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祸-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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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有个位极人臣的岳丈,怎么也能混个小京官做做,邵氏有娘家与亲家两座大靠山,去了京城她照样风光,陈寿源这一辈子却是再也别想好起来了,搞不好小命都得折在邵氏手里。
最可恨的是陈寿源那个没用的老东西,竟然会为了月桂那个贱婢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气得中风,害得她连名份都来不及谋求!如今她周琉翠该怎么办?难道从前为了上陈寿源的床而处心积虑地谋划都是一场笑话?难道她周琉翠终究只能是活在邵氏淫威下的卑微奴才?不,她不可能就此认输,她可不是方姨太太,眼看没有出路,自己放一把火将自己烧死,她即便要死也要拉上一两个垫背的。
又过了两日,秦红绫与陈婆子亲自来给陈娴雅送饭,十分的殷勤小心。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今日厨房很得闲?”陈娴雅含着一只虾肉丸子,好奇地问。
“回大小姐,奴婢们是有事想求大小姐,偷空过来的。”秦红绫赔着小心说道。
琼娘听见便皱眉道:“有什么事等大小姐用过饭再说,你们的规矩都到哪儿去了?”
“不妨,瞧她们急得那样儿,先让她们说吧。”
“谢大小姐体恤,”陈婆子大喜道:“奴婢们刚才在厨房见到黄管事带着两名小子,说是大小姐让他寻的,他打算等大小姐用过午膳后带他们来见大小姐,奴婢与秦娘子听说后,心中便动了心思。”
陈婆子停住不说,拿眼示意能言会道的秦红绫接下话题,秦红绫只得上前说道:“奴婢们自从跟了大小姐后,深觉遇到了好主子,便想着永远效忠大小姐。说来也惭愧,奴婢二人家中都有一堆吃穷老子的半大小子,别处的好差使咱们没资格求,即便求了也轮不着咱们,今日听说大小姐要找小厮,奴婢们一商量,便厚着脸皮来求大小姐,可否让奴婢们的小子也来见见大小姐,若能得了大小姐的青睐,有个正经差使,家里就能省了他们的嚼用,最主要的是让他们跟着大小姐,奴婢们十二万分的安心。”
陈娴雅略微思索,外面买的奴才与家生子各有各的好,反正她也不差那几钱月例银子,多几个小厮也罢,“我让黄四郎挑选小厮是放在府外另有用处的,你们的儿子若来我这里当差,我便将他们的身契从母亲那里要过来,自此只听命于我,与这府里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可要想好了!”
“全凭大小姐作主,奴婢们求之不得。”秦红绫与陈婆子更加欢喜,一家子都窝在陈府有什么好,若将来能让一两个儿子随大小姐陪嫁到别的显贵人家,相当于家里又多了一条活路。
秦红绫便将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的儿子送了来,陈婆子也将三儿子送了过来,加上黄四郎从外面买来的两名十岁小厮,一溜儿站在陈娴雅面前。
“你们按个子高低站好!”陈娴雅站在一名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小子面前,神气地指挥着,“你们再抬起头来,把我看清楚了,以后我便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生死富贵都操在我手中!”
几个小子畏惧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名雪团子一般的小姐儿双目晶亮的盯着他们看,心中顿时放松,一名年纪小的脸上甚至出现一丝笑纹。
“啪”陈娴雅出手如风,用手中的书卷敲了那位胆敢笑话她的小子的脑袋一记,“你敢笑我,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阿铁!其余四个从高到矮依次叫福禄寿禧,嗯,寿字犯了父亲的讳,将寿改为安!”
黄四郎赶紧让五名小子跪谢新主子赐名,除了那名被取名阿铁的哭丧着脸,其余四个都高兴地跪下磕了头。
“姆娘,今儿个福禄安禧铁第一次来见我,每人赏五百钱买糖吃,一人置两套冬衣,一床厚被子。”
黄四郎替五名小厮谢了赏,便领他们去花了三百两银子买来的新院子里安置,再教他们几日规矩,就可以让他们做事了。
黄四郎等人刚离开,在文华居用过午饭的徐景达,徐景宏,袁芳惜三人便进了怡趣院。
“村姑,刚才那家伙领一群小子上怡趣院来做什么?”徐景达一见陈娴雅便不客气地问道,仿佛他们两个很熟似的。
陈娴雅不理徐景达,却笑着对徐景宏与袁芳惜说道:“前儿个我置了一所院子,却没有人看守收拾,今日黄管事刚好买了几名小厮,我便让他带来怡趣院我瞧了瞧。”
袁芳惜抿嘴笑道:“妹妹这是在攒嫁妆?”
“那倒不是,我喜欢乱花钱,不如将零花钱换成房子,说不定将来还能派上用场。”陈娴雅老老实实地答道,她能说她只是将那院子当成培训安置奴才的地方么?
“哼,蠢货!”徐景达突然出声,“买来院子空着不住,还要往里贴钱,不如置几亩良田,每年还能得几两租银!”
