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第9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氏刚刚生产过,晨昏定省自然是免了。
不过现在蕙芷被裴顾全须全尾地带了回来,北城胡同里的那两个丫鬟交给了白虎卫去审问,哥哥秦渊的消息裴顾竟也能从各地渔民乱七八糟的“目击”中,捞出几条有用可信的消息,日子陡然间过得平安喜乐了起来。
尤其赐婚的圣旨下了以后,蕙芷便完全闲了下来——要过的六礼,皇家赐婚,礼部自然有专人打理;嫁妆聘礼,也早早有人拟了单子送来,侯夫人将将生产过,长辈便顺其自然地接手了蕙芷的嫁妆,蕙芷得知孙太夫人为她操办婚礼,愣神了许久,硬是绣了一卷佛经送给她老人家,聊表心意。
甚至连嫁衣都有宫中绣娘为她量体裁衣,桩桩件件,原本是跟自己切身相关的婚礼,顿时变成了皇家事,蕙芷乐的自在,每天便跑到嘉木堂里陪母亲说说话,再帮着照看照看幼弟。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等快到了中秋节的时候,浩哥儿的眉眼便有些长开了,吃饱了的时候不哭也不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常常躺在摇篮里吐泡泡,粉嫩的小脸,和如莲藕一样的小胳膊小腿儿——蕙芷向来是长房最小的那一个,如今见了个比她更小的家伙,自然天天喜欢同他腻在一起,这样过了几天,连江采琼见到她都不免摇摇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身上都是一股子小孩子的奶味儿啧啧当真也是乳臭未干。”
蕙芷便天天变着法儿的寻些小孩子玩的玩意过来逗他,小羊羔皮的拨浪鼓,松软的布料做的小衣服小鞋子日子一来一去,过得极快。
王氏瞧着屋子里跟奶娘学着怎么抱孩子的女儿,心里牵挂长子,产后难免多思,眼见就要到了中秋月圆的时候,秦渊身在何处,王氏不得而知,眼眶就有些发酸。
承安侯府里的氛围,难得的平安喜乐——除了还没有秦渊的确切消息,让人不免时时担心。而被京城众人念叨着的几个人,也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事。
好在待到了八月十二的傍晚,秦惟恩便拿着一封书信来见王氏——“明远同孝王的船已经到了天津港,下了船,我已经派人去接他,十五的家宴,应当还是赶的上的。”
王氏喜上眉梢,心中大定,连晚饭都多用了一碗粥。(。)
ps:慕慕要困炸了周末一定好好攒存稿强行连载真是吃不消看在瓦这么努力的份上,亲们多支持呀,谢谢大家
第198章 归来()
198归来
蕙芷再见到哥哥的时候,难免心中叹气——看样子秦渊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秦渊瘦了很多,脸颊上侧面的棱角如刀削般分明,手腕上胳膊上结了不少的疤——倒不是他故意露出来让人看,只是蕙芷得知了哥哥回来之后,心里焦急,不等佩兰后话,就要往前院看望他,哪里想到江采琼也在父亲书房,正在为秦渊把脉。
于是蕙芷进了父亲书房的时候,看到了久别重逢的哥哥身上只穿着件中衣,露出一截伤痕累累的胳膊,横七扭八的各种伤,外面披着一件长衫,胡子拉碴地看见蕙芷进来,直接直愣愣地扭过了脸。
一身风尘仆仆,满身伤痕,他脸扭过去的时候,蕙芷只看到他唯独眼睛亮晶晶的。
心上蓦地一疼。
她这个哥哥呀,她打小起,长兄如父,他就为她遮风挡雨,天气凉了,除了母亲回心心念念叫她多加衣,哥哥刚刚搬到外院后,也会常常跑回来嘱咐她好好吃饭,多加件衣服,“不要学白家姑娘那样,为了漂亮春寒天气只穿件薄衫”
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老儿似的,一点儿都不像别人称赞的“少年老成”“稳重自持”,大约天底下的哥哥们,对自家妹子都留了一片心软。
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件似乎在眼前闪现,蕙芷走过去仔细瞧了瞧他胡子拉碴的脸,约莫是海上风浪大。瞧着他的嘴巴上干燥的起了浅浅的白皮,胡子茬下的下巴显得有些发青,眼眶四周暗淡。眼底一片灰色,除了眼睛亮的很,整个人看起来一阵萎靡。
蕙芷眼睛一酸,连忙拿帕子捂了鼻尖,“可沐浴过了?哪里来的臭烘烘的人冒充我哥哥。”
秦渊盯着她看,他这个妹子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眼眶有些发红,索性别过脸去:“这么丑的丫头哪里来的,敢冒充我妹妹?”
蕙芷嗤笑着亲自为他沏了一盏茶。秦渊用空着的一只手接了过去尝了一口,长长地喟叹道:“还是家里的茶好喝,船上的茶哪里能喝?孝王也真是能吃苦的人”
蕙芷听着更是心疼,人道是行船走马三分险。他们在海上漂泊月余。谁知道都曾遇到过什么艰险?
