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妻徒刑,总裁离婚吧-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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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称呼——
时光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几年前,他和莫妍还是大学时代一对人人欣羡的恋人,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身边却总有一个矮上他许多的少年。他还记得,那时候,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用什么东西引诱他,要他叫自己一句“小姑父”,那孩子都不肯,只是一口一个地唤着他少斐哥,还发誓说长大了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是啊,他第一眼见到莫大同的时候,就觉得哪里分明熟悉,却也说不出来什么。现在,想来,是那一双眼睛。
如今,时过境迁。
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眼前的翩翩模样,个子比他还要高上一些
只见莫大同平和地笑着:“这几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难怪少斐哥,你不记得我了
068爱是一场义无反顾的浩劫2()
他垂下头,舒了舒眉,提议道:“既然你来了,安安的烧也退了,我们老朋友见了面不如也来叙叙旧,怎么样?”
走廊里的白炽灯亮着,煞白的光打在阮少斐的唇角,在他唇角的冷笑上镀了一层浅浅的光晕。他挑了莫大同左边的位置坐下,摊了摊肩:“叙旧?你想和我叙那一部分的旧?”
莫大同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熟悉但感觉却异常陌生的人,唇角缓缓荡开笑纹。
或许,时间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它常让人改了容颜,还要消磨掉当初的天真和棱角,去换现在这个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残忍不堪的自己。
“不管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样的选择,我想,有些事情,你都有那个权利知道,完完全全地知道”
莫大同的话让阮少斐不由地为之一震,他咬了咬下唇,耐住性子听了下去。
“很多事情,小姑姑一定都告诉了你。但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一年她为什么会离开你,一个人去了加拿大?”
阮少斐眉心一蹙,望着莫大同的眸光一闪。
莫大同轻笑道:“就知道依她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是和你说的。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在离开你之前,她就已经发现自己怀孕了,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奔赴加拿大,而丝毫没有提及到原因?”
有些颤抖地,阮少斐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和他平时惯吸的烟,用掌心护着那微蓝的火焰,为自己点了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莫大同垂下眼眸,看着地板上反射灯光过来的光晕,娓娓道来:“如果小姑姑她曾经有和提到过,而你也刚好有印象,那你一定记得,那一年,我在加拿大读书,修我最感兴趣的心理学也是在那一年,我在加拿大出了车祸或许也该说,是那一次的车祸,让我和她,还有你彻底走上了人生的岔路口吧。”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她,买了第二天去加拿大的机票。后来,我有问过她没有告诉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原因,而她给我的答案是,对你、对阮家,我们姑侄俩欠了太多,所以这一次,她不想再靠任何人”
“而你知道吗?那场车祸里,我伤得很严重,身上有大面积烧伤还加上颧骨的塌陷,还有手术后的复健,这些治起来,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对当时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我还有她来说,这几乎让我们倾家荡产。也就是那一段时间,她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卖掉了所有她能卖掉的东西,其中包括她准备将来用来办画展的画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解决我们当时拮据的状况。”