陈娴雅忍无可忍,“我的银子愿意怎么花,便怎么花,你管得着?我蠢,我高兴,我愿意,与你徐大少何干?啧,你是不是想着徐陈两家有婚约,将来我会赖着嫁给你,所以处处看我不顺眼,与我作对?今日我当着众人的面与你说清楚,莫说我陈娴雅看不上你,就是我父亲母亲也没有想与你们家结亲的意思,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厚脸皮的徐恶霸终于恼羞成怒,胀红着脸冲陈娴雅吼道:“你个小村姑还敢看不上爷?想找揍是吧?”
幸亏徐景宏与袁芳惜对徐景达的喜怒无常早有防备,徐恶霸被袁芳惜拉住,陈娴雅也被徐景宏护在身后。
“大表哥,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样急?娴雅妹妹年纪小,口不择言的话也值你动怒?”袁芳惜幽深的眸子连闪,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徐景达对这个刺猬一般的陈大小姐似乎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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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达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着陈娴雅,“罢了,爷好男不与女斗!”说罢,却不服气地踹了徐景宏一脚,“你小子以为挡在她前面,爷就揍不到她了?”
徐景宏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襟,回身对陈娴雅道:“听说娴雅妹妹屋里有今年新采的铁观音,沏一杯给我们喝如何?”
袁芳惜也对徐景达说道:“不是说想要我画的观音图么?咱们现下就借娴雅妹妹的画具来画吧。”
“我今日就为这个来的,你再不给我画那观音图我就要急得去投河了!”徐景达说罢,又夸张地大笑,他一直惦记着袁芳惜的观音图,如今见袁芳惜痛快地答应下来,自然不会再挑起事端。
这场小风波暂时平息,陈娴雅将三人让进自己的书房。
书案上正好有陈娴雅为丫鬟们描的花样子,上面画了一枝沾着露珠儿的牡丹花,几只振翅的蝴蝶更是栩栩如生。
徐景宏一见便爱不释手,非要将那花样子要走,“娴雅妹妹,这画的构思极妙,我拿回去临摹到大些的宣纸上,裱了正好挂在我书房内。”
袁芳惜也大感意外,赞叹道:“原来妹妹也是丹青妙手,这些花样子竟比姐姐画得还好!”
徐景达却盯着陈娴雅书房墙上的四君子图目不转睛,半晌才指着陈娴雅道:“这也是你画的?”
“怎么?当真以为我是村姑,连画都不配画?”陈娴雅嘲讽道。
听了陈娴雅的嘲讽,徐景达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神情难得的严肃认真,再次将那四副条幅仔细地观摩了一遍,徐景达的举动引起了徐景宏与袁芳惜的注意,二人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观看。
陈娴雅心中懊恼,早知这伙人会来她的书房,她应该将这些打眼的东西收起来。
“这是仿松山道人的寒梅图,这是仿芝兰先生的兰花,这两幅更绝,画圣的篱下菊,板桥先生的瘦竹,竟然都与原图有九分神似,想不到娴雅妹妹有此等模仿天赋!”徐景达激动地说道,难得地改口叫她娴雅妹妹,让陈娴雅一阵恶寒。
徐景宏更是兴奋得不行,立即将那花样子放下,“娴雅妹妹,将那蝶兰图送我如何?芝兰先生的画千金难求,我若将这个挂到书房内,日日看着,让我十日不出书房都可以!”
“十日不出书房,岂不害你成了书呆子?这个并不十分像,若你实在喜欢他的画,待我给个画个一模一样的!”陈娴雅见瞒不了,索性大方承认,陈二元的妹妹有绘画的天赋也没什么奇怪的。
徐景达突然一把推开徐景宏,目光灼热地对陈娴雅说道:“今日先帮我仿一幅画,袁芳惜,借一下你的观音图!”
袁芳惜的脸色有些僵硬,“娴雅妹妹的画技的确比我好许多,尤其是模仿名家画作,来人,将我那观音图拿来!”门口的丫鬟听了,立即领命去了。
袁芳惜又对陈娴雅道:“我这观音图乃杭州灵隐寺澄明法师的精心之作,流传到世间的仅此一幅,去年我父亲将此图作了我的生辰礼,大表哥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这观音图,变着法子想买去,可这是父亲所赐,如何能赠人?便想着临摹一幅送给大表哥,偏我这临摹之技太差,一直耽搁到今日,如今得知妹妹竟是临摹高手,这可真是帮了我与大表哥的大忙了!”
