迪亚来的移民们赶走你们吗!”
“绝不!绝不!”德曼看到,格温达尼亚人和东维吉亚人首先怒吼起来。他们是维吉亚的原住民,在骑士团征服后皈依了主,他们绝对有理由发泄自己对西部人掠夺土地的不满。
“骑士团是由诺德人开创的,但是骑士团是维吉亚人的,而教廷,也应该是维吉亚人的教廷!”
“维吉亚万岁!维吉亚万岁!”疯狂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为了土地,为了美酒与财富,为了骑士团的荣耀,为了维吉亚!”
“为了维吉亚!”
大团长拔出了骑士团团长代代相传的长剑,挥剑指向西方。
“全军上船,解放维吉亚!”
“副团长,您看到岸上导引的篝火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看到风和雨!”德曼大声对大副说。大副是东维吉亚渔民出身的水手,对骑士团的官员毕恭毕敬。
“伙计们,快划!”大副转身对甲板上的水手们吼道。
“乌啦!乌啦!”水手们整齐的呼喊,伴随着甲板下因为暴风雨而惊慌失措的战马的嘶鸣声。德曼有点心烦意乱。三天前,格泽斯克港口还是万里雪飘。三天后的北海上,庞大的舰队忽然就陷入了暴风雨。
“我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要死在黑乎乎的海水里。”克拉玛尔德拿着拉格兰人特有的牛角杯,走上了甲板。
“我妈是格泽斯克的渔夫,所以说大海也是我妈。”大副冷不防地插嘴说,“不过,我可不想闷死在她黑乎乎的子宫里。”
德曼大笑一声,表示大副的冷笑话很受欢迎,心下却对此次远征持怀疑态度。无论是战舰数量还是水手,西部贵族们尤其是布鲁兹女伯爵的舰队远胜于骑士团。但是大团长坚信,分裂的贵族们不会友好到可以借用对方的舰队。至于教廷的舰队,德曼觉得完全可以同意大团长的意见:完全无视他们。一百多年来教廷**堕落,能够维持一支像样的教皇卫队已经很吃力了。
“在我们拉格兰岛,这点风暴算什么!”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克拉玛尔德的话。紧接着一阵波浪,克拉玛尔德站立不稳,酒杯忽的掉到地上了。德曼摇椅晃地抓住扶手,大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快看!”大副恐惧地指向临近的一艘商船。桅杆断裂了,在暴风雨中他们那没有经验的船长将风帆升的太多了。德曼的海蛇号战舰的水手们惊慌失措,看着临近船上众人不断乱跑,还有人站立不稳,被甩进了水里。
“把船靠过去,我们要救人!”德曼怒吼道。
“不行啊大人,我们也会遭殃的!”大副战战兢兢地说。
“照他说的做,胆许!”克拉玛尔德大吼道,同时从腰带上抽出单手战斧。
“是,大人。”大副转身命令水手们转向。对面的船倾斜了过来,有一匹战马从甲板里跑了出来,在水里嘶鸣。
“抓紧栏杆,克拉玛尔德!”德曼对克拉玛尔德吼道。
战舰靠近了沉船,木头受到挤压,嘎吱作响。德曼在船稳定后站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前方是沉船惨状,而四周的船只都在远方,在暴风雨中挣扎。大副让水手们垂下绳索,落水的人有的能爬上来,有的人只能永沉海底了。木片残骸漂浮在海面上,猛烈的雨水打落在所有人的脸上。德曼不停地抹去雨水,因为暴风雨严重阻碍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