“她一直强迫自己,在最穷困潦倒的那个时候不要去找你,不要去联系你可没想到,最后那条路还是走到了尽头,当她试图求助你、满世界都联系不到你的时候,却意外得到阮家出了事的消息。心情的几度低落加上那一段时间她照顾我,根本无暇照顾自己,造成了她后来的营养不良,由此,怀孕不到七个月的她早产了,生下了一个天生右腿萎缩的孩子”
“那时候,她由很多苦,都没处和别人说。她和我说,带着一个残疾的孩子,还有一个需要做手术的我,根本没那个脸回来找你回来,也只会让你当时的境遇更糟”
夹在干净的两指之间的烟燃了一半,便摔在地板上。
“后来,她遇到了孟浅的爸爸,是他买下了她所有的画,帮助了我和她至于后来的事,我想她也都应该告诉过你了当年,对你太有太多太多的亏欠,但如果,阮少斐你有心,就应该清楚地明白,那时的她有太多太多的迫不得已”
那烟灰落得一地灰白,燃了一半的烟依稀闪着微弱的火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阮少斐双手合十,紧捏的骨节处传来清脆的响声,他将头垂得极低,深埋进两膝之间,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莫大同只觉他开口说话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声带震动的同时,有在极力掩饰压抑着自己。
“说白了,从小到大,我和她虽然是姑侄的关系,但她却更像我的姐姐、我的妈妈,而我,亏欠了她太多。我告诉你,只是不希望如果你误会一个曾经到现在都一直深爱着你的女人。”莫大同薄唇抿出一道笑弧,“至于以后,要做什么样的决定,是原谅她,冲破所有的障碍,义无反顾地和她在一起,还是依旧念着她当年对你的背叛和离弃,与她老死不相往来阮少斐,那都是你的事情。”
良久,阮少斐缓缓抬起头,看着病房门上的那扇小窗里透出的灯光,站起身,走了过去。莫大同亲眼看见他悄然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苦笑也跟着在唇角铺散开来——孟浅和莫妍,自己总要选一个的。
而这场关于阮少斐的对决里,孟浅和莫妍两个,总有一个是赢家,一个是输家的,也总有一个会因为这样的选择而受伤,注定了不幸福。他不忍看到莫妍一辈子遗憾,又怎忍心看到孟浅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为了要报答莫妍对自己的恩情,他替孟浅做了选择,他舍弃了她的幸福。
可,这或许就是命运。
选择了什么,就终究要放弃了什么。
看着阮少斐背影消失的地方,莫大同痴痴地笑了。
如果莫妍是你的决定,那么从今天起,孟浅由我来守护
*
*
*
推开病房的门,阮少斐最先看到就是守在病床前的莫妍。托着腮阖眼的她,羽睫轻闪,半坐半趴的姿势让她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的她,还不忘紧紧握着安安的小手。而那躺在床上的小人儿,也是一样,眉心紧紧的蹙着,双颊因高烧过后而泛着浅浅的红晕。
暖光下的这一幕,看在阮少斐眼里,心里却霎是平静。
他悄声走近,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轻轻披在了莫妍身上。
“安安!”她惊梦而醒,猛地睁开眼,忙确认安安就在一旁,才松了一口气。低头一看,那担在自己身上的男士西服——她这才发现了那人站在身旁的存在。
“少斐”她眨了眨眼,秀眉一拧,“你怎么会来?”
阮少斐不答,径自坐在了病床的另一侧,大手向睡梦中的安安探了过去,细心地为睡梦中的孩子盖好了被子。
阮少斐他这是
这样的动作,看得莫妍一愣,那一秒,她几乎想要喜极而泣。
她可以将他此时此刻这样的表现默认成是他开始接受安安吗?
只见他头也不抬地看着安安的睡颜,极近任何一个普通父亲的温柔和宠溺,温醇如若酒酿的声音让她微醺:“去睡吧,这边有我守着。”
她几乎是欣喜若狂的,一连眨了几下眼,确认眼前的场景并不如她的梦、她的幻觉、她的臆想。
“可是,安安这边还在吊水”莫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睡吧,我负责。”
侧眸,他朝她温润一笑。
那笑,静谧得好似又回到当年,心动犹如春草与春风的轻微触碰。
那一刻,她心间,心草丛生。
莫妍乖乖听了阮少斐的话,才一旁的病床上躺了下去,明明身体是疲惫的,连带着眼皮也发沉发酸,可她就是不忍心阖上眼。只怕阖上眼,他就从眼前消失了,这难能的片刻的宁静也消耗殆尽。
似乎,唯有睁着眼,才好像能将那个人的眉眼一笔一划地都刻进骨子里。
永世不忘。
这一夜,阮少斐是基本没怎么睡的,直到早晨七点钟的时候,接到了来自王院长的电话。铃声一响,阮少斐便挂了电话,站到阳台又将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挂断,回到病房的时候,莫妍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目光里除了惊诧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阮少斐问。
他看似平常的关切,却几度让她想要落泪。
阮少斐,她的阮少斐,虽然待不如从前那般温柔,她能察觉到他对她细微的变化,虽然在短时间内,他很难让痛了三年的伤口愈合,却是在努力地做着改变,努力地尝试重新向自己打开心扉。
这样的开始,很好,不是吗?
而他正问着她的问题,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她要告诉他吗?她醒来的原因是因为感受不到身边有他的呼吸有他的心跳,而极度缺乏安全感那又让她该怎么开口?