袁芳惜明明心中不痛快,却能将话说得如此诚恳委婉,让陈娴雅叹为观止。
陈娴雅只得让四惠进来将澄明大师常用的杭州一品墨及杭州五凤斋的十五种颜色靛子摆出来。
每拿出一样画具,徐景宏便惊叹一声,徐景达逐渐沉默,看向陈娴雅的目光也开始不一样起来。袁芳惜仍旧得体地微笑着,但陈娴雅能感觉到她眼底的羞恼。
陈,袁,徐三家是陈娴雅不死不休的仇敌,凡被证实参与了当年谋害盛万财一家的相关之人,一个也别想逃脱报复,至于这三家的不知情者只要不妨碍她复仇,她也没有必要去害他们,但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例如陈淑雅那个小庶女,只要她听从她的忠告,不再去招惹徐景宏,将来远远地离了这三家人,她也不介意指给她一条活路。所以袁芳惜对她高兴与否陈娴雅并不在意。
观音图很快被取来挂在墙上,陈娴雅仔细看了那图的用色,挑了五六种颜色靛子出来,再将颜色化开,又铺了同样质地的宣纸。
做完准备工作,陈娴雅便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那观音图前面开始观摩,四惠给徐景达徐景宏及袁芳惜沏了铁观音,提醒三人在陈娴雅起身之前,不要出声打扰她。
陈娴雅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她看画,其余三人便看她。袁芳惜的眼神莫名,徐景达神情凝重中还有几分紧张,可见那画对他的重要性,徐景宏则是满脸的敬服。
下人们来请用晚饭,却没人肯挪动脚步,直到掌灯时分,陈娴雅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来到书桌,开始绘画,再也不抬头看那墙上的画一眼。
一个时辰后,除了新旧的差别,能以假乱真的澄明大师观音图仿品出世,陈娴雅扔掉画笔,脚一软,扶着椅子坐下,含笑看着欣喜的徐景达捧起那图爱不释手,及徐景宏张着嘴合不扰的样子,还有袁芳惜那勉强而又苍白的笑容。
“我徐景达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娴雅妹妹有什么事,只要我徐景达力所能及,必倾尽全力报答!”徐景达抱拳对陈娴雅认真地说道。
“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让徐大少还的,”陈娴雅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想那图更接近原图,最好去寻位古玩高手将画做旧,我有自信做旧后的观音图就是大师自己也未必能一下子就辩出真假。”
徐景达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娴雅,缓慢而又慎重地点头,又递给陈娴雅一杯水,“这是我刚才叫人煮的参茶,你先喝了它好用晚饭。”
屋内众人,包括陈娴雅俱都惊悚地看着徐景达,徐恶霸居然也会做这种事?
陈娴雅如同捧着一杯滚烫的开水,神情怪异,期期艾艾地说道:“谢徐大少,参茶太补了,我还用不着这个,今晚厨房做了清淡的小米粥,我多喝一碗便是!”
徐景达马上冲门外候着的丫鬟婆子吩咐道:“赶紧摆饭,多拿些你们大小姐喜欢的小米粥与小菜,另外,将我们几个的饭也摆在怡趣院!”
饭后,徐景达两兄弟赖在陈娴雅书房不肯走不说,袁芳惜也全程陪同,与徐景达聊起小时候的趣事,十分的开心感慨,陈娴雅再不耐烦也只得陪着。
送走徐景达与徐景宏,袁芳惜并没有急着回自己屋里,又拉着陈娴雅说了几句话,“娴雅妹妹,我下午听你说你们两家人已经议过亲?”
陈娴雅心中暗笑,这小姑娘终于沉不住气了,“我无意中听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说,徐大少爷来扬州时带来徐伯父一封信,提了一下当年的口头约定。姐姐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们家已经是如此情形,怎么配得上徐家?再说当年那约定也是一句戏言,连谁与谁定亲都没说定,如何作得准?因此我父亲在没有病倒之时,已经给徐家回了信,说等我及笄之后再议此事,姐姐想,五六年之后,徐家的少爷们早成亲了,那约定自然作废。”
袁芳惜的神情明显轻松许多,“娴雅妹妹何必枉自菲薄,纵算伯父的病一时好不了,可妹妹还有兄长,还有母亲及舅舅们,谁还敢小看了妹妹?或者娴雅妹妹不喜欢大表哥和二表哥,徐家另外还有好几名与妹妹年纪差不多的表弟呢。”
陈娴雅暗中再次嗤笑,这袁芳惜还真会说话,什么叫她不喜欢徐景达两兄弟,明明是认定她陈娴雅一个前侍郎的女儿根本配不上徐家两位嫡子,真有与她差不多年纪的表弟能与她婚配,也绝对不可能是徐家嫡子。
“瞧姐姐说的,好似我们陈家非得要与徐家成亲似的。再者说婚姻之事,自有父母长辈做主,我才懒得想那些事呢,倒是姐姐比妹妹大好几岁,难道左相大人已经开始给姐姐议亲了?”陈娴雅大眼眨巴眨巴,含笑看着袁芳惜。
“还没有呢,妹妹别瞎猜!”袁芳惜的脸有点红,赶紧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徐景达又抱着两幅画来了怡趣院,耐着性子等陈娴雅将厨房的杂事处理完,才开口道:“趁袁芳惜还没起床,我来与娴雅妹妹商量一件事,这是我新开的一家古玩铺子里的最名贵画作,我想请娴雅妹妹帮我每样临摹两张或更多的画出来,挣得的钱不论多少咱们都五五