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第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贡献力量。
接着,市民银行计划处长、信贷处长分别作了讲话。
信贷处长冯老刀在讲话中,如数家珍般地介绍他领导的三个科的科长让大家认识:“我这个处长能耐不大,要说我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协调工作做得比较到位。我们处的工作都是三个职能科的科长们同心合力做下来的,我就像抗日战争胜利后的老蒋一样,只管从峨眉山跑下来摘桃子。我这个处有三个科:业务综合科,科长张鱼,大学本科毕业,有多年金融工作经验,是一把笔杆子;贷款审查科,科长易木子,是个留美博士,用现在的行话来说,是个‘海归’。他擅长风险控制与管理的研究,是我们行不可多得的人才,从这方面讲也是我的老师;贷款调查科,科长汪余,是国家最高学府培养的具有硕士学位的我国本产经济管理人才,并在内地金融部门锻炼了五年,有丰富的信贷管理经验。……”云云。
与会人员初听信贷处长冯老刀说自己能耐不大,以为是他的自谦之词,在听他讲了一大段之后,才有所醒悟:要协调不同流派的高材生与管理人才,处长的水平应该不会低啊!
其实,冯老刀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官油子,他正在按照自己的思路,设计着自己在官阶上更上一层楼的路线图。这些讲话,也是他的题中之议。
接下来,就是各金融服务社汇报信贷资产和资金计划情况。一整天听下来,夏天觉得湖贝金融服务社是比较差的单位之一。
回到湖贝金融服务社后,夏天将情况向三个老总做了集中汇报。在听完汇报后,庄宇说:“现在我们的资金又吃紧了,老夏,你要像以前一样,努力解决我们金融服务社的问题。”
夏天若有所指地说:“我在金融服务社工作是作长期打算的。现在,我们金融服务社的一个突出问题是:政策没有连贯性,对策也是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就说存款吧,有时月息一分八就说高了,有时两分六也觉得合适。这让下面的人很难办事,跟客户也不好谈。还有,贷款的逾期、展期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工作,大家都不能任性。你一任性,老贷款户不买你的帐,你就没戏了。这两点,老总们要考虑一个成熟的意见,不能过分人性化。”
庄宇好像恢复了过去的虚心,对夏天说:“你的建议,我们商量一下。”
于是,夏天离开了庄宇办公室。
当老总们商量一阵散伙后,庄宇打电话给夏天,请他去一下。
夏天来到了庄宇办公室,庄宇热情地叫夏天坐下,然后说:“今天我请你来,有一件事想叫你办一下。”
夏天说:“庄总请讲。”
庄宇说:“有一个宝安的企业,叫金稻米实业公司,想在我们这里做抵押贷款400万元,原由三部办的。但这个公司的老总向我反映:卜一定太傲慢,又向他们索要小车、回扣等等。现在关系搞僵了,我考虑,最好由你来办。”
夏天对贷款户反映信贷经理的看法从来就比较敏感,听了庄宇的介绍,认为这个公司不论对与不对,都是一个“是非户”,是不能接手的。何况,最近庄宇老是在三个信贷经理之间玩着抬这个压那个的游戏,前天在研究安延汽车城公司的问题时,就排除了自己,只叫徐东海和卜一定参加。
夏天听庄宇说完,平静地说:“庄总,我们做贷款,其实有很多不同的反映,不是在圈子中的当事人很难判断谁是谁非。一旦听了贷款户说不是,就换信贷经理做贷款很危险,我做了,难保他也在背后说我一通。何况,我们以前搞的玉凤金龙大酒楼的贷款,一部的信贷员调查、二部的信贷经理签字,现在都有点出洋相了。我说,这事最好不用我做。”
夏天说完,偷偷看了庄宇一眼,只见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天看看不对,说道:“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走了。”随即退出了庄宇办公室。
且不说庄宇在夏天离开办公室后怎样气咻咻的喘着粗气,就是夏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心里也没有平静下来。
他又回想起两个月前发生的另一件事:
当时,也是庄宇把夏天叫到他办公室,夏天到后,办公室里已经坐着计划部张顾问和一家叫做深圳好男儿实业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吉告田。庄宇忙把夏天介绍给吉告田:“吉总,这是我们的信贷经理夏天。”
吉告田说:“好的!夏经理,我就自我介绍了!我是张顾问的关门弟子,叫吉告田,庄总是张老师在年富力强时培养的精英。我和庄总师出同门,是同门师兄弟。现在来看望老师和师兄是想贷点款。我搞的项目是自动化立体停车库。这在国际上是很有前途的,在深圳我是第一家。”
夏天微笑着听吉告田说完。觉得他是性情中人,但是也有点江湖人物的味道,没有必要主动揽下贷款来做。
在一阵沉默后,张顾问说:“夏经理,告田的贷款资料拿来了,你能不能帮忙判断一下?”