江采琼仔细为他清理伤口,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大写的心疼。结了痂的便涂上些能令疤痕淡化的药膏,还没长好的伤口便再拿药酒清洗,重新包扎,青一块紫一块地便留下药油让他的小厮为他搓揉瘀伤
秦惟恩在旁叮嘱:“你母亲还在睡着,一会伤口包好了,好好去吃一顿。睡一觉,再去见她——我怕你这副鬼样子吓到她。她还在月子里,经不得吓。”
秦渊什么也不说,只是嘴角噙着笑不住的点头。
秦惟恩接着道:“孝王和你们在船上做了什么,在海上查了什么事情,别人一概不知,如今京城里的人只以为你们是陪着孝王在海上玩耍,意外遇到了海流子,才丢了踪迹现在不是挑明的时候,孝王的火候终究不够。你在家好生将养,等你母亲出了月子,也该将你的婚事操办起来了。”
秦渊仍旧点着头,笑意在眼中深了一深。只是秦惟恩说道这的时候,蕙芷眼神一飘,便看见江采琼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眼神暗了一暗,才继续往秦渊胳膊上上药。
炉中香燃了半晌,江采琼才将手抽了出来,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轻声问秦渊:“伤口可还疼?这几日不能沾水,沐浴的时候让人仔细着”极近详细。
“早已经不知道疼了。”秦渊笑地礼貌疏离,答的冠冕堂皇。
蕙芷看在心里,哪里还不明白,到底还是江师姐一片痴心无处付,落红有意,流水无情夏家姐姐是个极好的人儿,才貌双全,德容言功样样都好
只可惜江采琼一片女儿心思。
蕙芷迈着步子挽了江采琼的手,“好了,叫他自个儿休息吧,咱们回去,前天你教我配的香囊,总有一味香调不清楚,不知道该放多少才好。”
一整个下午,蕙芷听着携芳过来同她汇报,“江姑娘自个儿在屋子里看了两个时辰的医书,可奴婢瞧着,两个时辰,那本书才翻了三页半”
蕙芷低低地叹了口气,让携芳备了两盘点心端着去寻江采琼。
“你也别瞒我了。”蕙芷满眼不忍,“我瞧的清楚——”
江采琼握了握她的手,“我自个儿心里清楚的很,小时候在无音谷里,师叔带着你哥哥进了谷,我便知道纵然是再心动喜欢,不可能的人,也总是不可能的人。”
江采琼是在某年的四月间头一次见到了师傅口中的师叔——便是蕙芷的父亲秦惟恩;也是头一次见到了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明远师兄。
承安侯世子姓秦名渊,字明远。
“师叔带着你哥哥入谷的时候,你应当还在京城中。”江采琼笑容温婉,回忆过去的时候,眼眸中有淡淡的华彩,蕙芷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到过这样的小女儿姿态。
一直以来,江采琼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让人看起来便觉得她是杏林高手,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
可同她相处了快一年的时间,蕙芷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师姐的。安静沉稳,写的一手簪小楷,蕙芷跟着她习了半年,如今字也比往前写的好许多。
“明远师兄”江采琼想起当年,轻轻笑了一声,笑容柔婉,眼眸中温温如流水,“我那时候一根筋,只叫他师弟,我后来偷偷问过师傅,明明入谷晚,为何还要我们叫他师兄?师傅说,师兄自打出生就拜在了她的门下,只不过一直跟着师叔生活,不曾入谷罢了。”
蕙芷陪着江采琼坐到了傍晚,蕙芷静静听,江采琼声色淡淡地讲,茶水添了三次,两个人才手拉着手一同去看了还坐着月子的王氏,两个人陪着她用了晚膳,逗了逗浩哥儿,蕙芷更是拿着自己调香做好的香囊,自个儿绣的荷包,送给了王氏后,两个人又手拉着手往玉华馆走回。
路上夜色朦胧,江采琼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郑重其事地对蕙芷道:“我在侯府的日子也不短了,等你嫁了,我便回无音谷。”(。)
第199章 暗涌()
中秋月圆,宫里难得的热闹。
宴席上,太子和穆王,都或是有意无意,或旁敲侧击,问着孝王海上的事情,遇到了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事云云。
孝王嘴巴不停——却丝毫不提在船上的事情,而是当着皇上皇后一众妃嫔和众兄弟姐妹的面儿,把中秋宴席上的冷盘热盘一个个的都吃了个遍,喝了两口果子酿,吃的心满意足,才堪堪开口:“嘶,大哥三哥,你们可甭再提海上什么了,原以为出海是件好玩的事儿,哪能想到整日里除了鱼还是鱼,半拉新鲜果蔬都见不到,若不是船长私藏了一坛酱黄瓜,弟弟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熬的下来。”
这话说的,同往常的孝王,并没有什么差别,太子心中冷笑,却脸色温和地吩咐宫女:“将本宫桌上这道好月圆送到孝王桌上去。”——宇文怡,终究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宇文怡,就算他拉着秦渊萧铮上了船又如何?不是正好让江南的人手收拾残局,打扫证据,该清理地清理,就算父皇去了江南又如何,还不是只清理了一个柳云青?
