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绣-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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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悄悄的朝她摇摇手,薛愫知道不方便进去打扰,就进了丁香的房里。
丁香忙忙的给薛愫倒茶,轻声问道:“薛二小姐看着三小姐呢?”
薛愫点点头。
“三小姐从来身子都不好,每年都要病几个月,从未像今年这么凶险过,真的就过不去了么?这可不是要太太的命么。”
薛愫低眉叹息道:“谁知道呢。或许将来有什么奇迹出现也说不准。”
丁香想,能有什么奇迹呢,连最好的太医都请来看过都说法子。那只有等神仙下凡或许能救三小姐一命。可怜了那么年轻,没想到竟然如此不牢靠。
薛愫问了声:“花厅上坐着的那个妈妈看着面生,是谁?”
丁香忙倒:“薛二小姐不认识也应当。她是侯夫人身边的陪房,我们都唤她林妈妈。”
“是来探望苓姐姐的吧?他们沈家倒还算热心,才我过来的时候见又送药过去了。”
丁香冷笑了一声:“倒是满热心的。不过我在旁边听见了两句,是为世子和三小姐的亲事来的。”
薛愫愣了下:“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丁香有些不屑道:“据说是奉了侯夫人的命令,前来退婚的。”
“退婚?”薛愫有些诧异:“何必这么的急不可耐,苓姐姐她……只怕也等不到那时候。”
“说来倒是,只是到底让人觉得寒心。”
薛愫想,沈家的做法的确有些让人不齿,不过对于淑苓而言,不用再背负这门亲事,会不会要轻松一些?两家的亲事不再缔结,这是薛愫最期待的结果,可是接下来淑苓的身体怎么办,当真就没挽回的余地了吗?重活一世的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丁香姐姐,太太找你。”
丁香便知道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薛愫也起身来,想要过去安慰薛太太几句。
等到薛愫来到薛太太跟前时,薛太太脸上的神情已经缓和了许多,见了薛愫,眼底流露出温和来:“愫姐儿,我已经给灶下说了,你用了饭再走。或者别走了,在明晖堂住下吧。”
薛愫道:“我明天再过来给姑母请安也是一样。”
薛太太道:“你也是个死心眼的丫头。”
薛愫此刻觉得姑母可怜,一共养育了三个女儿,只有大女儿淑荟成功嫁人,只可惜隔得太远,一年也难得见上一次面,母女间说上一句话也不容易。剩下的两个,一个早早夭折,一个深陷病魔。
一向看上去保养得宜的姑母,此刻看上去倒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般,姑母身后的凄凉众人都看在眼里。薛愫觉得鼻子酸酸的。
后来陪着薛太太用了饭,她便回了棉花胡同。
这里到黄昏的时候,秦老夫人从白水庵回来了。薛太太少不得要挣扎着去迎接。
秦老夫人也不回沉心堂,而是径直由贺大太太和薛太太搀扶着,径直了抱月轩。
淑苓再次陷入了昏迷中,抱月轩显得有些混乱。薛太太见此情形又急又怕,生怕女儿这次昏迷再也不会醒来。
进进出出的婆子丫鬟、行走的几位大夫,甚至夏太医也过来了。直到起更时分,淑苓才悠悠转醒。
望着帐子外朦胧的烛火,再看了眼围着她身边的人。
秦老夫人伸出苍老又枯瘦的手,轻轻的抚了下淑苓消瘦的面颊,慈爱的说道:“我苦命的孙女,不怕的,祖母在这里陪着你。”
淑苓嫣然一笑,她从未见过祖母露出如此慈爱温和的笑容。
回到沉心堂后,薛太太便将沈家的事和秦老夫人说了。
秦老夫人听后不由得大怒:“怎么就断定我孙女好不了了,这么着急就要撇清关系!荒唐!”
薛太太忙道:“老夫人息怒,这也是叫人没法子。”
秦老夫人心里怎么平静得下来,当初成家老姐妹还在的时候,她想法设法的才结下了这门亲事,曾家以后还要仰仗沈家做依靠,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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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神医
淑苓病重,薛太太又心力交瘁。薛愫倒隔三差五的往曾家去探望这两人。有时候待个半天,有时候却坐一会儿就走。
自从搬出曾家后,就再也没在曾家过夜。也刻意的躲避着曾鹄和曾鸣两位表兄。
好在最近都没正面遇见过这两人。薛愫也能明显的感受到鹄大奶奶对她的态度今非昔比,始终是冷冷淡淡的,轻慢、鄙夷是能在鹄大奶奶脸上能找到的神色。
不过薛愫却装作不知道一般,不和鹄大奶奶单独待一块儿,更没什么言语。
转眼间八月已过完了,淑苓的病并未得到控制,依旧在一天天的恶化。
田家举荐了两个太医,都束手无策。薛愫看着悲痛欲绝的姑母心中凄凉。心想那白水庵不是还有位女神医么。上一世她将病了十几年的临安伯夫人给治好了,从此声名大振。比现在还要有名声,为何不去求求她,说不定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薛愫将这个想法给薛太太说了,薛太太却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师太性子十分古怪,不是什么人都医治。你姐姐刚病了不久,老夫人又遣人上山去请过她。可她最终也没下山来。连太医院的人都没有对策,想来她也没办法。我也只好听天由命。”
薛愫想想前世今生淑苓表姐对她的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因此也写上终点。重活一世的她。总得为淑苓表姐做点什么。
薛愫回去思前想后,打点了一下。隔日便往白水庵而去。
薛愫先上了香,接着要去找圆静师太。路过后厢房的时候。却遇见了妙真小师父。
“你是薛小姐吧?”