夏天说:“可以看看。”
于是,吉告田从硕大的公文包里拿出了担保贷款的贷款资料。夏天粗略看了两个企业的财务报表,觉得要一时说个“行”或是“不行”都太过草率,也会引起庄宇的反感。便说道:“资料还是准备得很充分的。”
吉告田接口说:“是啊,我办事讲究完美,能做好就做好,从不含糊。”
当夏天准备不看下去的时候,庄宇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可以吗?”
夏天说:“能不能让我拿去研究一下,明天给个意见?”
庄宇和吉告田都说:“好。”
于是,夏天将他的资料拿到自己办公室看起来,另外,叫欧忠诚将两份财务报表进行评分。第二天一早,夏天给庄宇的意见是:“不适合做担保贷款。”
庄宇对夏天这个意见不以为然,马上叫信贷三部的卜一定写贷款调查报告,几天后,200万元就打到了深圳好男儿实业有限公司的帐上。
有趣的是,一年之后,深圳好男儿实业公司的办公场所因业主向人民法院申请了查封令而被查封,吉告田从此不知去向。不但市民银行追收这笔贷款找人无门,而且连庄宇个人也到处打听:吉告田人在何处?据说,因为庄宇个人当时也借出了20万元给他这个“同门师弟”发展业务,一样追讨无门。有诗为证:
放贷一部二部三部,当思用谁最有好处;
师弟使坏亏我钱库,遍寻未见揪心难受。
但是,不用着急,夏天他们与吉告田的缘分还没有尽,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九十九、饮鸹止渴的存贷挂钩()
夏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计划部送来的头寸表,越看越心急:六月份还没有过去,就走了7000万元定期存款,七月份也不乐观,估计要走6000多万元。这存款一走,湖贝金融服务社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呢?也不知道老总们看了这个头寸表会想些什么?
夏天手中比较能支持湖贝金融服务社度过难关的客户大至有三个:一是深汕化工公司,它用一个工业城抵押贷款1400万元,保持存款2000万元是可以办到的。二是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希望大额融资建大厦,组织存款也很大方。但这个公司背景复杂,有政府背景、政法背景、军工背景,弄不好也是很麻烦的事。三是深圳纺织公司,它有不少现金存款想保值、增值,但是,现在的湖贝金融服务社领导好像对它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让人很为难。
夏天在思考着,庄宇打来电话:“老夏,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夏天回答说:“有什么好忙的?有点干着急。”
庄宇说:“你来一趟我办公室吧!”
夏天说:“好吧。”
在夏天到达庄宇办公室的时候,信贷三部经理卜一定已经端坐其中了。庄宇说:“目前,我们金融服务社资金十分紧张,部门经理也是有责任的。你们都看了报表吧?目前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们有什么看法?”
卜一定坐在一旁不吱声。
夏天思考了一下,带点挖苦的口气说:“如果用最省事的方法,那就是:没有钱了向市民银行总行伸手要,叫计划部跑跑腿就行了。”
庄宇听出夏天话中带刺,但他装着没有听懂,说:“向上要钱,只能是权宜之计。现在你们手中还有什么门路?”
夏天看到庄宇装傻,有点于心不忍,说道:“我们如果从源头上看问题,现在存款走了资金紧张,主要是贷款没有还。至于为什么贷款不还,这个原因就很复杂了,不见得就是哪一个信贷员、信贷经理的问题。有的要从金融服务社先天不足的体制上去看,我们是一种愁买愁卖的小规模金融组织,一年多来对贷款户常常拉郎配,这样贷款质量能高吗?好了,既然现实是这样,贷款不还,我们就要做活老贷款户的文章:你不还,能交利息,而你又愿意掏钱补充存款进来展展期,我们何乐而不为呢?难道我们金融服务社就是宁愿关门也不愿意退一步吗?”