这样一想,太子心中原本对于孝王莫名其妙上了海船的那一点点担心忧虑,如今也如同点墨入水中,烟消云散了。
孝王看着宫女端过来的那盘好月圆,心中喜欢的紧。好月圆,是用上好的绯羊首摆的,用的是几个月大的嫩羔羊肉腌制多时,文火煮熟后用青石裹着细纱布压的瓷瓷实实。然后片成薄片,淋上御厨秘制的淡红色酱汁,在盘子里摆成开牡丹的模样。旁边再配上几片洁白软糯的桂糯米莲藕,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宇文怡生性好吃,在海上漂了月余,水师的案子明线暗线查的说不上一清二楚,可实打实的人证物证还是有的,只不过苦了他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王爷,月余只能在船上吃腌咸菜。偶尔船夫会用海鱼煮些鱼汤来吃,只不过那鱼肉既糙又咸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既然父皇的意思。是他只当做默不作声,什么都不知道,静静等着京城里,看谁忍不住露出马脚。再一举查证。
只可惜梁大人的儿子如今依旧只能扮作小厮。跟随在秦渊身边,而梁大人的掌上明珠,如今仍旧跟着父皇在皇极殿,做一个奉茶的大宫女。
宇文怡手上筷子不停,心里却淡淡叹息。
父皇励精图治,只不过前朝积弊已久,江南的世家大族更是不曾在战乱中损毁,势力依旧林立。江南的柳家,孙家。白家依旧父皇的心头横刺。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带的人手,在那条海线上,在江南,辽东,山东倒真是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若不是这一趟明察暗访,他当真不知道,他的好三哥穆王殿下,背着皇上同太子作对,做了多少好事情——
秦渊在自个儿家里的日子也难得过的清闲。
自打皇上知道了他们的航船入港了后,瞧着三人那副落魄的模样,大手一挥就给了秦渊和萧铮十天的休沐,“好好养伤,养不会来三斤肉,就莫要再上朝理事了。”
惊地两人只好天天在家躲懒。
王氏没出月子,中秋的家宴便由孙太夫人拍手定了下来——午间一大家子在院子里摆上宴席,晚上便各家在各自屋子里赏月,长房安排在嘉木堂里,秦渊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家人便热热闹闹地在屋子里吃酒,开了窗子能赏月,也免得王氏出来吹着风,年纪毕竟大了,身子也要好生将养才好;二房便回二房去摆宴,孙太夫人更是将养在自己身边的七姑娘和八姑娘送回了二房,“陪着父亲母亲好好过个节日”
至于她自己,她早早地跟两个儿子念叨过,她老婆子年纪大了喜静不喜闹,月亮看了这么几十年,既然家人都在,子嗣渐渐丰隆,她便决定晚间去小佛堂里念经,陪着早早去世的老侯爷念叨念叨家里如今的事情。
秦惟恩兄弟两人见母亲安排的如此丝丝入扣,显见的是早早的就打算好的,劝了几句,看劝不动,便也就这样安排着了。
只不过等到晚间宴席的时候,叫秦渊专门又去孙太夫人那里敬了茶水,蕙芷还顺着送过去一条薄薄的抹额,等过了仲秋,天气慢慢变凉,孙太夫人就可以拿出来用着了。
日子过的极其平静。
秦渊整日只在家里看书习字,养养伤,好吃好喝地奉圣旨贴秋膘,连秦惟恩都懒得安排他做事情;王氏更是一天三顿地派人去给他送吃的喝的,点心宵夜更是一顿不落。等到了九月份,王氏出了月子,秦惟恩和蕙芷里里外外瞧着两个人,倒是都胖了一圈。
实在闲的没事,便去嘉木堂陪陪母亲,陪陪幼弟,顺便看着蕙芷忙的头重脚轻——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比看着自个儿的亲妹妹帮着耐心细致地操持自个儿的婚事更叫人舒心的了。
秦渊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七。蕙芷搓搓手心想,这倒是个好日子,不冷也不热,天高云阔,趁着京城还没被搅成一锅粥的时候,先将嫂嫂娶回来啧,父母亲真是安排的一手好亲事。
不晓得是不是秦惟恩前次对裴顾的威胁起了作用,裴顾许久都没有再爬过屋顶来寻蕙芷过;不过蕙芷也的确,许久没有接到过裴顾的消息了。
秦渊用了午膳来寻蕙芷,正见到蕙芷在嘉木堂里忙里忙外地帮着挑婚礼时候用的红绸子,见着秦渊过来连忙招手问:“你觉得嫂嫂是会喜欢这和合二仙配并蒂莲的红色织锦帐子?还是这罗红妃色双面罗织百子图的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