薛愫点点头。
妙真接着又问:“我听说曾家三小姐病了,可好些没有?这阵子庵里事多,师父不让我下山,我想去看看也不成。”
薛愫摇摇头:“有些严重,我就是为这个来的。不知圆静师太在不在庵中,我想请她下山去给我表姐瞧瞧病。”
妙真道:“五师叔倒在,就是……”妙真迟疑了下又道:“就是不知道五师叔愿不愿意医治曾家小姐。”
薛愫又道:“我去求她。还请小师傅帮我带下路。”
妙真倒满口答应着。引领着薛愫往圆静所居的禅房而去。
素洁幽静的禅房里,圆静正盘腿而坐。却并在参禅打坐,而是面前放着一案,案上放着不少的物什,羽帚、火筷/灰押等物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近了。头也未抬。
倒是妙真先请求道:“五师叔,我求求你,救救曾家三小姐吧。”
圆静却置若罔闻一般,继续埋头摆弄她的东西。
薛愫也跪了下来,朗声说道:“听闻圆静师父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所以来恳求师父下山医治我表姐。”
圆静眼皮轻抬,看了眼薛愫。接着又埋头摆弄自己的东西。屋子里寂静无声,唯有这香气越发的浓烈,后来圆静似乎没有耐心了。将身旁的东西一推。轻指了一下薛愫:“你来替我弄。”
薛愫看着这一套讲究的香具倒有十足的把握。心不慌,手不乱。圆静师太已经将香灰倒进了香炉里,只是还没有拌好。薛愫便从香剔红的香瓶里取了火筷。将香灰拌得蓬松均匀。
薛愫清声说道:“最好的香灰是要烧过的松针和宣纸后剩下的灰烬,灰色雪白、干爽、蓬松为佳。”
圆静在一旁闭目养神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薛愫的话。
薛愫看了圆静一眼,见没人回应,便不语了,只一心侍弄眼前的事。
直到薛愫用银叶夹夹起了银叶,轻轻地放在了灰山上。再用香匙舀起了了一块小小的白檀香木放在银叶上。隔火熏香,那悠远的檀香就渐渐的弥散开来。
妙真和薛愫交换了一个眼神。薛愫也屈膝跪下,恳切道:“圆静师傅,我那表姐危在旦夕,或许只有师傅出山才能救她一命,还请师傅能够怜悯表姐的性命。”
圆静缓缓的睁开眼睛说:“这是她的业障,贫尼不见得就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薛愫立马又道:“不一定非要怎样,再说师傅没有亲去瞧过,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救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师傅您是有名望的佛家弟子呢。”
圆静听了这拍马屁的话也并未所动。良久,才叫来了跟前的徒儿妙法说:“收拾东西。”
妙法便知道她师父要出山,忙忙的去替她准备。
这里薛愫见圆静师太肯出手,不免喜出望外,忙忙的与她磕头。圆静师太却有些不屑一顾,径直到别的屋子去了。
薛愫知道她性子古怪也不计较那些。
薛愫好不容易请得圆静师太下山。薛太太和秦老夫人都不相信薛愫能有这本事能将圆静请来。
不过见她出面,多少又燃起了些希望。
圆静不让旁人讲述淑苓的症状,亲自给把了脉,又细看了面容。心里已经有了底,接着取出一套银针,替淑苓施了一刻钟的针。任何语言没有留下就离开了。
留下了一脸惶惑的众人,后来还是秦老夫人先明白过来:“你们谁块先去问问圆静师父,苓丫头的病到底有没有救。用什么药,还请她留个方子。请了她先到沉心堂奉茶。”
当下一个伶俐的丫鬟连忙追了上去,不过很快又回来了。
“师太什么也没说,方子也没留。已经乘车回去了。”
秦老夫人道:“这叫什么事呢。”
淑荃在一旁劝慰:“圆静师太是这样的行事做派。”
薛太太心里却明镜似的,含着眼泪说:“我知道的,就是神医来也是没办法。我已经认命了。”
秦老夫人只能唉声叹气,她能为淑苓做的便是日夜念经,希望感动菩萨,让淑苓多活几年也好。于曾家而言,这个孙女还不能死。
淑苓针灸后已经悠悠转醒了。睁眼时只见薛愫坐在床边。歉然道:“薛妹妹又来看我了。”
薛愫忙问:“苓姐姐有没有觉得好受些?”