于是,答案变成她简单地点一个头。
再度打破病房里的沉寂的人,还是他:“刚王院长打来了电话,说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穿上鞋子下了床,用纤细的五指做梳子,而后用一根黑色的橡皮筋简单地为自己扎了一根马尾。
“不想知道鉴定的结果吗?”他问。
“不想知道,没必要知道,更没什么好知道的。”她偏过头看他,眼神笃定而认真,清纯而干净得好似那一年他初遇她时的模样,让阮少斐有一瞬间的怔然,“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更相信安安。”
*
*
*
在医院度过整整一天后,疲惫不堪的阮少斐却不想回家,回他和孟浅的那个家。所以在收到孟浅的短信的时候,第一时间回了一条给她,借口与以往的没有大的出入,都是说,他今天一天都在忙,晚上还有应酬,可能会回去得晚一些,叫她别等了。
似乎能让他整个人静一静的地方,也就只有自己办公室了。
离开了医院过后,阮少斐便开了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晚上八点多,公司这边所有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黑漆漆的楼道搭配上他沉重的脚步声,静谧得让人压抑。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他便脱了西装外套,把自己摔进沙发中去,阖上眼,用指腹细细揉着紧绷的眉心。
睁开眼,看到和西装外套躺在一起的那一个小巧的u盘。
下午发生的事也跟着追回到脑海里——
彼时,安安已经醒了,由李护士带去做例行检查。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莫妍和他两个。两个人都像是忘了曾经给过彼此的伤害似的,并肩坐在一起。莫妍翻着相册,一张一张地给阮少斐看,告诉他哪一张是安安刚出生的时候照的,哪一张是安安百天的时候照的,哪一张又是安安第一次站起来,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孩子的人生里,他这个做爸爸的,竟然错过了那么多难能可贵的第一次
最后,在他要离开的时候。
莫妍递给他一个u盘,灿笑着,对他淡淡地开口:“阮少斐,这是我的诚意,是我要做你扳倒孟家帮手的第一份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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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阮少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打开自己的电脑,插上了莫妍给他的u盘。
u盘里的图片几乎让他震惊。数百张图片,照下来的那是孟鹤先这些年来在位期间以权谋私的证据
这两年跟在孟鹤先身边,虽然孟鹤先处处防备他,但对于孟家的家底,阮少斐还是有数的。孟家的金库,若说里面藏了一个亿恐怕都是少的。
试问,孟鹤先作为b国前财政部长,如果只是凭借着每个月拿到的工资福利,怕是攒上几辈子都达不到吧!而孟鹤先办事一向小心谨慎,所有向他行贿的官员,他一定会设法留下一些证据作为要挟,这些收据大概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如今让他得到这些东西,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无疑,莫妍给她的这些东西,让他积蓄几年的报复计划终于又推进了一大步,加上他手上掌握到的那些证据,扳倒孟鹤先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阮少斐想知道,自己费了两年的时间,想方设法都没有找到的东西,莫妍又是怎样拿到的呢?就在阮少斐深陷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时候,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臂却从他背后攀上了他脖颈,接着轻灵悦耳的响声在耳际响起:“阮少斐,你都在我的世界里小时了整整十八个小时还多了,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原来你一直都躲在办公室里啊!”
那熟悉的声音让阮少斐一颤,回过头,他迎上一张表情嚣张跋扈的小脸。
正了正色,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孟浅反诘道,看到阮少斐有些奇怪的反应,她蹙了眉,“好吧,让我也来监督一下,看看你阮大总裁大人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文件呢?居然连家都不想回了!还居然发短信骗我,说你晚上有应酬,简直可恶!”
说着,孟浅便伸过手去,夺过阮少斐手里的鼠标——
却是那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站起身,用高大身躯把电脑显示屏挡了个密不透风。
眉心一拧,眸光一凛,低吼道:“孟浅!”
也就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看到她脸上的笑一点点散尽,清澈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长睫慵懒地眨着,眸光似是与他隔了一整个时空,无声地探寻他心里最深处的东西。
这样的她让他微慎。攥着她腕子的大手缓缓松开,最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无力地落在他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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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她唇角笑纹冰冷地叠起,满目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