夏天说到这里,卜一定帮着说:“夏经理说的是合乎情理的,我们是要商量一个办法出来让大家操作。”
庄宇仍在虚心地听着。
夏天继续说道:“庄总,不是我事后发牢骚,就说深汕化工公司吧,你看他的《贷款证》,工行、中行都能贷款的企业。他那个工业城,我们两个也一起去看过了,人大副委员长题的名称,一个建好的工业城,抵押1400万元贷款,第一次给我们带进2000万存款,后来展期又给了2000万存款,上个月又向纺织公司买进1000万存款给我们金融服务社。我们大家知道,他们要把存款弄进我们这里,也是一次次几十万、几十万地掏钱买来的。我们想一下,我们现在有将近80个贷款户,有多少个愿意三次给你拉存款的?我们又分析一下,他如果不把存款补进来,你有更好的办法没有?没有是吧?好了,他组织的存款进来了,你和陈总都吊高来卖了,老陈私下叮嘱营业部把他的贷款弄进逾期里,而你则要求一定要见他老总的面,才如何如何。我告诉他后,他也算给我面子马上赶来见你。我说句实话,我求他买存款,连一顿饭都没有吃他的,说白了也不方便吃,因为要感谢他才对。但是,这事办下来的结果怎样呢?你看,深汕化工公司现在承担着双重成本:支付了帮你买存款的成本,又被你高额罚了逾期利息。我想,如果每个贷款户都被我们整得这样,我们还有脸面在社会上混下去吗?”
夏天说完,庄宇的脸上已经渐渐红起来了。
夏天知道,庄宇脸红自有它的规律:有时是因为激动,譬如,要发脾气的时候;有时是因为做错了事,也会因为紧张而脸红。但是,这次夏天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刚才庄宇把资金紧张的责任往部门经理的身上套,这是一个是非问题,有必要说清楚。
过了一会儿,庄宇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对夏天和卜一定说:“这样吧,度过难关还是要我们同心合力。你们处理老贷款户拉存款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一起谈,越快越好。”
夏天和卜一定答应着离开了庄宇办公室。
下午,陈作业在办公室用座机电话科夏天。
夏天用手机复过去,陈作业问:“你在哪里?”
夏天说:“我正在三八股份公司与陈善为商量组织存款的事。”
陈作业说:“如果你忙不过来就算了,如果赶回来早,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好吗?”
夏天说:“我已经准备往回赶了,回来后,就找你。”
陈作业说:“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不到半个小时,夏天赶回湖贝金融服务社直接到了陈作业的办公室。陈作业一边叫夏天坐下,一边把门关了。然后问:“最近在忙些什么?”
夏天说:“我看到金融服务社最近一期的头寸表,心里很难受,想叫老贷款户弄点存款过来。”
陈作业说:“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找你聊聊。”
夏天说:“陈总有什么指教,请讲。”
陈作业说:“像我们金融服务社这样的资金问题,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问题的了。我向你透露一下,这次市民银行总行准备换我们的班子了。”
夏天问道:“怎么个换法?”
陈作业说:“具体的方案还说不准,现在我是私下征求你意见,换班子后,会不会离开我们金融服务社?”
夏天对这个问题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当一个单位危机四伏的时候离开不是君子所为。夏天说:“你可能看得出来,我在这个金融服务社里,无论说话做事,都从比较长远的打算而为的,内心还是想着把事情做好。但是,我们金融服务社目前人心涣散,我也很痛心。走吗,于心不忍,而且要在新单位打开局面也是要一段时间的;不走吗,也觉得工作上有阻力。现在是看一步走一步。”
接下来,陈作业设计了新班子的多种方案,好像他有把握当一把手一样。
这次谈话共耗费了两个多小时。
1995年6月30日,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陈善为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与庄宇直接面谈组织存款和一揽子解决建设三八大厦资金的长中期贷款计划。
该公司愿意将下属八个企业融进湖贝金融服务社结算,另外,分两期组织6000万元长期存款,贷款4000万元,并还清所有旧贷款。
这个方案实际上对湖贝金融服务社来说,大至多出了4000万元资金来源。庄宇、陈作业都表示赞同,要求夏天抓紧与市民银行总行做协调工作。
1995年7月10日下午,庄宇带着夏天、卜一定来到市民银行。在信贷处,久呆官场的冯老刀处长说:“你们做这笔贷款我不反对,但是,在做贷款期间,资金必须保证。如果对方能出存款的承诺书,可以做。”
庄宇听完冯老刀处长的讲话,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立即安定下来。
这时,冯老刀又说:“具体贷与不贷,我们处有三个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