淑苓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胸口没有以前那般憋闷,也没有刺疼的感觉,别的也说不上,便道:“好像和以前没两样。”
薛愫眼中本来还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听见她这么一说,眼神又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真的连神医出面也救不了么,看样子只好期待奇迹出现了。
淑苓早已不俱生死,已经看透了一切。依旧显得不悲不喜。如初的和薛愫说着话:“昨儿我让流苏收拾了一箱子的东西,是送给薛妹妹的。以后就给薛妹妹留做念相吧。”
薛愫闻言,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好安慰着她:“苓姐姐现在是将养要紧,想这些做什么,也劳神。”
淑苓苦涩的笑道:“这时候不想这些,那什么时候想呢。只怕拖下去就晚了。这屋里的事大体上我都安排妥当了,这样我也没什么牵挂。”
薛愫不好当着淑苓的面哭,只又略劝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流苏和一干小丫鬟等也在下面抹着眼泪,如今也成了抱月轩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
淑苓看看她们,嘴角依旧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盛年而夭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场盛开的花,在你们的记忆里我永远都是灿烂绽放的时候。永远都是我最美的时候,这样也挺好。反正总是要散的。”
流苏哽咽道:“小姐,薛二小姐还约小姐重阳节赏花呢,哪里就说到这上面了。”
淑苓病了这些时日,又常伴昏迷,总觉得过得浑浑噩噩的,便问:“今天是什么时日呢?”
流苏答:“初二了。”
“或许我等不了那么久了。终究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
流苏忙道:“没几天,也很快了。到时候小姐若是没力气,出了不了门。我让张妈将园子里的那些花盆搬到我们抱月轩来。那样只要推开窗,小姐也照样能赏花。”
淑苓细细的喟叹了一声。
曾鸣下学后,和曾鹏一道来抱月轩看淑苓。
淑苓彼时又陷入了昏迷中,抱月轩已经陷入了混乱里,生怕这一睡淑苓就再也不会睁开眼。
兄弟俩在一旁爱莫能助,曾鹏连日来脸上一丝喜色也没有。姐姐的病让曾家上下悬着心,作为亲弟弟,他又哪能开心得起来。
等到王大夫等来抢救过,淑苓又喝了药,这才缓和下来。
曾鸣兄弟又惊出了一身的汗。
等到淑苓见着他们时,只交代着:“你们哥俩以后要好好的孝敬爹娘,用心读书。”
曾鹏再也听不下去,哭着喊着跑出了抱月轩。
曾鸣还强撑着:“你何苦又说这些,一家人都在盼着你好。哪里就不能救了,别多想。”
淑苓道:“你的口气倒和薛妹妹是一样的。”淑苓停顿了一下又说:“要是当初薛妹妹能接受鸣哥哥的心意就好了。”
曾鸣垂眉道:“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尽管曾鸣还有些不甘心,可他知道和薛愫是不可能的了,也在试着慢慢的放下。只是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躲避着,不肯去见薛愫一面。每日只从薛恒口中得知一些薛愫的近况,知道她好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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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重阳
早在聂氏夫妻搬进这边宅院的时候,薛愫摆弄让他们帮忙多多养殖些花草。
眼下重阳节要到了,倒培育出了十几盆。也有两三个品种。
不多薛愫对于培育花草的兴趣不大,只为了妆点下园子而已,并不打算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薛愫原本打算重阳节请淑荃、淑苓过来小聚,甚至还给薛忆也递了帖子。四姐妹好久没在一处说话了。只是一来淑苓身子一直抱恙,怕是来不了,二来薛忆又因家事繁忙无法脱身,而婉拒了。淑荃见她们都不现身,自己也不好意思过来打扰薛愫。
薛愫本来打算过节回曾家陪下姑母和淑苓,可又听见府里要赏菊,是长房曾鸿组织的。宴请了不少的诸亲好友,又是酒席又是戏文。薛愫便不准备过去了,毕竟她有最怕见着的人,躲还来不及。
府里有酒席,曾鸿一大早就派人来请了薛恒,顺道也请了薛愫,薛愫却推辞了,只让薛恒过去。临走前还再三交代他不许喝太多的酒。薛恒满口的阿英着,说明日先生还要询问功课,不敢误正事。薛愫心想薛恒果然长大了,遂才放心。
吴庄头倒是亲自跑了一趟,送了两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